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好眉弯-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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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焘摇头道,“你们都陪着娘,没人陪云姨她多难过。”
秦熙张口想反驳,又因想到林氏说不要在林家说自家的事,才没说话,警告意味颇浓的冷哼了一声。
秦浅听到秦熙的警告,缩了缩脖子道,“好吧,我和哥哥陪娘就好。”
“一会儿要去参加晚宴,浅儿这样还能去么?”袁霭见秦熙脸色不好,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
“我不去啦。”秦浅道,“方才娘说让菊月姐姐留下陪我,一会儿你们走了我便睡了。”
袁霭点点头,又道,“时候差不多,咱们也该过去了。”
几个孩子纷纷和秦浅道别,等宴席一过,余氏和林芷就要回家了,才认识了几个新朋友就要分离,秦浅有些依依不舍,秦潇和秦浅互相交换了自己心爱的荷包,几个孩子又说了一回话方才离去。
第八章病来如山倒
林氏果然说话算话,才回到家就开始教秦浅识字,秦浅伶俐,没几天便读过了三字经,千字文,秦浅知道这样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益发努力,她本就聪颖,居然能作一两句联句,却让原本一旁看笑话的秦熙有了压力,小兄妹俩竞相刻苦起来。
林氏初时还懊恼自己的决太过草率,她总是担心秦浅重复自己的命运,难免担忧着急,却是秦浅越欢喜,林氏便越觉得她身上有自己的影子,如今见秦熙因此更为刻苦,便也渐渐放下心来,只是一再对秦浅说这些只是玩意,又寻了家中最伶俐的润玉来教秦浅女红,还限制秦浅习字的时间。
秦浅本来对习字就感兴趣,若是林氏放开让她学,小孩心性估计也就欢喜一阵子便罢,如今限制她反倒引起她性格里固执的一面,不但每日缠着林氏读诗给她听,每日里也尽快将女红的东西做好,以免林氏又拿来做借口不让她读书。
润玉是京里太太给林氏的大丫头,本就和别人不大一样,对秦浅的女红更是要求严格,秦浅每每想尽快做完润玉交代的活计,却总是忙中出错,反倒是在针线上下的功夫更多了些,两月下来,居然也学的有模有样。
自打从林家回来,秦柏就益发不待见林氏,全不进林氏的屋,因林氏现在身上不好,更没法打理家中的事物,秦柏索性打发人告诉了太太,接了秀云的娘过来帮忙料理家事,秀云也便顺势跟着在家里住下,秦柏还专门将整个西厢拨给秀云和她的丫头们住,秦焘一下学便被秀云接过去她的屋里,有时甚至被秀云留着住在那边,林氏每天只能一早一晚借着定省见见秦焘,又见他言语间对秀云甚为亲近,总是云姨长云姨短的,对自己这个亲娘反倒规规矩矩无话可说,不免更为气闷,唯一的安慰就是大儿子和小女儿还在自己身边,可秦熙本就心气高,也没时间多陪在林氏身边,每天只有一个秦浅与她解闷,林氏想到将来便觉得一片凄凉黯淡,心情渐渐抑郁,她本就有沉疴痼疾,加上前些时候的折腾,终于熬不住,病倒在床上。
秦浅守在林氏身边,这几日林氏身上一天沉重似一天,让秦浅吓得不敢离开林氏半步,她的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不过是走路多了会有些疼痛,她性子坚忍,不言苦痛,便将大家都瞒了,下得地来照顾母亲,侍奉汤药。
“大夫怎么说?”润玉对旁边的透碧道。
透碧摇了摇头,拽着润玉往外走,直到门口才停下低声道,“说是奶奶的病已经没得治了,只是看看能拖多久了。”
润玉皱了皱眉头道,“你让他尽量救治开方子罢。”
透碧对润玉道,“要不要去通知二爷?”
润玉看了她一眼,笑道,“你道是二爷不知道呢,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当初奶奶进门的时候身上就有这毛病,只是当时二爷细心体贴着,加上又没有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情,奶奶才会渐渐好起来。”
“姐姐这话说得,好像如今二爷是故意要把咱们奶奶气死似的。”透碧撇嘴道。
润玉的眼神有些凌厉,正色对透碧道,“妹妹想要去那边屋里找二爷,我不拦着,只是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你说这话,就算是你姐姐也保不了你。事关家中的声名体面,妹妹还是多注意些罢。”
透碧忙道,“我是浑说呢,姐姐千万别往心里去。姐姐心也玲珑,手也玲珑,我这粗手毛脚的自然是比不上你。”
润玉看着透碧叹了口气道,“你做好自己该做的,比什么都强。不要每天想着那些无用的事情。”
透碧垂下头,暗地里却翻了个白眼道,“姐姐教训的是。”说罢,便一扭一扭地往西厢去了。
润玉看着透碧如此,眼里露出一丝淡淡地不屑,转身回屋去了。
守在床边的秦浅见润玉进来,忙问道,“润玉姐姐,大夫怎么说的?”
