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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色绯糜-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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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金霖痛苦无助地低喃。

忘了他是我的恩客,而我只是他包养五年的情妇。

病房渐渐升温,滚烫的唇一一膜拜过我的脸,向下划去,我环着他的脖子,无力地感受着那片留恋在胸口的湿热,炙热的感觉久久不散,瞬间燃烧了我。

微凉的夜风顺着大开的窗户吹进来,拂在我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逐渐将我的热情冷却,我一个激灵,意识慢慢复苏,想起他身上的伤,下意识地抬腿,推开他。

“恩!”男人痛苦的闷哼一声,一手捂着腹部,红着一双眼盯着我。

我忙扶着他重新躺下,爬上红晕的脸混着内疚和尴尬:“你怎么样,痛不痛?”

他的脸色并不好,额头亦有汗水冒出,哑着嗓子开口:“没被那些人捅死,也被你弄死了。”

我低头检查他的伤口,心下一惊,雪白的绷带上已有血丝渗出,我又一次按下床头的按钮。

晚上值班的还是早上那位老医生,看着男人身上的伤口后,一脸无奈地瞥了我一眼,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旁的小护士也是一脸的暧昧,我顿时有种无语问苍天的窘迫。

“小伙子,辛苦你了。”临走前,老医生对嬴锦廷语重心长道。

天呐,柳棉絮,你可以死去了。

医生走后,他一直用那种“听到医生说的话没”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头冒青烟,愤愤地开口,“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动脚的。”

“哼,不是某人先诱惑我的吗?”在接受到我喷火的眸子时,目光一转,向一旁的勺子转了一圈,我刚刚起来的气焰一下子被压了下去,顿时,无语,一室的安静。

我坐在床边,看着男人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动了动嘴唇,把想了一天的话道出:“那个,嬴锦廷,谢谢你。”

卷一 资本家在医院奴役无产阶级的日子(三)

男人不语,只是颤动的睫毛显示着他离与周公约会还远。

“那天晚上的事,原本跟你无关,现在把你害成这样,我很抱歉。”

男人一直没有反应,我顿时有点尴尬,扑扇的睫毛下一双写满内疚的眸子不知该往哪里放。

夜,更沉了。

暗淡的路灯流泻下满地的昏黄。

窗帘被凉风吹得翩然起舞,我起身,顺手关上窗户,顿时,病房内安静地能听到彼此均匀的呼吸声。

盯了窗外混乱的秋叶一会儿,转身,恰巧撞进那双深邃的眸子。

我一愣,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我急于躲闪的反应惹怒了男人,他冷哼道:“无关?非得让人把你的尸体抬到我面前来才叫有关了?柳棉絮,嫌我多管闲事了?你还不是一样,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强出头,最后事情没解决还搞得遍体鳞伤,差点就去见阎王,你说,你现在一句抱歉有什么用。”

强出头,他知道?

我顿时有种被赤身裸体暴露在青天白日下的无助感。

上前,握拳,冲他道:“你又调查我?”

“调查?”他冷哼一声,双眉自然地上挑,“对你,我还用不着。”

“你不要告诉我你刚好路过,嬴锦廷,我不是白痴。”

“我知道你聪明,但是往往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聪明害了自己不说还让别人抓心挠痒的难受。”男人有点火大,原本靠在床上的身子直了起来,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

“你,什么意思?”我皱眉,不知不觉竟已走到他面前。

平时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让我居高临下的看在眼里,我眯眼,将他眉宇之间的焦躁尽收眼底。

“什么意思?”手上一疼,低头,已有一只大掌握上了我的。

身子不稳,踉跄地跌在床上,大掌上挪,攫上我欣长的脖子。

嬴锦廷咬牙,唇间力道大得几乎将牙齿咬碎:“我犯贱才会每次受你蛊惑,就算知道你是有目的地在引诱我也实在恨不下去,犯贱到一回到别墅没看见你心里就一阵烦乱,这些天我忙得要死,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男人说着收了收手,骨间泛白,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我茫然地对上他越来越深沉的眸子,男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出的炙热气息喷洒在我脸上,引得我一阵慌乱。

“我疯了才会开车到那个什么破小学,就只为偷偷看你一眼,而你呢,是不是这些年跟着我日子过得实在太舒坦,学人家逞英雄,柳棉絮,那些是黑社会,是黑社会,随便一个人就能捏死你。”

