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弟是树妖作者:时镜-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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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弦上人最后还强调了一遍,说他近日不必来了——大约是真的要闭关?
据说他距离剑仙,也就是一步。如若能突破,即便没有天鉴宝录,寒山门的饿地位也不会被动摇一分。
说到底,还是为了寒山门吗?
江枫桥想起之前空弦上人说,没有剑仙,寒山门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仙门。因为那个时候,寒山门还有天鉴宝录。
可是现在天鉴宝录就这样被人堂而皇之地抢走了,寒山门一没剑仙,而没天鉴宝录,又当如何?
上上下下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只是现在门中弟子大多都不知道天鉴宝录已经失窃的消息。
若是有人问起,江枫桥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呢。
他退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又到了含翠殿。
殿外就是巨大的广场,不长的台阶却给人一种沧桑和稳重的感觉——九州历史万千年,寒山门的存在也有数千年,这台阶几经翻修,可是却保留了岁月留下来的那种厚重。
江枫桥站在台阶的最顶端,看着下面的一阶一阶的石阶,一直看到自己当初跪的那个位置。
日头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上,光线从含翠殿的背后斜斜地拉过来,将含翠殿浓重的阴影勾勒在了殿前的广场上,连带着白玉台阶也完全被阴影染黑。
山间的雾气起来了,接连地涌动着,整个寒山都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这样的时候,总是让人有一种分不清是真还是幻的感觉。
江枫桥站在廊下,抬头仰望,沉沉的云气之中却飞出一道深青色的光来。
他一怔,先是一皱眉,后似乎又想到什么,将那眉头舒展开,便已经明白了。伸手摊开,那一道深青色的光凝聚在了一起,化作了一只翩跹纸鹤,朝着他点了点头,之后落在他掌心。
江枫桥手指一点,纸鹤瞬间从他掌心之中燃起来,却是一行发光的青字出现在半空中。
“五日后可归寒山,大师兄,勿念。白凉敬上。”
白凉……
内门弟子之中,掌门座下一共收了六人,江枫桥,莫回,景蓝,商百尺,还有一个不可说的戚淮,这里是五个人,第六人便是白凉了。
他多年之前就已经离开寒山门,去外面游历,连试剑大会都没有来得及参加,这个时候灵鹤传信给自己,竟然是要回来了。
白凉,当初在寒山门修为仅次于江枫桥的一个人。
能被掌门收入门下的,自然都不是什么普通人物,如今他要回来也是一件好事。
在江枫桥注目之中,这青色的字缓缓地消失在了半空。
外面的天色,也完全地黑了下来。
回到自己的屋里,江枫桥盘坐在蒲团上,想要静心打坐——可是连日来,他的修为不曾有过任何的精进。每次一忙完,打坐,脑海之中就要浮现出之前的种种。
不管是陈九渊还是戚淮,也不管是那个神秘人,还是空弦上人,这些人说的话,做的事,甚至是他们的相貌,都从江枫桥脑海之中浮现出来。
他控制不住自己,多年刻苦修行出的自制力都化为了乌有。
睁开眼睛之前,脑海之最后一副画面,却是——停云阁,第三层。
无法欺骗自己,因为联想到了很多事。
所谓的白玉村……
所谓的跟自己有关,还有戚淮的身份,太过古怪。
若那神秘人是他,那他接近自己,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戚淮似乎早就认识他了,而且认定他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很多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的时候,还是无所谓的,可一旦知道了——终于还是耿耿于怀。
放下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旦知道便不可能放下。
江枫桥起身,推开窗,却再也不会有人站在他窗前,将那一串红红的果子递给他了。
以为自己养了只小崽子,乖巧得厉害,讨人喜欢,转眼来这崽子竟然是处心积虑,要过来反咬他一口。
