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攻下神界前-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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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在别人的地盘发怒是最愚蠢的行为。
仿佛太子侮辱的话只是微不足道的闲言碎语,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果然,下一刻,书成文就轻轻按住乌湛的肩膀,只是这样一个小小地动作,就让乌湛感受到书成文的不满。
但是乌湛却没法挣脱书成文的控制,明明他都已经是一国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却还不得不向书成文妥协,他的母亲苏皇贵妃更是逼着他向书成文妥协。
他虽然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但他讨厌苏皇贵妃逼着他去上进,逼着他去提升自己,逼着他去做那些所谓的礼贤下士的事。
他才一百五十六岁,不到两百岁的元婴期,堪称旷世奇才,谁人见他不称赞万分,谁人不说九曜国的太子天资横绝,恭贺国君后继有人。仙州志上评定的各国继承人排行榜,更是把他排到第一。
所以,如此光环下他哪怕喜怒无常,贪好美色,人们不仅不会觉得不好,反而要赞他一句,天家气度,风流少年。
但他永远也忘记不了,那种与恶魔交易的痛楚,如果这天下人知道他们天才太子年纪轻轻成就元婴的代价是养魔,甚至走邪修夺魂的道路,恐怕如今就是另外一幅光景了,人人唾弃,追杀令传遍天下都不是不可能。
但乌湛并不是什么正义之辈,对于邪修养魔与否,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与恶魔缔结契约时的痛苦,那种痛苦仿佛灵魂被一丝丝从*上剥去,万千蚂蚁在啃噬*,要在*上打洞,用这些洞做他们的巢穴。
那种过程九死一生,他不想尝试第二次。
九曜皇族,化神皆走金乌烈火道,金乌神兽,至阳,是邪魔克星,他想要化神骗过众人,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那种痛苦必定比结成元婴时加剧千万倍。
不,他无法接受那种痛苦的经历,他宁愿放弃一切,也不要再经历第二次。
乌湛眼角微红,怒气甚至让他原本俊美的面孔变得狰狞:“不过是一个炼气期罢了,我九曜皇朝还缺阵术师吗,”身子挣脱不了书成文的控制,乌湛原本的惊艳沉在心底,腾腾升起的怒气,不由得发泄到顾清昭身上:“这护城大阵,本宫不予追究,全当做送给美人你的礼物,至于阵灵,就用美人你的身体来换吧?”
这已经不仅仅是言语的侮辱了!因为之前的经历,顾清昭生平最讨厌听人提及那种事情,他可以适当的忍耐,但并不表示人人都可以踩踏他的底线。
况且,太子决不可能杀他!
其一,书成文显然能够完全控制乌湛,乌湛根本没有一动他之力。虽然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但书成文显然想要他活着。
其二:他在元烈城中弄出如此大的动静,人人都知道他是难得一见的阵术师,他现在才炼气期就可以破掉试炼大阵,让阵灵认主,未来不可想象,一举一动必定会引起各方关注,书成文想要暗杀他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其三:显然,苏皇贵妃想要招揽于他。
顾清昭摇了摇头,即不跪也不拜,乌湛踩了他的底线,他就踩回去:“太子殿下,我尊您为九曜皇族,才接受你的召见。您堂堂太子,身份尊贵,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跟地痞流氓有何区别,想必贵妃娘娘很不愿意见到您这样一面吧。您说您可以不追究我破坏了阵法,可是贵妃能同意吗?陛下能同意吗?”顾清昭左手凭空划出一个圈,圈中便出现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右手并指如剑朝圆圈中心一点,圆圈中五行骤然一缩后如开水一般沸腾起来,互相融合成了阴阳二气。
“太子殿下,我不仅可以修好试炼大阵,还能加强它的性能,让它更完善,将各位试炼者的潜能充分激发,从而发掘出更多人才,”顾清昭单手轻轻向前一抓,那阴阳二汽顿时被他抓回了掌心,收拢不见,他脸上满是自信的笑,一双清亮的眸子燃烧着灼热的火焰,当那双眸子看向乌湛时,没有一点炼气期小修士该有的谦卑,甚至带着逼视的意味。
顾清昭的话语让乌湛愤怒,但是他所表现出的风华气度却不由自主让乌湛被他吸引,乌湛张嘴想说什么,却再次被书成文拍了拍肩,然后他想说的话就被书成文用气浪堵了回去。
“好了,”看够了戏的书成文,一步步走进顾清昭。
比起面对乌湛时的强势,书成文走向顾清昭时简直像是一只虚幻的幽灵,与其说走,不如说是飘,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他的移动,但转眼已在眼前。
顾清昭措不及防地被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脑袋,弄乱了他一向在乎的要命的发型,梳得整齐的头顶被揉乱出了几根随风飘逸的呆毛。
可恶!明明远远看着只高半个头,为什么走近了会只到胸口!只到、到胸口!
