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之子 光之子-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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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之子　光之子
魔王妈妈1~4
发文时间：　05/15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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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第一次见到那位黑暗的统治者是几百年前。

　　当时血族两大派别的争执由於贵族间一系列矛盾而升级。
　　父亲大人作为德高望重的中立者，被看做调节矛盾的重要人物。但他不属於任何一派，许多事情也没办法决定。
　　全面战争一旦爆发，後果不堪设想。大家都很忧虑，父亲大人对我说他想找一个更强大有威慑力的生物来说服他们。
　　我本以为他指的是四五代长老。
　　我一点都没想过，他真正所说的竟是黑暗世界的最高领导者……

　　是的，那位露西弗殿下。
　　他就是在夜里悄悄的来了，甚至都没打扰佣役们。
　　我当时还不知道他是谁，只穿著睡袍站在顶楼的扶梯旁向下看。
　　父亲大人引他上楼。
　　他身後跟著两个身著黑袍带著帽子的阴森森家夥……阴森森──作为血族，毛骨悚然的说出这个词汇有点奇怪，但确实，那两个随从即便对我们这类生物而言也是阴森森的──
　　快到二楼的时候他抬起头。他的脸就跟我一样苍白──但是，那麽美。
　　我从没见过且很难用文字表述清楚，不过，那是种对男性和女性都富有极大吸引力的美，说它可以同时征服光明和黑暗也不为过。
　　那美不仅来自於他精致异常的骨骼和皮肉，更多是精神层面上的东西。
　　当他自然而然的朝我微笑时，我也笑出来。
　　之後我略微欠身对他鞠躬，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回礼。
　　他们在四层拐入幽深扭曲的走廊，我就看不见了。
　　“那是我的孩子……”我听见父亲大人说。
　　──这就是父亲请来的调节人──我心想。

　　接著一段时间，两派的重要高层人士三三两两的过来了。
　　他们在进行秘密谈判──血族一向是如此，越是高深的人物就越加神出鬼没、不可捉摸。密党信奉“避世”，我认为大家避的已经不仅是世了。
　　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麽，不过那之後，父亲大人一贯凝重的脸也露出笑容了。

　　某天深夜，我在院子里喂小血猫们时，再次看见父亲请来的“调节人”。
　　“我也有只猫。”他走过来挠它们。
　　这些小家夥从前都饱受虐待，对除我外的生物相当敌意，但不知怎的却挺喜欢跟他这个陌生人亲近。
　　我站在那里，又细细观察他。
　　大约是为行动方便，他身著人类的服装。他的骨骼很美，头发很长──难以置信的长度，所以我想他一定活了很多年。
　　他手指纤长、洁白，上面带了好多戒指──我好奇，大致数了一下，共七枚，其中无名指上就有三枚（左手的两颗、右手一颗）。
　　忽然发现被他看著，我脸上一红。
　　他又笑了，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像个天使。
　　“阁下结婚了吗？”我问。
　　即使作为普通人类，第一次见面问这种问题都是很没有礼貌的，更何况我是个血族贵族！不过，我就是潜意识的觉得这样问他是无所谓的，我似乎认识他好久了──或者说，他让人有这种感觉──他让人觉得没有压力。
　　“嗯。”他端详自己手上的戒指，“妻妻妾妾的，很混乱的故事，你懂得的。”
　　“嗯。”我也笑了。
　　“你呢？还没结吧？”他道。
　　“我和父亲大人一样，都是光棍。”我说。
　　血族一般是不结婚，且就算结了婚也不具备生育能力。对於我们来说，所谓的父子关系既是一个血族和另一个被他变成血族的血族。父亲大人和我据说也是如此。

　　我们又说说笑笑了好一阵子，然後他继续玩猫。
　　它们愉快的舔他手指，跟他撒娇，就好像他是妈妈一样。
　　我看著，不禁笑了。
　　就在这时，一只小血猫咬破他食指。
　　“喂……”我有些尴尬，刚刚自己竟忽略了──既是血猫，它们自然也是嗜血的。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调节人身上真是太不礼貌了。
　　我想抱走它。不想他却一挥手，示意我没有关系。
　　只见那小血猫享受的合上眼睛，舒舒服服趴下，吧嗒吧嗒像吮吸妈妈乳汁的婴儿般喝起他的血来。
　　他注视它，抚摸它头顶，它发出幸福的呼噜噜声。
　　它的确很幸福──我想。

