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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黛色霜青-第54章

小说: 黛色霜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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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君是活该这般没威信受人欺的么?”

    不仅如此,思及千色对着小兔崽子的偏袒与呵护,他便更是难以压抑的妒火中烧,就连嗓子眼儿也在咕嘟咕嘟地不断冒着酸水!

    这小兔崽,扮猪吃老虎,如今,可是他白蔹不折不扣的情敌!

    青玄并不知道白蔹如今越看他越是不顺眼,还在径自求着情:“小师伯息怒!”顿了顿,他不卑不亢地开口,身长玉立,静静望着白蔹那仿若瞬间便结了霜的双眸,耐着性子解释:“青玄并非这个意思,不过是希望大事化小,对他小惩大诫一番便可。说来说去,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相信受了这次教训,以后定不会再犯了……”

   “鬼迷心窍?”白蔹冷哼了一声,双眼冷冽如冰,“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拳紧握,似乎正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若非有人将他的意图和罪证呈到九重狱来,只怕幽冥司也不知会惹多大的麻烦!这厮,岂能凭着你三言两语就放过?定要打下十八层地狱,下油锅,入蒸笼,遭舂臼,被石磨,扔入血池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素帛在一旁垂着头,谨记着喻澜教她的“少说话,多流泪,装可怜”,并不敢随意开口,可直到此时,她见赵晟与她一同还阳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便再也忍不住了!

   “阎君大人,请饶了他吧!”她毅然跪下,细声细气地苦苦哀求着,一时咬牙,泫然欲泣楚楚可怜,让人几乎不忍拒绝:“一切都是小女子的错,小女子愿代他受刑,只盼阎君大人网开一面。

    只可惜,白蔹见惯了这种情形,并无那泛滥的同情心,只是嗤笑一声,反倒将矛头对准了青玄:“小兔崽子,你以为带个女人来哭哭啼啼的闹腾一番,就能为所欲为了么?”

    人间自有痴儿女,这凡人的生离死别,他见得多了,若是个个都要同情一番,那倒是不如人人长生不老算了,还拿幽冥司来做什么?

   “小师伯,这是那罪魂赵晟的结发之妻。”青玄压低了声音,看着垂眸哀求的素帛,似乎是有些踌躇,可仍旧忍不住开口,将一切据实以告:“她如今身怀有孕,却也还肯跟着我来这九重狱,夫妻如此情深,小师伯难道不该成全了他们么?”

    或许,他把这次的事想得简单了一些,可是,在他的印象中,白蔹不应是这副无动于衷的冷情模样的,这其中,究竟还有什么内情?

   “别妄图拿那一套腻歪的法子打动本阎君!”白蔹毫不留情的断然拒绝,浑圆的眸子有着和一丝显而易见的阴鸷,唇边扬起一抹冷弧:“你就当本阎君这次油盐不进,六亲不认吧,就算是你师父亲自前来,结果也是一样的!”

   “是么?当日在长生宴上,小师伯一番言语,青玄本以为你是个真正懂情识情之人,却不想——”听他如此说辞,青玄彻底恼怒了,眼睛里浮动着一层光彩,却令人看不出端倪来,一股寒意凝在他的唇上,很冷很冷,就连出口的言语,也如同铺头盖脸的冰雹:“原来小师伯也不过是说说便罢了,如此行径,装腔作势言行不一,和那不懂情的玉帝昊天相而较之,更加恶心!”

   “放肆!”听罢青玄不顾一切地言语,在一旁负责记录文书的明理真君便再也忍不住了。他“啪”一声搁下手中的笔,起身黑着脸斥责:“你竟敢在幽冥殿上侮辱阎君大人,该当何罪?”

   “我说错了么?小师伯你若真是个性情中人,今日,便就成全了他们,青玄敬你是条汉子,如若不然,青玄也只当从不曾认识你。”青玄显然并未将那出言斥责的明理真君看在眼中,只是瞅着白蔹,脸上浮起了酸涩讥诮的冷笑,一丝似有似无的矜傲从高挑的眉角处扬起来,带着点不屑:“总之,今日即便是肝脑入地,性命不保,青玄也要将赵晟的魂魄带走!”

