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者-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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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忠想了想道:“其实昨天下午警察后面来找我做过笔录,说车上烧死的三个人之一,其中一个就是你的高中同学,看见你是我的战友,所以无意中说漏了两句,被我听到了。”
唐故笙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警察是谁啊?”
铁忠心中一动,他本想说那人叫冯海亮,话到嘴边却道:“是一个叫小余的警察,挺年轻的,我不认识他。”
“小余?”唐故笙脸色微变,随即笑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会怀疑我。”
铁忠还想再看看那条新闻,雷泽却把笔记本合上了。
雷泽说:“队长,我突然睡醒了有点饿,先去食堂找点吃的去。”
铁忠:“这时候晚饭的点都过了,食堂会有吃的?”
“我跟食堂的几个哥们儿认识,他们经常还有些吃的剩下不会扔,我偷偷去找他们就行。”雷泽眨了眨眼,那神色说不出的俏皮,“队长,你要不要我帮你带一份?”
铁忠看着还在旁边站着的唐故笙,义正词严道:“不用了。”这话刚出口,他的肚子就好死不死的咕地一声。
雷泽哈哈大笑:“我知道了队长!”他三两步就蹿出了宿舍,哐地一声带上门。
雷泽一走,房间里就再次静了下来,剩下铁忠和唐故笙各自站着大眼对小眼。
唐故笙首先开口:“铁子,现在我们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我现在跟你说句实话。”
铁忠还以为他要继续在张明的死亡一事上继续为自己辩解,没想到一开口是这个,心中意外,道:“什么实话?”
唐故笙一字一句地说:“铁子,其实在这个基地里,我一直都很看不惯你。”
铁忠:“……”
“你别这么看着我。”唐故笙淡淡道,“我很久以前就开始这样了,只不过没有让你发现而已。”
铁忠哭笑不得:“很久以前?那你之前跟我的打打闹闹都是装给我看的?我还以为我关系跟你很好呢。”
“你说话太不给人面子了。”唐故笙说到这里时似乎想到那些事,神情仍然气哼哼的,“还记得最后你说我的那次吗?当着那么多队员的面就这么说我,跟你关系好才有鬼。”
铁忠想了想原来是那次雷泽带着众队员偷懒的事情,当时自己说了唐故笙一顿,于是乍舌道:“你也太记仇了吧,我当时就是一时嘴快。”他那时说唐故笙的时候确实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有点生气唐故笙包庇队员们偷懒。
唐故笙冷冷地哼了一声,说:“你这都不是一回两回了,之前的事情简直罄竹难书,还记得有次你那个叫墨松的同学给你带了个小玩意放在传达室吗,我帮你拿回来因为不知道里面的东西那么金贵结果不小心弄碎了,然后你他妈居然简直像条疯狗一样满大楼追着咬我!”说着说着唐故笙就情绪激动起来,铁忠觉得他快发心脏病连忙给他递了杯水。
那件事铁忠自己也有点印象,墨松在他过生日时送了个按他属相做的瓷器,整个还没有巴掌大,结果拆开来就发现碎了,气得当时自己都失去理智。
“那是我最重要的一个哥们送给我的东西,我还没看见就被你弄坏了,你说我能不生气?”铁忠现在回忆起来也有点愤然,不过都一两年过去了,再生气也无事无补。
唐故笙却没打算放过他,说:“我事后重新给你买了个,结果你看都不看就直接摔了,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知道我当时脸上多难看吗?”
铁忠只得道:“对不起。”
的确,唐故笙当时很快就道了歉然后又补了一个新的,但是铁忠他自已因为觉得墨松给他的东西碎了,那几天都脾气暴躁,见唐故笙说要给自己赔心里依然不爽,因为不是墨松给的就完全没有意义,他已经连声说了好几次不要再买了,后来唐故笙买了新的塞他手上,他便当场把东西给摔了,然后唐故笙那几天脸也是阴阴的。
“还有呢!”唐故笙余气未消地扬扬洒洒把铁忠以前的那些破事全部一口气说了出来,铁忠越听越心惊。
铁忠:“等等……大黄给我队员闯了祸,我揍了他一顿确实不假,可是你为什么要生气啊?”
