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夜话:尚融之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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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的脸颊一下子涨红起来,竟陵见他垂下头,好像他才是被告白的对象般。但竟陵当时吓得不轻,也没馀裕感动,他心里念头百转,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他本来还猜?衍是真的憋不住了,才逼自己委下身段,说出这些话好跟他求欢。
但後来?衍也没有就地推倒他,只是又吻了他好几次,从眼睛吻到唇,又从唇吻到锁骨,像是毛毛雨一样细密的吻,彷佛呵护什麽得来不易的宝物似的,温柔得令人心醉。吻到竟陵都有些情动了,揽著?衍的脖颈,暗示他可以继续下一步。
但?衍出乎意料地却轻轻推开他,不让他接触到自己的胸口。这让竟陵再也忍耐不住,特别是?衍跟他说,他要离开这里一阵子,回到老家去探望他的外婆的时候。
「衍……到底发生了什麽事?」竟陵撑起上半身,拉住彷佛急於逃走的?衍。
?衍那时没回过头,嗓音中带著挤出来的笑意。
「嗯?什麽事也没有啊。只是太久没回去看外婆,前阵子他们寄玉米笋来的时候写了封信,说是外婆得了感冒,我有点担心,才想趁学期末顺便回去看看而已。」
竟陵当然不会笨到相信?衍这种说辞。他也知道?衍笨归笨,真的想说谎骗人时,那个演技可以说是一流的。
?衍身上一定发生了什麽事,而且还是绝不想让他知道的事。竟陵默默这麽断定。
但竟陵太了解?衍,以?衍那种的倔强别扭加三级的性格,越逼问只会越反效果,逼急了搞不好?衍还会走极端,对付这个人只能软的来,走硬路绝计行不通。
竟陵思索了一会,坐到?衍的电脑前,用自己的帐号登入了归如高中的BBS。
—生气鸟进入聊天室—
超级血腥玛俐:喔喔,是生气鸟耶!
克莉丝蒂:生气鸟晚安安^^!
南斗神拳:神气鸟晚安!
超级血腥玛俐:生气鸟,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讨论毕业旅行房间安排问题,快点来发表一下意见吧~!
一进聊天室,果然里头全是人。不过竟陵却无心多聊,他浏览了一下在线名单,很快便找到他想要的名字,马上丢了颗水球过去。
生气鸟:……喂,有空吧?
对方的名字亮白起来,过不了几秒就回了水球。
静香鱼:什麽事?
生气鸟:喔喔,果然在线上。怎麽,很寂寞吗?老公不在枕边?(笑)
静香鱼:彼此彼此。
生气鸟:……我有时真觉得你那种乖乖牌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你的个性很差对吧?
静香鱼:到底有什麽事?
生气鸟:喔,没有啦,跟你交流一下情报而已。之前衍不是因为心脏出问题倒下吗?虽然後来好像没事了,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你老公是心脏捐赠者,你又每天腻著他,想问问看有没有什麽隐情之类的。
静香鱼:没有。
生气鸟:……答得真快啊,连点悬疑性都不给人的。你连他这次去哪都不知道吗?
静香鱼:好像是回神山。
生气鸟:好像……?
静香鱼:他要去哪里从来不会跟我说,我是从他内裤消失的量判断的。
竟陵怔了一下,用手抚著下颚思考起来。
尚融回神山了?根据从?衍那里断断续续的情报,竟陵知道尚融每年到了?衍父亲的忌日时,都会回神山陪他死去的情人。
但是据他所知,那个忌日早已经过了。尚融现在回神山,一个可能是去大寺,另一个可能,那就是回尚融的故乡,位在神山东方的钩吾谷。
那里是兽族妖神最古老的聚集地,和西海龙宫一样,简直像是兽族的独立王国。
而尚融的父亲,也就是兽族里可以说是最强大的大狍一族的王,狍王尚嘉,即使是被关了上百年的竟陵,对这个名字也是如雷贯耳。
狍王可以说是那个王国在位最长也最受敬重的王者,身为狍王独子的尚融,当然也被当成王子一般地尊崇。
王子回去那个被他抛弃的王国要做什麽?竟陵心中疑云四起,键盘上的手又飞快动起来。
秉烛夜话 182
王子回去那个被他抛弃的王国要做什麽?竟陵心中疑云四起,键盘上的手又飞快动起来。
生气鸟:你知道你老公回神山干嘛吗?