男人越说越激动,额上青筋暴起,一张脸阴沉地让我觉得只要我敢质疑反驳他的话,下一秒,他手下的脖子就会被拧断。

“既然你一直跟着我,为,为什么一开始不出现。”我哆嗦着唇开口。

“哼,我也有想过,如果我不接那个该死的电话,你就用不着受一点皮肉之苦,我也不至于为了救一个就知道嘴上逞能的笨蛋躺在这个破地方,现在你跟我说谢谢,说抱歉,该死的,你!”他眸子里的蓝色翻滚着,气息逐渐不稳,狠狠闭了一下眼才能勉强稳住自己的声线,“有用吗,你TMD都把自己整进医院了再来跟我说这些废话?”

他是什么意思,他怒了,愤怒了,程度可以跟12级地震媲美。

往日再怎么被我刺激,他也只是冷冷地嘲讽几句,实在忍不住了就把我按在床上狠狠教训一顿。只要自己舒服了,他一向不管我的死活。

脖子上的重力突然松了不少,男人的墨蓝的深瞳中倒映着我震惊的脸,一时间,沉默又一次席卷了整个病房。

我不敢动,木然地坐在床上,视线碰撞处,有一种不明的情愫在滋生蔓延。

我空了20年,甜蜜了两年半,痛苦挣扎直至麻木了近四年的心被这个恨不得掐死我的男人狠狠地撞击了。

卷一 失控的眼泪

五分钟内,我的大脑一片茫然,嘴唇只喃喃着三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思绪混乱间,黑暗侵袭,带火的大掌已掩上我怔愣的双眸,鬼使神差间,我竟伸手触碰那片火热。

大掌翻转,腰间一紧,我又一次跌进他的怀里。

“有伤。”不敢挣扎,但却实在惧怕那能将我燃烧的感觉。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一如既往的霸道,脸上却挂着可疑的红晕。

即使脑子还一时有点运转不过来,但还是分毫不差地捕捉到了那某红。

唇角勾起,美眸流转。

“嬴锦廷,你在脸红吗?”

蓝眸一闪,俊脸立刻升腾起一股怒气,我及时伸手扳过他欲躲闪的脑袋,笑得痞气:“别否认,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让你滚回隔壁的意思。”嬴锦廷甩开我的手,心慌意乱间力气大了点,将伤痕累累的我一把推倒在地下。

“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幸好伤口都在背部,但从硕大的病床坠落到冰凉的地板上还是让人忍不住呼痛。

蓝眸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一阵发愣,一丝不忍滋生。

我在心里狠狠咒骂了几句后忽然眯起双眸,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来,委屈地将头埋在腿间,身子配合地抖动着。

“喂。”上头有声音传来,“女人。”紧接着是不清晰的嘟哝声,然后,手臂又碰触到那片火热。

我顺着火热偎依过去,将大掌纳入怀中,猛地一拽。

“恩!”重物落地时伴着一声重重的闷哼,我很有先见之明的欲逃离那人的掌控范围,却还是晚了一步。

男人一把攫住我的下巴,恶狠狠的眼神在看到我带着水雾的眸子时立刻换上了一抹诧异:“柳棉絮,你哭了?”

我不出声,睁着那双迷蒙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内疚吧,嬴锦廷,大姐我身残脑不残地跑来为你作牛作马,还不领情,吼我,叫我滚蛋,让你摔个狗吃屎真是便宜你了。

胡思乱想间,眼前已多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出口,却是不同与平时的戏谑口气:“你也会哭?”

我一愣,体内的那颗红心微微抽搐。

眼泪是女人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我也曾一度这么认为,只是在经历那场痛彻心扉之后,我就自动地关闭女人的武器。

半年前,与今夜相仿的夜里,金霖的一个薄吻,引发了我内心的挣扎,痛苦。

厌恶又眷恋那种温柔缱绻的感觉,连带着那股身陷囹圄的无助,使我哀叹命运的同时放任眼泪决堤。

想着,泪水竟真的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不是一滴,是一行连着一行。

不需要压迫眼内神经,不需要扭曲面部表情,它就这么真真实实地淌在了男人的手心里。

蓝眸闪过一丝慌乱,嬴锦廷低沉的嗓音不知所措地响起:“该死的,你哭什么,不就吼了你几句吗,什么时候变那么脆弱了。”

见我还没收住,他懊恼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道:“别哭了,丑死了。”

