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魇[出书版]-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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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因为你们的命运注定有所牵扯与相繋……或者该说伴侣会明确一点？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连带的会连你的命运也被改变、甚至消灭，而这也会让他终其一身孤独至老，所以这是必然的。」夏里尔也不再隐瞒，大大方方的给了卡夏这么多年来恶魔一族都想知道的答案。

卡夏深深地吸了口气，完全没想到这一切真的和自己有关联。

「那么……为什么她当年会那么做呢？又有什么理由……她不可能知道我们两个的命运会有所牵扯吧？」虽然如果那女人没那样做的话，他十年前就有可能逃不了而被捉回去，但为什么她会带着孩子来到普瑞赛斯呢？为何又偏偏是来到这里？

「吶……谁知道呢？答案都已经随着她的消逝而跟着消失了，她到死没对任何人说这个理由，我们也不知道。」夏里尔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虽然他可以看见很多东西，但他是看不见，也听不到人心中的想法与念头的。

海塞亚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谈越听越奇怪，他能听得出来自己是他们对谈中的「他」，同时好像还有更多他所不知道的袐密，他摸不着他们说的是什么、还有那个女人指的又是谁。

「卡夏、夏里尔大哥……你们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海塞亚来回看着他们，皱眉问道。

两个男人对看一眼，然后夏里尔对卡夏挑了挑眉。

「我是可以帮你做证人噢？」

卡夏叹了口气，转头看海塞亚，表情变得异常认真，让海塞亚也跟着莫名的紧张起来。

「卡夏……咦咦？你在做什么？」海塞亚瞪大眼看着突然在他面前单膝下跪姿态恭敬的卡夏。

他顿时慌了手脚，不知所措的看着卡夏，再看看夏里尔，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但卡夏并未立刻回答他，而是牵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烙下虔诚的一吻。

「吾，卡夏？米利恩，以此宣示，此生将效忠于吾主、海塞亚？狄蒙斯。」

随着那一吻，卡夏说出了令他惊愕的台词，让他不敢相信的睁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吾主是什么？卡夏为什么要说他此生将永远效忠于自己？狄蒙斯又是什么？那不是他的姓氏啊？

「卡、卡夏？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海塞亚有些无措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卡夏，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说效忠、狄蒙斯什么的……你是不是搞错什么……」

「不，他没有搞错，那是你原本的姓氏噢，海塞亚。」夏里尔笑玻Р＇的在一旁补充回答。

他、原本的姓氏？那是什么意思？海塞亚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两人，还没从卡夏的举止中回神过来。

「二十四年前，公爵夫妇甫出生的么子，在满周岁前被公爵夫人的侍女给带走，因而下落不明，那个侍女……叫伊洁？沃夫。」

卡夏缓缓的解释，不意外的看见海塞亚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海塞亚脑袋这会儿完全空白，比刚刚得知夏里尔是蜘蛛公爵的冲击还要大。

伊洁？沃夫……是母亲的名字。

然后他们刚刚说，狄蒙斯是自己原本的姓氏。

他们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海塞亚没有如此之笨，还搞不清楚这些事情之间有什么关系，只是，让他非常消化不良而已。

「你们的意思是……我是恶魔公爵当年那个失踪的孩子？」

海塞亚忍不住的揉着眉心，这不是在演什么电影吧？这种故事情节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看着影片时会哈哈大笑会羡慕，但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老实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比较好。

「是的，你是公爵二十四年前失踪的孩子，你一直视为母亲的伊洁？沃夫，是公爵夫人奥薇亚的贴身女侍，也是公爵夫人很信任的朋友，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伊洁夫人会带着刚满月的你消失，而公爵也一直查不到你的下落，求助于蜘蛛一族……蜘蛛公爵那方却不回答你的下落，只说这是必然的，就算不是伊洁夫人带走你、也会有其他人带走你。」说着卡夏还看了一眼仍是悠哉表情的夏里尔。

