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魇[出书版]-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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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人员当然不会让他们学习的更多，只有给他们最基础的语言学习，至于文字和更进一步的知识，则是他们用自己特殊的能力偷偷学习而来。

NO。9就是他们能够暗中学习的重要功臣之一。

他是人与梦魇的混血儿，他的能力就是侵入人的梦境进行影响或是经由梦境去窃取人们脑中的资讯，也可以控制梦境将目标人物全聚集在他的梦境世界，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偷偷帮助其他人瞒过研究人员进行学习。

但也因为这项能力，NO。9穿梭梦境、由梦境中反过来偷偷观察那些研究人员，让他深知锋芒毕露不是件好事，所以他一直以来展现在研究人员面前的，只有他自身能力的十分之一不到。

他一直让他们以为，他只能够让人陷入沉睡、像催眠一样控制，却不知道他在梦世界的能力还更强，所以研究所方面也一直以为他能力很弱且不够好，要不是催眠控制这种能力对上头来说很有用、加上要培育一个存活率高的实验品不容易，说不定他也早就被报废了。

NO。9就是知道这点，所以一直让自己保持在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位置，再加上他虽然有着比研究人员想象中还要强悍的实力，但控制能力还不是很稳定，所以能不用他就尽量不用，然后隐藏自己更多的能力，等待着他们逃离的时机到来。

没有谁会喜欢自己成为他人刀下切来割去的实验品，人类自己本身不喜欢，他们也一样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憎恶。

NO。9觉得人类很虚伪，尤其是这些对自己和同伴抱持着邪恶意图的人，还有那个总是对他们笑得亲切温柔、骨子里对他们却充满了各种残酷念头的女人，NO。9怎么也无法喜欢她。

他知道无论她对他们笑得如何亲切，他们对她而言都只是研究用的实验品，所以没有名字的必要，只要有编号就够了，而更多的失败品，甚至连编号都来不及给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数也数不清。

在这些研究人员眼中，他们被创造诞生下来的用途，只有被当成研究品的义务，没没有生存与反抗的权利。

很残酷、但也是最血淋淋的现实。

他们受够了这一切、恨不得能将这些都毁灭掉，他们知道自身是不该存在的物种、但更不该的是这些人加诸在他们身上的一切研究行为。

所以他们悄悄地分工，使用自己各自的能力，一步一步慢慢的，开始为他们的逃亡计画作准备。

在每一次被带去研究所的中央电脑室进行解剖手术或是其他精密研究时，都会在所到的地方偷偷安置他们将来要反过来控制或是破坏的能量，一点一滴的、小心翼翼不让这些研究人员和维安人员甚至是中央电脑察觉。

当那个有着火红双眼和头发的NO。2双手被控制阀铐住的推回观察室时，看似随意的轻瞥了NO。9一眼又转开。

但对于NO。9和其他人来说，这却是极有意义的暗示。

NO。9看向玻璃外的研究人员们，朝他们举起手，那些研究人员不懂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都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

但他们还来不及想NO。9的这个举动有何含意时，一阵强烈的困意朝他们席卷而来。他们吃惊的想抗拒、或是伸手去取防护具来隔离NO。9的力量，却依旧无法克制那股睡意。

「NO。9……你做了、什么……」站在二十公分厚的强化玻璃墙外，美艳动人的研究所长黛拉因为身上有不少防护品，所以还能保持着一些清醒，她微微狰狞着脸做最后挣扎，咬牙切齿的问着NO。9。

她一直认为NO。9是这群实验品中能力最普通的，完全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奇怪且强悍的力量，能够穿透这层附有抑止魔法与超能力的隔绝玻璃，那为什么之前从不曾……

「不是『我』、而是『我们』做了什么。」

NO。9看着她，语气平淡而冷静，眼中充满了冷漠，还有一些黛拉以前从未发现的……憎恶？这个发现让黛拉有种异样的恐惧涌上，什么时候这些她以为只是研究用的、像白老鼠一样的生物，也会有情绪和思考了呢？

就在这时候，一声震天的爆炸巨响，轰破了这一切的宁静，就像是鞭炮，第一个巨响之后是接二连三的爆炸，连黛拉都可以感觉到这阵爆炸为研究所所在的第四塔城带来怎样的震动摇晃，而这些爆炸，却也无法轰醒在研究室里昏迷的这些研究员，每个人都陷入了深层的睡眠，虽然有着呼吸、却有可能再也醒不来。