   “好一个性情中人!”身后传来“啪啪”的掌声和一个苍老低沉的陌生声音:“只是,你不用拿这激将法威逼白蔹,这事,他做不了主,你说什么都没用。”

    青玄转过身去,见那说话的正是一个老者,与白蔹相似的一身玄袍,那瘦削的面容上炯炯有神的双目,令人有着一种无法摆脱的胆怯。“你是——”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老者给他的感觉很是面善,可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父君。”

    直到白蔹起身恭敬地行礼,青玄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这老者便就是主宰整个幽冥司的王者——

   “你就是北阴酆都大帝!”

    他将惊愕脱口而出,换来老者微微一笑。

    北阴酆都大帝看了看跪倒在地的赵晟与素帛,脸庞上明明是温和的笑容,可那双深幽的眼睛却透着似笑非笑的诡谲“你要想带走这赵晟的魂魄,也不是没有办法。”如同可以卖关子一般,他顿了顿,这才好整以暇地挑起眉,凉凉地扫了一眼青玄,说出来的却是不咸不淡的话语:“你若真有胆量,敢同本帝君打个赌么?”

   “打赌?”青玄迟疑了片刻,并未上当,只是带着几分谨慎地开口询问:“你想要怎么打赌?赌注又是什么?”

    北阴酆都大帝并不严明如何打赌,只是笑盈盈地缓缓道出那诱人的赌注:“若你赢了,我便让你带走赵晟的魂魄。可如果你输了——”

   “输了又怎样?”青玄微嗤一声,自然已经看出了北阴酆都大帝眼中必胜的不可一世与信心百倍。

   “你若是输了——”北阴酆都大帝似笑非笑地蹙起了眉,唇角扬起冷酷的笑,黝暗的黑眸,在注视着青玄时,其间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奇异光亮,并不可以扬高声音,可语气却带着绝然:“那就将你的三魂七魄永生永世留在这九重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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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三天三夜了,眼见着点在赵晟床头的长明灯似有渐渐熄灭的倾向,而青玄还没有回来,赵晟的气息越来越弱,千色心底的担忧也一层重过一层,心里那些极度糟糕的揣测也在此时纷纷搅扰着她的思绪。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怎么青玄还不见回来?

    正当她强压下心底的恐慌与惶然,试图让自己保持最后的镇定时,花无言那戏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千色姑娘,你不用再等了,你那心心相印的小徒弟应该是回不来了!”

    千色心弦骤然一惊,起身推开门,果然见一身白衣的花无言在门口悠闲地倚着栏杆,神情甚为轻松愉快。

    千色并不做声,只是表无表情的看着他,而花无言摇着扇子,言行举止越发地洋洋得意,不可一世:“你以为有个做幽冥阎君的师兄,便就能让你无往不利,为所欲为么?你可别忘了,幽冥司里真正做主的可是北阴酆都大帝——”

   “凝朱!”还不待花无言将话说完,千色已是赫然出声。

   “仙尊?”凝朱闻声便赶了过来,见着花无言,一时愣了愣,不知这狐妖为何会出现在此,本能地便多了些防备。

    千色凌厉的眼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凝朱,极慢地从唇缝里挤出骇人心魄的一句话:“守着赵晟的肉身,不得擅自离开!”语毕,她便就将凝朱推入赵晟的寝房里,施法在寝房周围设下了无人可以闯入的仙障。

    尔后,她决绝转身,握紧了手中的戮仙剑,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无论是谁,若上了青玄,她定不会就此罢休!

    此行前往幽冥司,见鬼杀鬼,遇神弑神!

   (我言而有信地二更了,霸王们,该出水冒个泡了吧?灭哈哈哈……不冒泡的,俺要扔水雷了!

    青玄究竟有没有遇上危险,千色有没有为了青玄而大开杀戒,一切精彩不容错过,诸位且听下回分解……对了,在此请个假,则则要去参加考场阅卷,如果大家肯乖乖地出水冒泡,不对则则施行惨无人道的霸王举动,那么,则则会在回归当日三更以谢亲们的支持!嗬嗬嗬,长评呀,长评呀,你在哪里呀……)

     玲珑局

     数次出入幽冥司,但,千色从为像今次这般心急如焚过。是的,心急如焚,她似乎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即便是数千年前,她面对群魔乱舞之时,在最紧要的关头与风锦联手封印了百魔灯,也不过是漠然面对,无喜无悲。以至于,就连她自己也以为,往后的日子或许会一直这么不咸不淡地延续下去,却未尝料想,青玄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她平淡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一个人,只有在即将失去自己心爱的人或者物时,才会有这焦躁心急的感觉,她一直感悟不到,不过是来去随缘,并不过分计较得失,可如今,她这般心急,是因为在心底已经认定青玄是自己心爱的人了么?

