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罪ⅱ 生死有命-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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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转头，正好对上梁濂的眼。
梁濂找话题：“真远。”
“嗯，是啊。”
话题断了，虞清又开始看著窗外发呆。
要是到了，你是不是直接去找夏杰？见到他，你会怎麽做？你会不会去拥抱他？一些电视剧里情侣相见的画面浮现，煽情的配乐，说不完的情话……梁濂故作轻松地看向窗外，硬生生地把话咽回肚子里。
时间刚刚好，虞清下车的时候，正好见到Aaron领著子浩前往冷藏库大楼。隔著林荫小道，有一段隐蔽的长椅，虞清过去坐下了。
梁濂挨著他坐下，两人沈默了半晌，梁濂忍不住问：“不过去看看？”“不。”虞清透过树丛，眺望大楼。
视线定格著，生怕少看一眼就会错过了什麽。
“才进去，没那麽快出来的。”梁濂轻声道。
林子里空荡荡的，偶尔有风吹过，树叶哗啦哗啦地吵闹一番，又归於安静。“这里的环境真好。”梁濂抬头，清晨的阳光透过叶子洒落下点点光斑。虞清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像是守在学校门口眺望孩子的家长，所有的喧嚣与他无关，他要的，只是一个人的身影。梁濂扳过虞清的脸，凑上去。
视线被梁濂占满。
鼻息吹到脸上，熟悉的温柔在口沫交融中传递了过去。
“别……唔呼……”虞清慌乱地推搡梁濂，梁濂勾著虞清的脖子就是不松口。见推不开，虞清急了，把头一偏，紧叠的唇错开，虞清趁机大口大口喘气。梁濂深深看了虞清一眼，什麽也不说，沈著脸起身就走。
往反方向走。
虞清见他闹脾气，心里窝火：“你去哪？”
梁濂不理不睬，拐了个弯後就消失不见了。
虞清起身想跟上，走出几步，回头看看大楼，犹豫一番，最後还是坐回到长椅上。一种期盼成了个理由，虞清望著大楼，努力不去注意梁濂消失的方向……Aaron与值班的同事交代了一番，表示自己替他值上午班的时候，那同事就屁颠屁颠地去找女朋友约会了。Aaron坐在柜台後整理资料。
这个月的探访登记又是被子浩一个人尽数占满，几本登记本垒成厚厚的一叠，记载著一个男人的痴情。Aaron摸著登记本有点失神。
路上子浩讲了一个故事，一个从秦朝开始，延续至今的故事。夏杰小时候，子浩就陪在了他身边，一同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子浩说起夏杰，话就多了起来，一脸甜蜜地说起自己最初受伤时，还是狼型，夏杰照顾了他一年，夜里还给他盖薄被，还把一个野山楂放他鼻子前，试探他吃不吃……後来，他化身成人形陪伴在他身边，再後来，去到工地，夏杰遇上了虞将军……Aaron当时就觉得有句话一定要问一下：“你恨他吗？”
你恨虞将军吗？
你看，多像电视里的那些言情剧，明明就是你陪伴著他，照顾著他，为什麽他偏偏就是选择了另一个？子浩犹豫了一下，点头：“嗯。”
正当Aaron失神之际，子浩幽幽道：“恨，又能怎样？只要他过得幸福不就好了吗？”Aaron沈默了片刻，才问：“如果虞将军没有回战场，选择跟夏杰一起的话……子浩，要是那样，你会不会继续陪著他？”“会。”不加思索的答案，简单，又坚定。
恍如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子浩见Aaron欲言又止的样子，自嘲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Aaron把一声哽咽压了下去，摇摇头，平复了一下，轻声道：“我也会。”他多麽希望这样的结局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是一直陪在一个男人的身边，见证他的成长，聆听他的苦恼，分享他的快乐……两种相同的牵绊，两种不同的结局，两种相同的答案。
Aaron把登记本放好，回头看了眼冷藏室的大门。
