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惊魂路-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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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性别不谈，这种生死相随的感情至少史彬是由衷钦佩的。
得到史彬首肯，医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连接在邵涵身体上的仪器良久发出一声轻响，监护室的门缓缓闭合，那点轻微的声响也被封闭入内。同在室外观望的秦思远和林予枫隐约明了齐封为何死活不愿在室外等候——那种被隔绝在外和不可预知的彷徨对于被留下的一方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以承受的折磨。
蓝色的液体被吸入针管，随即又被推出针管注入静脉。室外众人听不到室内的声音，只能通过厚厚的玻璃观察位于邵涵脑侧的小小屏幕。
屏幕上的红点每隔一段时间显示一截波动，示意躺在床上的人还存在生命体征。齐封怕自己过度紧张伤到邵涵，只敢松松握住一只手腕，另一只空出的手捏成拳状，指甲已经不自觉的将手心掐出鲜血。
“撑下去，邵涵，撑下去……求你不要留我一个人。”齐封不敢看屏幕，眼睛一瞬不瞬紧盯着面前的某一点，心中不断祈祷。就算他最坏的打算是邵涵成为进化丧尸，但他多希望这个男人能创造奇迹活下来，以人类的身份活下来，继续陪在他身边！
“邵涵注射的是第二代疫苗。”监护室外同样落针可闻，史彬看着室内众多观察员紧张的记录着仪器上的每一个数据，忽然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种紧张到窒息的氛围。
“第二代疫苗？”秦思远也是全神贯注望着监护室内，史彬突如其来的话却将他的视线从室内拉到史彬脸上。
“在收到并证实第一代疫苗会致使受伤人类直接变异的消息之后，基地的研究员就开始了第二代疫苗的研究。”
“这是成品疫苗？”秦思远微微抿唇，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很遗憾，不是。”史彬摇头，“如果真的攻克了N171病毒，人类不用畏惧病毒感染，我们早就开始反扑夺回城市了。”
“那第二代疫苗和第一代有什么区别？”
“第二代是建立在第一代基础上的。当时前往兵工厂时发给特种连的第一代疫苗连最基本的检测都还没来得及。第二代完善了第一代的缺陷，并且在感染了N171病毒的动物身上做过实验。”
“实验结果是什么？”
“千分之一的存活率。”
秦思远终于知道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你是说邵涵有千分之一的几率能康复？”
“没错，千分之一。在末世还能保持你们之间这种友情和爱情的人不多，我不想断绝你们的希望。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第二代疫苗的失败品可以确定是变异性丧尸，因此邵涵若是死亡，将会被射杀并作为标本供研究室解剖研究，这是我们之前的约定，希望你能说服齐封，不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解剖研究？这是怎么回事？”林予枫和左鸿飞可不知道秦思远史彬之间的约定，乍然听到这个消息，犹如天雷过耳，被震得目瞪口呆。
“那邵涵如果康复了怎么办？”秦思远之前从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现在忽然听闻到千分之一的可能性，虽然渺小，却重新燃起了希望。若是邵涵能康复却沦为基地的实验品——秦思远突然觉得轮到他头疼，林予枫和齐封会放过他才有鬼了！
“等他成为幸运儿再说吧。”史彬挥挥手，丢下模凌两可的话，不再等候监护室内结果，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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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对于室外的对话，齐封不可能也无暇去关注。他如今心心念念的只有室内那不断作响的机器鸣叫声，以及床上生死难卜的那个男人。
在邵涵注射疫苗以后，单调的鸣叫由缓转急再转缓，每一次转折都能惊出齐封一身冷汗。他的下唇早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而不自知，血液顺着下颌滑下，他也宛若未觉，直至血珠累积，不堪重负，坠落至交叠的手间，缓缓渗入两手交握的缝隙中。