还、还被人摸头了?!
他小时候顾流之都没摸过他的头,因为他说了头摸多了就长不高,现在长这么大了,居然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摸、摸头了!
太可恶!顾清昭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痛恨自己173的身高。
他愤怒地抬起头,明明只是高了胸口到头顶的距离,从这个角度抬头仰望,顾清昭却觉得书成文高得像一座山一般,压迫得他十分不舒服。但这个用身高鄙视他,浑身裹在黑布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陌生人,却弯了桀骜狠戾地双眼,对着他露出慈爱的目光。
那种心跳失常,被诱惑的感觉再次出现,连血管中静静流淌的血液,都在与那面具人对视时骤然沸腾起来,顾清昭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是谁?”
哪怕隔着厚厚的面具,顾清昭仍能清晰地感觉出书成文笑了,而且是十分肆意真心的笑,那笑带得一双上挑的眸子都弯成了月牙形,满满的喜悦在空气中飘荡,那揉弄着顾清昭头发的右手慢慢下拉,摸上了顾清昭的脸颊。
这抚摸没有任何□□的意味,只有亲昵的喜悦,甚至带着虔诚。
手指一点点描过顾清的五官,从耳朵的轮廓,到眼睛,到鼻梁,下滑到殷红的嘴唇,没有停留的来到下巴,点上脖颈,然后在衣襟外停住。
“小家伙,生气了,”书成文收回手,“不逗你了。”
“你是谁?”顾清昭眼中的怒火几欲喷薄而出,那书成文却像一点也感觉不到般自说自话,但他确实有自说自话的资本。
顾清昭走的并非传统修士步步升级的修真道路,而是通过领悟天道与天地沟通,达到心境上的圆融来升级,因为与怀有神兽血脉的赤霄双修,更让他的道心远远超过普通修士,与天地有了那么一丝微妙的联系。所以他等级虽低,却能够看透高等级人的修为,但这个书成文,他偏偏一点也看不透。
明明这个人就站在他面前,两人相距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顾清昭却觉得眼前的人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永远没有人知道他的尽头在何处,而这深渊并不是平静的深渊,他掀起巨大的漩涡,能将所有靠近他的人瞬间拉入死无葬身之地。
明明是一个危险到极点的人,自己面对他时却觉得他不会害自己,这种奇妙的感觉顾清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更别提经历过了。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有恃无恐的意味。
书成文牵起顾清昭的手,十指指腹相对。
这一刻,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两人的血脉中流淌的血液仿佛久别的亲人一般奔向十指想碰处,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不,不仅仅是喜悦,顾清昭能够感受到对方手指中的血脉向他奔腾而来的喜悦气息中带着一丝臣服,这丝臣服的气息太过微弱,微弱到让人几乎察觉不到,但阵术师讲究的是谨慎与机变,布阵漏算一点便给了人无限破阵的机会,所以顾清昭感觉到了那一丝臣服。
虽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更没有了解过相关的知识,但顾清昭心里却立刻浮现出一句话,这是低等血脉对高等血脉的臣服!
但,因为对方太过强大,他又太过弱小,以至于这丝臣服的意味变得十分的弱,甚至有压倒他让他反臣服的危险。
顾清昭识海中栖息在忠字上安眠的朱雀,陡然睁开眼,大翅一展,霎时金光万丈,轻轻一扇,陡然而来的力量将十指相连的两人分拨开来。
“这?”书成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久久地凝视着陷入沉思,仿佛在回忆那一瞬间被扇开的感觉。
顾清昭同样震撼!血脉!他和这人的血脉竟然同出一支,而且自己竟然拥有如此高等级的血脉,他却从来不知道。顾流之不应该不知道,他拥有高等血脉啊,他曾在顾清昭的藏书中看到过,这世上有人是以血脉之力修炼的,只是那些人都是家族传承,而且太少太少。
他还记得自己不小心偷看到这本书时顾流之的愤怒,顾流之对他极好,从来舍不得惩罚他,甚至说一声重话。那一次却把他丢到思过崖里半个月不闻不问,说他不思进取,要走邪魔歪道,只有邪修才走这种卑劣的捷径,真正的修士修得是大道本心。他顾流之的儿子,哪怕做一个什么都不会废材,也不能走上邪魔道!