究竟是几时,她竟已是在心底认同了他?

她不敢回想,不敢让自己去分神,可此次此刻,她却无法让自己忽视心底一直以来的矛盾。一直希望他修得仙身,是真的只希望助他脱逃厄运,跳出轮回,还是,她其实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有了别的念想?

诸神在上,青玄今日立下誓言,定要娶师父做妻子,生生世世,奉若珍宝,携手白头,不离不弃,如有食言,天打雷劈!

她忆起他跪在九霄殿的那一夜所许诺的誓言,忆起他一旦有什么情话,总是喜欢把“生生世世”挂在嘴边。多么单纯直率的一个孩子,莫说是生生世世,就连今日之后的一切,也是完全无法预料的,他竟能就这么许给她完全无法预料的未来?

只是,明明早有被欺骗的前车之鉴,可为何,这一次,她仍旧是悄悄地信了?

或许,她信的,不过是那一双真诚而坦率的眼眸。

曾经,风锦有那样的一双眼眸,可后来,他没有了,如今,青玄有这样的一双眼眸,却不知,往后,那双眼眸会不会也消失?

是呵,往后的事,谁知道呢?

没有从城隍庙入黄泉路,她就近寻了一处幽僻之地,设下仙障,直接念咒烧符,使得自己魂魄出窍,用最快的方法入了九重狱。不得不说,这种方法于她而言,非常危险。她乃是妖身修行得道,不入六道轮回,若是魂魄留在了九重狱,回不了躯体之中,便会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可此等危急时刻,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从玄冥殿一路往幽冥殿而去,自然是没有鬼差胆敢来拦她的,而一路上,她也发现了不少残留的蛛丝马迹,看得出,青玄应该同那些鬼差们动过手的,心顿时便已是沉到了谷底。

北阴酆都大帝,她以往只是听小师兄轻描淡写地提起过几次,虽没有亲眼见过,但也知道,那是个可使得天地为之变色的一方帝尊,执掌鬼蜮十万年,就连师尊南极长生大帝也对他甚为忌讳。据说,他当年肯硬着头皮将白蔹送上玉虚宫来拜师学艺,是因为与北极紫微大帝对弈时输了一子,便只好愿赌服输,以一个儿子来交换一枚棋子。可明明就已经对神霄派俯了首,他却还肆无忌惮地坦言对昊天的不满。尔后,因着白蔹受了责罚,遭了贬谪,他一心认定是昊天的诡计,一怒之下与九重天划清了界限,却并不曾教唆白蔹与神霄派断绝关系,大约是出于对南极长生大帝与北极紫微大帝的钦佩吧。

所以,看看白蔹暴躁的脾性,那么,也能多少猜得出北阴酆都大帝的性子,再看看这么些年来,九重狱与九重天的势同水火,也就能明白,这北阴酆都大帝绝不会是个心胸宽广到万事既往不咎的神祗。若是再想想,若他将当年的事归结到了青玄身上,视青玄为替罪羔羊——

千色暗暗叫苦,今日,只怕她要将青玄给顺顺利利地带回去,便实在是难上加难了。

入了玄冥殿,并没有预想中的短兵相接,也没有预想中的针锋相对,相反,整个大殿安静极了,这种静极为诡异,让人免不了毛骨悚然。

隐隐的,似是传来两人的对话——

 “听说这小子在长生宴上顶撞昊天?”那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

 “父君既是什么都知道,又何必问我?”回话的人是白蔹,可听他言语中的漠然,似乎情绪不怎么好。

幽冥殿之中,素帛与赵晟一起跪在地上,看来颇有同生共死的架势,而白蔹站在一旁,那一惯不苟言笑的俊脸显得有点抽搐,眼神并着表情,说不清究竟是为难还是担忧,而千色第一眼看到的却只是青玄。

还好,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是在冥思苦想着如何博弈。

只是,若真的是在博弈,为何与他对弈的那个玄袍老者却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那把剑?

那剑,正是当日离开玉虚宫时,长生师尊给青玄的那一把!

千色并不识得那把剑的玄机与来历,初看之时似乎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当日青玄与花无言交手之时,她也算是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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