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日-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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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金钱而又具有勇气的人就会组成队伍进入那里,当然,那是违法的。有些人会被军队处死,有些人并没有被抓住却依然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那些回来的人有一部分不知道为什么生了病,他们慢慢变得像怪物,或者说……越来越像圣婴。一开始我们很害怕,圣婴的血液会传染疾病的传说看来是真的。镇子上的人们杀死那些不幸感染的人防止瘟疫的延续。忽然有一天,有人说——我们为什么不把他们和抓到的圣婴一起卖掉?”
穆冷冷地说:“于是你们就开始自己制造圣婴?”
“进入军事禁区活捉满身病菌却价值连城的怪物当然非常困难!非常困难!我们只能这么做。我们相信血液会互相感染,于是我们留下圣婴的血,逼迫那些被挑选出来的人喝下去或者倒在他们伤口上。有时候会成功,但大多会失败。其实我们不知道怎样能保证会产生变化。但是,三个月前桑普拉多突然被遗弃了。没有人再往第七实验室供应物资,也没有人再出来,连铁路都被切断了,那里就像是……就像是从没有存在过。我们试图再次进去,并且进的更深。这次我们没有受到怪物的袭击也没有被军队射杀,冒险持续了一天一夜,大家都很兴奋,直到有人喝了那个水渠里的水……”
弥迦饶有兴致地听着,时间刚好是三个月前、事件定性为失踪、接着是指责和栽赃、于是两国产生了争端、最后不可避免地发生战争……突然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思路,那女孩突然开始嚎叫着在地上翻滚,双手疯狂地在脸上乱抓,稻草粘得满身都是,她甚至踢掉了一只鞋。
这时弥迦才看到,她的胳膊和脸上附着了一层绿色的薄膜,张开的嘴巴里粘液不停地向外翻涌。
穆盯着克里特,克里特朝他摇了摇头:“感染已经到了第四阶段,速度太快了。”
穆走过去,只开了一枪,结束了女孩的生命。
克里特离他很近,阳光下克里特看到他的眼睛有些充血,鼻翼像蜡一样白。
弥迦感叹:“我的上帝!”
会计师像只蛤蟆一样使劲往后挪动着身体,害怕沾到女孩的血。
穆抬头问克里特:“你不是想知道些什么吗?说说看,现在你明白了什么?”
“细菌,这就是我被卷入阴谋的原因。”
“这东西是你弄出来的?”
“不是”克里特说:“细菌的任务是传播,病毒应该和源泉有关。”
穆转身,背对着克里特:“一起去问问你的埃斯特法诺吧,我现在也很想知道答案。”
“对不起。”克里特的声音很低沉:“我答应你要救那个女孩。”
这位高傲的军官以往从不向人道歉,这的确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诚恳地说对不起。
穆根本没有回头:“你不用救任何人,你只是来找人的。没必要道歉,因为我忘了你根本就是个混蛋。”
弥迦跟着穆走了几步,回头叫克里特:“走吧。”
“祭司,”克里特说:“其实你没必要冒这个险。”
弥迦耸耸肩说:“作为神圣珐琅斯宗教联合体的接引祭司之一,我来到这个肮脏的国度本身就是一次疯狂的大冒险。只要能完成使命,揭穿银蛇的阴谋,就再往里走一点点又算得了什么。再说既然都来了,不参观一下你们的圣地会让我感到很遗憾。”
“没想到你还挺有使命感,我一直觉得以你的效率,你是把这次潜入行动当做一次度假或者旅游。”
“当然,在能达到目的地的前提下,我们也应该讲究一下舒适性。”弥迦笑吟吟地补充:“你不介意弄辆车吧,毕竟我的腿还没完全好。”
“你是说你认为发动机引擎的声音不会给我们招来麻烦?比如和我一样穿着银蛇军装、上次狠狠揍了你一顿、昨晚又杀了全镇人的那个家伙,又或者是……”
“好吧好吧,当我没说。”弥迦举起两只手表示投降:“我也认为在丛林里开车不是个好主意。”
“别留下我,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会计师哭喊着说,他望着尸山浑身颤抖,歇斯底里地大叫,“见鬼,我不想呆在这里。”
克里特说:“那就闭上你的嘴,然后跟上。”
他们回到水渠,沿着它一直前行。这次弥迦特地带了食物、穆则带了枪、而克里特特意在口袋里装了一包香烟和一盒火柴。