「注意！注意！红色警戒！红色警戒！中央电脑破损、中央电脑破损，请维修人员尽快前去处理！」原本明亮的空间因为爆炸而转变为深红色灯光，机械化的声音伴随警报声不断响起。

看着巨大隔离室中的几个人，开始互相帮忙弄掉身上那些因为爆炸、电脑开始不稳定所以失去应有能力的控制阀，黛拉瞠大眼。

他们、打算逃跑！这个认知强烈的打进黛拉的思绪中，让她既错愕又不敢置信，她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思考这些、甚至还知道怎样才能让控制阀失效，黛拉此时才涌上一股莫名的恐惧。

「NO。9，该走了。」一个高大、有着茂密金发的青年焦急的催促着，在他手上还扛抱着一名有着湿淋淋鱼尾的美丽少女。

他们逃跑的时间与路线都极为紧迫，一个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毁掉这次暗中计画已久的路线，而且这次如果失败了，就会让研究所方面以后更加强戒备严防他们，要再想逃出去就困难了。

所以他们只能成功、绝对不能失败。

谁也不想一辈子都被关在这个看似宽敞却束缚他们自由的牢笼当中，然后一次又一次面对无止尽的残酷。

「你们、不准走……」黛拉吃力的喊着，手腕上的防御手镯似乎难以招架他们这么多人开始同时释放力量，上头用来制衡防御的晶石已经开始出现裂痕，让黛拉越来越有困倦之意。

她知道，虽然这个研究室普赛瑞斯政府合法允许，但如果真正公开或是被市民知道的话，会招来舆论的强烈谴责，人民也会因此而恐慌，对政府产生不信任感，到时也会连带的牵扯出他们对于整个普瑞赛斯统治的黑暗面……黛拉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情发生、让他们的逃跑影响普瑞赛斯。

「吵死了老太婆，不要命令我们，你以为你是谁？神吗？别妄想当神了你们。」NO。2充满厌烦语气火爆的说着，随手一招，一直以来关着他们的房间顿时陷入火海，那些电脑仪器也产生小小的爆炸。

黛拉看着那熊熊火焰，陷入一阵惶恐。

「住、住手！那里面有很重要的资料──」黛拉嘶哑的喊着，那里面储存着普瑞赛斯多年来各种研究的心血，已经对外发表的研究还能保住，但更多像对于异种混血改造研究的资料，万一被毁掉，那她多年来的心血也就付之一炬了。

这么多年来，普瑞赛斯花了多少的经费在上头，那笔金额足以让整个普瑞赛斯的人民温饱十年，如果全没了、那……还有自己多年来好不容易建立的名声地位也……

「你以为我们会让你们留着这些东西再来残害更多人吗？」

NO。2厌恶的拉着NO。9离开第一研究室，头也不回的，只有NO。9在那扇门被NO。2关上时，回头看了一眼摇摇晃晃想要跑出来的黛拉，将这女人的形影印入脑海。

不是对黛拉有什么感情，而是要记住，这个伤害了他们如此多年的女人是生得什么模样，他要告诉自己，人类是如此不可相信的。

拆下制衡器的他们，一路逃跑的情况就像如入无人之境，几乎所有拿着武器的维安人员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无论是人鱼的歌声、凤凰的火焰、甚至是NO。1那只要一睁开眼就会让人石化的梅杜莎血统，都让这些追兵狼狈不堪。

但几乎无敌却也是有天敌的存在，当他们就快跑到预定逃跑的出口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追兵却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嗨，小乖乖们，你们这次很不乖噢！」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眼神中带着疯狂的男人，浑身上下纹着一种奇异的黑色图腾，金色的眼睛中央瞳孔细细长长的就像一双猫眼。

糟！竟然已经赶回来……他们十个人暗叫不妙，这男人和他们这些混血异人不同，据说是货真价实的魔族，而且还是挺高等的那种，普瑞赛斯不知道是从哪请到他来合作，研究所那些制衡器上的魔晶石和控制法阵就都出自这男人之手。

他们原先就是探听到男人要出远门几天，想他应该来不及赶回，就打算打铁趁热的利用这次机会顺利逃跑，但却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在此时出现。

