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之子 光之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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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喜欢在旁倾听并做出昏昏欲睡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小伽就会把我抱在他怀里，让我的脑袋枕著他腿部，贴著他温暖的小腹。
　　这一次也是如此。
　　交谈了半晌，小伽忽然说：“荣格跟我很像哩。”
　　“奇怪什麽？他不是你的私生子麽？小伽？”父亲大人咧嘴笑，这自然是玩笑。
　　“嗯，好。”小伽回笑，“我一直想有个私生子呢。”
　　我合著眼睛，假意睡眠，唇边却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来。
　　小伽的怀抱很温暖呢……果然有母亲的感觉。
　　脑海中忽而又响起洛夫寇所说的话──“小弟，你有天使血统吗？”，顿时一股暖流涌入心间。
　　小伽平坦的腹部，有跟主上一样的温馨感觉呢……
　　倘能居住在里面该是多幸福的事……

　　小伽来了又走。而我跟父亲呆在城堡，一年又一年。
　　艾利戈与我保持著通信，他总是不吝惜笔墨向我描述母亲腹部的情况。待到它的能力增长到一定程度，便常常带著那些小血猫到人类世界找我玩了──宓栗林研制了“语言产生器”，安放在喉咙处，使得它即便没有说话的生理结构，也能跟人正常交谈。

　　漫长的中世纪过去，欧洲进入文艺复兴时期，新的思想如火山爆发般涌现，信仰无法继续维持其统治地位，人类开始承认自己的欲望并不再顾忌去追求幸福。
　　自然科学、数学、社会学，在十六到十八世纪发展迅速。新理论、新技术层出不穷。
　　我不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总而言之，到了二十一世纪，至少在欧洲，物质已极大化丰富，少有因饥饿或寒冷死去的冤魂。但精神上来说，他们还是没得到多少幸福……
　　不，或者说，比之以往更加压抑而空虚了。
　　那终究不是我们的事情，我和父亲仍然一如既往过著血族该过的隐居生活，未被凡俗所扰……

　　也正是在此时，另个世界传来消息──
　　主上的孩子快出生了。



10（非荣格视角）、


　　“主上。”
　　睁开眼，文件还放在胸口。
　　下方隆起的肚子上，贴著那张英俊的帅气的不甚正经的面颊。
　　指尖儿抬起，这脸就仿若一个幻象──仿若那位母亲一般的幻象，像在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似的。
　　不过没有，手碰到了他的脸，沙利叶还在那里。
　　“沙。”打开口，魔王的声音低而柔和，“等我生完了，你要送一套猩红色的晚礼服给我。”
　　“猩红色的晚礼服，”沙利叶歪起唇边，轻抚著主上腹部皮肤，爬到他跟前来，“为什麽忽然想起这个？我最漂亮的宝贝，可有什麽不舒服吗？如果你觉得难过要告诉我……”贴近魔王的脸，沙利叶问。之後他觉得这话讲得可笑，多年来除了床上服务战场厮杀阴谋诡计，自己还解决得了什麽呢？
　　主上将柔软的嘴唇送过来。
　　沦陷在散发著母性荷尔蒙的香甜亲吻中，沙利叶也想不起再问什麽了。
　　“你穿猩红色的晚礼服会很漂亮……要很暴露的那种吗？”他们的唇分开，沙利叶低声又道。
　　“嗯，要很暴露的。很暴露很暴露。”

　　啪！啪！啪！背後数声雷鸣般的击掌。
　　“好过分啊沙利叶。”蓝皮肤魔大笑著走来，他後面跟著纤细的小伊。“不工作、不陪好友，跑到这里来跟主上讨论很暴露的晚礼服。”
　　“你不想看吗？三角哥。”沙利叶转过身微笑，然後坐起。
　　“不想？当然想。”洛夫寇说。
　　“过来，让我摸摸你们。”主上伸出手去。
　　於是他们一起走过去。
　　“好想跟你们情交啊……”主上柔软的指尖儿在他们皮肤上细细摸索，面带极端无辜的微笑，目露无比纯真的光，说著万分淫乱的言语。
　　“我也想，我也想。”洛夫寇听了主上这样的言语，倍受刺激，傻笑不断，几乎流出口水来了。
　　啪！小伊自他背後抽了他一下。
　　“干嘛？臭小鬼。”洛夫寇回头，捏住小伊脸颊，撕扯。
　　“喂，继续继续，看你们打架的感觉可真好。”露西弗伸著懒腰。
　　“唔。”小伊一口咬上洛夫寇中间一角，惹得後者大叫。
　　沙利叶看著他们两个，笑翻在床。
　　接著他们都趴上来，在主上身边玩了一会儿他美好的凸肚。
　　不久之後，露西弗似又要继续批改那些文件了。但他忽又一俯身，面色苍白。
　　“主上！”三魔同时扶住他，无比焦虑的问他怎麽了。
　　“额，没什麽可大惊小怪。”露西弗翘起唇边，缓缓道，“这颗无赖的卵大概呆得太久也觉得郁闷，所以想出来了吧？”
　　“啊，臭主上！你说得很轻松，这是什麽小问题吗？”大块头吼道。
　　“淡定了啊，三角哥。”沙利叶笑道，“宓栗林也说预产期会是这两年，现在要生也属於正常的吧？”

