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鬼-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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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司徒木良却总觉得那笑容永远是不怀好意的。
玉真耐不住跑过来“木良表哥。”硬拉着司徒木良在旁椅上坐下。
司徒老爷开口道“我们两家这次聚在一起是为了你们俩的事,玉真,木良,你们俩年龄也不小了,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
司徒木良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就要从椅上站起,被玉真强制着摁下,用眼神意识他“听舅怎么说。”
“我们两家本是世交,也有意要结成亲家,你们两个从小又是一起长大,所以。。。”司徒老爷看向尚老爷又看向自己的妻,两人笑着点头,这才转脸看向玉真司徒木良,道“我们两家心里早就将你们两个把对方定了最佳人选,这会儿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两人都无语。
司徒木良是无法可说,玉真却是羞的,手中的衣角都快被她绞碎了。
尚老爷从桌上端了一杯茶,打开茶盖,轻轻浮去茶面茶叶,吹了几下,小酌了一口,才问道“玉真,你可喜欢你表哥?”
这样直白的问话让玉真羞红了一张脸,转过脸不敢看人,溴道“哪有这样问女儿家的。”
尚老爷哈哈大笑,将茶杯放回桌上,看向司徒夫妇,笑道“瞧,我闺女害羞了。”
司徒老爷转过脸问司徒木良“木良,你呢?”
“这。。。”司徒木良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他一直将玉真当亲妹妹啊。
意识到他的犹豫,玉真有些伤心了,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司徒木良皱眉。
司徒夫妇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更何况是身为玉真的爹,甚是不解的看向司徒夫妇“这。。。怎么回事?”
司徒夫人打破僵硬,笑道“我家木良肯定喜欢玉真了,玉真长得好看又聪慧。”
“哪里哪里。”尚老爷谦虚的笑“木良才是一表人才,脾气又好,我家玉真从小刁蛮惯了,怕木良嫌弃。”
司徒老爷也甚是开心道“那既然这样,我们两家就选个吉利的日子把婚事给定了吧。”
司徒木良想怒吼,我还没说话呢!
尚老爷摸着胡子欣慰的连连点头,站起身拱手告辞“那既然如此,尚某先行告退。”冲黏在司徒木良身旁的玉真道“回去了。”
玉真嘟着嘴,不乐意道“我还要陪木良表哥玩呢。”
尚老爷摇头叹气“方才还夸你呢,还没嫁进去心里就没爹了,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玉真羞涩难耐。
司徒夫妇相视而笑。
司徒木良沉默不语。
夜里,司徒木良躺在院里的摇椅上,从衣袖中掏出那颗红豆,手抬起,借着月光探索着,思量着男子话里的意思。
那个鬼,对自己。。。有意吗?
那么他呢?也是如此吗?
可明明两人都是男子。
正思量着,眼前一闪,手中的红豆便被一只手夺了过去。
司徒木良立马跳了起来,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玉真伸出手,沉声道“还给我。”
玉真撅着嘴,有些不开心,道“这红豆是谁给表哥的?”
司徒木良道“我一朋友。”
“我才不信。”不服气的将红豆丢给司徒木良,又见他当宝贝似的放入袖中,玉真有些吃味,慢吞吞地走向司徒木良,靠着他坐下。
“木良表哥,你见过鬼吗?”玉真忽然问。
司徒木良手下动作一顿,望向玉真,不明白她为何忽然问起这么一个问题。
反问道“那表妹见过鬼吗?”
“没有。”玉真摇了摇头“不过我看过《玄怪录》《灵鬼志》,里面的鬼毒魔狠怪,牛头马面,专勾人七魂六魄,可怕至极。”说着非常配合的得瑟了一下。
司徒木良忽然想起那个红衣男子,又听玉真的描述,没来由的笑出声来。
“表哥笑什么?〃玉真有些恼怒。
司徒木良道”鬼很温柔。“
玉真疑惑道”表哥见过那种鬼吗?“
”见过。“司徒木良想了想,道〃这世间有一种鬼,神魂夺魄,不残暴,不凶狠,温温柔柔的。〃①
“表哥定是骗人。”玉真不信。
“我也不信。”司徒木良表情有些迷茫,却又低头轻笑起来“没准是个梦呢?”
