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冥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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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人间关于鬼魅不能见光不会在白天出现这种说法其实是一种普遍存在的认知错误。
冥府的鬼魅通常集中在鬼街,不过鬼街并不指一条街,只是一个存在概念,具体有多大没有人知道。
冥府之主和各殿阎罗以及判官阴卒鬼差有自己的府邸和住所,在鬼街之外,事实上在冥司有职衔的鬼都不会住在鬼街,自然,像小楼和苏愉这样的就另当别论了。
生死局人局中的生死册记载着凡人的每一世轮回,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话确是没错。
凡人亡逝时会有黑白无常来引导其魂魄入冥司,黑白无常有勾魂摄魄的能力,倘若遇上强留人世不愿遵生死册命定轮回不肯离世的人,就可以强行摄其魂魄强行带入地府。
当然死的人多了也会有漏网之鱼,比如苏愉这样的。魂魄一旦入了鬼门关便不能再回头,由无常押解,途经黄泉路,三生石,然后进阎罗殿,阎罗视其生平为善为恶……
不对呀!苏愉疑惑地看了眼正抱着本破烂的古籍看的津津有味的小楼:“这里头说魂魄在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之前要进阎罗殿的,为什么我没有?而且白司棋他们还说什么地府官员忙不过来不是所有的魂魄都要审判?”
“切!”在喝茶的小楼闻言鄙夷的啐了一口,“白司棋那种家伙的话你都信?只不过冥司对生平不曾行大善也不曾为大恶的这类不是很突出的人放宽管理罢了,阎罗殿里的那些老滑头能少一事是一事,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无常们闹去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估计是姓白的那死鬼嫌麻烦又看你不顺眼,打算略过阎罗殿审判,随便拉你去投个倒霉人家受苦。”
苏愉听着背后直冒冷汗,这冥司的人也真够随便的,怎么能拿人的命理当玩笑,自己险些就扎白司棋设的坑里了,好么,这家伙人面兽心,实在是危险。
反观眼前这位小不点样的少年,估计也不是什么善碴。
这么思来想后考虑了一番,暗忖今后得多留一份心,多提防着些,便又埋头继续看册子了。
……
在到冥府的魂魄中有一些是无法投胎转世的,或因为执念,或因为冤屈等等,也有可能因为一些连他们本身也不知到的原因——比如苏愉,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滞留冥府,便成了鬼。
在奈何桥喝了忘情水却遗忘不了的魂魄是不能投胎入世的。
另有一些是滞留人间不曾进入冥府便成了孤魂野鬼的则属另一说,不再此列。
鬼魅若有心愿,了结了便可重新投胎,若不能,则要在冥府呆上五百年,五百年后就能入轮回,到时候即使你心有不甘执念未消也要强行消去记忆打入轮回,这种做法对魂魄伤害极大非不得已不可为,可矛盾的是,五百年之期一到就必须转生,否则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另有一部分则因为平生作恶多端,被打入地狱,永不超生。
苏愉发现冥司某些规定还是很“人性化”的,枉死的魂魄经阎罗审判,若察明属实便能得到允许回人间向仇人报复……苏愉抹了把冷汗,这也太……那啥了吧!至于心愿未了的也能得大恩,许其回人间了了心愿。
另外,冥司设的地狱其实也是其余各界的牢狱。
在冥府区分鬼魅的类型也很有趣,比如枉死鬼的右颊下方至脖颈处会有彼岸花的图案,心愿难偿的鬼则是在右锁骨处有同样的图岸……另有其他的,在此就不一一缀述。
而冥司的很多事情连在冥司的人自己都搞不明白,看那么多的例外跟意外就知道了。
冥府本身就是个相当奇特的存在~
……
苏愉合上那本小册子,抬眼望向窗外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没有太阳,蒙着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的云层样的东西。
肚子已经耐不住咕噜咕噜叫个不停,苏愉无奈地摸摸肚子,问小楼有没东西吃。
小楼看都不看他一眼,扔了手上厚的跟块砖头似的书,又抽出另一本,边看边说:“你还欠我钱,在倚翠楼那十五金,你住我房子我已经不收你钱了了,难道连你伙食都得我提供?冥司又没给补贴,这事儿,我可不干,反正你现在是鬼,不吃顶多难受了些,饿不死你!”