　　虽嘴上这样说，沙利叶也不是丝毫没有顾虑的。要知道这变态主上生那艾利戈时可是很惊悚的。
　　这次的孩子与艾利戈不同，据宓栗林说，它实际上是颗天使蛋──没错，主上的生殖系统可依据具体情况而做出调整，或者说，卵生反而是天使孕育孩子的正常方式。
　　但这也恰是令人担心的，加上坚硬外壳，卵的体积要比艾利戈大很多，主上相当的瘦，腰身也绝对是更类似男性的……
　　且不知为什麽，这孩子是圣属性生物。而它在一个魔性的母体中，任何外在的介入都会使得它出现危险。也就是说，他们不单不能用灵力帮助主上产卵，且一旦出现异常状况，特殊的助产方式也可能导致卵的死亡。
　　如果“意外状况”真的出现了──有艾利戈的例子在先──他完全可以想到主上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圣属性……沙利叶眉头些微一蹙，他很清楚，所有同伴中只有他一个是圣属性生物！
　　“主上会不要紧啦。”小伊的声音打断他，此时这家夥正含笑抱著主上，额头靠在其肩头。

　　洛夫寇找来宓栗林，剌哈也闻讯到达。宫缩持续了一段时间，一切迹象看起来都是正常的。
　　“比我想象中的还顺利，看来没什麽可担心的。”宓栗林此言一出，地面忽然一阵剧烈震颤，“啊该死，难道我是个乌鸦嘴吗？”
　　“这怎麽回事？因为产卵……？”洛夫寇道。
　　“不，生个孩子怎会如此？有其他东西在搞什麽。”宓栗林说。
　　“……”沙利叶眯眼。
　　──就在这一瞬间，伊都米亚似被什麽东西击倒了，周身能量流相冲击。
　　“小鬼！”洛夫寇大叫。
　　剌哈也一惊。
　　“稳住，”露西弗道，“把他的力量暂且封住，剌哈。”
　　“嗯。”剌哈立刻照做。
　　小伊坐起来，大口喘息，“主上！有谁操纵法阵企图动摇亡灵界。所以也干扰了控制那些法阵的我。”
　　埋首於助产工作的宓栗林低喃：“如果还有余地就一会儿再说。伊都米亚。”
　　“余地……不知道，有没有……”伊都米亚额角渗出汗水来，“竟然会这样，这种力量……”
　　“我说过一会儿再说！”宓栗林又重复。
　　“破坏我们对亡灵界控制法阵的力量还挺强的，”露西弗低声一笑，“但之前竟然没能注意到他的存在啊……厉害的角色呢。”
　　“是嘛，那果然是如此。”洛夫寇随之说。
　　“洛夫寇，你和小伊去亡灵界将冲突流先稳定下来。”露西弗道，“剌哈到外围吧阻隔屏障打开。”
　　“阻隔屏障……这是防止对抗力量察觉到我们的具体情况吗？”剌哈低喃。
　　“开什麽玩笑，好像很危险啊。这时候让我们三个离开吗？”洛夫寇抬眉。
　　“沙殿和宓会保护我嘛，”主上歪起唇边，“你们三个雄壮之魔要担当的工作对我来说更加生死攸关啊……”
　　洛夫寇知道主上此意已决，於是便奉命离开了。
　　“辛苦你咯，三角四爹。”宓栗林笑道。
　　“切，好好给我照顾主上。蠢材们。”洛夫寇离开时喃喃著，“三角四……这名字真不河蟹。”他这样说，嘴边却露出温暖的笑意。

　　他们走後，情况没有好转，震颤却越来越厉害。
　　宓栗林尽量保护著主上，指导他动作。
　　“喂，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看……”间歇期间，宓栗林看向沙利叶，低声问，那脸色似也颇为严峻。
　　“放松。”沙利叶翘起唇边，“都能解决的。”
　　与此同时，又一阵剧烈震动，虽寝宫的建筑遍布著支撑法阵，但此刻结构也松散了，石块开始乱飞。