「你们怎能确定就是我呢……？」他们也没做DNA鉴定，怎么能够肯定他就是公爵夫妇的孩子？只凭蜘蛛公爵那句是他就够当证据吗？

「因为你拿掉眼镜就跟恶魔公爵看起来非常像，只是你比公爵看起来要秀气一些……」这也是卡夏为什么会发现海塞亚是公爵那个失踪孩子的原因。

第一次见到恶魔公爵的时候，卡夏就一直觉得年幼的海塞亚很像公爵，但又充满不确定感，直到半年前看着公爵一家的合照，偶然地脱口说出曾在普瑞赛斯见过的那个少年长得和公爵颇为神似，这句话一出立刻在恶魔公爵一家引起轩然大波，然后开始针对普瑞赛斯进行调查。

而当年的爆炸案和之后海塞亚接受判决的消息，在普瑞赛斯也没有隐瞒或消灭这则新闻，一方面是打算藉由这个广为人知的判决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让市民不会随便包庇犯人，一方面也是他们不觉得除了里研究所之外，这个少年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海塞亚当年之所以能在普瑞赛斯拥有一级公民的身分，是因为他那优秀的脑袋，而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样的身分背景，所以才会轻易的就被判决，如果当年放走犯人的是金勒或西迈斯，顶多就口头警告罢了。

但也拜普瑞赛斯对海塞亚的消息并未多加封锁之故，所以恶魔公爵一族能够轻易的查到关于海塞亚的消息与资料，当公爵和公爵夫人看见海塞亚的照片那一刻，都激动的哭了。

不用验DNA，他们都能肯定海塞亚就是当年那无故被带走的孩子。

听完卡夏这些解说，海塞亚心中有说不出的复杂，要他一时之间接受这样的事实是有些困难，毕竟他一直视为母亲、且待他又温柔的伊洁，现在却被卡夏告知她其实是个绑架犯，偷偷带走当年该在父母身边享福的自己……他真的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好。

难怪他们母子俩长得一点都不像……原来自己并不是她所生的吗？只是，他也没办法因此而一笔勾销或抹煞这个自己一直喊着母亲、对自己好的人。

这些年来她对自己的温柔与尽心，绝对不亚于一个真正的母亲，无论当年她是为了什么而这么做，他都没办法恨那个自己喊了二十多年母亲的人，就算她将自己带到普瑞赛斯这个不公平的城市、让他遇见这些事情也一样。

「你们快回去吧，就快到普瑞赛斯的网路系统搜查时间，被搜查到缝隙可不妙。」夏里尔突然地开口赶人，要他们退回去。

两人依言撤出回到他们登入处，离开网路世界回到现实中，只是海塞亚还是处于一种难以回神的怔楞状态，呆呆地望着卡夏。

「……抱歉，让您受到惊吓了吗？」卡夏轻抚着他的脸，脸上带着愧疚与怜惜的表情，触碰他的手让人感到非常温柔与眷恋。

「有……一……点点……」海塞亚略为困扰的苦笑。前几天那个用敬词的人明明还是自己，怎么没几天就立场对调了呢？那种感觉真的很微妙。

「所以……你们一开始来的目的就不是要和普瑞赛斯签定什么条约……只是要来找我？」海塞亚想起之前卡夏几次问过自己想不想离开普瑞赛斯，原来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打算带走自己了吗？

「是的，即算您不愿离开，在下也会强行带您离开。」

卡夏恭敬的回答，让海塞亚觉得很不习惯、也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他总算能够理解之前自己喊卡夏为「卡夏先生」时，卡夏为什么会要他不用加上那种尊称。

「卡夏……可以不用『您』来称呼我吗？那样感觉好奇怪……」被自己喜欢的人那样您啊您的喊着，任谁都不习惯吧？这个念头一浮现，海塞亚就懵了，好像此时才真正恍然大悟一样。

别人对于他们的关系说归说，但自己真正意识到「喜欢这个人」时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但这是在下该做的……」看着海塞亚不自觉微微撅嘴嫌弃的表情，卡夏也非常从善如流的接着说，「如果不喜欢，私底下我可以像之前那样以名相称，可以吗？」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海塞亚也知道，身为一个执事，卡夏本来就不能对主人失敬，这是职业道德，然他还是无法适应一时之间自己身分上的转变。