会计师总是时不时从裤兜里摸出一块纯金怀表,看看后又放回口袋。他们的速度比昨晚快,弥迦虽然一瘸一拐,却还是走在最前面。那块沙地很快被他们扔在身后,大家都注意到沙地上有奇怪的脚印,很大,但看不出是什么动物。沙地走完后是条笔直的大路,昨天断掉的那棵树横在路上。到山顶时,丛林已像是一池黑黝黝的水塘。
“需要休息一下吗?”克里特问。
“不。”弥迦坚定地说。
穆看了眼弥迦,说:“你在害怕。”
“我不想再碰到那个人。”弥迦承认了。
克里特懒洋洋地靠在一棵树上:“布罗迪确实值得我们每个人战栗,要知道他从军部调往银蛇的时候刚好有个女朋友,波文当着他的面对他的忠诚度提出了质疑。”
“但是他还是成了你们银蛇的走狗。”穆说。
“对,在他朝女朋友的胸脯开了13枪以后。”克里特点燃一支香烟:“我说你能把我的打火机还给我吗?我不喜欢火柴的味道。”
“少吸烟,对你有好处。”穆冷冷地说。
会计师带着畏缩的神情东张西望,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我、我……我觉得总是有暗淡而歹毒的目光从我们身上一掠而过。”
“只不过是猫头鹰罢了。”
“白天的猫头鹰?”
克里特不屑地说:“或者是阿拉卡鴷,谁知道是什么鸟。”
“哦,看那儿,真的是一只阿拉卡鴷,它的嘴可真大!!!”弥迦喊:“我们珐琅斯可没有这种鸟类。”
穆拍了拍弥迦的肩:“珐琅斯没有,红海有。可它们的翅膀直径不会达到三米多,现在这只确实保持了原有的大嘴鸟特点,问题是你不觉得它的嘴过分的大了么?它可以轻而易举地扭断我们的脖子。”
弥迦不再兴奋了:“你是说?”
“这只鸟也被感染了。”克里特掐灭烟头:“从现在开始,每一个人都要在队伍里,决不准脱离其他人的视线。别吃这里的任何东西,当然也别喝水。圣婴很温顺,一般不会袭击人类。但是野生动物受到感染后可没人试过它们的脾气,尤其是在它们变得很大而且饿着肚子的时候。”
“我宁可遇到怪物也不想看到和你一样穿着银蛇军装的那个男人。”弥迦好像很头疼的样子:“所以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之后他们成功地翻过山丘,下午又绕开了一只和非洲象大小一样的奶牛。会计师吓坏了,他声称这就是镇子上不久前卡尔家走失的那头牛。虽然它比原来大了不止两倍,而且毛也脱落得差不多了,但那残留的黑白花纹在满是虱卵的牛背上不会有错。奶牛悠闲地吃着草晒太阳,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威胁。当他们正感到庆幸的时候,不幸还是发生了。
四只老鼠,嗯……四只巨鼠包围了他们。弥迦用枪打死了一只,另外三只立刻放弃攻击队伍的前端而改变策略突袭末尾那个人。穆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帮助,他不喜欢会计师。克里特本打算拉那个可怜的男人一把,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把队伍分裂成2比2的结构是不明智的。
会计师哭叫着:“你们不能就这么扔下我啊!我还有用!!!我来过这儿……我能给你们带路……救救我……”
穆站在克里特身后的高处,看着下面开口说:“沿着这条水渠,就能找到第七实验室不是么?病毒是从那里流出来的,我们都知道。”
克里特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老鼠似乎看得出会计师并不受欢迎而且最为胆小,它们疯狂第撕咬他的小腿。会计师按道理不应该那么快倒下,但是恐惧令他惊慌失措,当他失去重心的时候他的喉咙也就暴露在了老鼠的尖牙下。克里特他们往前跑了好久才听不到那个男人的惨叫声。
“我觉得我们迷路了。”弥迦气喘吁吁,他不停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这儿不是第七实验室。”
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狂奔过后一座旧房子出现在他们眼前。房子的外表非常残破不堪,又大又旧,就像是独立战争前修建的修道院。十字架甚至还保留在房顶上,只不过受难像不见了。没有精致的装饰,连惯用的盘蛇雕刻都没有。房子四周种着许多梧桐,原本平整的草坪里混杂着黑刺莓藤,克里特望着地面说:“是该修剪一下了。”
铁门紧紧关着,从二楼的窗户里还透出微弱的灯光。
“这是个补给站?”弥迦小声说:“它就像是个法国老人院,供那些喜欢闲适生活的人用来安度晚年。门铃在哪儿?我怎么找不到门铃,哦是这个么?”