邪魔歪道,顾清昭从未想过,但顾流之却怎么也不肯听他解释。
后来从思过崖中出来,他就再也没看到过血脉的相关书籍,甚至整个玄云宗都没有提起过相关的事。
顾清昭当时并没有多想,只当顾流之是正道修士,所以憎恶于此,因为顾流之的憎恶,他后来也没有再去了解,而是专注于阵法的修行。
如今看来,此事大有隐情,很有可能他的亲生母亲并不是什么村姑凡人,而是一名魔修,不,魔修不会拥有如此高等的血脉,很有可能他的母亲是一名真正的魔族!
与魔族相爱,为修真界所不容,怪不得爹爹从来不肯提起母亲,怪不得他那次发那么大的脾气,自己如果展示出魔族的身份,恐怕爹爹飞升后会引起整个修真界的对他的追杀吧。
顾清昭平静下心中的起伏,抬头看向书成文,书成文也是魔族。
而八级修真国的继承人竟然与魔族做交易!怪不得,怪不得堂堂元婴期的修真者的乌湛却是这样一个鬼样子。
与此同时,书成文一双紫色的眸子也不再盯着双手,他将双手收回身后,眼中不见一点先前的笑意,冷声道:“你不是安澜山四大家族的人。”
四大家族?那是什么人?他之前是把自己认错了吗,把自己当做了他口中的四大家族遗落在外的血脉?
“魔族纯血血脉,还是王族血脉,多少年没见过了?”书成文双眸微眯,神色中带着对过去的回忆,心生向往,“如果不是血脉越来越稀薄,魔族何至于堕落到今天,只能居于人类圈划的那点地盘,绝大多数魔族只有等到外魔域的大阵虚弱时,才能外出。而且等级修为还受着各种压制。”
纯血血脉!
他明明是,明明该是魔族跟人族的结合,王族血脉又是什么东西?顾清昭不可置信地听着书成文的话,到底是书成文看错了,还是,另外一个可能顾清昭不敢想象,更无法接受,他一直那么信任,那么爱戴的父亲。顾流之对他来说,可以称得上修真道路上的半个信仰,那么强大却那么疼爱自己的父亲,飞升神界的父亲……
二十四年的感情并非陌生人的一句话可以挑拨,虽然心中因为这句话掀起巨大波浪,但顾清昭并没有被此影响到心神。
他和顾流之的感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挑拨,那种十年如一日的疼爱,那种捧在手心上的呵护都不容顾清昭去怀疑顾流之对他的父子之情。
有什么,他顾清昭自然会自己去问,容不得旁人的挑拨。
书成文见顾清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产生一丝动容,他也不在意,只是冲着顾清昭微微一抬手。
明明是绝对的等级压制,却做出这种礼节性致敬的动作,可见顾清昭身上的血脉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正如书成文来得有多突然一般,在顾清昭做出下一个反应之前,书成文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顾清昭能够大概猜到他去做什么,只是自己现在绝对不会去魔族的居处的,魔族讲究强者为尊,弱受强势的丛林法则,他不认为现在还是炼气期的自己去了那里可以讨到好,最大可能是作为一个象征被监控起来。
看来,自己得远离这皇宫和皇族之人,光天化日之下,魔族不敢公然行动,而且顾清昭相信,为了自己这一方势力,书成文更不会把自己的行踪透露给其他魔族,这样他们的行事只有小心更小心。比起自己被心不甘情不愿地掳掠走,他们更有可能做的是派人来说服自己,只要周旋得好,他能够得到足够多的时间,甚至能够让这群魔族为自己所用。
如果,他身上真的有书成文口中所谓的王族血脉,他也不放走上一趟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