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趣味:无救药的故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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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救药,的。’”
打完最后一个字后,舒懿的目光失焦了很久,他后知后觉地按下保存键,内心汹涌的,如狂热爱恋般的情绪却让他忍不住张开嘴,将右手腕送到嘴边。
牙齿咬啮皮肤的感觉清晰传来,舒懿甚至能感到皮肤下的筋脉,那如弦绷直的神秘东西就在他的体内,一声声诱惑他咬下去。
骨头连着血脉,就在他的身体里,就在牙齿边上!
咬下……咬……皮肉因为牙齿的逼迫而产生锐痛,仿佛大脑中了一枪,舒懿猛地就回过神。他看眼发热的,还沾着口水的手腕,在良久的沉默后露出个戏谑的笑容,然后闭上眼睛,深情地吻上那片被咬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无救药的故事(三)
终于写出完美结局,舒懿才有时间理会自己饥饿至极的肚子。他关上电脑,走进厨房,先是撇了眼餐桌,发现上面连一袋泡面都没有的时候才打开冰箱门,然而冰箱里比餐桌还要干净。
除了已经被吃完里面物品的塑料盒子,就只有一个很久前包紫菜饭剩下的黄萝卜条。舒懿皱了皱眉,不死心地打开下面的冷冻室,但里面就连一根雪糕都没有。
这时舒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上一周因为卡文而陷入了强迫症般的自罚状态,又因为喝水啃水果,每日深夜打字白天睡觉的异常生活而错过市场的营业时间。
不过也不算晚,至少现在还可以补救。这样想着,舒懿无所谓地关上冰箱门,顺手拿过挂在衣架最上方的卡其色大衣,然后套了个牛仔裤就出门,为了方便,他并没有穿运动鞋,只是随便穿了个人字拖。
反正他家离市场极尽,补充食物库存并不用花费多长时间,再说他每次买东西的地方都是固定的。这是舒懿的习惯,若是第一次交易时感觉良好,他就会不自觉强迫自己总去那一家店,而一旦心里有点点的不适,他又会冷酷而迅速地抛弃那家店,再次陷入寻找固定店面的循环。
有时候舒懿觉得自己的生活真无趣,而就是因为现实生活平静如死水,他才想要去写作,尤其是写那些冷酷残虐,鲜血淋漓的故事,唯有这样的作品才能沸腾他仿佛死亡般孤寂的血脉。
下一个小说要写什么?监禁怎么样?这个想法一经产生就被舒懿抛弃,上一个作品就是描写猎人与猎物,类似监禁风的文,他已经厌倦了这种模式。
要不一样的,突兀,惨烈,却要诡异的温柔而悲恸,最好鲜血淋漓,血肉纵横,就像上一个小说,在最棒的杀戮时刻,进入终章。
想到刚才自己所写的剥皮结局,舒懿微微眯起眼睛,面部的肌肉因为压制不住内心的狂躁而古怪地扭曲起来,使得舒懿不得不伸手揉揉自己的脸部肌肉。
就在如此间,市场已经到了。舒懿所上的大学在K国偏远的北部,住的也并非市中心,那地方的房价太贵,他只是一个在外地求学的大学生,租不起那样贵的房子,而古怪内向的性格让他根本无法忍受和别人同居——就算有人靠近自己三米以内的地方,他都会神经质地陷入警惕模式,心里开始揣测对方的意图和行为目的。
没错,舒懿有被害妄想症。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患上这样浪漫又刺激的疾病,不过他并不讨厌这样感觉,甚至非常享受,脑内各种血肉模糊的场面和想法时时让他觉得心悸,就仿佛坐上海盗船飞到最高点的瞬间,简直堪比进入极乐世界。
而那些妄想也无意间让舒懿写小说时有了更多的选项:他可以从容而优雅地从那些血腥的妄想中选择书中主人公的死法,并为此而身心满足,得意不止。
真是温柔体贴至极的疾病。
嘴角勾出浮泛的笑意,舒懿走进市场的买菜区,双脚习惯性地走到熟悉的地方,而就在他停步的时候,早已熟悉他的商人已经开始推荐今日的产品。
舒懿故作腼腆地笑了笑。原本乱糟糟的秀发已经服服帖帖地顺流而下,垂下的刘海恰到好处地遮住额头,让眉毛下方的狭长双眼显得生动有神,干裂的嘴唇因为沐浴而恢复浅粉的颜色,此刻怯怯地露出羞涩笑意,右嘴角一个可爱的梨涡,让人一下子觉得舒懿整个人都有些孩子气的濯秀,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很多。
是个一眼看去就让人生出好感的清秀皮囊。
舒懿软糯下语调,适度放缓语速,“土豆今天多少钱?”