灯光清冷，大门紧闭，没有响起任何脚步声。
Aaron对於生命水晶的用法一无所知，见子浩一路淡定的模样，估摸著他应该懂。而且，女娲也交代过，不必以命换命，分一半就好。
Aaron抬头看看锺，已经快中午了，时间过去那麽久，该不会发生什麽意外了吧？Aaron实在不放心，拿起钥匙就快步往冷藏室奔去。厚厚的大门一层层，推开最後一扇门，气温遽然降低，在冰冷的寒气中，有对情人紧紧抱著吻在了一起……虞清摸不透到底过了多久，望著大楼，摸摸肚子，有点饿了。恍惚中，空气里好像飘散了一些烤肉香，有冰冷的东西贴到脸侧，虞清转头，梁濂把冰镇的可乐塞到虞清手里，然後从纸袋里掏出麦乐鸡和汉堡一同递了过去。“加点番茄酱好吃点哦。”梁濂掏出一包酱给虞清。
虞清一言不发地撕开，小小的酱料！出大半，剩下的倒进了麦乐鸡里，分量实在太少，鸡块上只有一点点零星的红。香气中多了一些隐约的酸甜香。
梁濂又掏出一包，小心地撕开，尽数倒进了虞清的鸡块上。
满满的，甜香。
纸袋里还配了纸巾，梁濂掏出，把溅到虞清袖子上的番茄酱擦了个干净，才打开自己的那份，慢慢地吃了起来。番茄酱就配了两包，梁濂的那一份淡寡著，没有酱。
两人闷闷吃午饭。
有片叶子晃悠悠地落下，飘到虞清头上，梁濂轻轻拂走，视线正好落到了大楼那边，惊喜道：“看，他们出来了。”虞清没有看，依旧垂著头吃鸡块。
“清，他们出来了。”梁濂以为虞清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不过去看看吗？”“嗯。”虞清把剩下的鸡块递给梁濂，“有番茄酱确实好吃，你尝尝。”剩下的鸡块有一层香甜的酱。
梁濂接过，不解地望著他。
虞清喝了口可乐，开始吃汉堡。
梁濂继续眺望过去，夏杰样子没有变，还是秦朝时候，在庆功宴上见过的模样。阳光下两人身上散发著寒气。
“冷吗？”子浩摸摸夏杰。
夏杰身上的裂痕已经消失，可能是长期冷藏的缘故，脸色看上去有点青。子浩的脸色比夏杰更青，这一路都是夏杰撑著他走出来的。
夏杰摸摸子浩的手：“你比我更冷。”
子浩虚弱一笑。
Aaron移开视线，偷偷寻找虞清的身影，之前虞清千叮万嘱一定要叫他过来，短信发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到了。到了，为什麽又不出来见见面？
梁濂心里也纳闷，从湖里回去的几个小时里，虞清一直没有合眼，愣愣地睁眼到天亮，就为了等一条短信。等一条短信，去看看夏杰。
夏杰和子浩互相搀扶著出来，眼看就要走远了，虞清却头也没抬。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再见。
梁濂果断起身，拉著虞清就走。
Aaron和子浩听到後面有动静，回头，就见别扭的俩刑警站到了路中央。阳光下，虞清涨红著脸，狠狠瞪了梁濂一眼。
夏杰回头，正好，梁濂抬手揩去虞清唇边的番茄酱。
曾经想过千百万次的重逢，却没来得及整理好台词。虞清一下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子浩笑了，捏捏夏杰：“夏杰，你猜猜他们是谁？”夏杰也笑了：“虞将军，又见面了。”
众人都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冷藏库的长期住户居然一眼认出投胎转生後的虞将军。虞清很淡定，夏杰这一句已经证实了他心里的一个猜测：“是啊，前不久你还帮我们开门呢。”梁濂可不管什麽门不门的，故意牵著虞清，朝夏杰道：“有空的话，一起来我们家吃个饭哈，清他下厨还是不错的呢。”虞清郁闷，平时俩人上班早出晚归都是在外面解决，周末也是懒得做饭不是泡面就是叫外卖，这姓梁的，哪张嘴吃过“清他下厨”的菜了？！梁濂朝虞清眨眨眼，故意说：“以後的机会多得是。”
夏杰也表态了，指指子浩：“他的厨艺也不错，改天切磋切磋。”梁濂颔首：“好。”转头亲了虞清一口，“是吧，清？”
子浩不甘示弱，扳过夏杰也亲了一口：“好的，杰。”
夹在中间的Aaron头疼了：“我……我送你们回去吧……”