润玉见秦浅小小年纪又如此懂事,心里微微酸涩,口上却安慰道,“说是老毛病,让好好修养身子,万不可再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秦浅低头想了一下,问道,“什么是不好的事情?”
润玉语塞,这痴男怨女之间的情债,对一个五岁的孩子又怎么能说的清楚,再说主人家的是非,哪儿是她一个丫头能说嘴的。
秦浅见润玉不答话,兀自看着还在睡的林氏道,“是不是云姨和爹爹便是不好的事情?娘每次提起他们就要皱眉头。”
润玉答不上来,只得道,“姑娘年纪还小,先不要想这些事情,等你再大些,自然就明白了。”
秦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手摸摸林氏的面颊道,“我不明白。浅儿和哥哥不够好么?爹爹对娘那么坏,又喜欢云姨,就让他去和云姨在一起好了,何必非要爹爹不可?”
“你这小脑袋里面每天都想些什么啊。”秦熙下了学,正好听到秦浅的话,忍不住伸手轻敲了她的脑袋一记。
“呀。”秦浅轻呼,捂着脑袋扭头恼道,“人家说正经的,你又来闹。”
“你的脚还疼么?”秦熙没理她,转而看着她的脚踝道。
“早就不疼了。”秦浅笑道,“只是娘还是不好,今天又咳血了。”
秦熙皱起眉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两兄妹默默守在林氏床前,等待母亲醒来。
“娘今天怎么样?”秦焘因为这几天林氏病重,每天下学也会先过来看看。
秦浅埋怨地看了秦焘一眼,没吭声。
秦熙淡淡道,“你不去陪你的云姨,来这边做什么?”
“娘生病了,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来看看她。”秦焘看着林氏消瘦的身形皱眉道。
“你也知道自己是做儿子的,我还当你一直以为自己娘亲姓刘不姓林呢。”秦熙冷冷道。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秦焘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不和你计较。”
秦熙听罢青筋暴起,正要开口,却听到林氏的动静,几个孩子连忙往床上看去。
林氏明显疲惫不堪,却勉强睁开眼看着三个孩子都殷殷地看着自己,忍不住眼眶泛红道,“我没事,你们不用如此紧张。”
秦浅轻声唤了一声,“娘。”声音像小猫似的,有些不敢高声,又因为心里害怕有些微微的颤音。
林氏伸手搂过秦浅道,“脚还疼么?”
秦浅摇了摇头,红着眼道,“娘快好起来吧。浅儿不学字了。”
林氏伸手摸摸秦浅的头发道,“习字没什么不好。只是娘怕浅儿今后和娘一般。”
“浅儿喜欢和娘一样。”秦浅固执道。
“您还是多休息吧。”秦熙见林氏说了两句话,唇色泛白,忍不住劝道。
“难得你们几个都在,我想和你们说说话。”林氏缓缓摇头道。
几个人正说着,门外传来响动,似乎还夹杂着秦柏的喝声,大家齐齐向外望去,秦熙更是保护的站在林氏前面。
第九章新嫁娘
门帘掀动,却是润玉进来,看着林氏的模样,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林氏见润玉进来问道。
“菊月来给奶奶磕头,二爷说奶奶身上不好,不见外人,让把她轰出去。”润玉踟蹰半天,还是开了口。
“谁带她进来的?”林氏问道。
润玉知道林氏担心菊月的安全,毕竟这样进来并不合规矩,又让那边抓住把柄做什么文章也不好,忙道,“方才和我一同进来,并没和门房纠缠,只说是磕过头便走。”
林氏一脸平静道,“让她进来吧。”
润玉看着林氏,想了想道,“二爷虽做事粗了些,却也是为奶奶着想。”
林氏冷笑道,“他盯了菊月那么久,我怎么会不知道。是因为我把菊月放出去,他心里埋怨我呢。你不用担心,照我的话说,他不会难为你。”
润玉不知如何接话,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林氏叹息道,“我如今已经是这光景,你二爷也不是不能等这几天,毕竟病死比逼死的名声好得多,他不会对我怎样。”
润玉哽咽道,“奶奶……”
“好啦,快去吧。”林氏伸手拍了拍因为她方才的话而不安扭动的秦浅,对几个孩子道,“都坐我身边来,我好好看看你们。”
林氏虽然说话吃力,却勉强问了秦熙和秦焘的功课,还考了两人对联,秦浅在旁边似懂非懂的听着。
菊月随着润玉进来,见林氏的模样吓了一跳,就滴下泪来,“怎的才月余不见,奶奶就成这模样?”