恶魔公爵之子耶……怎么想都很不可思议……这种跟天上掉下陨石一样微乎其微的机率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简直就像是在作梦一样。

两人才刚踏出地下城，卡夏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你们到了？好，我知道了……我等等就过去。」卡夏挂断电话之后转头看着海塞亚，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发。

他的举动让海塞亚心中莫名温热起来，虽然这样很像被当成小孩子，可是他不讨厌卡夏这种触碰方式。

「特使团那边有事情要我回去一趟，你要一起去吗？」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先回去休息。」海塞亚现在只想回家休息和消化今天接收到的过多讯息，否则他会有消化不良的危险。

「那你自己小心，别被坏人给抓走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小孩子。」海塞亚瞪了瞪他，让卡夏忍不住微笑，然后亲了亲他的脸颊，让他脸皮薄又热红起来。

「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说着海塞亚还紧张的东张西望，他不是怕让人知道他和卡夏的关系，只是他对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亲昵昵举动很不习惯，那会让他感到害臊。

不过也幸好平时这里人就不是很多，要不然他们一定会引起旁人的注目。

「……那如果不是公共场合就可以了？」卡夏笑玻Р＇的，妖冶俊美的表情容貌看起来就像只狐狸一样。

「你……」其实这家伙是狐狸而不是梦魇吧……海塞亚忍不住在心中咕哝。

「好了，不逗我可爱的小主人，我先暂时离开，你自己要小心。」虽然很啰唆，但卡夏离开前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咛了一次。

「我知道，你快点去吧！」海塞亚推推他，等卡夏离开后才往自家方向走回去。

当海塞亚走回那个高耸且住满了三级公民的高大建筑时，忍不住的发起楞地看着。

他应该会跟着卡夏他们离开吧？

虽然他早就计画总有一天要离开这座城市，且得知可以提早这个计画、也不用再担心资金的问题，更是让人很高兴，但真要离开这个自己生长了二十多年的城市时……反而又有些小小的感伤。

「……应该要告诉西迈斯一声吧？」海塞亚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往住所走进去，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西迈斯，但做为一个朋友那么多年……还是不要不告而别比较好吧？

即使当不成情人……但海塞亚并不想就此和西迈斯绝交，无论这些年，西迈斯是对他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才对他好，至少他对自己的好并非虚假，只是两人对于这份友情的定义不同而已。

如果卡夏没出现……如果他在遇见卡夏之前就得知西迈斯对自己的情感，或许他会因此感动、然后正视西迈斯的情感，然后……

唉，他想这些做什么呢？事实就是他在得知西迈斯喜欢他之前，先碰上了卡夏，然后先对卡夏有不一样的情感，而不是对西迈斯有朋友以上的感觉。

想再多也是枉然啊……

如果真要发展什么情感，早在当初得知金勒喜欢西迈斯时，他就会仔细去思考他和西迈斯的可能性了吧？有时候，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就在他即将走进建筑里前一刻，突然冒出一群警察将他团团包围住。

错愕不已的他左看右看，不明白为何这些人突然这样包围住他。

发生什么事了？

「海塞亚？沃夫，我们将以杀人罪之罪名将你逮捕。」其中领头的警察冷静而淡漠的平铺直述，就像没有机质与情感的机器一样。

什么？杀人罪？突如其来的罪名让海塞亚一阵错愕，他几乎想掏耳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自己怎会突然被冠上杀人罪名？

「等、等等，你们说我杀人？我是杀了谁了？」海塞亚觉得非常莫名其妙，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被人指控杀人了？他哪有那种闲工夫？

「金勒？弥加先生。」

警察说出口的是一个让海塞亚再度怔楞的名字，第二度想挖挖耳朵确认自己听力状态良好。

金勒？金勒？弥加？他死了？

海塞亚比警方还要错愕，完全没想过这个名字会出现，更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会说是他杀的，他完全没理由与杀机去动金勒吧？金勒不要来找他麻烦捅他一刀他就要偷笑了，现在居然说他杀了金勒？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搞错人了吧？我怎么可能去杀他……我也没有理由那么做吧？」海塞亚推了推眼镜，皱眉不悦的说道。

但这些警察依然用那种带有轻蔑意味的冷淡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