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大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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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不信也要信了!”那狱卒的态度难得的好。“我听说,装毒药的瓶子,就在你昏倒的後院被发现了。而且这毒药药性极其强烈,如果实现没有采取措施,不懂医药之人很容易在给别人下药的时候,自己也受毒药的影响昏过去。你看看,这些,不都是证据嘛!”
狱卒见陆公子不再言语,叹了一口气走出了牢房。又回头,看那陆公子正慢慢扒著盘子里的菜肴,也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到微微弓起的脖颈上,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
凤凰谷作为天下第一药谷,大堂正厅简朴清雅。此时却因为坐在堂中正座的大名鼎鼎,红遍京城的胡丞相而显得格外威严。胡丞相的手下齐齐站立在厅堂左右两边,个个身材威猛,一看就是武功好手。厅堂的偏座上,坐了袁沐风,仍然是面无表情。他身边,站著一个特别高大的身影,不用说,正是大王袁振江。
陆公子抬起眼睛环视了一圈悄无声息却压得人喘不过起来的厅堂,目光在大王身上停顿了一下,便又低下了头去。
胡丞相虽然位居高官,却只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端端的坐著,不怒自威。
“六月二十五日,凤凰谷二爷袁振江成婚之日,申时,新娘江文出被人投下剧毒阴阳错以致卧床至今,耽误婚期。囚犯陆华兰,你可知罪?”
胡大人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说得掷地有声。虽然知道会发生什麽,但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陆公子仍然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但他仍是挺直了腰板,坚定的回答道:“我没有投毒。”
“那本官问你,六月二十五日申时,你在何处?”
“我……那日的事情,我好想遭人暗算,不记得了。”
“好个遭人暗算,不记得了!”胡大人面露怒色。陆公子心想糟了,自己的那日的经历在普通人听来,一定是离谱的很,像极了胡诌出来的谎言。这个胡大人爱妹心切,可千万不要对自己严刑逼供。陆公子从小到大最怕疼了,如果挨了板子,说不定就真能屈打成招了。
正沈思间,陆公子突然听胡大人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打!”
完了!真的要当众挨板子了。
“且慢!”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想起,陆公子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黑压压的大影子挡在了自己面前。不用说,正是大王。
“放肆!”胡大人道:“袁振江,你为何要阻止本官审案?”
“草民不敢,草民只想问大人一个问题。”大王道,他丝毫没有被朝廷大官的气势所压迫,照样侃侃而谈。
“说。”
“大人,草民只想问,昨日申时,大人又在做什麽?”
“放肆,本官昨日在做什麽,又跟此案有什麽关系?”
“有无关系,胡大人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後,草民自然回为大人详说。”
胡大人微微皱著眉头,似乎在寻思昨日的事情,最後甚至将左手扶在额前,看样子竟然是想不起来了。看到胡大人这样的反应,大王竟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样事物,缓缓展开,原来是一副字。
“那麽大人,可记得这副字?”大王将那字传给了胡丞相。胡丞相随口就念了出来:“冤枉好人,岂有此理”
“袁振江,这字是什麽意思?”胡丞相终於被弄糊涂了。
“胡大人,这字迹看上去可是眼熟?”大王问。
胡丞相这才恍然大悟,这字,不正是出自字迹的手笔麽!京城人称胡丞相有三绝:貌绝,理绝,字绝。称赞的就是他的样貌,为人和字迹。胡丞相也颇为自傲,自己的字的下笔,气度,是不可能被别人模仿出来的。可是,自己又是在何时,写下了这样荒唐的八个字呢?定睛看了笔墨尚新,应该是不久前刚刚写好的。可是自己刚刚写好的东西,又怎会忘记呢?最後,他终於将心中的疑虑统统扔回给了大王:“袁振江,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麽药?”
“那就由草民回答刚才的问题好了。”大王答道:“首先第一个问题,大人昨日申时在做什麽?答案很简单,在书房。”
“哦?我怎麽不记得了?”胡丞相道:“那我昨日申时在书房,做了什麽呢?”
“这正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大王道:“大人写了一幅字,正是眼前的这幅‘冤枉好人,岂有此理。’”
胡丞相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努力回想。
“大人一定不记得自己写了这幅字,对不对?其实道理很简单──大人中了夺魂咒语,梭魔。”
“梭魔?”
“正是。传说这种咒语传自西域传。施咒之人只要给人投放一种无色无味无毒的草药,两个时辰之内再盯著那人的眼睛念一遍咒语便可以成功。中咒者将在短时间内,完全受施咒者的操控,且在醒来後对中咒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大人是否觉得,昨天短时间内的记忆全失,和这道咒语有关系呢?”大王道。
“哦,依你所说,本王是在昨日被人下了咒语,然後於申时写下了这八个字?”
“不光如此,此时正在被审问的犯人陆华兰,也同胡大人一样,被人下了咒语,操控他将毒药投入了江姑娘的茶杯中。所以,陆华兰也对於案发当日的事情,完全记不清了。”
“你这样说,可有证据?”
“可否允许草民传人证两名?”