“你又不是不知。”林氏说了半日话,已经气喘吁吁,说话速度也慢了下来。
菊月跪在林氏床头连着磕了好几个头道,“奶奶此生的大恩,菊月无以为报。来世还愿伺候奶奶,只愿好人好报,奶奶千秋。”
林氏微微笑了道,“说这些做什么,喜事该笑才对。”
菊月呆了呆问道,“奶奶怎的看出来?”
“你来磕头我就知道,你的好日子到了。”林氏叹道,“还用得着看么?”
菊月红着脸点了头,“是我娘吩咐说一定要过来给奶奶磕头。”
林氏淡淡道,“难为你一家记挂着我。”又问许了什么人家,是否知根知底,那人又是如何。
“是家里的表亲,小时候一起玩的,如今自己有几亩地,还在县城里有一间铺子,因为一直忙于事务未曾娶亲……我回家去带的那些银两恰好够爹娘在我们那小地方开间铺子,开张那日请了众亲戚去热闹,他也见了我……没两日便来家里提了亲。”吞吞吐吐间,却已经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
林氏满意的点点头,“却是恭喜你啦。”
菊月看着林氏灰败的脸色道,“奶奶千万保重身子,菊月还惦记着来看您呢。”
林氏摇摇头道,“你既然已经出了我家的门,便该专心过自己的日子。你选的男人不错,听起来像是有情义,又肯上进的人。你也便一意的待他,好好过日子,不必回头了。”
菊月知道林氏向来说一不二,便含泪应了,又给林氏磕了几个头,方才跟着润玉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却听到门外秦柏阴阳怪气地道,“才出了我家没两天,便要嫁人了。”
菊月唯唯诺诺,只盼着快点离开秦家。
“你怕我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秦柏见菊月如此怕自己,心头怒火中烧,声音不免大了起来。
这菊月是林氏的陪嫁丫头,本也是要收房的,之前因为年纪还小,加上他和林氏正是情浓,便没把她放在心上,并没有急着收她,后来对林氏渐渐情弛爱淡,又加上母亲又引了秀云给自己,秦柏便把注意转移去了秀云身上,也便忘了这茬。
按理秦柏也并没有非要收了菊月不可,只是恼林氏自从年前大吵一架,和他撕破了脸,便防他如防贼,连带着菊月也不理睬他,原本应该收入房中的丫头不光对他避如蛇蝎,居然还被林氏一意孤行放出去自行嫁娶,谁都没有和他这个家长商量,也没人跟他说一声,秀云前几天又半是调笑半是嘲讽地在秦柏耳边念叨了两句,秦柏更觉得面上挂不住,一直心里窝着火。如今菊月过来给林氏磕头,正撞上他也在家,一股邪火就此发作出来。
“二爷恩典。”菊月颤颤巍巍地想绕过秦柏走出去,却被秦柏一伸手拦住。
“抖什么抖!”秦柏看着菊月如此,不耐烦起来,“我问你,你在我家我可曾亏待过你?我是个凌虐下人、欺凌仆役的人么?”
菊月慌忙摇头道,“二爷怎的这么说,二爷对下人再体恤不过。”
“那你这是做什么?”秦柏怒道,“做这模样是给谁看!”
菊月听了更加害怕,颤着声道,“二爷莫动怒,只是我许久不回来,怕做错事,坏了府里的规矩。”
秦柏冷笑,“说的真漂亮。都是她教你的罢。”
菊月听了这话,忍不住落泪道,“二爷这话我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会不明白?”秦柏哼了一声道,“若不是她成日里挑唆你们,你怎么会忘恩负义的说都没说一声就出了我家的门。”
菊月素来为林氏不平,被这么一说心里一横,咬牙道,“今次我说了,也不怕二爷责罚。我们奶奶如今实在是太难,说话做事都有人看笑话,寻把柄,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