真抠!苏愉暗暗骂道,无奈现今寄人篱下,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就是冥币嘛!想着苏愉伸手就是一沓冥币,连他自个儿都搞不明白这玩意儿是哪开的。“喏,这个总够了吧。”现如今人给先人烧纸钱嫌少不嫌多,反正破黄纸嘛,在上头又不值几个钱。
谁料小楼只是瞥了眼他手上的那一沓纸,然后阴恻恻的咧开嘴笑了笑,笑得苏愉脊背有些发凉,再看手上的所谓冥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冒着幽蓝色的火焰烧了起来。
苏愉一慌忙撒开了手,那些纸片转眼间就都成了灰烬。
“你干什么!”可怜的苏愉不知道冥府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施行货币改革了。
……
“上面的人没一点经济观念就会乱烧钱,搞的冥府严重通货膨涨,严重扰乱冥府经济秩序,没办法,冥主大人只好施行新的货币政策,上面那些人搞不清楚状况,那些纸钱烧了也白烧。”——以上这话是某个摆小摊卖馄饨的小鬼告诉他的。
所以在地府也是要花钱的,这钱还得自己去赚,而苏愉这样的,只能等冥司给他发工资,否则在这之前都得靠小楼养着他。
出去找了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馄饨摊子吃了饭,两人慢吞吞的挪回家去。
“你发工资了记得得先还我钱!”苏愉无话可说,怎么都看不出来小楼这样的人居然是个葛朗台!
两人前脚才踩进了门槛就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轰——”地一声——仿佛脚底下踩的土地都在颤抖……苏愉黑着一张脸,颇艰难地开口问身旁同样黑了一张脸的小楼:“你怎么没跟我说,地府也会地震?”小楼白了他一眼,撇下他自己往楼上跑去。
苏愉忙追了上去,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喂,地震的时候不该还往楼上跑,这是常识你不知道!”
“滚你妈的常识!”小楼愤愤的爆了句粗口,噔噔噔跑到三楼书房推开左面墙的窗户对着隔壁一栋看起来相对比较华丽的建筑就是一通毫无形象的大骂:“我警告你们要再这么隔三差五的弄这么大动静出来折腾人老子就拆了你们家房子把你们两个捆了扔地狱里喂恶鬼!!!”
后来苏愉才知道原来邻居住着一对兄妹,生前是爆破小组的,后来不幸在一次爆炸中被炸的连渣都不剩,后来两人到了冥府,依然热爱着他们的爆破事业,隔三差五的就搞一次爆炸实验,弄得鬼街的一众邻居苦不堪言。
可怜小楼是最直接的受害者——离他们家最近,况且小楼的破房子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了,再多这么“地震”上几次,非得垮了不可。
菜鸟任务
天气很好,好的不像话。连带着原本一片死气沉沉的白颜色的医都变得活泼起来。只是医院里头待着的人可一点都活泼不起来。
苏愉抱着膝盖缩在一个房间的角落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还混合着一些说不出的怪味道,冲刺在鼻间,难受的紧。
而此时的苏愉即使满腔愤怒满腔怨恨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回自己肚子里去——凭什么……
凭什么要让他一个半点自保能力没有的新死鬼在刚到冥府不到三天——还没熟悉完全环境、还没背熟冥府新手入门手册、还没适应这个诡异的世界——就一句话把他给撵到人间来做什么狗屁工作!去你妈的任务!我呸——又不是网游,哪来那么多任务!派谁去不好啊偏偏选他?
想起临走的时候买馄饨的那小鬼说的话他就想咬人——“你还真是够幸运的,来冥司才三天不到就有工作派给你了,想当初有人来了一年都晾着没事儿干呢!”
——我呸呸呸!这不明白着欺负人么?
他一没本事二没本事三还是没本事的家伙地府怎就看中他了?这算什么?让他一跟普通凡人差不多的新鬼去干比普通鬼差办的事儿还要困难的“特殊任务”——他又不是神!
虽说小楼这类的编外人员是地府特派人员,专门解决冥司不便直接出面插手或者相对疑难杂症的事件……
但是,问题是他苏愉一菜的不能再菜的菜鸟跟小楼有的比么?
在这种时候苏愉是很愿意承认自己连小楼的一根腿毛都不如——不能说他没志气,人要有自知之明,还要能看清时事,该谦虚的时候就不要逞能跟人抢风头。
苏愉自认行事够低调了,不论从哪一方面看他都是一懦弱无能胆小又怕事的畏首畏尾的除了还有点姿色长的挺帅之外貌似一无是处一无所能的废材中的废材——冥府谁啊那么不长眼就指派他?!