窗外的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灰暗，研究所是XA基地内少数保证了充足供电量的建筑，室内众人全神贯注，在灯光下完全不曾察觉外界的变化。直到一道锃亮的光芒撕破灰暗，紧接数个霹雳巨雷毫无预警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下方的手臂猛然震动一下，齐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随即发现不止是手臂，躺在床上的男人整个人都开始痉挛。
“疫苗开始生效了，快快！”
机器的鸣响尖锐而急促，一声交叠一声，混杂着邵涵四肢抽搐引起的铁链哗啦碰撞声。医生护士研究员将齐封推开，把小小一个铁床围得水泄不通。
齐封被排除在外，绝望的望着一群陌生人将他和邵涵隔绝。神智抑制了他推开众人的冲动，他看到不到人群中央发生的事，只能通过机器的鸣叫来判断邵涵的生死。
窗外又是一声惊雷，掩盖了机器拔高的尖鸣，待到雷声平息，等待齐封的是平缓无起伏的再不间断的一声‘滴’鸣。
齐封的心跳在同一时间仿佛也停止了跳动。
“不！邵涵！”犹如野兽嘶吼的哀嚎从瘫坐在地上的男人口中发出，令人闻之心碎。围在邵涵身周的众人在屏幕波状线转变成直线的瞬间已经迅速从床周退开，四角的士兵枪支抬起，床上的人一旦稍有异动，等待它的就是漫天弹雨。
离邵涵最近的一个眼睛白袍老者看了看床上了无声息的男人，再望向旁侧的齐封，眉头微皱，仿佛下了什么决心，重新走到邵涵身畔，将手按压上他的心脏部位。
“黄坤，电击准备；陈悦，1mg肾上腺素，静脉注射！”
“不行！肾上腺素会干扰疫苗反应，一旦使用我们就记录不了准确的实验数据！”
眼镜老者的行为马上遭到反对，他的助手立即被几个研究员拦在外围。
“你们是研究员，我们是医生。你们职责是记录数据，但我们的天职是救人！黄坤陈悦，动作快！”眼镜老者边进行心脏按摩，边冷冷回应。
“这里是研究所，不是医院！他是上级送来的实验体，实验体死亡后随时可能变异，王教授你忘了研究所的规定……”研究员还待说服眼镜老者，喉咙忽然一疼，一把匕首亮晃晃的比在他的喉前。
“没有规定，救他。”齐封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研究员身边。研究员从末世开始一直被保护在基地中心，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噤了声。
齐封无视四角士兵的枪管转而对准自己脑袋，只直直看向眼镜老者一人：“救他，求你！”
老者无声叹息，研究员被挟持，自然也没人再阻止助手。齐封汗珠一颗接一颗顺着额头往下淌，眼睛瞬也不瞬紧盯着铁床方向。随着一项项急救措施的采用，屏幕上的线条依然平滑而笔直，齐封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连持刀的手也无力的落在身侧。
“涵，这世界遍地丧尸，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齐封微勾出一抹苦笑，喃喃自语。
“滴——”
静谧已久的机器突兀的发出一声异响，眼镜老者顿时欣喜若狂。
“有反应了，生命体征恢复！”
“滴——滴——滴——”仿佛为了印证王教授的话，屏幕上的红线应对着鸣响也再次开始波动。
“邵……邵涵？”齐封以为自己在做梦，想都没想就把匕首往手臂上划。
一道伤立刻出现在手臂上，剧痛袭来，齐封却乐得想疯。
不是做梦！不是他的臆想！邵涵重新活过来了！
“唔——”虚弱嘶哑的呻吟从铁床方向传来，研究员神色紧绷，连王教授和他的两名助手都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邵涵！邵涵！你醒了是不是！”唯独齐封不管不顾，直接往床边扑。王教授伸手欲拉人，人没拉住自己反倒被拖了个趔趄。
“你先等等看是不是变异——”死而复生在末世之后出现的次数太多，接踵而来的便是恐怖的杀戮和吞食，即使旁边有仪器显示这个男人仍有生命体征，但谁都不敢贸然犯险。
不过王教授的话完全没有进到齐封耳中。齐封扑在床头，兴奋的盯着男人。
“啊——”等待齐封的是一声嘶吼，声音之大完全不似一个将死之人所能发出的。俊逸的脸庞因为痛楚而极度扭曲，额头青筋直冒，眼底毛细血管破裂导致双眼通红，纵使是齐封也被狠狠吓了一跳。
“邵涵！王教授他怎么了？你快来看看！”
不止面部，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青色的筋脉都突显而出。男人四肢被铁环禁锢，手腕脚腕都因挣扎摩得鲜血淋漓，铁链更是哗啦啦响个不停。