这个男人能抵御他们多数人的力量，他们这些能够轻易放倒研究所人员的能力，在对方眼中也只是碟小菜。

众人此时也不管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对男人造成伤害，全都一古脑的朝男人释放自己能力，他们只有这次的逃跑机会，如果什么反抗都不做的就这样被抓回去，他们要面对的可能是比过去更残酷无人道的研究──毕竟他们破坏了许多的资料。

但男人就像隔了一道透明的墙，轻轻松松的挡下他们的能力，还在身前放了一道镜盾魔法，让NO。1也不敢拿下他控制自己能力的护目镜，就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和同伴们都给石化住。

其他人的能力都无法影响到男人，NO。9眯了眯眼，朝男人暗暗释放出属于梦魇的力量，只见男人微微摇晃了一下，然后朝他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你……」男人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但其他人也都发现似乎只有NO。9的力量能对男人产生影响。

因为NO。9的力量不是直接攻击，也不单单只是让人睡着，他是只要有生物脑波活动反应的生物体，就能直接绕过其他防御对生物的脑中进行影响控制，男人似乎也没想到NO。9的力量能这样影响到他，眉间微微地蹙起。

找到方法和男人抗衡，NO。9暗暗地下了决定。

「你们，分散从其他出口逃走、我来拖延时间，当我数到三就立刻跑。」他的声音突然在其他九人脑海中响起，让让他们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这是要他们丢下NO。9，自己逃跑吗？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怎么能就这样丢下他一个人面对这男人？

NO。1似乎想开口拒绝，但NO。9的声音却又响起。

「不要拒绝也不要说怎么可以丢下我，现在只有我能帮得上忙不是吗？能逃跑就快点逃跑，就算我发生什么事情，也只有我一个，总好过所有人都逃不了。」

NO。9自认这不是什么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伟大情操，只是他不希望看见大家努力辛苦这么久才等到的机会，就这样被破坏而消失。

他很清楚一旦这次失败，以后等待他们的，只有无止尽的绝望。

「一、二……三！」他在同伴们脑中喊出三的瞬间，朝男人释放出他所有的力量，而其他人也向四射的弹药般，朝四面八方其他出口的通道奔窜。

男人显然没发现他们这些小毛头还会来这招，才往前踏出一步就感受到那强烈的噩梦之力朝他压来，让他诧异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力量的波动浓度……不可能是一个普通梦魇，甚至是一个混血梦魇该有的，除非……

「有意思……」他很好奇，普瑞赛斯是用了哪个梦魇的遗传因子做为创造NO。9的基因来源？

或许是老天保佑，虽然NO。9没办法打得过那男人，还在男人的攻击之下浑身是伤，但他还是抓到空隙，不能从出口离开，就直接冲破坚固的强化玻璃窗，从将近百楼的高度往下坠。

他快速的展开自己的蝠翼──这是他隐藏的秘密之一，他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不展露出这个能力，所以也是第一次使用这对蝠翼，因此飞起来极为不稳定，七零八落的只能稍微减缓自己从高度坠落的速度，却很难稳定的飞起。

尤其当那男人从高处，朝他的蝠翼射出一记充满腐蚀力量的魔法，擦过他的蝠翼时，剧烈的刺痛从蝠翼上传来，让他完全失去控制的胡乱飞翔，最后坠入离高塔稍微有些距离的人工树林里头。

他撞击上那些树枝，稍微缓冲他跌落的撞击力道，然后跌落在说不上柔软的草皮上，让他痛的几乎要因此而昏厥过去，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他还在普瑞赛斯内没有逃出去，如果让追兵赶上，他依旧会被抓回去。

他咬牙要自己忍过那股疼痛，告诉自己这么多年来那么多的痛苦都熬过来了，甚至还忍过那些研究人员不使用任何麻醉药就在他们身上开膛剖肚的痛楚，不能因为这点小痛就放弃。

正当他要撑起身子离开这片树林找个地方躲起来时，前方树林与矮灌木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刻让NO。9绷紧了神经，戒慎的盯着声音来源。

当他视线中出现一个看来年轻稚嫩、还明显处于发育期的少年时，NO。9不由得一愣。

那是个很漂亮的少年，NO。9在看过这么多人与其他混血物种同伴的奇异美丽后，一直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