将手指凑到唇边,像是在舔舐自己伤口,江枫桥微微地一眯眼,露出几分怀念来,却道,明日还是下山去看一眼的比较好。
他们说,白玉村距离寒山很近。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睡过去了,膝盖骨给你们。
今天……应该没问题吧OJL
☆、第三章 归来的
寒山门在寒山之上地处中州大地;山环水绕;是个绝佳的修行之处。
当初祖师爷便是瞧着这一处地方好;所以选定此处开宗立派;至今已有数千年。
寒山旁有三十九山,其中一山名为白玉山,山下有一座白玉村;只是二十年之前已经被大火烧光。
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山火;只是二十年过去,草木都已经重新生长出来,林木覆盖一切,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江枫桥是将寒山门上的重要事情都大致处理过了再下来的;商百尺因为在试剑大会上拔得头筹;寒山门之中对他不满的声音也算是下去了很多;毕竟他算是为整个寒山门的争光的人物了。临走的时候,他就把事情交给了商百尺跟莫回处理。
因为最近掌门那边异常,实在是太容易被外面察觉到,所以他还嘱咐过,若是闻道长老等人来闹,不必客气,先扔出去再说。
寒山门还是很平静的一个宗门,在他不在的时候,应该不会出太多的麻烦。
顺着寒山门这边的大道下来,便看见了下面山脚下的一个小广场。
当初戚淮就是从树边蹿了出来,然后才进入寒山门的。
那个时候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只是回头一看山上那浩浩宗门,又觉得物是人非。
这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
从山上下来,江枫桥顺着两山山谷林间的小道,便穿过一重山,到了距离寒山门仅有几十里的白玉山。
中州大地广阔,寒山门却在中州大地最中间的无数山脉之中,只是周围都是荒山,过了百里开外,门派倒是不少。
江枫桥一路走来也没见到几个人,大多都是远远见着进山的樵夫。
在看到白玉山的那一刹那,他便立刻感觉出来了——
这山上的树木明显是很新,都是后期长出来的,那一场大火的传言必定不是假的。
可是仔细看看周围的山脉,却是什么痕迹也没有。
也就是说,当年所谓的山火,只烧到了这一座山,可能吗?
之前因为不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有关,所以根本没有往深了想,二十年几乎没有出过宗门,也不可能来白玉山,自然不知道白玉山周围是个什么情况。现在来看了,却是处处都是疑点。
他往那下走,古道早已经为荒草所侵没,只能瞧见个隐约的影子。
一步一步迈出的同时,却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之中复苏了。
江枫桥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停下脚步,内心之中那种奇妙的不祥预感,又淡淡地萦绕在心头了。
在山脚下还见不到村庄,不过略微往上便能依稀瞧见当年的废墟了。
荒草丛中还有一些残垣断壁,土堆石块都散落在地,隐约还看得见几分焦黑。不过原本被当做房梁的木头,却因为多年的侵蚀,变得长满苔藓。
江枫桥从这草丛之间走过去了,又看见一些树木。
有的是刚刚长出来的,有的却是一半枯树,一半绿荫。这应当是被雷劈过,只死了一半的树木。
……
这些,忽然就一种令人心惊的熟悉感。
有个声音在他脑海之中,疯狂地朝着他叫喊,就是这里,陈九渊没有骗你!
走不动了。
于是站在原地。
江枫桥看着这荒芜的一片废墟,人世沧桑变幻的感慨,倏忽涌上心头。
信步走去,略微观察了一下整个废墟的形态,这里便是之前的白玉村——不过,在村东头,却似乎还有过一处神社。
九州大地,人人笃信神佛,相信天地之间有神明,能聆听痴愚人类种种祷告,为他们指点迷津。人生在世尊敬神明,死后也会得到神明的庇佑。
只是在这里,神社也被烧毁了。
这里还有一处旧址,隐约看得见独属于神社的轮廓。
前面有一块大坑,倒是颇为离奇,也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
江枫桥就站在这旧坑前面,看见了一根残缺的丝带,年代太久远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不过仔细看,这地上还有不少,若是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神社之中神树的位置。
只是,树呢?
