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好眉弯-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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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翠脸色一白,不敢说话。
“从来知道怎么在最乱的时候添乱。”老太太拍着桌子道,“就没一会儿能让人省了心!”
“老太太仔细手,”刘嬷嬷慌忙伸手垫在老太太手下,狠狠挨了两下,才陪着笑道,“二房不是还有二太太吗?老太太又何必这么着急?”
“都是祸害,都是祸害!”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
凝翠和刘嬷嬷两人又是揉肩又是捏头的,好半天,才让老太太睡下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病好的和病重的
秦柏一直很坦然,秀云如今已经病倒,他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作为出身秦家的二老爷,未免太过寒碜,只是一直也在忙别的事情,耽误了。
这个小妾却是他朋友家里养的歌姬,他在朋友那里见了一面就喜欢上的,当时他们几个饮酒作乐,醉烟在旁边陪着,居然和他一来一往的联了几句,让秦柏大叹知音难觅,他把京城老宅的几样古董偷偷卖了,从朋友那里花大价钱买了这个姑娘回来。
这醉烟却是让秦柏惊喜连连,不光能识字读诗,还一点读书女子的清高都没有,乖巧的紧,不论他做什么不合理的要求,说什么不中听的话,醉烟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半个“不”字,秦柏只觉得寻觅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知心人儿,自然无限怜爱,原本以为等有功夫再带着回去老宅就好,却没想到她居然有了身孕,为了孩子考虑,总也得带着过来见老太太,也算是有个名分。
秦柏的算盘打得好,却没想到老太太如今火气那么大,压根儿就不听他的,还大骂了他一顿,秦柏无奈,也只好将人先带回二房休息再说。
更让秦柏吃惊的是,原本已经痴痴呆呆的秀云居然在老宅子恢复的很好,见了秦柏过来,还迎在了门口。
秀云听丫头们过来说了,便带着周姨娘站在门口,看见秦柏自然欢喜无限,却在看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的时候愣住了,尤其是在看到醉烟和秦浅年纪仿佛,秦柏眼里又带着明显的关心之后,心里更满不是滋味,好在她已经经历了最大的苦楚,也算是有些理智,笑着迎了上去。
“这是谁家的姑娘?”秀云看着醉烟道,“真是……”
“她累了,你给找个地方休息吧。”秦柏打断秀云的话,他现在看见秀云就想起害他仕途的刘家,当初秀云走的时候又犯着傻,如今自然没了好脸。
秀云被秦柏堵得噎了噎,她本想赞醉烟两句,然后再问话,却没想到秦柏如此直接,面上有些尴尬地道,“这老宅可比不上京城里,家中就这几间屋子,咱们二房就这一间院儿,东边是正房,那边还有两个是两个哥儿的,连浅姑娘在这儿都没有房,再者,就是周姨娘住的小屋……”
秦柏一皱眉头,秀云忙又建议道,“倒是客院里还有两间屋子空着,因为偶尔也会来人,老太太也让常打扫着,姑娘不如先住那里?”
秀云是没有听秦柏传消息过来,自然以为是还没进门的姨娘,带过来让老太太过目的,却没想到秦柏直接先斩后奏。
“她不是姑娘。”秦柏似笑非笑地看着秀云试探的神情,如她所愿地道。“是咱们二房的新姨娘。”
秀云没想到秦柏会如此不给自己脸,即便是真的如此,总也该让她这个做正室的心里有个底才是。她面上白了白,咬牙道。“那我让周姨娘……”
“不必了。”秦柏摇头道。“她住我那屋里。”
秀云只觉得一股气顶上来,怒火腾地被点燃了,自己这样委曲求全却换不来一句和善话。她口气也有些不客气。“二老爷这话说的,姨娘住正房,我这个做太太的难道住柴房去?我住哪儿倒也无所谓,只是别让人看了秦家的笑话。”她刻意把重点放在最后一句,一字一顿地说得分明。
“老太太不是喜欢有人伺候着,今儿老太太瞅着不顺心。”秦柏不在意地挥挥手。“麻烦二太太去老太太屋里替我尽孝吧。”
秀云再也忍不住,直道。“二老爷何必那么心急,总要等把我这个二太太换了下去,再换屋子,才算是合了规矩不是?别说是去和老太太说,就算是说到天王老子那儿,也没二老爷这么做的。还是二老爷觉着,咱们再到街坊邻居那儿,到白家、褚家、袁家去,把这事儿说道说道?免得人家家里女人们太过无聊,没事儿可说?”