　　“呐，阁下的猫长的是什麽样子？”
　　“我那只古怪得很。”
　　“古怪。”我随口一说。
　　“嗯，是啊。不过你会喜欢它的。”他说，“不如带上你的小血猫去我那里玩儿一圈怎麽样？”
　　我以为他只是说说，於是点头道好啊。後来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去阁下的家乡吗？”
　　“不，不是家乡，只是我现在住的地方。”他说，“我的家乡要更遥远一些。”
　　“那麽遥远啊……那是什麽地方？”我喃喃自语。
　　“在天堂。”他回首，对我笑。
　　我真的以为他在开玩笑，於是也笑了。
　　这时他把手指从小血猫口中抽出来，後者伸著懒腰打著饱嗝，无比满足。
　　“小乖乖。”他抚摸那小东西额头，低笑道，“味道很好吧？”
　　“……喵……”小家夥轻轻叫了一声，似乎在表示同意。它眼中闪烁著奇异的光彩。

　　两天之後，我的这只平凡无奇的小血猫竟成功阻止了一群血族贵族的殴斗。
　　我当时就在旁边，他们明显很生气，问我那猫是怎麽回事？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其实我知道那正是吸过那位调节人的血的猫。
　　後来双方家长赶来，结束了不必要的争端，并很庆幸事态没有进一步发展。

　　我回到城堡，还是觉得匪夷所思，我想问问父亲，但其後的几天，血族高层的秘密会议仍在继续，他一直很忙没有理我。当一切差不多结束时，父亲才语不惊人死不休：“露西弗殿下似乎很中意你，所以邀请你去魔界中心。”


２、


　　“露西弗殿下。”我念叨这名字，愣了半晌。
　　“是啊，魔界所有撒旦王的统合者，人类世界所指的撒旦大多是说他。这个你知道的。”父亲大人说，“他是黑暗的主宰、信奉黑暗者的精神领袖。好多血族居住区、女巫的床头以及邪恶组织的祭坛上都有他的雕像（只不过模样很扭曲），你也该看过的，都是些山羊啊、怪物啊……”
　　“嗯，我的确看过，父亲大人，关於那些雕像，我们还是不要谈了。”我捂著额头，感觉昏昏沈沈的，“父亲大人所说的撒旦露西弗王，就是前不久来的那位……”
　　“嗯，就是我请来的那位调节人。”
　　“那麽你们是……”
　　“目前血族两大派系人士的共同祖先一般被认为是第三代血族──他们杀死了第二代长辈并取而代之。而制造第二代的初代吸血鬼通常被说成是第一个通晓血族和制造血族之能力的人，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有一个更强大的生物教给他了这些能力。”父亲低声说，“──那是一个叫夜的女人。我们通常称之为夜之女王。她是天国的背叛者之一，身份极其神秘。而夜的丈夫，就是露西弗殿下。”
　　我又沈默良久。父亲大人说的我都知道。但他是那样的人，含含糊糊说一大堆，却从不告诉你关键性的东西。我还是不了解他如何竟会与黑暗世界的主宰有往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认识魔王也不奇怪，父亲大人虽一直在隐居，却结交了不少的重要人物，其中甚至包括天使似的存在。
　　“总而言之，”父亲又说，“露西弗王让你过去，一来是因为觉得你不错，二来大概是想让你和你的血猫们去陪他孩子玩。”
　　“他的孩子……他与夜女王的？”
　　“不。”
　　“魔王殿下与夜女王结婚，孩子却不是与他们所生啊？”
　　“你觉得这很奇怪吗？”父亲笑。
　　“啊，不，对於我们和他们来说……这样的婚恋习俗应该不算奇怪吧？”我摇摇头，“我注意到露西弗殿下只无名指就带了三枚戒指。”
　　“嗯，事实上一共是七个。”
　　“七个？”
　　“他可是传说中的晨星天使啊，据说即便海伦见了他恐怕也会遮掩住面孔、自愧不如。那样的美貌，你也看过了。”父亲说，“……想拥抱他的生物不计其数，而他从中选了七个最恶劣的──”
　　“最恶劣的。”我思索。
　　“就是曾一度引起天国和魔界双方面恐慌的他的亲信们。征服魔界之後，他赐他们名号为‘地狱七君’，非常贴切的名字。”
　　有关地狱七君的事，我确是没有听说过。即便是血族，我们对於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也知之甚少，当然，父亲大人永远都是个例外。他并不介意去考察危险的事情。他低调，却敢作敢当，或许那位露西弗殿下也正因此喜欢他。
　　“总而言之，虽对外以君臣相称，露西弗王和他七个公爵的关系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额，就是说魔王的七个亲信是外事、内事、房事都会一应包揽嘛。”我托起下巴，微笑道。
　　“荣格啊，你我在讨论多麽龌龊的事情，”父亲也笑，“八卦这类问题可是很危险的。”
　　“最後一个问题，”我竖起食指，“孩子是七君中的一个所生吧？其母亲叫什麽？”
　　“不，这你错了，它并不是地狱七君中的哪个所生。”
　　父亲缓缓道。
　　“它的母亲就叫露西弗呵。”
　　──听了这话，我又愣住了。

