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之子 光之子-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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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想逃走，但发现被无形屏障所阻隔，惊叫得更加慌乱。

　　沙利叶张开翅膀，飞起。我发现他已穿上了长裤和衬衫──我不知他是什麽时候换上衣服的，总而言之，我对他在这种时刻还想著耍帅感到万分佩服（如此，他可以将双手插在口袋里，且一半露出在外面的衬衫飘起来也十分潇洒）。
　　他升到一定高度，高到足以让沙滩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他。而後抬头，露出眼睛──
　　很快，以他身体为中心，虚幻的眼成倍递增开来。
　　“最好不要看哦，荣格。”是梅费斯特在跟我说话，“虽说他的法眼没有针对你，但你盯著也会对身体有伤害的。”
　　我这才发现连他和巴也低垂著头，不去注视上方。

　　“你们在做什麽！你们都疯了吗？”熟悉的声音传来──那正是提莫希出世之日过来捣乱的长天使乌里尔。
　　“啊，”主上用余光看了他一下，清清淡淡的道，“我们正要消掉这些人类刚刚的记忆、并用一段幻觉来取代。”
　　“主上，要我控制他们久些吗？”上方，沙利叶的笑道。
　　“乖孩子。”主上也笑。
　　“无论怎样的敌对，我们都应该有潜在的共识吧？一个天使或魔族，尤其是这两族类的高位者──在人类世界是不可以使用超自然力量的啊！”乌里尔吼道，“那会给双方的时空都带来可能是毁灭性的影响吧？”
　　“作为魔界的王，我现在说可以──”主上微笑道，“那便是可以。”
　　“你……”乌里尔。
　　“你果然是疯了。露西弗。”悠飞也来了，他身後，小媛拉著他的袖子一个劲儿的劝他莫要激动。
　　“你究竟是怎麽回事？”那叫拉法的天界技术部泰斗也来了。
　　“你们这群‘谦逊淡定’又全员出动了吗？”主上道，“伟大的为首者呢？”

　　迈克尔终於出现。
　　我记得上次的纠纷中，他与主上谁也没看谁一眼。而今天，他虽出现了（因是感觉到异样而不得不出现），却还是没有跟主上交谈的意思。
　　“你过来。”令我惊奇的，主上先开口了。
　　之後，他转过身，朝沙滩而去。

　　那迈克尔竟然也乖乖的跟著他走……


18、（非荣格视角）


　　“迈克。”
　　“海啸”平复，天色也渐渐的晚了。逐渐下沈的太阳发出柔和的淡橙色光。那光渲染在他雪白的肌肤上，就好似为他裹了一层诱人的蜂蜜。
　　迈克尔默默看著露西弗。
　　那黑色的挽起的长发、那深不见底的双眼、那半裸的、因被过度蹂躏和多次流产生育而走形的身体──当然，这所谓的“走形”绝非女性的产後变形，大多数人类或魔性生物都会将之称为性感。非但性感，简直就是完美──只是这种性感的完美同样默默的阐述著……露西啊，他早就不是个处子了。
　　……
　　迈克尔眯起眼，自问究竟在想什麽？为何思绪不知不觉便到了那里？
　　“你还是不打算跟我说话吗？”露西弗又问。
　　迈克尔抬额，凝视他。
　　“其实无妨，如果你还在别扭，就只听著。”露西弗说。
　　“呵，你有何赐教？”迈克尔终於打开口，缓缓慢慢的笑，“魔王大人。”
　　“迈克，你必须叫拉法停下子计划。”
　　“停下子计划？”
　　“对，停下来，完全停下。”
　　片刻的安静。
　　迈克尔又笑了，起初低低的，之後声音变大。
　　他们现在在某个岬角之後，离他的下属和露西弗的亲信都很远。这是个好位置。
　　“继续下去一切就晚了。”露西弗又道，“届时的问题远非我所能控制……天界……”
　　“你想说，今天你帮了天界一把？”迈克尔歪起唇边。
　　“哪有，天界有你，无需我来拯救。”
　　“不要冷嘲热讽。”迈克尔说，“人总说天使虚伪，你一个尊贵真实的魔王又何必学著我们虚伪？今天的状况影响的分明是两方面。更何况，就我所知，此之起因根本就在魔界吧？所以啊，收起你那帮了我们大忙的嘴脸吧。”
　　“……”
　　“作为一个魔王，你连魔界都管理不好呢。露西弗，你真可悲。”迈克尔又笑。
　　“……”
　　“你输了。”半晌，天使缓缓的道，“你很清楚的，你已经输了。”
　　……
　　“那麽，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赢过我吗？”露西弗稍微侧过身，几缕没有被挽起的卷发垂在脸侧。适才一切发生得突然，他始终没来得及换衣服。但那双手仍旧紧紧握著浴巾，不让背部露出来。
　　“呵。”迈克尔转身，顺著来时的足迹离开，“对此我真是无话可说。”