大黄是基地里养的一条黑背,没有让它参与军事化训练,只是平时养着好玩有个伴,那次铁忠揍它是因为它把铁忠手下的一个队员从家里带来的吃的全啃光了,本来那些东西是要分给全基友的战友的,结果被这牲口一咬全都吃不了了,铁忠当时就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把大黄饱打了一顿。
那大黄平时跟唐故笙走得最近,每天训练完之后一人一狗都是亲亲热热的,唐故笙当时就跟铁忠打起来,两人打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难分,最后要不是各自的队员把他们如同斗鸡般的队长拉开,估计明天都得一起去躺医院了。
后来两人打架的事情惊动了上面,于是他们各自被关了三天禁闭,那条叫大黄的黑背便被领导牵回自己家里陪老婆孩子去了。
“它只是条狗而已,你犯得着跟它斗气吗?”唐故笙咬牙道,“结果搞那么大动静让它被领导抱走了,你知不知道是我把它养那么大的!”
这话说得没错,大黄当时虽然是从隔壁武警部队里的一条母狗那带过来的,说是全基地一起养,可是真正天天带着它的就只有唐故笙。
铁忠摸了摸自己的脸,讪讪道:“原来你这么恨我啊。”
“可不是?”唐故笙没好气道,“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至少耐着自己的性子,省得哪天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
铁忠:“暗算?”
唐故笙得意地说:“看你这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吧,我已经偷偷对你做了手脚,只要时机一到,你就会被处大过,我就能报仇成功了。”
铁忠:“……”
“得了吧。”铁忠不屑道,“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现在对我说不过是想吓吓我罢了。”
唐故笙却笑着说:“你还记得你那个相亲得来的女朋友吗?”
铁忠心中一紧:“怎么?”
“她是不是叫卫薇啊?”唐故笙右手竖起拇指来对自己鼻头虚指了一下,“她是我的女朋友。”
铁忠登时差点下巴都掉地上了。
“怎么会这样?”铁忠不可置信道,“那她为什么要来跟我相亲?”
唐故笙又拿着杯子呷了口水,说:“我示意的呗。”
铁忠:“……”
“自从那事之后,我就越看你越不爽,后来就决定整整你。”唐故笙似笑非笑地说,“我就叫我的女朋友假扮单身,然后你妈又是盼你结婚盼了好多年,我就找到你妈,说我这有个条件合适的妹子,你妈当然就欢天喜地的安排你俩相亲去了。”
铁忠听完,心中千言万语,俱化作一个靠字。
如果自己真的跟卫薇好了,到时唐故笙直接跟领导上面打小报告,说自己的私人生活有问题,到那时恐怕日子就不能像今天这么舒服了,说不定被打到地方连队都有可能,铁忠在军队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背景。
不过虽然计划是这样没错,铁忠却并没有多少后怕。
“其实我已经准备跟卫薇分手了。”铁忠说,“你的计划就算现在不跟我说恐怕也得失败。”
唐故笙叫道:“不可能,卫薇跟我说你很喜欢她,只要这么发展下去,我就一定能抓到你的痛脚,你没有任务理由要跟她分手!”
“你看看你,又来了。”铁忠无奈摇头,“其实不关卫薇的事情,是我因为我一个哥们儿的事情想跟她分手的。”
唐故笙:“什么事情?”
铁忠想起来觉得好笑又有点心酸,道:“我以为我那个哥们儿喜欢她,所以不想看到他难过,才准备跟卫薇分手。”
“哥们儿?”唐故笙嘴角抽搐,“是那个墨松?”
铁忠点了点头,唐故笙啼笑皆非:“你跟他感情还真不一般。”
“是挺不一般的,他对我的感情都变态了。”铁忠撇了撇嘴,心里又隐隐担心墨松。
就在这时,雷泽推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两个盆。
雷泽一脸兴奋的笑意:“队长!我拿了好多吃的,唐队也来一起吃吧!”
正文 第34章 第通话
唐故笙看了一眼雷泽拿来的吃食;皱眉道:“这不是下午食堂吃剩的吗?”