正当中年的女主人微笑起来,“2块钱,我可以便宜些给你。”
舒懿笑得更加灿烂,尾音上扬,甜甜地道,“谢谢阿姨。”
“我要西红柿,土豆,嗯,再来些韭菜和茄子,还有西兰花,还有卷心菜,辣椒也要一点。”陆陆续续说出蔬菜名,舒懿轻轻歪歪头,“这是我一周的伙食,分量按照以前来就好。”
因为总是按时来这里买菜,女主人很明白舒懿说说的分量,麻利地称好斤两后,她又笑了笑,顺手从摊上的蔬菜上拿过两个黄瓜塞了进去,“这些你带回去吃吧,小孩子在外求学挺不容易的。”
舒懿仿佛不好意思般,向着女主人笑得青涩,又是一声甜甜的“谢谢”。
买完蔬菜,舒懿又去买了些鸡蛋和肉。现在的鸡蛋很贵,肉价也不低,所以他没有多买,而办完这一切,他又去卖泡菜的地方溜了一圈,买了几份自己喜欢的腌菜。
说道腌菜,舒懿最喜欢辣得人直流眼泪的那种,只有甜味的腌菜在他心里不值一钱。
将一周的伙食都解决完后,舒懿出了市场,顺道又在市场外批发雪糕的地方买了一些牛奶味的雪糕,然后打道回府。他出来晒太阳的时间极其有限,一周都不会超过三四个小时,再加上大学里的课程并不算多,所以种种的有利条件都在无形中纵容舒懿宅到了几乎自闭的程度。
然而舒懿并不觉得这样不好,他讨厌和人类的接触,越是人多的地方,他就越觉得不舒服,他觉得有时间和别人交流,还不如构思一片让人兴奋的小说,毕竟那种兴奋实在太让人狂热。
那种恐怖混着爱恋,温柔至极又鲜血淋漓的感觉,几乎让人产生灵魂麻痹的欢愉。如果不是患有被害妄想,舒懿不介意参加类似性质的私人俱乐部,他甚至不介意有人用残虐的手段来折磨他。
他知道在人们口中这种扭曲的欲望叫做什么。
这种想法有个暧昧而让人心动的名字,叫做:虐恋。
嘴角扯出一个诡异又愉悦的微笑,舒懿在心里哼着歌回家。他所租的房子有些老旧,毕竟老旧的房子才便宜,何况房子内部很大,家具也齐全,所以舒懿很满意,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进入房子的单元门被围在四周高大的楼房里,需要经过一段胡同才能达到。
舒懿注意着周遭的风吹草动,脸上摆出冷漠而恹恹的表情,恰好这时候有人从对面走过来,舒懿眉头一挑,自动和那个人保持足够的距离,直到感觉对方彻底从身后消失,他才微微在心里松了口气,而就在这之后,他忍不住想,如果刚才那个人突然发难,自己该如何逃脱。
什么样的死法才能将这个邂逅完美而透彻地表达出来?如此想着,舒懿微微咧开嘴角,他急匆匆跑进楼道里,准备写下刚才突然福至心灵的构思。他的家在三楼,而就在他打开外面的铁门,将钥匙放在自家防盗门的钥匙孔上时,大脑突兀地响起危险警报。
舒懿反射性地向左闪避,而凛冽的风声之后,是头部突然的钝痛。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舒懿看到一张陌生的脸,那张脸很平凡,平凡得看不出一丝癫狂的痕迹。
而就是这样平凡的男人,竟然敢在大白天打晕别人?舒懿闭上眼睛,突然觉得自己有东西可写了。
如果他还活着,就要将这件事情当做一个小说的开头,然后——就像他在梦里回答神的那样,写一个无可救药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S(一)
你比你自己所想的更加残忍。 ——题
1993。
监视许久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一个有着中长碎发的清秀少年走了出来,他穿着卡其色的大衣,牛仔裤所包裹的双腿极其纤细,一看就是身子羸弱,又不经常运动的人。
少年冷漠的面瘫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微微佝偻着后背,胸膛前倾,苍白的手无意扯了扯头发,然后转身开始下楼。人字拖和楼梯表面接触的声音很快在空旷的楼道响起。
1986。
当双眼纹络着条条血丝的男人从电脑液晶屏上看见这一幕时,猛然从床上跳了下来。他阴鸷的面孔彷如终年不化的寒冰,明明长相平凡,却无端让人心生畏惧。
