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疯临天下-第10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去。只要这建业城里的住着的人,大略都知道这陛下与康大都督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陛下明面上配的是王家子嗣,哪边都没人敢说闲话而已。
这康拓在江左一待六年,并非是不愿意回到荆襄,只是舍不下曹姽,然他堂堂男儿岂会因情~爱龟缩一射之地,他待在建业却绝不是白待的,否则也不是曹姽喜爱的那个康拓了。
五年前他就与周家父子周密商议,将江左军镇从南方的京口(镇江)迁往更北方的姑熟城(安徽当涂),淮河一线本是都督陈敏孤军突出占据要塞合肥堡,世家保守派乐意偏安一隅,他们道只要陈敏占着极难攻克的合肥,便还算上进,既不触怒北汉又占据了天险,从未想过再往前推进一些或者给陈敏一些后援,故此陈敏多有不满。如今康拓与他左右倚仗,一下子让这前朝降将安了心。
这一番举动虽在朝中引起不小的反对,曹姽却是力挺到底。这样一来,从东魏乃至北汉的皇帝刘熙,都知道曹姽这一用意的本质,恐怕是将未来南北对冲之点选在了淮河一线,陈敏背靠江左都城,身后有康拓和周家父子,一时朝中呼声极高。
倒是康乐公康肃似被人发出廉颇之叹,但他是康拓义父,赏识提拔康拓之人,并没有人敢真的说出难听话来。然而康乐公渐老,乃是不争的事实,以皇帝为主的少壮派开始崭露头角,因曹姽在登基初年里几次不按常规地行事,干净利落地肃清异己,连太师王道之都不开口,别人就更没有开口的余地了。
曹姽暗中却还有一个目的,只因前世康乐公曾死于伐蜀路上,曹姽私心希望战争可以远离这位为曹家尽忠了一辈子的老者,就算真与北汉打起来,荆襄也可作为辅助,但作为主战场,康肃的危险则实在太大。
至于康拓,人们似乎都在等着他被皇帝厌弃的时候,六年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仿佛已经过于长情,即便曹姽是个女人,也该心生腻味了。
只能说当事人曹姽的心思比众人猜测的要简单明晰很多,便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那个前世陪她到最后、即使被曹安一降再降被罚去守城门,一直到国破之时也和她同在建业的男人,曹姽自问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他,而她的本心就是相信自己倾心相待之人。康拓以奉国将军都督豫州二州六郡军事,若不是那些世家的老不休一力阻止,曹姽早让他成四方督军之一,还他上辈子的荣耀了。
然而,江左人现在提起他,哪个不赞一声“康大都督”呢?他的出身比寒门更低,乃是一介奴仆,却能凭己身之能平步青云,获得两朝帝王赏识。一旦东魏完成统一大业,可想而知当今皇帝必定会选拔寒门庶族补充新朝官位,因此就连曹姽在民间的呼声也是一时无两。
大暑天穿着皮甲,康拓给捂出一身汗来,只这是军人本分,不容置疑。他在姑熟召集了五千新兵,三个月不曾回建业,曹姽信中早已透露不满,因此康拓待事情可松缓一下,便日夜兼程回来看她。又怕自己一身汗气熏了她,让蔡玖找了几个人准备了汤池,匆匆沐浴之后穿了身普通的葛布袍子,便问道:“陛下在哪里?”
曹姽每年最难熬的时节便是夏天,因她一直在吃药,到了暑天就似是补大发,浑身燥热难耐得不行。往年在半山的昭明宫还要清凉些,今年因为昭明宫修缮,不得不住回台城,冰窖的用量便大大增加。然荀玉又不准曹姽贪凉,这看得到用不到更加让人抓心挠肝。
康拓便寻到个姑熟的匠人,给曹姽在御苑里修了个分波亭,蔡玖答此时陛下正在那处。
一见到湖心亭中那倩影,康拓就不由加快了脚步,那手刚要放上曹姽的肩,却被避了开来,曹姽已完完全全长成了不带青涩的女郎,神情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娇怒,发髻上只用了简单的珠钗,五官绮丽的艳~色却分毫不减:“你别碰我,也别靠过来,热得紧!”
“热得紧便启开机关,”康拓不以为意,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拖进怀里:“你宁可兀自热着不肯启动机关,无非就是知道我今天回来,怕水幕遮挡了视线,看不见我来罢了。”
曹姽没指望这点小心思能瞒住人,只不过当面被点穿脸上有点挂不住,依然强道:“你胡说!我何曾这样期盼你,就是真的心有期待,难道你就肯回来了?”