正好，一辆车驶过，停在Aaron身边，一个秃顶的老头摇下车窗，朝Aaron哭：“Aaron呀！你可回来了！呜呜呜……”“王总……”Aaron头疼加剧，本想著偷偷送他们一程顺便翘班，没料到关键时刻领导出现了。“Aaron呀！前几天你去哪了？电话都打不通呢！”
“王总……我……”
“没事，下次记住要提前请假！”
“王总……我……”
“哦对了你那篇基因研究的报告通过了！哎哟你不在，会都开不成啊！”“王总……我……”
“Aaron，既然你来了，那事情就今天落实好！喂？小刘吗？通知他们下午有会议要开，嗯对对……”“王总……我……”
“吃饭了吗？走，吃饭去。”车门打开，王总拍拍座位。
“王总……”求救的目光投向子浩和虞清，却没料到，关键时刻，俩对情人都一脸淡定地化身成路人甲乙丙丁。“咦，你朋友吗？”王总伸出脑袋望望。
“是啊，他们过来玩，住得挺远，我还想著开车送他们呢。”Aaron故意说给甲乙丙丁听，希望他们能明白自己的苦心。你们这边的事解决了，但我那边还烦著呀！
家里放著个冥王和元鹤子，天知道这俩家夥打起来会不会把房子拆了。现在不是上班的时候啊！
你们就说一句话，点个头，我好翘班回去看一眼啊！
“也对，这里太偏，坐公交也不方便……”王总为难了，视线飘向甲乙丙丁。就等甲乙丙丁表态了。
甲乙丙丁齐刷刷地回头，摆手，贴心道：“客气了，你忙，你忙，我们出去打车就好，不用担心。”Aaron气闷。
王总憨厚地笑了，车门又开大了些：“来，坐，Aaron呀，下午有会议，吃完午饭要准备准备哦。”这场会议一开就开到了晚上，几个领导轮番轰炸，各种提问和讨论，谈著谈著，几个领导就变成了小型辩论会，争得面红耳赤，在场的小兵们只好陪著，最後会议终於总结出五十八条执行规范和三百二十七条基因数据……领导个个炯炯有神，秘书苦著脸，拿著报告一条条地与众人核对，折腾来折腾去，就把下班时间给耽搁了。众人散会後一脸疲惫，Aaron饭都没来得及吃，直奔车库，把车子开成了飞机一路直飙回去……元鹤子洗漱好，正要睡觉，就见Aaron一脸焦虑地破门而入。
元鹤子愣愣望著凌乱的Aaron，老半天才挤出一句：“怎麽那麽晚？吃过饭没？”Aaron没吃饭，冥王也是。
冥王在房间里听到了响动，知道Aaron回来了，而元鹤子还没睡下，似乎在忙碌地捣腾什麽。桌面上摆著青菜，菜花，通心菜，大白菜，小白菜……汤是菜干汤。元鹤子注重生活规律，饮食均衡，平时吃菜居多……
Aaron四处望望，元鹤子知道他在找什麽，回答道：“他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哦。”Aaron舀了勺汤慢慢喝。
元鹤子坐到Aaron对面，觉得应该跟他好好谈谈：“为什麽是你的房间呢？”“嗯？”Aaron的思维一下没转过来，之前有段时间，冥王就已经与他睡在一起，久而久之似乎成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元鹤子看著Aaron茫然的样子，提醒：“你们……咳咳，没发生过什麽吧？”“噗咳咳咳！”Aaron呛了口汤，经高人点拨思维终於转正，转正後就马上又断了线。是啊，公寓里三个房间，为什麽冥王有空房不住偏偏在自己那边，这该怎麽解释？“Aaron，你可别被他迷惑了，万一……”
“鹤子，我不……”Aaron扶额，头再次疼起来，斟词酌句就是整理不出完美的理由。元鹤子打了个哈欠，看看锺，又看看Aaron，一脸担忧。
Aaron承诺：“你相信我吧，我跟他没……没什麽……”
“唉……”元鹤子叹了一声，点点头，“我相信你。”进房间时候又转头补了一句，“Aaron，不要越陷越深啊。”吧嗒一声，房间门关上，元鹤子按时睡觉了。
Aaron拿著碗有点失神。
哢嚓一声，有锁扭开，饿了一天靠零食为生的冥王终於走了出来，坐到Aaron对面。“你这一天都在房间？”
“嗯。”冥王翻著青菜，终於挑出一片小肉，珍惜地一小口一小口吃著。Aaron不说话了，静静地扒饭。
冥王挑著挑著，筷子一放，进了厨房，一阵响动後，冥王端著盘满满的瘦肉出来，又给自己盛了饭，对著那一盘专属肉食美滋滋地吃了起来。这是闷骚三人组相处的闷骚第一天，以元鹤子做家务，Aaron上班，冥王闷在房间里玩电脑为开端。可事情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