齐封不知所措的试图压制邵涵的手脚，避免造成进一步伤害，但邵涵的力量大得惊人，他用尽全身的力量竟然也压制不住他的一只手。
“是疫苗的作用，疫苗在吞噬N171病毒，能不能熬过去只能靠他自己了。”王教授一边协助齐封压制邵涵，一边说道。
“邵涵，是我！我就在你身边，你撑下去，听到没！撑下去！”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但是看到邵涵痛苦的样子，齐封此刻恨不得自己能代替他承受这份痛，却又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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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拿团药棉来，塞在病人嘴里，快！”邵涵痛急之下咬到自己舌头，鲜血喷溅而出，吓得齐封魂飞魄散，接过助手递来的药棉就往邵涵嘴里塞。
“开门！快点！”在齐封和研究员对峙的时候，监护室外的秦思远几个就炸了，连捶带踢打得门震动不止。终于有个研究员忍受不了噪音，直接过去把门开了。
他们都已不是什么斯文纤弱不事锻炼的盛世普通人，一人一只手脚，总算稍稍压制住邵涵的动作。几个研究员等了半晌见邵涵并无变化，磨磨蹭蹭的也围到床边帮忙。
“这次疫苗数据算是毁了。”其中一个嘀咕了一句，换来林予枫恶狠狠的一眼。
邵涵四肢被压制，身体仍是试图不停翻滚，全身肌肤涨得通红，帮忙的人感觉掌下的人体温简直是炙热得惊人。
“撑下去……涵，撑下去……”有了其他人帮助，齐封总算可以暂时放手。抚上邵涵脸颊，齐封不知他能做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相同的话。
“邵涵，我知道你受伤是为了救我。如果你死了，我不会独活，听到了吗？撑不下去，那我们就一起死。”附在邵涵耳边低语，齐封能感到自己的眼泪濡湿了邵涵的耳垂，他却完全不在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落泪丢人。
“你说这个世界从来没人期待过你的到来，但是现在有我在。我一直在等你说你爱我，你总是闷葫芦一个，什么都要我主动，脸皮薄得要死。我知道你其实怕寂寞，你去哪我都陪着你。把你养着也行，杀了你陪你一块也行，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我这人很少许诺，但说过不会离你而去，就绝对有始有终。”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噼噼啪啪的有重物不间断的砸在玻璃上，掩盖了齐封的低语。
离他最近的秦思远和林予枫眼神复杂的看着两首相依的男人，再彼此对视，手不自禁的紧紧握在一起。
这种有今天无明日的日子，也许他们更该珍惜眼前人。
时间在紧张中总是过得飞快，邵涵的挣扎的力道也逐渐减弱，鸣叫声由急而缓，终至平和规律。王教授和一干研究员站在监护室内，满脸不敢置信。
“成功了，竟然成功了！疫苗成功了！”王教授颤抖着嘴唇轻声道。千分之一的存活几率只是他们在电脑上分析出的数据，这过于渺小的可能性曾经让他们绝望，却没想到第一例使用在人类身上，竟然成功了！
“王教授，你这一闹，疫苗数据全部不准确……我们现在的成品疫苗才十只……”仍是那个研究员口出抱怨，看着床上相依偎的两个男人，眼中闪过不理解，却带了分感动。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也许，这才是实验体能存活下来的原因……
“那又怎么样！马上写报告！人类有救了！”王教授欣喜若狂，疫苗，一直是他活到现在的唯一精神动力。
“那他们……”助手犹豫的指了指床头依偎的两人。
第一个能克服疫苗反应存活的人类，即使不明说，但在场的研究人员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何等宝贵的实验对象。
“再说吧，有的事……不是我们的能力范畴了。”从狂喜中稍加冷静，王教授推了推眼镜，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同情。
这一头喜剧上演，政府大楼内却是气压低迷。
屋外的噼啪声毫无停顿的意思，一阵雷鸣电闪间，隐约可见地面白花花的一片晶莹。
“你们都是吃干饭的？这么大的冰雹，居然没有一个人给过我警示！没有一个人预料到？！”
史彬烦躁的在会议厅内转来转去，窗外的噪音更是让他的恶劣心情雪上加霜。
基地的土地开垦和作物种植并非一帆风顺。受建材所限，同时开垦种植迫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