男人别扭的声音透着难得的柔腻,撞进我隐隐发痛的心里,原本不停坠落的珠子下得更欢了。

承认吧,柳棉絮。

承认对这个男人已经做不到以前的坦荡了。

承认习惯听到楼下那辆阿斯顿马丁驶入时引擎转动的声音。

承认面对他的调戏时脸蛋会不自觉地涂上红蜡。

承认那晚听到他吼叫的声音,看到他阴沉的俊颜内心浸满从未有过的踏实。

承认在VIP病房看到昏睡的他时是有多么的无措和心痛。

承认在听到他别扭的咆哮时心头漫过的不止一点点的震惊。

内疚,抱歉,这些自欺欺人的东西都TMD见鬼去吧。

卷一 有朵花,在心头开放

轻颤的睫毛,不断抖动的身体诉说着我此时哭得有多带劲。

嬴锦廷一改之前的戏谑,怪异地瞅着我,道:“柳棉絮,你哭都没声音的吗?”

我微抬起身,越过男人,抽了几张纸巾,瞪了他一眼:“为什么要有声音?”

“自古女人不都爱嚎啕大哭吗?”

这次换我鄙视了,红肿的眼睛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嬴锦廷,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男人的脸色立刻暗沉了下来,薄唇抿了抿,射出的目光深沉又复杂。

“告诉我,你哭什么?”

我放任目光流转在病房的各个角落,对他的话仿若未闻。

“说话。”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我不得不服软。

“沙子迷了眼。”

“沙子,这里吗?”男人冷哼道,眸光犀利,我一时竟不敢对上他的眼。

纸巾快被我捏碎,嘴唇哆嗦了很久,就是开不了口。

男人深深地看我一眼,低叹一声,伸手,揉了揉我同样有点凌乱的发丝,放弃了逼迫,说道:“以后乖乖待在我身边,嗯?”

一室静谧,时间流动间,我像受了蛊惑似的点了点头。

大掌,带着我跌入一个火热的怀抱,我静静倚在他怀里,顾及着他的伤,不敢乱动,也不想乱动。

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很享受,眼皮逐渐抽拢。

昏沉之间,身体突然腾空,见我睁开困倦的眸子,男人眼底浮现一丝柔情,低声道:“不早了,睡吧。”

“我睡小床。”趁着意识还有点清醒,我揪着他的病服道。

蓝眸一冷,寒光射出,男人警告地看了我一眼,道:“用不着,这床够大。”

我困极,也不想与他争辩,随他将我放置在床上,然后拥进怀里。

闻着医院固有的消毒水味道,我敛眉,将被子拉到鼻前盖住。

“怎么,不好闻。”男人替我掖了掖被子,问道。

我闭着眼,胡乱点了点头。

忽然,床榻一轻,身后的那具火热的胸膛一动,再上来时窗户已开了一个小缝,干净清冷的秋风灌进,腰间的大掌紧了紧。

我下意识地往热源靠去,迷糊的脑子想到了什么,闷闷地开口:“嬴锦廷。”

“嗯?”头顶传来他低沉好听的声音。

“那些人怎么样了?”住院这几天,我似乎早把那群害我们躺在这里的罪魁祸首忘了,这会儿被风微微一吹,脑子又清醒了点。

“你很关心?”声音募得变冷。

不敢太用力,手肘轻触身后的胸膛,道:“我只关心他们死了没。”

低笑溢出,男人将下巴抵在我头顶,声线又开始冰冻至零度:“死,太便宜了。”

“嗯。”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赞同嬴锦廷的看法,脑袋胡乱地在他怀里动着,整得他的下巴受到连续的冲撞。

男人轻怕了我的脑袋,喝道:“老实点,快睡。”

我的一半灵魂成功地与周公接上了轨,另一半依然不到黄河心不死,非挖出个所以然来:“到底怎么样了。”

“那依你看,应该把他们怎样?”男人反问道。

脑子胡乱思索了下,动动嘴唇:“先狂扁一顿,打得他们个个都残废了,再逐出国,这辈子也不能踏入。”

男人低笑,再度圈紧了我:“就依你。”

“嗯?”我疑惑。

“经过那晚,不死也残得差不多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在非洲当奴役了。”

残了,非洲,奴役。

我点点头,吱唔一声,心里苟同道:这还差不多。

意识,再也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

梦里,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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