“啊,表哥骗人。”玉真恼怒的捶打着司徒木良,怒道“你就知道欺负我,打死你。”
司徒木良哈哈大笑,笑得浑身都在颤抖。
玉真捶的正开心,还想再捶,司徒木良忽然不笑了了,望着夜空又开始发呆。
玉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担忧的看着司徒木良,有些懊恼,以为自己惹司徒木良不开心了,可明明自己用的力气很小啊!
小心翼翼的问“表哥,生气啦?”
司徒木良没回答,整个身子仰躺了下来。
“玉真,你说,这个世间上真的有鬼怪存在吗?”
玉真面容纠结的想了想,才回答道“有,但玉真没有见过。”
“玉真。。。”司徒木良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便又出现了那个男子的面容。
“嗯?。。。。讨厌,干嘛叫了人家又不说话。。。睡着了吗?。。。哼,真没礼貌。”
司徒木良闭着眼笑出了声。
玉真啊,我是见过一个鬼。
他是掌管冥间万花的鬼,所到之处,遍地花开,红艳似火。
明明是个男子,却画着妖艳的妆。
穿着女子的嫁衣。
十指尖尖。
身上有着奇异的香。
一颦一笑透着女子的姿态。
他温温柔柔的,笑容温温柔柔的,眼神温温柔柔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动作温温柔柔的,就连呼吸也是温温柔柔的。
这么一个男子,我心里好像有他,所以,我无法爱上你。
司徒木良觉得最近府上有些奇怪,府里的家丁们一改平日里的表情,每个人见到司徒木良,招呼还没打嘴角就夸张的要咧到脑后了,让司徒木良想到那个一戳小胡子的尚老爷,背脊蓦然升起一股寒意,他堂堂一个府邸公子硬是到了见了下人就躲之不及的地步。
而府中有些丫鬟给司徒木良的感觉就更怪异了,在游廊碰到时,隔了几步的距离,丫鬟硬是一个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游廊,有时因为司徒木良喊了站住实在不得已才转过身来,头垂的能低在地上,声音轻的听不清,道“恭喜公子。”
让司徒木良郁闷不已。
平时总爱跑府上来玩的玉真也不来了,有天司徒木良实在不得费解的问了自己的娘亲,司徒夫人的回答让他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嘴巴,自己表现得那么好奇干嘛?
只见司徒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司徒木良,语气是又怒又笑。
“你们都快成亲了,姑娘家面薄不好意思见你呢。”
就连走在大街上,都免不了受到到一些三姑四婆的围堵,贺喜着“司徒公子要成亲啦!”“我家丝丝心里一直有你,这会儿指不定有多伤心呢?” “听说是尚府府上的小姐,正所谓郎才女貌啊!”
而一些成天在街镇上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则是一脸吃味,道 “哟,呆书生终于要成亲了啊!”
“也该成亲了,这算是晚了,瞧我妾都有三房了。”
司徒木良顿时没有心情闲逛了,转身就走,也没打算再上街镇了。但府中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没成亲呢,就有好些亲戚上门道喜。
“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司徒夫妇脸上的笑容夸大,司徒夫人手里拿着喜帖,道“婚事就定在下月初七,还望各位到时候捧个场。”
“一定,一定。”
司徒木良回到房中,不想理会外面的喧闹,干脆窝在房中,一口一口喝着闷酒。
但那些声音似乎挥之不去,在他脑海里来回窜动。
他要成亲了!他要成亲了!就在下月初七!
司徒木良烦躁不已,他想要逃避。
于是,便有了夜晚时分,丫鬟上门提醒司徒木良该吃晚膳了,推开门却没看到司徒木良的场景,丫鬟转身跑出厢房,嗓门大德整个府邸上的人都能听到。
“老爷夫人,不好了,公子跑了!”
①:这句话非原创。
☆、花公子,在下打算在此地长住了。
花府前,司徒木良背着一个包袱,伸手就要叩门,却犹豫了。一想到自己竟然逃避婚事跑到这里来,就觉得难堪不已,可是这是他想到的唯一一个能藏身的地方。
可是他这样,究竟是为哪般?
他终究还是要成亲。
颓然的放下手,转身就要走了,门却“咿呀”一声开了,那个红衣男子便倚靠着门,对着他笑。
〃我要成亲了。〃司徒木良呐呐道,看到花百红黯淡下来的眼神,立马慌乱的摆了摆手,解释道“但是我不喜欢她,我一直把她当。。。当。。。当。”当表妹啊!