见她仍是不肯软□段来,康拓脑中便瞬时略过十七八种让她软一软的办法,便空余出一手拿了小银锤去敲那一盏小银钟,只听“咯咯”几声关窍动作声,那高处假山石顶引流的秦淮河水从分波亭顶上浇了下来,顺着亭子上十几次处刻分的引流槽而下,顿时密密的水幕将亭子密不透风地包了起来,暑气顿消。
亭内亭外两处世界,互相隔绝,只闻淙淙水流声,康拓是不重享受之人,而这时也不得不承认大暑天窝在这亭子里简直人间仙境,他叹道:“这女郎好没良心,自这亭子造成,可不都被你受用?”
说着去挠曹姽肋间,把曹姽弄得惊叫闪避,蔡玖一听,往亭子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尽然,心道果然又来了,便遣开众人。
曹姽一时不防,就被人得了手去,见康拓脸上了然的笑,顿时又颊生三分红晕。原来她与康拓荒唐,向来是单系裙带不系裤带,因知道他要回来,便做了这样打扮,这会儿只被一扯,早已是裙裤齐齐而下。
因她素日进补,肾精充裕,两人又许久不见,两个颠来倒去,反而康拓势弱,蔡玖只隐隐约约从水声里分辨几息男音,那康大都督想是无法自持了。
“阿奴,别套了……”康拓有些狼狈,可他越是这样说,曹姽越来劲,于是果真坚持不久。
事毕曹姽被康拓抱坐在身上,曹姽玩着他深褐色的发辫,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康拓将一个胡儿细作打探来的消息悄悄告诉了曹姽,北汉对汉人防范较严,却被康拓钻了胡儿的空子:“刘熙打算为太子大婚了?”
曹姽一惊:“伽罗的孩子今年才十岁,竟就娶妻?伽罗不阻止吗?她自小长于南地,当知道匈奴野蛮习俗,成婚年纪太小并不是好事。”
康拓示意她稍安勿躁:“成不成婚对北汉太子并无意义。”
“怎么说?”曹姽蹙眉:“我知道伽罗的孩子自出生体弱,但也不至于坏到不能人道吧。”
康拓看了曹姽一眼,点出一指抚平曹姽眉心的皱痕,才点了点头:“'莫说人道了,那小子连便溺之事都无法自控。”康拓轻轻按住差点从他膝盖上跳起来的曹姽:“是刘熙自己干的龌龊事,那孩子虽弱,却不是个病秧子,只幼时爱哭闹些。刘熙不喜他,又嫌幼儿吵闹,便暗令宫女吮太子的茎,我派出的细作重金贿赂太子贴身的黄门,打听到太子如今茎长不过寸余,精水一滴也无,便溺无法自控。”
“那是他亲儿子!”曹姽简直不敢置信。
康拓摇头:“刘熙不只一次对亲信说了,他儿子多,不缺皇后的这一个。就是要养嫡子,也只有东魏的那个女人配得上。”
“那个女人”指谁,曹姽和康拓心知肚明,这也是为何康拓决意要一争天下的缘由,他决不允许有人对曹姽抱着这样的龌龊心思,就算是一国之君也不行。
曹姽有些尴尬,继而又怒道:“他想得美,若一天事情败露,伽罗就算是在北汉步履维艰,也不会放过他!我的姐姐也是曹家人,可惜刘熙始终都不懂。”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康拓点点她额头:“我听说都城也热闹得紧。”
“葛稚川说曹安年纪渐大,眼睛的事情不可再拖,他请旨说要为曹安施针,”曹姽泄气道:“王神爱觉得我同葛稚川不怀好意,死活不同意。可惜了曹安资质聪颖,日后可成大器。”
康拓失笑:“你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个。”
曹姽语塞,这才尴尬道:“哦,你说王慕之啊?他有什么好说的,快死了呗。”
☆、第113章
曹姽说王慕之快死了,其实并不尽然,只是在她心里;这人已经如同死了一般;前尘今世再也了无痕迹。
王慕之当日知道事不可追,便犹显颓废;五石散没能彻底戒除;但是偶一为之也并不害他性命,只那怅惘嗟叹的模样一时又成建业年轻的郎君女郎们追捧的一段天然风度。只苦了陆亭君;未出阁时一味追随于王慕之左右,现如今沦为一介卑贱宫人;以致王慕之私下那些乖戾与不平,由她统统生受。
这皇帝六年无孕,王慕之便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陆亭君的肚子上。再找个女人是万万不能的;一个陆亭君已让曹姽极为厌恶。那么只有陆亭君生个孩子;证明了自己作为男人的生育能力,王慕之认为那就是唯一翻盘康拓致胜的关键。