　　……
　　伊都米亚处於朦胧状态之中，反常的尸化耗尽了他的力量。
　　……“为什麽，为什麽他还不死？”……那女人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这……”……那男人迟疑道。
　　……“这孩子是个怪物！是个怪物！”……
　　……“他不单单继承了我尸控的能力，而且这种能力，由於对生命和死亡的该死的执著而……而无限扩大化了啊。”……
　　……“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得想办法弄死他啊。你要为我负责的，我不能带著这个累赘！”……
　　……“宝贝，别激动，我说过……”
　　混蛋！杀了你……
　　狂乱的伸手，攻击。
　　之後猛然清醒，发现险些打在正开了车门准备进来的剌哈身上。
　　剌哈略微迟疑了一下。
　　小伊也愣了。
　　他看著她，那梅花鹿般眸子十分复杂。
　　“看来已恢复了呢，小伊。”剌哈歪头，一笑，走进来，关门。
　　嗯。
　　半晌，小伊看看自己的手臂、肢体。虽还是赤裸著，但已不是骷髅的状态了。
　　是啊……
　　又……完整了呢。
　　漂亮的皮肤，漂亮的面孔。
　　侧头，望见後视镜中自己……一滴晶莹的泪水正从眼眶中滚落。
　　“外面出了大事，梅哥也去帮忙了。不过大家已把事态稳住了。”剌哈拿出一杯相当漂亮的水果冰淇淋，“我去给小伊买了这个。”
　　小伊看了她一会儿，没说话。
　　“喏，”剌哈坐在他对面，取下冰淇淋最上方的小樱桃，放在他唇边。
　　缓缓的，打开口。
　　咀嚼，然後，吞掉。
　　“唔。”剌哈抬眉，“小伊，下次吃的话，要记得把核吐出来哟。”
　　小伊眼圈红了。
　　“没有。”他颤声道。
　　“没……”剌哈。
　　“我觉得，没有核，小姐姐，”他抓住头发，俯下身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麽？”
　　剌哈呆住片刻。
　　同为主上的下属和妃子多年，她却并没有真的跟这个尸控系的小家夥说过几句话。她只知道他童年时曾被父母无情的抛弃，渴望家庭温暖，把主上当妈咪，并叫她“小姐姐”……
　　战场上，他们凭著眼神和默契配合。她对他几乎不了解，但同时，从另外某种程度上来说，又十分了解……
　　“没有。”之後她靠近他，轻轻抚摸他头发，“是我忘记了，一些樱桃是没有核的呢。”
　　“我做错了事。”但他根本没听见，仍在喃喃自语，“我不想给你们找麻烦，所以请不要丢下我。”
　　“小伊做错了事？不会啊，”剌哈微笑，摇摇头，“小伊刚刚不是很努力的想保护小姐姐吗？小姐姐很感激呢。所以想买冰淇淋感谢你。”
　　“不会。”
　　“嗯，不会。”剌哈翻转过他的身体，把他抱在怀里，“我们地狱七君不是要永远和主上一起沦陷於黑暗之中的吗？没有谁会先离开的，也没有谁会被丢下。”
　　“即使是我，也不会被丢下吗？”
　　“不会。”
　　“即使是主上，也不会丢下我吗？”
　　“不会，不会，不会。”剌哈笑了，“我发誓，我保证喔。”
　　“是嘛，那太好了。”小伊幸福的蜷缩在剌哈腹部，安静下来，“我就像又变成了婴儿。”
　　剌哈看著他，伤感的幸福的笑了一下。