“所以你就逃婚了?”花百红抿着嘴笑,这呆头书生胆子还真不小。
司徒木良难堪的转过脸。
花百红笑着道“愣着干嘛?进来啊!”
领着司徒木良到他原前的住过的厢房坐下,将灯挑亮了,回过头来,这才似才注意到司徒木良身上的包袱,一脸吃惊的捂住了嘴“哟,你这是打算常住啊。”
司徒木良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本想放下的包袱放下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花百红将他的包袱放下,坐下身来,支着下巴看着他。
司徒木良被他看的浑身有些不自在,摸索过他的包袱,解开,从里面拿出一本本书册,翻开书来,一本正经的看起书来。
花百红直起身,望包袱里望了望,见里面除了书还是书,不禁皱眉出声“你既然打算常住,为何不带衣物?”
司徒木良窘迫了一张脸“我一时急,忘了。”
这呆书生,换洗的衣裳忘了,书倒是没忘。
“罢了,好在我这里还尚留一些旧的衣裳,你先穿着吧,明日我带你上街镇定做几件新衣裳。”
“有劳花公子了。”
花百红摆了摆手,道“这可不白得,我是要收银子的。”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金色小算盘,在上面拨两了几下,这才道“衣裳十两,住宿伙食费一共一百两,还有你该要给我一百一十两银子。”说完摊开手,道“银子拿来?”
“银子?”司徒木良回过神来,哦了一声,上下翻弄了一番,脸色为难“我走的匆忙,身上没带银两,要不先欠着,我回府后就给你送来。”
“司徒公子爽快。”花百红将算盘放进衣袖,道“那公子先忙着,我先出去了。”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日,司徒木良起了一个大早,几个时辰前,他才从花百红嘴里知晓,这地方是有昼夜之分的。
想想那时男子的神情他就窘迫。
那男子捂着嘴轻笑道“我逗你玩着呢,看你睡得那么熟,也就没打搅你。”
司徒木良想气却怎么也气不起来,反而在花百红笑着注视下闹红了一张脸。
后来,他道这也好,除了那个奇怪的街镇,奇怪的花府,因为有昼夜的缘故,司徒木良心倒是放宽下来。
在庭院里摆了纸笔,调了墨,笔提起,毫端走,笔锋瘦,放下,笔下生风,一个“情”字便出现在宣纸上。
字虽好看,却少了一些灵气,司徒木良很是不满意,打算作废重新写,一只白皙的手便探了过来,手的主人一脸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字?”
司徒木良吓了一大跳,转过身,疑惑的打量着花百红“你不识字?”
花百红拿起宣纸,认真的研究着上面的字,点了点头“嗯,我家穷,没法送我上学堂,不过曾跟我村庄上的一位老先生学过书法,会写一些简易的字。”
司徒木良有些失神,他出生于书香门第,历代都有读书人,他替花百红感到难过了。
“要不,这样吧。”花百红替司徒木良研了磨,将毛笔蘸了墨,放在司徒木良手中,道“你教我识字,我不收你笔墨纸钱,可好?”
司徒木良点了点头。
花百红似乎挺开心,坐在案前,新铺了宣纸,又将镇纸压上,抬起脸道“来吧,就写方才你写的那个字。”
司徒木良犹豫了会儿,最终上前,将手中的毛笔放在花百红手中,手握住了花百红的手,像是教书的先生般,手把手教,一笔一画,一撇一捺。
或许司徒木良的认真教学提起了花百红求知的意识,当天下午,他便拉上司徒木良上了街镇,买上最好的笔墨纸砚,又在庭院里摆上一张梨花桌,让司徒木良当他的夫子,专心致志的当起学生来。
凡是不懂就问,所谓求学心切,然而对司徒木良而言,原本还有点学识的人到了他这里反而变得什么都不懂了,不懂就问,这本是好事,但问的问题实在太怪异,让他这个饱读诗书的人当场就愣了,硬是回答不回来,回去翻遍了所有的经书才勉强解答出来。原本会写些简易字的人到了他这里也变得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什么字都要他手把手去教。有时让司徒木良郁闷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