　　接著，我和父亲讨论了一番，既是魔王本尊提出的要求，我们也不好回绝。我肯定是要跟著他们去的了。
　　此後一直到出发前，我只见了露西弗几眼。这一方面是因为我忙著准备，另一方面他也在参与谈判的收尾工作。
　　我们擦肩而过时还是那样自然而然的问候和微笑，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份而对他改变印象。
　　他仍然亲切之至，像个天使。

　　最後，临行的那一天。我正在打扫房间时（即便要长时间的离开，我也希望自己住过的地方能干干净净的），他的一位下属过来通知我了。
　　“露西弗主上希望大人能够去魔界小住一段时间，大人的父亲Ｄ亲王阁下肯定跟您提起过了。”
　　“承蒙殿下垂爱，万分惶恐。”我点点头。我发现他就是初见时跟在露西弗殿下身侧那阴森森的随从之一。而今他还是一样的阴森森──这是奇怪的一点，作为魔王的最高统合者，露西弗王并不会给人压迫感，而其下属却会。
　　“该怎麽称呼您呢？”我又问。
　　“你可以叫我小伊。”他摘下使得整个脸都被阴影遮住的帽子，说道。
　　小伊的容貌是伪娘系的（这有点令我惊讶），他瓜子脸，肤色苍白，大眼睛是熟褐色，睫毛很浓密，眼角相当勾人。
　　他甚至没说全名，就直接让我叫他“小”伊。这样一来我也很不好意思让他继续叫我大人。
　　“我是荣格，以後请用这个名字吧。”我对他说。
　　他点头。
　　於是我们陷入令人难堪的沈默。他是个很不爱说话的内向家夥，我实在是怕说了什麽多余的让他不舒服。
　　接著我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上带著戒指──如果我没记错，那跟露西弗殿下小指上的应是一对。
　　他发觉我注视的是什麽，於是将右手遮掩在袖子中。
　　“时候也不早了，我想D领主阁下跟主上也快聊完了。我们可以准备出发了。”他说。
　　我点头，跟著他走。
　　令我惊讶的是，过了一会儿他竟然回过头伸出左手来拉我。
　　他的指头和掌心都冰凉冰凉的，但我还是觉得满感动。

　　我们来到城堡外的密林中，殿下和他的另一个随从正与父亲大人相互道别。
　　父亲将身上的小血猫们交给我。
　　他不想多耽搁我们，又叮嘱了我几句便离开了。

　　另一个随从此时摘下帽子，微笑著对我自我介绍：“我叫剌哈。”
　　剌哈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相较小伊要温暖得多──我隐隐感到其实质绝不会如其外表这般简单，我的猜测很快被证实了。
　　“我叫荣格……”我也点点头。
　　而後剌哈问主上，现在起程吗。
　　魔王点头。
　　剌哈晃手，前方出现了一道跨时空传送门。
　　我们相继走进去。其内部是个充斥著异能的异次元世界。虽然我懂得使用灵力，但还是有点站不稳。
　　小伊又用他冰冷的手拉住我。
　　我身上挂著的小血猫第一次看见这种景致，有些恐慌，紧紧抓著我的小爪子穿透衣服布料，抓痛我皮肤。
　　“有些不适应吧？”剌哈摸摸小猫咪的额头，安抚它们。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