这个男人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特质。他仿如某种大型的猛兽,野生而危险,光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瞳孔被刺痛般不住收缩,即便再没有想象力的人也能从对方周身的丝丝不同中嗅出某种嗜血的气息。
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这也是个有着独特味道的男人——血的味道。
1979。
男人在原地站了少许,随后伸出右手压在太阳穴上,这就仿佛是某种暗号,就在男人动作结束的刹那,那种灼伤人灵魂的侵略特质不在,就连杀气和凶猛的狠意也被收得一干二净。这时候再没有人觉得上一刻那个气势全开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相貌平凡,穿着也普通至极的男人。
这时候,他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芸芸众生生中的一人,没有特点,没有吸引力,不被人注意。
1972。
收起气势的男人抿直嘴唇,静默在原地站了少许后才慢吞吞地走到玄关,打开门。他面无表情地下楼,然后走向市场的方向。但男人并没有进入市场,他只是在市场外的小摊处站着,拿出手机,装作认真玩手机游戏的模样,余光却是无时无刻不关注市场的正门。
他知道那个神经质的少年只会从正门出来。
1965。
当卡其色的大衣从人流中显露出一角时,男人的瞳孔不动声色地缩紧,他将手机放回兜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向出来的方向。
进楼道,上楼,然后在平常的移动范围之外又上了一层楼。站在四楼里,男人又拿出了手机,他紧紧盯着频幕上的时间,心里暗暗推算对方进来的时候。
就在等候不久后,男人听到了脚步声。
由远及近。
1958。
这脚步声很有节奏,因为人字拖拖沓的鞋底,鞋子和楼梯撞击的声音十分清脆,在寂静的楼道里能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片刻的停顿后,外侧铁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而就在这声音响起之前,男人已经悄无声息地下楼,他走得不慢,但是很静,哪怕最灵敏的猫也要佩服他如此寂静无声的动作。
男人的目光只是执着于前方,没有丝毫杂念。
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细碎低弱地响起。男人并没有因为这声音而心生动摇,他依旧保持安静而沉着的步调,却在转弯看见猎物时,一个蹬地冲刺过去,同时手中的棍子准确又迅速的瞄向猎物的头部。
1951。
第一击没有集中,然而这并未影响男人接下来的动作,他就像将一切都谋算已久的老道猎人,早已将猎物的挣扎和退路摸得一清二楚。甚至没有这细弱的挣扎,他都会觉得这场捕猎十分无趣。
从开始就一边倒的捕猎不能激起猎人的血性,唯有猎物最深恶痛绝的挣扎,最咬牙切齿的堕落,最卑劣可耻的姿态,才能为心灵早已麻木的猎人带来短暂的片刻欢愉。
他早已忘记仁慈二字如何书写。
在猎人的世界,眼泪有如鲜血般廉价,两者却同样美得不可思议,让人上瘾。
1944。
缓缓转动插在钥匙孔里的钥匙,男人打开门,这时候楼道不会有人。他已经将附近的一切都探查清楚,唯有在上班和下班的时候楼道里才会有人影出现,而现在既不是清晨也不是下午,正处于适合作案的时间。
这栋楼的3层只有四户人家,一户被自己租去,一户是个将近七八十岁的老夫妻,耳朵背得很,只要不发出天大的动静,他们就基本听不清,而剩下的一户是个工作时间极长,上夜班的男人,他回家的时间并不固定,但每次回家都是在深夜时分。
1937。
伸出一只手拿起装有食物的袋子,男人的另一只手拽住了少年的衣领。少年本就瘦弱,所以男人很轻松地就将对方拖进了房子,而在进入房屋后,男人先是锁死大门,然后将袋子放到了厨房的桌子上。
做完这些,男人蹲下身子凝视少年少许,他伸手扒了扒对方瘦弱的胳膊,又戳了戳对方的面颊,突然想到娱乐自己的方式。
环视室内一圈,男人一手拽着少年,一手在桌子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