秦柏没想到秀云居然也有了脾气,不怒反笑,连连点头道,“果然是扯破了脸皮比谁都厉害,你以为老太太稀罕你吗?”
“老太太是不是稀罕我,不用二老爷关心,”秀云冷冷道,“二老爷可千万别忘了,老太太最爱的就是秦家的面子,若是做太太的被姨娘赶出门,不知秦家还有没有脸回京城去。”
秦柏脸气得通红,指着醉烟,对秀云怒道,“她已经怀了身孕!就凭你嫁进秦家这么些年都没有所出,休了你都不为过!”
秀云后退一步,用力扶着身后的墙,笑得娇媚,“二老爷自己也说了,这女人就是这样,扯破了脸皮比谁都厉害,您不如(再猜猜),我还能做出点什么事儿来?”
秦柏看着秀云的笑脸,心里忽而升起一丝寒意,秀云毕竟不是林兰,她从小就是在市井间长大,没有所谓的清高和骄傲,若是真的将她活着的希望都打碎,这女人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情倒是难说,秦柏忽然想起当时秀云发疯时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不甘和怨怒,他倒是真不怕秀云做什么,只是想到若是她真要鱼死网破,把自己这些年的事情都捅出去……
他咬了咬牙,扶着醉烟往里走,一面不耐烦地道,“让周姨娘快搬出来,东西给我们重新换过。”
旁边的周姨娘听了这话,软在地上,脸上全是木然,秀云见秦柏带着醉烟往书房去了,恨恨地踢了地上的周姨娘一脚,“等着我给你收拾不成?快去给新姨娘腾地方。”
周姨娘吃痛,捂着脸大声哭了起来,秀云如今是无家可归,她又何尝不是如此,现在虽然凝翠就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着,但是看见她的眼神里都带着冰碴,现在让她搬出去,难道要和仆人们睡在一起?当初曾经对自己那样温柔的人,如今看着自己,就像是没看见人一般,她这么多年来的苦,又都是为了什么?
“哭丧呢?”秀云不耐烦地斥道,“你搬去我屋外面,暂时住着。”
周姨娘听秀云这么说,方赶紧抹了泪,起身去收拾铺盖,秀云叫住她道,“你搬出来就行,剩下的让二老爷带回来的丫头去做。现在人家是有孕在身,若是一个不好,咱们都要落了不是,要再摊上点什么罪名可就糟了。这几天把皮绷紧一点。”
这一会儿功夫,秀云就已经想了好几遍,如今自己在秦家没什么依靠,也只能使唤周姨娘一人,老太太虽然也会帮她一些,但毕竟不喜欢自己,也不是能仰仗的人,如今还是先抓紧了身边人再说。
周姨娘听秀云语气中有提点自己的意思,忙谢了又谢,才慢吞吞地去收拾自己铺盖。
因为二老太太一天都不舒服,秦浅并没走的开,只是听说父亲回来,还带了一个新姨娘,她被二老太太逼着过去给秦柏请了安便回来,直到下午秦熙带着白镜过来,才问了秦柏的事情。
“哥哥不是和父亲一起回来的?”秦浅有些好奇地看着秦熙和白镜,秦熙明显的一副神清气爽,白镜却通红着脸,缩手缩脚的,“怎的这会儿才过来?”
“他带了新姨娘过来,自然是要惹得全家都热闹一番,我就回屋里去躲个清净再出来,”秦熙淡淡道,“怕是今晚还有得折腾。”
秦柏带着那样一个女子过来,注定是在哪儿都讨不得好,不闹才是怪事,秦熙看着心里就堵得慌,关了门,眼不见为净。恰好白镜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行了礼,秦熙索性带着白镜去补了一觉才出门。
秦浅捂嘴偷笑,“怎么觉着哥哥在幸灾乐祸呢。”
“不管他,”秦熙低头细看着手里的嫁妆单子,他现在对秦柏做什么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径自对秦浅道,“你还是操心自己,管别人什么闲事。”
秦熙说的平常,旁边两人听着也平常,称自己父亲为别人,似乎已经是二房的习惯,就连之前还对秦柏有些敬爱的秦焘,也因为婚事而沉默,秦焘为了逃避一直醉醺醺的,家里的诸事也都不再管。
“我瞅着都已经妥帖了,”秦浅微微叹了口气,她一点心情都没有,“最近二老太太的身上越来越不好,我总想着还得请大夫过来看看才好。”
秦熙瞥了秦浅一眼,“别惹事。”
秦浅见秦熙的神色,心知秦熙已经知道余寄傲的事情,因白镜在旁边,又不知她是不是也知情,也不好多说,只道,“可眼看着秋天还没到呢,已经连走两步路都困难……”
余寄傲之前分明说的是半年,可如今想来,他说的却是最多半年,那最少呢?秦浅想到这里,眼里已经含了泪,在她心里,婚事哪里及得上二老太太的身体重要,若不是二老太太坚持,她才不会这么快就答应嫁人。
秦熙知道秦浅的心思,也不知道劝什么,只得像小时候那样,笨拙地在秦浅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白镜也握着秦浅的手,细声安慰。
却是说什么来什么,三个人说了没多一会儿,就听见二老太太那屋里传来响动,绿萝神色慌张地撩着裙角跑来,对秦浅和秦熙夫妇大声道,“二老太太忽然晕过去了!”