“准了。”
陆公子随著众人,向厅口看去。这时,两名人证已经带到了,一个是肥胖的中年妇人,还有一个却是个俊朗的青年道人。
“这位是婚礼当日的喜婆,就请王婶说一下案发当日你所看到的经过吧。”
那王婶体态虽然笨重,讲起话来却麻利极了。绘声绘色的从新娘子进了轿子开始讲起,直到大王忍不住打断她让她讲重点,她才终於停止了废话。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我就听江小姐的吩咐,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点梅子汤解暑。出了门没两步,便看到这个疑犯,嗯,就是他”说著,喜婆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陆公子,“俺见他端著个茶盘就要进江姑娘的房间。俺以为他是送茶水的下人,也没多注意。就去厨房了。回头到了房间,发现小姐倒在床上睡了,怎麽喊都不醒。这才知道坏事了,小姐被人放了毒药了。俺看这犯人,一定是他!”
喜娘狠狠看了一眼陆公子,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
大王问喜娘:“你确定当时见到的那人,是眼前的这个陆华兰?”
喜娘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大王道:“胡大人,这就是第一个人证的证词。”
胡丞相奇道:“这喜娘字字针对疑犯,你怎麽反而说疑犯无罪呢?”
“那日婚礼,为了不让我认出他的摸样,陆华兰并不是这个样子去的。而是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摸样。这点家兄,家中仆人和当时在场的许多宾客都可以作证。可是这易容术只有几个时辰的时效。下午申时,时效并没有过,那麽胡大人觉得,陆公子为什麽去投毒,反而要洗掉易容术呢?无论如何,易容下毒也要方便许多啊?所以草民觉得,是凶手担心喜娘以後认不出陆华兰易容之後的摸样以便提供准确的证词,而特意将他的妆容去除掉的,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变成了最大的突破口。”
胡大人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知道这第二个证人,又是谁呢?”
话音刚落,那个英俊青年突然大声道:“胡大人恕罪。”
胡大人奇怪道:“你一个证人,何罪之有?”
那青年道:“贫道言开,昨日就是贫道给大人下了梭魔咒语。”
胡大人冷笑一声,道:“既然你擅长此道,本案凶手,难道正是你?”
言开道人连忙道:“贫道不敢冒领罪名。这梭魔咒,传到今日,中原地区只有寥寥三人精通其中窍门。除了贫道,倒是有一人,擅长此咒,且案发之日,正在凤凰谷做工。”
胡大人终於听到了一点关於真犯的线索,急道:“那人是谁?”
“采药间徐小四。或者说,应该叫他‘老不四’。此人在江湖中小有名气。早已年过半百,样貌却只有十来岁,擅长邪术,行踪不定。生平最爱钱财,是个很容易被人收买的人。”言开道人叹了一口气,“他也正是贫道的师叔,只是数十年前就被始祖赶出了门派。临走时盗取了数十本师门严禁的秘籍绝学。真是师门不幸啊。”
“老不四?名字倒有意思,那你说他现在何处?可否拉他来与你对质?”胡大人道。
“可以”说话的是大王,“此人武功极其油滑,草民早已将他关押在谷後的暗室以防他逃跑,不知可否劳驾大人前去审问?”
那暗室房间狭小,因此胡大人只带了几名贴身侍卫,再加上陆公子,大王,袁沐风和言开道人。陆公子一进门去,就“啊”的一声,认出了眼前这个瘦小的“孩童”。经过一番对质,此人正是下毒的元凶,案发当日,就是他骗取了陆公子的信任,施咒让他去给江小姐下的毒。
终於水落石出,陆公子也被松绑了,他浑身酸痛软软的站不住,要靠著大王一直搀扶著。胡大人也对案子的审判很满意,妹妹的凶手找到了,还顺便铲除了一个武林祸害,真是一箭双雕。临走前,大王特意走在了胡大人身旁,悄声对他说:“还有一事,草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胡大人疑道:“你说。”
“令妹其实是认得陆华兰的。当日草民在山中救下令妹时,他们就见过面了。陆华兰送茶进去,她应该起疑才是……”
胡大人深深看了大王一眼,又看了陆公子一眼。沈思了半天,才点头道:“我,其实早就明白了,那个丫头,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尾声
其实陆公子一直到了最後,还是听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为什麽自己突然就无罪释放了;不明白为什麽江文出突然就乖乖的回了京城,不再纠缠大王了;不明白为什麽袁沐风对他的态度逐渐好转……他最最不明白的是,一向笨嘴笨舌,吵架从来都输的大王,什麽时候变得这样伶牙俐齿,连京中的大官也被他给唬住了!
陆公子总是挑时候向大王询问这些问题,然而时机却怎麽都挑不对,比如说现在:
“怎麽,被我上的时候还想著江文出?想著别人?”
“别出去啊!喂,你──你别──”
“我别怎麽样啊?”
“你进来,我……我不想著别人了……呜呜”
“嗯,花篮这样才乖。”
“我都说了一百遍,我叫华兰,不叫花篮!”
都怪那个胡大人,查什麽不好非要查到原籍查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呜呜呜,可要被眼前这家夥抓住把柄,笑话一辈子了。不过,陆公子总算明白了一回事,什麽笨嘴笨舌,原来一直是他家大黑装出来的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