　　“我知道主上一定不会同意，不过现在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宓栗林凝聚力量，要张开结界，这种能量的干扰很可能导致卵的死亡，可如果不这麽做──那些石块随时都将收住力量的主上母子压成肉酱──
　　沙利叶却拉住他。
　　宓栗林抬眉，只见沙利叶张开四只羽翼，覆盖到主上上方。
　　“事态没有演变到太严重之前，我想它们能支撑一阵子。”沙利叶道。
　　……不运用灵力但用物理属性抵挡，会对羽翼伤害很大。
　　不过无论如何，它们破坏不了他整个翅膀。
　　这种程度的损害……总比折翼要轻得多呢……
　　思索间，发觉主上正在注视他。
　　握住他的手，露西弗苍白的唇稍微翘起……

　　“……主上，为什麽你永远都只是扭曲的笑著呢？”
　　即使是生孩子，也没有哪怕是一声痛苦的呻吟……
　　可是真的很想呢……
　　“很想看你流下眼泪。”

　　血肉横飞──
　　沙利叶略俯下身，一阵晕眩。
　　又看见主上那双眸。
　　相视，一笑。

　　“好了……”
　　也不知什麽时候，宓栗林终於说，他怀中抱著一颗卵──金色的──
　　“啊……”沙利叶伸出颤抖的手，刚想说“给我”。
　　“……沙……”
　　转身，一道强能量流自侧面袭向他，沙利叶眯眼……经历刚刚那一阵子磨难，法眼似乎也……
　　法眼的能力没有办法发挥──太快了吗？
　　也罢……沙利叶合上眼，这样消亡的话……
　　──激烈的能量流冲突之声──
　　宇宙间一切似都要被破坏。
　　他的世界──从此不存在了吗？

　　打开眼帘，昏黄的光、昏黄的光明，幻觉中的母亲似就在那里。
　　而後发现肩头是主上的手，黑色的巨大羽翼覆盖在他那受伤的翅膀後方，温柔的，保护住他……


11、


　　“殿下。”
　　魔王比烈的华堂，一下属匆匆赶进来通报，但洛夫寇和伊都米亚在他之前就冲到比烈面前，抓其领子。
　　“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在搞什麽？殿下？”蓝色的大块头狞笑道，“你的魔法阵已经干扰到中心区了，幸好力量不强，但还是给我们造成了一些让我们懒得解决的小问题呢。”
　　“啊……”比烈凝视了他半晌，然後道，“妻子身体不大好，我以法阵维持她的灵魂……没想到竟会造成这样的影响。太可怕了。”
　　“只是为妻子维持灵魂？”洛夫寇眯眼。
　　“啊……”
　　“带我们检查一下。”身後伊都米亚抬起骷髅牧杖，冰冷冷的道。
　　“请。”
　　不久之後，他两个搜查了比烈的魔宫，又对他威胁恐吓了一阵子方才离去。
　　“还好我们之前将一切都破坏掉了。”下属贝黑摩斯低声道，“那麽殿下，我们可要开始下一步计划？”
　　“既然他们如此理直气壮，”比烈一笑，“那说明我们的行动可能出现了意外。露西弗虽在产卵，这次突袭却似乎并没能破坏亡灵界法阵啊……”
　　“也许他们只是在故作声势，其实已经不行了。”贝黑摩斯道。
　　“那并非没有可能，而且我也不是个懦弱怕事的生物啊，小贝。但既要筹谋大事，成功几率和效价可都是要考虑到的。”比烈翘起唇边，“毕竟原身为天使长的露西弗，已在魔界建立起了牢固的根基和强悍的形象，不是那麽容易被扳倒的。击垮他这样一个角色，单从力量上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整个魔界不久後将会看到他究竟为什麽会堕落，数千年前圣地北境的闹剧会再度上演……”比烈低喃，“啊，心理和力量上双重的胜利才是完胜呢──比起征服魔界，这才是我更想获得的乐趣吧？”

　　魔界中心。
　　沙利叶深陷在椅子中，周遭一片凌乱。
　　宓栗林在其身後弄著他那双翅膀。
　　“喂，宝贝，我什麽时候会死？”缓缓翘起唇边，沙利叶虚弱的笑问。
　　“刚刚就差一点。”宓栗林答。
　　“听起来好可怕。”沙利叶抬起优美的手臂，用脚尖挪开地板上一只石块。
　　“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