暗之子19
发文时间：　05/16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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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站在沙滩上，如一群傻瓜般不知该做些什麽。
　　主上和迈克尔去了好久。
　　沙利叶顺利消掉众人类的记忆，一切都恢复平静，这些生物没再注意此处。
　　悠飞呆得百无聊赖，於是去海滩小店买了烧烤，邀拉法一起享用。而後者压根儿就没心情，焦虑的在沙滩上踱来踱去。
　　於是悠飞自己带著儿子默默的吃，不久後，他又拉拉我衣角，问我要不要也来点，我接受了邀请，难得一个长天使会这麽热情。我想叫上小弥，却发现他在跟沙利叶闲扯──大多是泡妞技巧一类。
　　梅费斯特早就不知那儿去了。
　　巴盯著主上和迈克尔消失的地方，越来越急。终於，他放下提莫希要艾利戈帮忙照顾，匆匆的朝那里去了。
　　艾利戈和妹妹玩起沙雕游戏。先是砌了两只城堡，之後又塑成一座惟妙惟肖的肖像──那人物正是长天使迈克尔。
　　“哦，要是大爹们看见这个，一定会发疯的。”沙利叶俯身，对两个宝贝笑道。
　　“啊，你好可爱啊。”乌里尔终於按捺不住，蹲到小提莫希身边。
　　它张开一双小手，他就像著了魔一样抱起它，逗弄起来。
　　对此，沙利叶和艾利戈并没有太介意。而天使一方的悠飞总有些超然的风格，对此类事情一向是不闻不问的；拉法还在踱步，没心情理会。我又想，幸好巴和梅费斯特是不在的。

　　然而，好景总是不长的。
　　“你在做什麽？”不久之後，梅和巴的声音传来。
　　“哼，这场面很想让我写首诗啊。”这是迈克尔。
　　而主上跟在他身後。
　　“啊……哈。”乌里尔看看怀中跟自己玩得开心的魔王的婴儿，又看看地下那肖像，最後看看走来的天魔界众生，意思到这举动是何等的囧然，嘴角开始抽搐。
　　在巴一拳击出之前，提莫希非常乖巧的飞入他怀中，这避免了又一场殴斗。
　　“哟，主上不乖哟，竟然跟迈克尔单独呆了那样久。”梅费斯特笑。
　　“嗯，即使是主上，也不能这样。”巴低沈道，“哦，不，正因为是主上，才更不能这样。”
　　“你在练习造句吗？巴兄。”梅费斯特笑。
　　巴叫他滚，而後又说：“说起来，如今是这样的一副躯体，可真是遗憾。”
　　他走到主上身旁，当众就将手伸向主上胸口，霸道的揉捏。虽有毯子遮挡，但我几乎立刻嗅到主上乳汁的清香──那并不很像“奶”的味道，更似某种茶品。
　　“嗯，如果有那副躯体，就可以惩罚主上了呢。”梅费斯特也过去，对主上做颇有欺凌意味的动作。
　　“呵，开始上演，大、二妃子的嫉妒心。”旁侧，沙利叶咧嘴对我笑。
　　“你说什麽？”巴转头，眯眼。
　　“你们两个这以下犯上的气势，真是让我很害怕呢。”主上微笑著慢悠悠的道，“而且你们怎麽能在我的天界前好友面前这样呢？这让我不单是怕，而且又很羞耻……”
　　“我呸。”乌里尔别过头去，其实我觉得他更想说“我呕”之类的。

　　而迈克尔对此表示不屑，他一直集中精神跟拉法讨论另件事情：“那麽我们今天无法回天界了？”
　　“是的，恐怕是刚刚那事件的影响，时空通路暂且打不开了。”拉法回道。
　　“嗯……”迈克尔摸著下巴，沈思。
　　“怎麽，回不了天界？果然很严重吗？”乌里尔接道，“都是那该死的……”
　　“淡定啊，殿下，时空通路既然被关闭，我们不也是回不去魔界了吗？”梅费斯特一笑。
　　“你们根本也没想回魔界吧？”乌里尔叫。
　　“总之，这可是个问题。”拉法低喃。
　　迈克尔继续沈思。
　　悠飞仍旧无比淡定的在吃烧烤，乌里尔似乎终於看不下去了，於是对他吼：“怎麽你作为天界主要长官之一，到人类世界来就只是吃吗？”
　　“焦急无益啊，”悠飞慢悠悠的道，“而且作为天界的长官，更加要从容开阔、谦逊淡定啊，这不是迈克尔亲口说的吗？你们看，我觉得暂时被困在人类世界也未尝不好，恰有机会体察一下民情──几个世纪来，就因为我们太脱离群众了大家才都会去拜撒旦嘛。退一步想，就算是放下天界的事务休个假其实也是很不错的，迈克尔长官没有了繁忙的公务，恰好可以作诗。”
　　“啊，作诗，这提议不错。”迈克尔抬起头来，豁然开朗。
　　“是吧？”悠飞继续吃烧烤。
　　“问题就在於我宁可处理繁忙的事务，也不想听他的诗。”拉法从容淡定的说出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