静香鱼:不知道。但我问过椒爪,他说最近钩吾谷发生了一些事。
生气鸟:什麽事?
静香鱼:不清楚。但椒爪说,尚的兄弟有去知会水族一些事,要他们在关键时刻支援钩吾谷。
生气鸟:兄弟……?等等,那只嚣张的神兽有兄弟吗?!(大惊)
静香鱼:我不知道。但椒爪说好像不是同一个母亲,兽族人关系很乱,这种事情常有,椒爪还说,那个尚的兄弟,好像是钩吾谷的「守谷人」,现在管理整个兽族,权力相当大的样子,恐怕凌驾於兽王。
生气鸟:你每件事都说不清楚不知道,但私底下调查得挺详尽的嘛!(笑)
静香鱼:……你问这些想做什麽?
生气鸟:喔,没有,我只是想你老公忽然回神山,会不会和衍有什麽关系。
静香鱼:这我不知道。福德正神的事情,他也向来不会跟我说。
生气鸟:哟,这话酸味真重啊!你是在吃衍的醋吗?(笑)
静香鱼:没什麽好吃醋的,反正我是二点五。
生气鸟:二点五……?
静香鱼:……没什麽。而且我本来就已经决定了,满足於现状就好了,认真起来的话……去思考那些顺位问题的话,结果又会跟之前一样了。
生气鸟:嘿——意思就是当小的也没关系罗?你意外地还挺豁达的嘛。
静香鱼:你呢?决定放弃那根玉米笋了?
生气鸟:……我已经看开了。
静香鱼:看开了……?
生气鸟:嗯,那个时候……看见衍躺在床上,什麽呼吸也没有,像是死了一样的时候,我就想过了。我们在那里争个半天……纠结那些芝麻蒜皮的小事。要是那个人不在的话,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生气鸟:所以我想通了。他在井底也好、在井边也无所谓……只要衍还在那里,还在我看得见的地方,那就够了,其他都不重要了。
静香鱼:是吗……?
生气鸟:你和王子之间的事,我也没兴趣知道得太深入。不过我们还算站在同一阵线上,把你家那只乱开後宫的种马狗看紧一点,也省得衍在那边心猿意马。
静香鱼:就算没有他,福德正神也不见得就不会心猿意马。
生气鸟:……不是我说,你个性真的很差耶,真应该找个人来治治你。
静香鱼:彼此彼此。
—静香团进入聊天室—
竟陵怔了一下,他和忌离还在下面一来一往丢私讯水球,上头聊天室却忽然跳出这样的讯息,果然聊天室里马上就有人叫了起来。
超级血腥玛俐:咦?静香团?好冷笑话风格的ID,跟静香鱼有关吗?
克莉丝蒂:是新人呢,这ID没见过……
南斗神拳:晚安,静香团!
静香鱼:…………
静香团:夜安,初蒙会面,幸甚,吾乃静香鱼之兄长,静香团是也。
超级血腥玛莉:咦?兄长?是说他是静香鱼的哥哥吗?!
克莉丝蒂:静香鱼的哥哥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我还以为静香鱼的年纪很大呢!
静香团:不才胞弟承蒙诸位照料,寡人铭感五内。因胞弟久未返家,寡人思弟甚笃,始於高人指点下,来此寻弟芳踪,以一解相思之苦。
生气鸟:好像是真的呢(笑)。
静香鱼:……真的是兄长?你学会电脑了?
静香团:日前有一兽族颠狂之徒,擅闯我族禁地,伤我水族子民无数。寡人无奈,只得许谒以劝和。该颠狂之徒将一枚铁板交予寡人,授以秘法,寡人遂得以至此。
克莉丝蒂:这是在考古文观止吗……?有人听懂他说什麽吗?
超级血腥玛俐:应该是说有人借给他一块铁板,然後他用那块铁板上网吧?
南斗神拳:喔喔,不愧是学问很好的玛俐!
静香鱼:兄、兄长,你……你没事吗?我听椒爪将军说,兄长的身体……
静香团:无妨。偶染风寒,并无大恙。
静香鱼:所以结果只是感冒吗……?
