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雪歌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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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奥卡，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敢情你这性取向是从老早就带过来的是吧？
他看着天空闪烁的明明暗暗的恒星，一瞬间有飞雪流光映在他脸上的错觉，他缓缓道：“他说过，爱是绝不后悔。时间的洪流可以冲刷一切记忆，但是有的记忆会越来越清晰，就像溪水的拍打会让鹅卵石臻于完美，这么多年过来了，可是我依然很清楚的记得他的样子，他的眼睛，他的笑容和他稚嫩倔强的样子。不管这些年我一个人过得多难受，只要想起他我就不觉得后悔，我想他在天上看着，应该也很欣慰吧。”
我一记敲在他头上，他惊愕的看着我。
我怒道：“你傻呀？！哪有为了一个死人等上几千几百年的？他本来上天就能和天使一起过和美幸福的日子，要是他在天上天天看着你生活在悲伤的回忆里，你觉得他会好过吗？”
索奥卡久久没有回声，沉默了好久，终于开口，声音有点颤抖：“如果真的有天使，那为什么天使不把他还给我？”
我呆呆的坐着，不知道说什么。
无法讨厌他或者恨他，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我不可能做什么扭转乾坤的事，我能做的，就是克制我自己。
愤怒，悲伤，怨恨，难过，这些情绪不会改变你恨的那个人，它只会改变你自己。
第十六章
第二天起来，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堵得慌。
昨天那冰屋漏顶，冻得我一晚上没睡着，唉。
我瞥了眼索奥卡，他依旧神色如常，和死胖子说说笑笑，好像昨天什么都没干一样。我扭扭身子，嘴角发抽，脸色又是一阵煞白。
痛啊！
反正我已经是行动不便了，极光也看过了，冰屋也住过了，床也上过了，被他也甩过了，
打道回府。
索奥卡，不是你残忍，是我不要脸。
“我说小光儿，你怎么不说话？”胖子眼睛里闪着欠揍的光，嘿嘿笑道。
“走开啦！”
胖子策马过来在我背上重重一拍：“打起精神来！别跟蔫了似的！马上就到了！”
身躯狠狠一歪，我极力压住惨叫，白了他一眼。
唉，憋得我腮帮子痛。
扭着臀部都压不住疼痛，我一瘸一拐的扭进住处：“我回来了。”
“哇，鹞光，你声音好嘶哑啊，面色好苍白，你在北极干了什么啊？”
免费陪人家上床，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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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摆摆手，角落里火炉上的水烧得噼啪作响：“先把水弄好，我有话跟你说。”
月色深沉，偶尔有乌鸦嘎嘎叫着掠过黑色的树梢，外面由点凉，还带着点湿气。
“鹞光，你有心事？”司灏天和我并排走着，有点担心的看着我：“好像不太开心？”
一阵深深的负罪感涌上来，吞没了我，我让我怎么面对司灏天？
造成现在的局面都是我一个人造的孽，我不是女人，我可以不用闹着要索奥卡负责，可是面对司灏天，我心里非常难受。
感情这玩意很好欺骗，就像索奥卡之前对我那么好，那么充满诱惑，但是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我就什么都不是了。如果他只是纯粹的想要我陪睡，那就是我不要脸，但是除此之外，不会有别的可能。
我吸吸鼻子对司灏天道：“灏天，你会不会哪天不要我了？”
司灏天一愣，马上答道：“怎么可能，除非我死了，不，就算我死了，我也要变成鬼魂继续守护你。”转而疑惑道：“怎么啦？突然问这种让人心慌的问题。”
我摇摇头：“没什么。”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咬紧嘴唇，过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没什么，我就想知道而已。”