“唐队记忆这么好啊。”雷泽笑嘻嘻地把一只碗给了铁忠;又拿着筷子夹了一口;“就是今天下午吃剩的才好,如果是昨天下午吃剩的;现在肯定都馊了。”
铁忠给唐故笙递了双筷子;道:“一起吃?”
唐故笙一脸嫌弃地直摆手,铁忠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基地里除了一日三餐的时候,其余的时间点是不能吃东西的,但雷泽跟食堂的那帮人一向玩得好,所以经常偷偷能要到点吃的;这也是铁忠喜爱他的原因之一。
铁忠吃得呼哧呼哧;又对唐故笙说:“你真的不吃?”
唐故笙仍然摇头,铁忠便一点也没剩下,全部都吃干净了,末了还伸着舌头在碗底舔了一圈,登时把唐故笙雷得不轻。
铁忠打了个饱嗝,他把碗放到一边,雷泽正好也吃完了,于是拿走那碗出去洗。
“你刚才说叫卫薇和我谈恋爱是想整我?”铁忠舔了舔嘴巴,“那你现在跑来跟我说是要干什么?”
唐故笙道:“我在得知自己能够像你一样梦见未来之后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这种事情对外说不得,再把你从基地里弄走的话于我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铁忠蹙眉说:“你是想跟我联手?”
“没错。”唐故笙点了点头,“之前公交车纵火的事情你自己一个人应付得比较吃力没错吧,我在想,如果以后咱们两个一起行动的话,那些本来可能会死的人,或许能活下来更多也说不定。”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铁忠也没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他,于是道:“行,下次咱们要是梦到新的情况可以一起动手。”
雷泽洗完了碗又重新推门进来,唐故笙笑着说:“那就这样说定了,下回我如果梦见什么事情的话首先就来找你商量。”
雷泽:“唐队你这就走了?再坐下来聊聊呗。”
“不了。”唐故笙拉开门,“前几天还有份报告没赶完,我得马上回去写了。”他最后看了铁忠一眼,便匆匆离去。
铁忠若有所思地站着,雷泽又道:“队长,你这是在发呆吗?在想什么了,难道是嫂子?”
“你是不是又欠操了?”铁忠冷冷地说,“我归队那天就让你一个人多加十斤负重。”
雷泽惨叫道:“队长!”
铁忠摸了摸他的头,头发被剪得很短十分扎手,又捏了捏他的下巴,还轻佻地拍了拍脸蛋,说:“我出去打个电话,万一有人找我的话叫他来操场。”
雷泽承受着铁忠的调戏,哦了一声。
铁忠拿了雷泽的手机出了宿舍,他来到操场上,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之前打篮球的人也早早地去洗澡,他一个人散步一般走着,感受着随季节变化而越来越凉的风。
滴滴滴……铁忠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冯海亮给自己的名片,又是那熟悉的铃声,许诺第一句还没唱完对方便接了起来。
“喂?”冯海亮的声音。
铁忠说:“是我。”
冯海亮警惕道:“你是谁?”
“……”铁忠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是铁忠。”
冯海亮也听出铁忠的声音,不好意思地笑道:“报歉,这电话的声音有点失真,我一下没有听出来。”
铁忠没有心思介意这个,他直接了当地问:“我想找你打听一个事情,跟前的公交车纵火案里死去的张明有关。”
冯海亮那边似乎在听人喝酒,声音都有点懒:“问什么,说吧,我看看能不能回答。”
铁忠:“还有不能回答的?”
“那当然了。”冯海亮理所当然道,“一个案子在未结案之前有很多东西是不能向外透露的,甚至有的案子结了也不能多说半个字,不过这个公交车的案子我们已经可以确定是纵火者因自己消极的性格引发的自杀案件,所以你尽管问,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铁忠对这些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所以也比较理解冯海亮,他问道:“我想问的不是纵火者,而是那个受害人张明的事情。”
冯海亮沉吟了一声,片刻后说:“问吧。”
“之前听你说,张明这个人是在去和客户谈生意的路上突然上了公交车对吗?”铁忠一边走一边问,旁边静悄悄的,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操场边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