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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云天-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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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云琛疑惑。
  “王爷让奴婢拿这平时穿的朝服给王爷。但今天是皇上大喜的日子,王爷再穿这白衣……”
  云琛道:“我倒忘了。去把我那件紫色官袍拿出来。”
  小丫鬟急忙去取。紫袍拿到后,云琛却说:“不麻烦脱这件白色的了,直接套上吧。”顿了顿,仿似自言自语道,“天冷。”
  胜王府总管候在门口求见。
  云琛宣见,问道:“怎么了?可出了什么岔子?”
  管家道:“别的倒是没有。只是皇上点名要风无心风少爷去送贺礼。”
  云琛抚了抚领子,道:“那让他去吧。跟他说说礼数,小心失仪触怒圣上。”
  “是。”
  
  




14

14、御花园群臣饮琼浆 栖凤殿红烛昏罗帐 。。。 
 
 
  婚典开始。
  帝仪威严,让人不敢逼视。洞房花烛,本是人生四喜之一。但皇帝大婚作为国家盛典,皇帝一言一行均为臣民表率,自不敢有任何疏忽。大喜大悲,均是失仪的表现,皇帝只能僵着脸,如木偶一般完成整个大殿。
  云琛不敢去看李煜天。早已料定的过程,却还是会痛心。
  本是毒药,却还是甘之如饴地吃下。
  巍峨的大殿,摇晃的红烛,艳丽的喜袍,被云琛看在眼里却是雾霭朦胧的一片,如水中潜游,早失了救命稻草,仿佛要就此沉沦不醒。
  礼成。
  皇宫里灿灿的琉璃瓦也被夕阳染了一层金辉,日头渐落,圆月初升,星光璀璨。红烛逐个亮起,像是一颗颗繁星坠落凡间,点起一盏盏明灯。
  御花园的宴饮不过刚刚开始。玉露琼浆,吞下去,怎么尝怎么像是穿肠毒药。
  云琛离了座,独自走到供臣子休息的銮华殿。窗外美人犹歌舞,殿中酒光灯光斑驳,某人的悲伤零落了一地。
  酒喝半酣,銮华殿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站在阴影里,斜倚在门边看着他,不动。
  “煜天?”云琛小声唤。
  阴影中的人走出来。翠衫披身,青丝挽髻。是风无心。
  “因为是我,所以很失望吧。”风无心一脸疲惫,走过来径直拿了云琛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干什么?”云琛皱眉。
  “干什么……呵,干什么……”风无心斜着脸望向窗外,那白皙的脸看上去充斥着愤懑和仇恨,惨白一片。
  风无心回转脸来:“也许你现在愿意跟我亲热了。”他双手一解衣扣,一身的翠衫滑落下来,露出完美纤弱的身体。他又向着月光缓缓走去,乳白色的月华轻抚着他,像是传说中月下的狐仙。
  但那光滑的肌肤上,遍布着青青紫紫的痕迹。
  风无心笑得很轻,很轻,轻得像是深夜里情人的低语:“我身上的痕迹,全是他留下的。现在通过我的身子和他亲热,能让你满足么?”
  云琛又看了一眼他,厌弃地移开了眼。
  “你嫉妒?”风无心疯了似的高兴,“你会嫉妒?我还以为你从来都是没有表情的。”
  云琛没有答话。
  风无心更是兴高采烈:“他的手,把我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摸遍了……”
  “闭嘴。”冷得像刀子。
  风无心不怒反笑:“更衣入侍,确为世人所弃。能让你云王爷一展妒颜,值了。”
  “挑拨离间。很好。”云琛的脸是低垂的。
  心——滴血或者碎裂已经不重要了。迟缓的钝痛,初始来袭时心里是无尽的麻木和空白,强烈的刺激过后,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彻心扉。情爱凋敝,没有什么消失,也没有什么倒坍,只是这茫茫红尘全被一片黑暗吞噬,再也看不见,听不到。
  什么都不剩。没了他,就没了一切。
  云琛勉强支撑站起身子,说得很慢:“我要去找他。他……”云琛有些说不下去。
  “自取其辱?”风无心冷笑,“他选我做这种事,不就是为了伤你!”
  “他生气,他在乎,所以……”云琛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我要去找他。”
  云琛跌跌撞撞地奔出銮华殿去。
  去吧,去吧。我更衣入侍,我下贱,你又好得了多少。
  风无心披起了衣衫,眼神冷冽得像寒泉。
  