司灏天专情，纯洁，善良，几百年来始终没有改变。像个误落凡间的仙子。
不像我，这么容易被诱惑。肮脏不堪。
正想说什么，身后忽然一阵发寒。
司灏天也觉察到了不对，周围的植物似乎隐含着惊惧。
对视了一眼，两人齐齐转过身去。
对上一双血红的大眼。
我和司灏天连退好几步，大惊。
这是什么东西？面前立着一只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兽，足足有三米高，拥有长长的鸟喙，里面布满了刺刀般尖利的牙齿，头长而窄，两颊肌肉发达，颈部短粗。身体侧面延展的皮膜，形成翅膀，下肢粗壮，还有一条长长的羽毛状尾巴，全身布满了黑色有突起尖角的鳞片。
我呆呆的看着他血红的眼睛，说不上残暴，反正绝对不友善。
司灏天碰碰我，小声道：“你先走，我马上过来。”
我摇头：“不要！”
同时那只巨兽朝天长啸了一声，震得树叶哗哗的往下落，它低下头危险的看着我们，眼睛越发红了。
司灏天小声道：“好像是蛇羽血龙，它脾气不好，惹到它我们都别想活了。”
什么龙？反正我平时不看书，都是司灏天在记着。
司灏天继续说道：“等下我说一二三我们马上就跑，它虽然破坏力大，但是速度跟不上我们，好了，一！二！三！”
我立即扭头就跑，跑了没几步就觉得不对，司灏天没跟上来。
我一敲脑袋大骂自己笨蛋，灏天骗我先逃，那只蛇羽血龙正在咆哮，危险了！
我来不及多想，运起法力：“破龙！看这里！”飞了一个光球直接砸到它脑袋上。
“鹞光！”
血龙一声愤怒的嘶吼，毫无预兆的腾空而起直直朝我冲来！树枝纷纷像玻璃做的一样折断，我大骇，连忙转身就逃。
树枝虽然没用，但还是阻挡了血龙的速度，我在树林里乱窜，眼看着就要甩掉那头凶残的血龙了。
气喘吁吁的慢下来，血龙已经在后面很远的地方了，司灏天应该已经安全了，我只要绕个弯子走出树林就也安全了。
忽然有什么东西缠上了我的腰，我大惊，连忙闪开，却骇然发现脚也被绊住。
这是树枝？
第十七章
那些树枝似乎攀到我身上紧紧吸住，我手忙脚乱的挣扎，渐渐有点挣扎不动了。心里不由大骇，早就听闻有不少食人树是用枝条束缚住人然后等他慢慢死亡，吸收变成树肥的。
但是已经晚了，树枝一瞬间就缠到了我脖子，四肢几乎已经动不了了。
我唯有苦笑，没想到刚从血龙嘴里逃生，马上又要葬身食人树。
忽然几声巨响传入耳朵，树林似乎震了几震，树叶沙啦啦掉在身上脸上，刺得生疼。我眯着眼一看，顿时冷汗涔涔。
那蛇羽血龙，过来了。
这下好了，都是要吃我的，你们抢吧。
那蛇羽血龙吐了吐鸟喙般嘴里蛇一样的分叉信子，一步步朝我走来，布满黑鳞的脚趾沉重的踩在地上，缓缓逼近。
我想后退，可是动不了。
我惊恐的盯着它走近，血龙忽然间猛的抬高头，鸟喙对着我狠狠啄了下来！我用尽全身力气身子向一边歪去，血龙的喙擦肩狠狠啄进树干里，胳臂流血，身上一半的树枝被啄断。
我连忙趁机滚了几滚逃开那树，转身就跑。
血龙愤怒的仰天嘶叫一声，展开翅膀冲了过来，可是距离太短，眼看跑不掉了。
血龙的鸟喙越逼越近，我跑得腿都在发软，猩红的蛇信擦过我的脸颊，血龙张大嘴死命一咬！完了，我还不想死啊！
呼呼的风声掠过耳边，刮得脸生疼，我张开眼，还没死。
方才血龙张嘴一咬前我拼命抓住它的上喙，血龙飞上高空，而我的手插在它鼻孔里，悬挂在喙上被带上高空。
正庆幸没被咬死，血龙忽然开始疯狂的甩头！我的手指抠在它鼻孔里，整个身体重量全在它嘴上，它一定极不舒服。
血龙左右摇头想把我甩下去，我一只手抓着它鼻孔，另外一只手艰难的攀上去死死抓住它头部鳞片上的突起。
这样的姿势，什么法术都用不了。
但是不能，被甩下去。
血龙不断的在空中甩头，旋转，倒腾，我的手心已经抠出了鲜血，背上冷汗涔涔，下面的景物已经陌生到完全不认识。
“戴安娜！”
血龙似乎慢了下来。
“戴安娜！”
缓缓下降。
“戴安娜你怎么才回来啊，啊，鹞光？！”
死胖子的声音。
我脚刚踩上地，就扑通一声歪在了地上，全身脱力。
“戴安娜乖，先回去喔！”撒兰尼摸摸那只血龙的头，温声细语的叫它回去，那血龙居然拿它那对危险的鸟喙蹭了蹭胖子的头，转身乖巧的飞走了。
“那个，它叫戴安娜？”我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指着飞远的血龙，手还颤啊颤的。
“对啊，怎么了？”