有人踢了苏愉一脚,苏愉愣愣地抬头,两眼呈放空状态对上小楼似笑非笑的脸。小楼原本就是一身白衣,一张苍白的有些病态的脸在白色的房间以及白衣的映衬下愈发显得白的诡谲。
“喂,你干嘛呢!缩得跟团球似的。”“蹲点……不都该是这样么?”苏愉看着小楼那张脸后背直冒冷汗——这家伙不去干无常真是浪费人才!丫比白无常还白无常!小楼阴阴地笑,边笑边道:“人又看不见你……”
“啊咧?”苏愉尴尬的干笑几声:“哈——我觉得这样比较有感觉……”小楼是以协助苏愉工作的身份来的,这好歹让苏愉安心了许多,自己再没用身边有个强人照应怎么也安全些——至少死不了!
只是苏愉又郁闷了——既然这样干嘛不直接让小楼来负责这个事儿?
其实真正该郁闷的是小楼才对!指派给苏愉的工作关他鸟事!搞什么协助工作?
切,冥司里果然都是堆脑子有毛病的变态!
这俩显然忘了他们俩是搭档关系,只知道小楼是房东,苏愉是不付房租的房客……
苏愉已经在这蹲点蹲了两天了,也没见着所谓的目标出现,成天跟一堆死人呆在一块儿,就算他是个鬼也觉得糁的慌,饭都没心情吃了。
事情是这样的,两天前的早晨原本还蒙在破棉被里头睡的不醒人世的苏愉被人强拖起来连起床气都没来的及撒就被被笑地一脸阴险的白司棋指派了任务,即刻行动,反对的机会都没……
而所谓任务——到人间界抓天界在逃通辑犯!
苏愉几欲呕血——天界通缉犯——要不要这么看的起他?这些个无良的是想他刚没死几天尸骨未寒还让他死一次来个彻底是吧?
好在白司棋还算够意思,告诉了他逃犯的藏身之处,只要去那里守着等兔子上门就行了。
而那个藏身窝点就是人间的这家医院。其实苏愉很不理解,一天界的在逃犯干嘛要他这个菜鸟鬼差——不,连鬼差都算不上的死鬼来抓——地府有那么多能人不用,找个百分百坏事儿的他来,可见冥司领导的决策是多少失败!
“喂,”有气无力的唤了声跟小龙女一样高高坐在细电线上晃荡着两条腿的小楼,苏愉有点犯晕,“咱们总不能一直这么蹲着吧?要那谁不来怎么办?咱不能干等啊,难道那兔子就真就会主动上门来?”
小楼悠然地啃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馒头,闻言瞥他一眼,凉凉的道:“我怎么知道?你才是老大,我只是个协助工作的。”言下之意就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只负责必要的时候搭把手帮个忙什么的,至于策略啊行动方针那就你自个儿的事儿了。
苏愉苦恼的扯扯头发——这蹲点还真不是人……鬼干的事儿,蹲的都有点晕乎了。
小楼想了想,扔给他一馒头,阴阳怪气的道:“老大,您可别把自个儿给饿死了,否则我会很难办的。”
“你不说我是鬼饿不死的么?”
“啊……我有这么说过么?”小楼也学着他抓头发,“没这档子事儿,你一定是记错了。”好么,原来他这位房东比他还会装傻充愣。
苏愉捏着那块馒头,咽了口唾沫,既而又突然想到某些事,胃里一阵泛酸:“我说,在这里你还吃的下东西?”小楼闻言颇不理解地看着他:“这里怎么了?”
“这里是太平间——”苏愉有些头疼,“周围都是些死人……”小楼歪着脑袋想了想,抠抠下巴作天真状:“太平间怎么了?死人又怎么了?这跟吃不吃的下饭有什么联系么?”
“……”好吧,是没什么联系……
“可你不觉得太平间是个很邪门的地方么?”苏愉幽幽地吐出这一句,小楼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我们自己本身就是个最邪门的存在了,还谈别的什么?这里躺着的不过是些没了魂魄的躯壳,死物而已,有什么可怕的?”苏愉想想也是,他自己就是个鬼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堆尸体……嘛……
虽然还是有点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