穆弯下腰拾起一块很多棱角的石头。
“别这样。”克里特按住他的手:“我的黑发天使,太粗暴可不是你的风格,让我来。”
克里特登上台阶,走到门边,指着那个白色的板子微笑着说:“祭司先生,这个叫做密码锁,门铃只有1个键,而这个有9个。”
弥迦满脸通红:“它不过就是个仓库。”
“你错了。”克里特指了指右上方,那里有一块生锈了的铜牌,上面刻着门牌号“ Seven”。
克里特抱着双臂犹豫了一下,然后依次按出“1、2、3、4、5、6”几个数字。
一瞬间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弥迦立刻跳下台阶,握住枪:“我真不该相信一个白痴!”
电子合成音却在这个时候用没有语调的口吻说——“欢迎光临,第七实验室。”
“波文才是真正的蠢货,他一向认为最简单的最安全,这儿可是他的地盘儿。”门打开了,克里特小心翼翼地探进半个身子,走廊里的灯并不像医院里的那种白炽灯,而是透着温暖昏黄的光。空气里有着一股奇怪的霉味,不潮湿,反而显得很干燥,墙壁上还挂着几幅暖色系的田园油画。
“我以为这里所有人都需要穿着防护服,像牛一样在面罩里喘着粗气,每一道门边都有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卫,当你说不上口令的时候他就会拿枪打爆你的头。”弥迦跟在克里特的身后,他有点失望地发着牢骚。
“这儿的工作环境可比我们好多了。”克里特猫下腰,依然保持着警惕:“口令那玩意是上个世纪的东西,如果你想要警卫的话还是有的,不过他们不会如你所愿地打爆你的头。”
“什么?!”弥迦迅速趴在地上:“他们在哪儿?”
穆毫无表情地绕过克里特和弥迦,走到了走廊的中间。那儿靠墙放置着一把长椅,椅子和老式教堂里那种一样,是刷着咖色漆的木头做的。上面歪坐着两个警卫,他们一个仰着头,另一个靠在那个身上。要不是两人军服上那层尘土,从远处看过去就像是两个年轻的士兵在执勤的时候偷偷打了个盹。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没有眼睛,两张脸上只有四个洞。尸体已经脱水干掉了,洞的四周布满了细碎的鳞片,一只蜘蛛在他们俩之间结了张轻飘飘的网。
“别碰他们!”克里特跑过来说。
弥迦爬起来拍拍自己的袍子,掏出胸前的十字架来到尸体跟前。他闭上眼睛,声音刚好可以让三个人都能听到:“已经离开的灵魂,请放慢你的脚步驻足云朵,倾听那些注定死亡的和已经死亡的人们,为你所唱的挽歌。让我们诉说生命的疲惫,让我们歌唱无往的天国。阿门。”
克里特称赞道:“你的声音真好听。”
穆突然揪住克里特的衣领把他死死按在后面的墙上:“埃斯特法诺看着你呢!你就这样向别的男人发情。”
克里特的帽子掉在了地上,他和穆的距离是那样近,近到他几乎看不清穆那张原本线条清晰的脸的轮廓,却能看见他带着潮气的黑色睫毛。
克里特仰起头,叹了口气:“谁知道呢,或许他和他们一样,连眼睛都没有,还能看到我、看到我来接他了?”
穆松开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