第一百二十章 变数
二老太太安静地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秦浅焦急地冲到她面前,看着二老太太微微起伏的呼吸,总算是舒了一口气,然后又忙问旁边的绿萝,“这是怎么的?怎么就突然晕了过去?”
绿萝不安地瞥了秦浅一眼,低头道,“今儿二老爷来,二老太太听到了些动静,听到新姨娘的时候,二老太太的心情就不大好,方才是老太太那边的凝翠过来,问二老太太安,还说若是身上好些,就过去老姐妹说说话,二老太太本就身上不好,却还是决定过去,谁知道一起身,就倒了下去。”
秦浅和白镜对视一眼,面上都有些不好看,秦柏的消息居然都已经传到二老太太这里,自家闺女马上就要嫁人,秦柏这边却又闹出热闹来,关键是那个醉烟是个供人取乐的歌姬,若是单养在府里玩乐却也罢了,秦柏居然喜欢上歌姬,要正式纳妾,还让她怀了孕,这事儿怕是瞒不住,世家不同暴发户,这事一旦传开,无论是秦家还是袁家,脸上都不会觉得多光彩。
家里其他人或多或少的受了影响,老太太是想到了秦家的名声,秀云是想到了自己的将来,唯独和秦柏没有什么干系的二老太太,最先想到了秦浅的婚事。
秦浅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过,看着还在昏睡的二老太太,忍不住泪意上涌,她忙侧了身,白镜在旁边递了帕子。
秦熙并没有和女人们站在一起,他径直去了另一边和请来的大夫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秦熙皱眉头道,“怎的听着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儿就病成这样?”
“是急火攻心,”大夫叹道,“老太太身上这样已经受不得半点刺激,家中若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该瞒着就瞒着些好。”
他虽然不知道秦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二老太太明显是心思太重,加上又有事发生,才会让她一时支持不住倒了下来。
秦熙听大夫这话立时明白过来,躬身对大夫道,“多谢提点,”他知道秦浅一向心疼二老太太,又问道,“您看着,老太太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真是不好说。”大夫脸色有明显的为难,他医术有限,二老太太现在的身体已经是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上那头。补也补不得,泻更是泻不得。照他的看法就是,这样的病人本就该静养,然后等死,可秦家二老太太不是一般人,他又不能这么说。
“有什么,您尽管说便是了。”秦熙有些明白大夫的意思,忙道。
“那我就多嘴一句,老太太身上已经很不好,如今也都是亏着府上伺候的尽心,又舍得花费,才吊着一条命。若我说,怕也就是这两日了。”大夫直摇头,又道。“这样的还能拖这么久,是之前的方子开得好,若是能……”他定了定,没有说下去。
大夫本想建议秦家找到之前开方子的大夫,却忽然联想起关于余寄傲失踪的消息。京城里谁不知道秦家的二老太太从来都是余寄傲给诊治?再想到这个时间,大夫面上禁不住有些变化,闭口不敢再说话了。
“您说的是,我们记下了。”秦熙会意地接过话去,低声谢过那大夫,又亲自将他送出门外去,瞅着大夫有些仓皇的背影,面色更沉。
“怎么样?”秦浅跟了出来,见秦熙正往回走,有些焦急地问道。
秦熙却不紧不慢地往里走,道,“屋外说话像什么样,进去再说。”
秦浅只得跟着哥哥一道进了屋,秦熙先对旁边立着的白镜道,“你且回屋去,不是还有事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