江枫桥皱了眉,从这大坑旁边经过,然而就是那一刹,一道光幕从这大坑之中弹出,转瞬击中了江枫桥。
他像是被触动了什么阀门一样,一些画面顿时飞快地从脑海之中闪烁过去。
一名穿着红衣的女子,便站在这树下,脸色苍白,跟他说笑,然后那男子,将手中的匕首刻向眼前的神树。
这是在神社前面,神树的下面。
白玉村的神树,是一棵枯树。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人们说,这棵树是槐树,但是已经很多年不开花,很多年不结果,甚至很多年没有抽过芽了一般。可是从来没有人敢说过去将这棵树砍了。只因为这是白玉村的神树,即便是它一点也不像是神树,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保佑过什么,可是因为它在神社的前面,从来没有人敢说什么。
有时候有调皮的小孩子爬到那树上,也总是会被摔下来。
人们又说,这是神树发怒了。
男子和女子,都站在树下,然而跪拜,似乎做出了什么承诺,一树都是枯枝,不曾有任何的反应。
男子的手掌,握着匕首,将自己的誓言刻下,眼底却是流转的暗光。
那树,始终不言语。
周围的景象忽然就变得模糊起来,接着闪烁过去的不过是一些零碎的片段。
小孩子们跑过来,站在树下,拍着手叫:“神树开花了,神树开花了……”
于是他们也过去看,站在树下,两个人肩并肩,看完了却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只觉得满树都是奇怪的花,看上去很不协调。
“真丑。”
一个声音这样淡淡地在耳边响起。
然而,转瞬江枫桥便醒悟过来,眼前的一切云烟一样散去,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江枫桥隐约觉得记忆之中的声音很熟悉,到底是谁?
真丑。
一棵枯树,忽然开了无数的花出来,确是不会让人觉得美妙的,因为来得太突兀,也太出人意料。
可是现在江枫桥竟然觉得很难受。
他伸手按住自己的眉心,甩开了之前的种种幻象,之前弹射出来的那一道光幕,这个时候却像是水波一样消散了。
江枫桥觉得奇怪。
他蹲下去查看,果然在坑底发现了一些别人预设好的阵法。
这些阵法只是以奇石摆成,在坑底围成一片,却不是江枫桥所熟知的任何一种阵法。
他放下研究,重新起身,再次走入这里,却再也没有幻象出现了。
这应当是一次性的阵法,只是为了储存之前的图像,让人看见而已。只是……布阵的人是希望由自己看见吗?
江枫桥实在是不清楚。
他走进那神社的故址之中,依旧是什么也见不到。
白玉村几乎都已经被他走遍,真正有价值的也就是这里的一处大坑。
他在这坑边一块石头上坐了许久,想着自己方才幻象之中所见。
一切一切的蛛丝马迹都告诉他,那男子便是自己……那,那一名女子呢?
怕就是空弦上人的女儿了吧?
——如果陈九渊说的是真的话。
那女子面带病容,而自己手中拿着匕首,又在那树上刻了什么,许诺过什么?
为什么多年不开花的枯树会忽然之间冒出一树繁花?
都是至今不会有答案的谜……
看这阵法的布置时间,应该已经很早了。
是陈九渊甚或是焚鼎门布置的可能性很低,不过也不是没有,这焚鼎门似乎巴不得他寒山门就这样丢掉第一仙门的位置。只是,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什么人呢?
是这个女子?
这女子又是自己的什么人……
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猜测,江枫桥闭上眼,在这石头上正襟危坐,一直等到太阳下山,又过了一个晚上,等到露水将他满身沾湿,又到第二天太阳出来,把他晒干,这时候才往回走。
然而空山之间,忽然传出远远的几声喊来。
这山中安静极了,一旦邻近的山脉有声音,就能传出很远,江枫桥又是听力极佳,瞬时便听出声音来自寒山。
紧接着,是接连三声急促的钟鸣!
这是——警钟!
原本站在山脚下的江枫桥,在听到钟声的刹那,便已经化作一道流线型的蓝光,脚踏着藏雪剑,从险峻断崖上一跃而过,转眼便已经到了寒山门的山腰处。
他顺着石阶,一路御剑而起,流星一样从正殿广场上升起——
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一瞬间将江枫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