  云琛的身影在一幢幢宫殿之间穿梭。御花园中通宵达旦的宴饮并未使皇宫守卫放松警惕,云琛施展轻功,小心闪避进了禁宫。
  如果所料无错,煜天应该在栖凤殿。
  栖凤殿前,灯光半明不灭,华彩惊艳,暧昧非常。
  云琛在一根宫柱后顿住了脚步。殿门大开,李煜天正在掀开皇后的头盖。
  “白果?”李煜天带着一脸宠溺的笑。
  赵白果一脸赤红,虽然羞赧,但还是用水灵灵的眼睛盯着李煜天。
  “良夜尚早,我们出去转转可好?”李煜天问。
  “好。”赵白果笑。
  “这名字是赵丞相起的吧?他就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赵白果掩袖一笑:“父亲做太医出身,他最喜欢银杏,又好看,又是入药良材。可他又觉得银杏这两个字俗,就起了白果这个名字……”
  李煜天携了赵白果的手出了殿门。云琛听得二人要出殿,一闪身急奔出园。但云琛本已喝得半醉,轻功未能施展自如,已经被李煜天发现。
  那身形武功……是他,李煜天心道。
  李煜天脱□上长袍披在白果身上,笑道:“朕的侍卫有事报朕,你先等等我。”
  白果笑着点头,答道:“好,我等你。”
  李煜天不急不缓地向云琛的方向走过去。
  紫色官袍里的男人,因为美酒已醉得脸露微红,嘴边犹留一滴酒汁,满目风情。
  “煜天……”云琛看着他。
  李煜天将云琛拉到赵白果看不见的地方,怒道:“你又来干什么?”
  “煜天。我喜欢你。”云琛把脸凑近云琛,主动吻了上去。李煜天起先抗拒着躲开他,可那唇的滋味实在美妙,他一狠心,重重地回应云琛。
  吻了良久,两人分开喘息着。
  “你还是回去吧。”李煜天眉一挑,戏谑道,“你还来找朕干什么?若是找朕野合,朕可能还有一丝兴趣。”
  “你要是想,我无事不可……”云琛看住李煜天,缓缓坐了下去。
  李煜天粗暴地用腿压住云琛,云琛顺从地躺了下去。李煜天俯□去看着云琛,云琛也抬着眼看着李煜天,李煜天的表情从凶狠到复杂,变幻许久,最后终于停在了鄙夷。李煜天一字一顿地清楚说道:“你、可、真、贱。”
  伤过了。再伤,也不能更痛了。
  李煜天站起了身,远得像在朝堂一样,阶上阶下,永不可触,永不可得。面容邈远得陌生,声音模糊得可怕。他仿似在云端,依稀叹了口气道:“我们还是断干净吧。等你成婚,朕把你调远些,替朕把李煜德挖出来。朕君,你臣,别给朕再存这些念头。”
  朕君,你臣,别再存这些念头。
  花影扶疏之间,有男人厚重的笑声和女人轻细的语声传来。
  
  成德二十三年春,越德帝李煜天大婚。
  成德二十三年夏,越胜王云琛大婚。胜王婚后三月,即被调往梁州驻守。
  次年五月,胜王妃李静儿诞下一子,取名云平。
  次年七月,昭贤皇后赵白果诞下皇长子,取名李浦深。
  