静香团:此次虽无大恙,然寡人年高,恐不能久居其位,尔速速归。
静香鱼:兄长,我……
静香团:该兽族颠狂之徒,尔若中意,寡人亦非固执不通情理,尔携其同返,寡人可许尔纳其为妃,终生相伴。
静香鱼:不,兄长,不是这个问题……
静香团:寡人老矣,蝇头小字,不利久观。思汝甚笃,秋分之前,未见尔归,寡人将亲至尔处寻尔,好自为之!
—静香鱼的老哥离开聊天室—
克莉丝蒂:走掉了……刚刚那是什麽意思啊?
超级血腥玛俐:应该是说,要是秋天到来以前,静香鱼没回家的话,静香鱼的哥哥就要自己来带他回家吧?
南斗神拳:喔喔,原来如此!我还在想这麽多尔是什麽意思呢!
生气鸟:所以说,静香鱼是不是该考虑回家一下呢?人家哥哥都找人找到网路上来了,情人固然重要,在搞定情人之前应该先搞定自己的家人吧?(笑)
静香鱼:兄长……
***
『尚……尚融……尚融!』
尚融循声回过了头。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在庖栖寺里,那个全世界彷佛只剩他和那个孩子的地方,几乎每天,那个孩子都要这样叫上他几遍。
只是尚融有些迷惘。他记得,那孩子早已经长大了。还接了归如的土地公一职。他们离开庖栖寺,应该也有七、八个年头了。
尚融望著身後,那个孩子穿著他从山脚随意借来的白衬衫,单手扶著墙,颠颠倒倒地朝他走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为神兽的缘故,尚融一直觉得这孩子实在太过瘦小了,明明是男孩子,底气却严重不足,彷佛了然自己的命运般,总是安安静静地。
刚接受两生术那一段日子,尚融知道这孩子每天都在接受非人的折磨。但即使疼到在床上乱滚,只要自己一进房里,那孩子就会装作什麽事也没有的样子,扯著被子假装自己睡了,即使尚融可以轻易地从他额上的冷汗判断出真相。
『怎麽了?不是叫你别随便下床来吗?』
尚融听见自己问。那个孩子双手都扶著墙,脸色惨白,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听见尚融的问题,整个人畏缩了一下。
尚融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不是在责备你。我只是怕你再像那样到处乱走,伤口又要裂了。』
『因为……刚刚醒过来,没看见你……』那孩子怯懦地开口。
尚融吐了口气。『只是出来劈个柴而已,你安心,回去躺好。』
尚融总觉得,那个时候的他,总是害怕自己被抛弃那样。只要一张开眼,发现自己不在身边,马上便会露出惊慌不安的表情。
有一回尚融只不过下山采买一些日用品,算错那孩子清醒的时间。他竟然就撑著虚弱的病体,一路找他找到山道下,还差点把命都给丢了。
『嗯。』那孩子点了点头,脚步也没有动,只是维持著扶墙站著的姿势。
尚融听见自己叹了口气,走到那孩子身後,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来,一路抱到床边,把他塞回那张竹编的床上,还替他盖上了被单。
那孩子看起来安心许多,总算肯好好躺在床上,尚融用手抚过他的额头,果然上头又全是冷汗了。
『这阵子别乱跑,神农说了,这个术对受术的人是很大的负担,特别是你这样的年纪,肉体又是普通人类,不休养好的话以後会落下病根的。觉得无聊的话,上回不是从山下给你带了书吗?』
『嗯……』
『你不喜欢?』
那孩子张开口像要说些什麽,却欲言又止。尚融看著他的神情,有些无奈,这孩子自从和他住在一块开始,似乎总是这样,什麽都不明说,什麽都不向他索求,彷佛就连自己的存在,都害怕给人添麻烦似的,安静得令人心慌。
如果有什麽隐形斗蓬的话,尚融觉得这孩子会毫不犹豫地穿上一整天。
『怎麽了,不喜欢就说,还是有其他原因,你不开口我不会知道你需要什麽。』
尚融略嫌粗暴地说著,但他知道这是对付这个别扭小孩的唯一方法。
果然那孩子缩了一下,这才小声地开口,『没有……我、我都看完了。』
『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