我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说话了，坐在地上重重的喘气，过了许久才缓过来，扶着胖子站起来无力道：“你家戴安娜差点让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胖子疑惑的看着我：“怎么会呢？戴安娜很温柔的啊！”
是很温柔，温柔得差点在我身上啄个血窟窿。
我懒得和他说，被胖子架着回了他的别墅。
“戴安娜是我养的坐骑，”胖子递给我一杯热可可：“喝点热的缓缓气。”
我不客气的接过饮料捂在手里：“你也够厉害的，养这个不怕闹出命案么？”
他依旧死皮赖脸：“不会的，戴安娜是我从北方弄回来的，北方的异兽都很温和，赤道那边的就比较暴躁。”
也就你这么觉得。
我正要开口说话，胖子抢先道：“说起这个，前天从北极回来你怎么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索奥卡惹到你了？”
我撇撇嘴：“不要和我提他！”
胖子有点愣愣的看着我。
我欲言又止，心里忽然矛盾之至：“那个‘‘‘‘‘‘”
“什么？”
还是不说了，知道了也和我没关系，我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没什么。”
胖子更加疑惑了：“啊？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问？不问？
不问不舒服，可是问了还是自取其辱。
我一闭眼一跺脚问道：“索奥卡是不是有恋人？”语速飞快，生怕给人听去了似的。
胖子奇道：“耶？你不知道的？我还以为索奥卡和你说过呢！”
丢脸丢到家了，人人皆知的事情，就我不知道，还死不要脸的倒贴人家。
不等我脸红，胖子接着道：“不过那人已经死啦，我记得那个时候正好是人类中世纪吸血鬼大屠杀的时候，索奥卡心情一直不好，有一次一个晚上灭了六个骑士兵团，估计有几万个人，把容克贵族吓得够呛。”
“后来还有更好笑的，索奥卡花园里那棵桃树是他恋人送的，我记得有一次，他在树下怀念他的恋人，结果有只乌鸦很煞风景的飞过来啄桃子，索奥卡气坏了，撸起袖子要拔那只乌鸦的毛。”
第十八章
那棵桃树，原来是他恋人送的，难怪他那天这么深情的看着那棵树。
忽然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怨他，他是这么深情而专一，可我不是，我没有资格说他什么。
还记得以前司灏天问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我回答说不知道，只是很习惯被他照顾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安心。司灏天悲伤的反问，习惯就不是爱吗？觉得安心还不够吗？
我哑然。
花瓣破碎的落下，司灏天的眼泪晶莹而透亮，是我回忆中第一次看见他哭，也是唯一一次。
没有人有义务对你好，所以对待爱你的人的时候一定要倍加珍惜，这份感情是上天的恩赐，多少财富都买不到，如果弃之不顾，那么爱你的那个人，一定会非常伤心！
“小光儿，你咋的啦？”胖子那他的大手在我面前晃晃，我这才回过神来，垂下眼睛：“没什么。”
多想无益，我站起来放下杯子对胖子道：“好了，谢谢你的可可，我走了。”
胖子偏头看着我，疑惑的眨眨眼。
虽然缓了几天，但是会议还要开，半个月前人类代理团的草案完全不能被任何人接受，再议的内容似乎也没有要让步的意思，这是一场很难有共同语言的会议。
“鹞光，今天去不要走不认识的地方了，知道吗？要是再遇到不友善的异兽可不是开玩笑的！”司灏天送我到门口，关切道：“人类代理团里的啸原看起来好像是个不讲道理的蠢货，可是他的态度强硬得不对头，所以不是有人撑着就是他本身就是个狠角色，不要和他多说什么，嗯？”
我拍开他，不满道：“知道知道了事儿精司灏天，你别那么婆婆妈妈好不好？”
司灏天轻轻拥住我：“我是怕你有危险，世界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这么奇怪，昨天你不见了，我差点疯掉，这种感觉‘‘‘‘‘‘不想再有第二次。”
我叹了口气，世界确实，不知何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