15

15、梁州道将军忆前尘 九霄城菡萏梦旧人 。。。 
 
 
  故园西望,梁州道荒,旧人希声。满目青冢芳草乱,闲思生几种。
  梦回九霄,翠微掩映,兰舟飞渡。醉卧五湖烟梦里,何以忘今生。
  终年车马不行的荒凉道路上,被车轮碾过,也压出了一道又一道泥痕。这一年是成德二十三年夏,胜王奉皇命驻守梁州,一行人背井离乡,好不凄凉。
  随行者多是云家军中兵士。梁州道上一片荒芜,比胜都九霄不知萧索多少倍。这浩浩军队,一开征程,总有人再回不去。年纪轻刚入伍的兵士,不由得就掉下泪来。
  云琛放眼四野,心下也是一片迷惘。正奔驰间,后面兵士有人来报:“终日赶路,后面随行家眷已然体力不支,特请王爷下令休息片刻。”
  云琛点点头,传令休息。他下马解鞍,拍拍白驹,示意马儿可随意吃些草。白驹色纯,风吹来,马鬃翻浪,本是神采非常,但这样一匹好马,却在荒野之中啃着野草,不免让人有龙游浅滩,虎落平阳的英雄末路之感了。
  云琛正思索间,队伍中一辆马车中,暗暗有人轻揭车帘,跳下车来。车上那人随意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出手弹射,正打在云琛的衣角上。云琛不动声色地跟上那人去。
  前面那人施展轻功,提气纵越,往来倏忽,云琛也不敢懈怠,急忙也提气急奔,跟在那人后面三丈远处。急奔了一阵,前面那人在一大石前停了下来,背对着云琛不动。
  云琛也顿住脚步,色恭礼至道:“师父。”
  老者面相的人并不说话,而是从自己腰间解下一物放在那块大石之上。
  “跪下。”
  云琛跪下。
  “你可认得出这是什么?”
  云琛看了看,光泽温润的玉佩,发着荧荧幽幽的光,看起来便是上等良材,细细经过切磋琢磨。
  云琛心一沉,重重冲那玉佩叩首:“先父遗物,未敢忘。”
  “先父遗物你倒还记得清楚。可先父遗诏,你这不孝子可还记得?再把云老王爷弥留之际的遗愿说一遍。”
  “父王望我一统江山。”
  “一统江山……哼,那对于李家后代,你父王如何说?”
  “父王说,李家二子不如徒儿,徒儿才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
  那人的面色缓了缓,又道:“我还以为你忘了。但是你和李煜天……”那人表情又激烈起来,“你怎能如此不知……是非好坏?”
  “徒儿只是虚……”
  “虚与委蛇?哈,这话我听你说了,本有三分信。可你在他婚典上黯然伤神,甚至追去栖凤殿对他低三下四地求恳,你以为师父不知道?”
  云琛想要辩驳,终是羞愧地低下头。
  那老者看着他,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吞下,也在那块玉前跪下。被风拨乱的野草,不停抚弄着二人衣角。
  良久良久,老者终于又开了腔。
  却是个女人的声音。
  “云易,我对你做过承诺。可是今日,我要食言了。”
  她转过身来,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扯,露出一张中年女子的脸。
  闪瞬之间,云琛呆住。
  “你可还认得我?” 
  思绪如飞霰,残卷了一地旧时记忆。
  云琛颤抖着。
  “母妃……”
  
  女子叹口气,取过石上的玉捧在手心里,小心抚弄着,眼中的柔情一点一点溢出来。
  凌菡萏。这名字如一朵小花一般,从心缝中悄无声息地钻出来。母亲的名字,远去的旧事,像是掩埋在故纸堆里的发黄书卷,清风一拂,墨痕已干,字迹犹在。
  只是这一丁点心里的柔情,马上又被潮水般的惊疑所掩埋。何以母妃会扮作一个男人在自己身旁?父王又为何编织出一个母妃已死的假象?
  凌菡萏叹了口气,道:“步步为营地算计惯了,连一点母慈子孝也求不得。不过这样也好,儿女情长这些,本就是男儿的致命伤。不枉费我这么多年做你师父,潜心教导。”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苏洵文章素来老辣,读来虽生慷慨豪气,却失了卧薪尝胆的隐忍。师父不许云琛读苏洵文章,只有这一篇《心术》,让他牢记于心。久而久之,欢喜悲伤都被掩埋了起来,云琛的表情里,也只有那一股宠辱偕忘的淡然。
  凌菡萏心口赌得厉害,饲虎反噬,云琛正用这样的淡然瞧着她。凌菡萏似是怕了他眉眼间的平淡,转头又道:“你心中一定疑惑万千。我从头讲起。”
  “琛儿,你可还记得我是何时离开的?我数着日子过来,记得十分清楚。十年。我离开的时候,你五岁。”良辰难再,回忆剜心。 
  “母妃……”云琛打断,“梁州一行,来日方长。这荒郊野外,不便久驻,不妨且行一步,待得傍晚驻扎时再慢慢分说。”
  凌菡萏不理会云琛,继续道:“王爷去世前,再三叮嘱我不可告诉你。可是这些事,没人与你讲,恐怕你也不会知道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琛儿,你是明白的。但你可知道,李承盛是怎样设计杀害自己的五兄弟的?”
  云琛道:“先帝之事,有所耳闻,不敢妄论。”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王爷……”凌菡萏眼里又稍稍蕴了些许柔情,“……那个人,满腹才华,为人谦和低调。我入门后,我们二人也可以说是相敬如宾了。王爷对谁都是淡淡的,日子一久,我虽然习惯,但也觉得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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