陆亭君便日日被医官用苦药汁子伺候着,夜里就被王慕之舍了命般磋磨;几年下来就憔悴得不成人形,曹姽若是见到陆宫人,必然认不出这昔日也算建业一美的陆家女郎。陆亭君的憔悴不但老在脸上,还老在心头身体,没几年,她连月事都不来了。
女子的月事男人看来污秽,却是维系其生育能力的象征,月事都不来了,王慕之那妄想便彻底破灭。
他不甘心,便找游方道士许以重金配了副重药,令左右按着陆亭君的头强灌下去。果不其然陆亭君的月事如期而至,然而那血淅淅沥沥下了十几天也止不住,眼看瞒不了,只得再请了医官来把脉,医官只说被虎狼之药坏了身子,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子嗣之类则不好强求。
陆亭君既不中用,王慕之二话不说将她发还本家,那多年的相伴以及早年朦胧的小儿女之情好像在他二人的一生中从未出现过一般,临到最后,王慕之只记得陆亭君带走了自己位极御宇的希望,陆亭君只害怕建业第一美男子入夜之后面目狰狞的丑态。
陆家父子上门理论了几次,终归不了了之。却在这年的夏末,举家乘船悄悄逃亡了北汉,陆亭君在家休养得不错,因面貌还算得秀美,改嫁了一个匈奴刘姓皇亲,过得两年竟产下一子,陆家成了长安炙手可热的外来家族。只是后来曹姽入主长安,这个孩子又成了陆家的催命符,此乃后话。
不几日,因王慕之先前与陆亭君有过夜欢,虎狼之药的病症也显在了他身上。陆亭君归家后,他渐渐觉得下裳之中隐隐发麻作痛,初时并不妨事,过得两三月就连走路都不能。他这人自命高贵门第、天下一等风流,羞于与人知道自己病症,待到不得不延医问药,那患处已然肿大如斗。
医官回报太初夫人,那吴王乃是房中事不净的关系,罹患了疝,疝其状阴下之囊肿缒,其大如升如斗,脓状可怖,不忍睹之。
荀玉也只能叹一声“冤孽”了,如此又是半月,吴王竟奄奄一息,药石无医。
曹姽只道王慕之自作孽,与自己全无关系,她并不感到内疚,只碍于王道之的面子,因此颇觉得不便。这几年中王道之越发仙风道骨、笃信天师,也搜集三两个美貌少女秘炼红丸,闲来寻求长生之道。有没有效果曹姽并不知道,只是王道之又添了个幼子,庆生之日高朋满座她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又忆及她当日猜到王道之对于先帝的感情,那王太师脸上见者为之动容的神伤,仿佛已经恍如隔世。又想到自先帝去后每次匆匆而别的亲父慕容傀,与她这个亲生女儿见面,尚没有与康拓在一起时那般投机,只能感慨人心易变。只她经历两世,早已看淡这一切。
最最紧要的是,她和康拓二人在一起便足矣。
曹姽把额头死死抵在康拓胸前,那男人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失笑:“怎么了?若是舍不得,也不必避忌臣下,陛下大可以去瞧瞧吴王,并不妨碍的。”
“那你突然称我陛下做什么?”曹姽风情万种地翻了他一个白眼:“原来康大都督也会对朕强颜欢笑,说那些拈酸吃醋的假话不成?”
“真是小孩子家家的傻话,”康拓无奈摇头:“就是看在太师的面上,你也应当去看一回,若不是王家退避,你不会如此顺遂。况且吴王尚有名分,旁人只会道女帝无情无义。”
曹姽朝他挤挤眼睛:“你知道的,王慕之见了我,只怕会被早早气死,还不如不见。不过如此一来,那个王爵就可以收回,阿揽,你给我些时间,你该得的最后都会给你。”
康拓反倒捏她鼻子:“说什么傻话,什么我该得的,阿奴,我要那些做什么?燕王一世英雄,如今自己放逐辽东;吴王原也是摘星折月之才,不满三十便在病榻上苟延残喘。你一个女子称帝本已不易,何必提举一个男子再与自己平起平坐?”康拓知道以自己的出身,位极人臣或许是天下寒族楷模,但成为帝配却可能使一切努力化为乌有,让两人受到世人的指摘诟病:“阿奴,你听着,我只愿你一个人坐在天下最高的位置,让我在你脚下捧着守着,如此你我都再不会孤单。”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