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酒馆与旅行书-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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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穆西北与蒋曜的角度来看,他们是北方军部的正统海军出身,为国家献出一切的宗旨已经深深的刻进了骨子里,周遭的任何人或者事都只是可利用与暂不需要的存在。
也许是身体的伤势影响了思考能力,Lee对于没有想清楚就下了决定的自己十分失望,一回忆起Kir被悬挂在生命之塔中心的样子,他就开始担心现在所做的事是否值得。
反复的闷在房间内想了很多次也整理不出头绪,昏睡间梦里居然出现了Kir被改造成生化武器的剧情,从西北将军变调的笑声中猛然惊醒,Lee对着洁白的墙壁无可奈何的掩住了自己的双眼。
在静坐中不知过了多久,感应门发出一声叹息,那个在梦里虽然板着一副忠厚表情却发出诡异声音的主角带着副官迈着平稳的步子走到了Lee的身边。
直到温暖的掌心拍在Lee的肩膀上,Lee的心脏才“噗通”的掉回了正常的位置,如此随意的态度,是不是说明那些与他们无关的事情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现在就可以带着自己的朋友们离开了?
始终在心理给自己的结论打着问号,不受控制的发展已经超出了Lee的能力,作为一个普通的人,他只能麻木的接受,并且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当穆西北看到Lee的表情时,那双灰色的眼瞳里正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有一些熟悉的神色搅合在一起,不由的让这个见多识广的将军笑出了声音。
紧接着就看到Lee的脸色一下子被统一成了惊慌,连衣服都没有打整好,手忙脚乱的从床上一骨碌就翻了下来,像个偷糖被当场抓获的小孩子般局促。
没有想到自己会给人带来这么大的反应,西北将军也愣了一下才安抚的拍了拍Lee的肩膀。
“Radziwill先生,您现在可以换上自己的衣服回家了。”
巧妙的替换了官方通常使用的词汇,加上西北将军如同长辈般温和的语音调,Lee内心的惶恐立刻被驱逐到了九霄云外,甚至还有些雀跃的低声欢呼了下。
看着灰发的年轻人心情畅快的两三下就把身上的衣裤全都踩在脚下,根本不忌讳这间屋子里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两个人,只穿着内裤晃悠了好一会才从桌子上拿起已经洗净烘干的衣服套在身上。西北将军的耐心与容忍度都异常的好,当身边的副官都轻咳一声别过脸的时候,也只不过展开了一个轻描淡写的笑容。
在将军的眼里,这世上除了自己的女儿和某位挂着他祖传的祖母绿戒指的男人外,再也不会有谁可以称得上美丽。虽然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确漂亮,但也只不过类似于墙画一样的装饰品罢了。
当洗漱完毕抚顺头发的Lee跟着将军走出屋门,穿过连接两个立方空间的长廊后,眼尖的人立刻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那个黑发少年。
几乎把步伐加快到快要跑起来,没由来的觉得这个少年已经成为了自己非常要好的朋友。经历了伤痛、耻辱与感情的变迁,所有的源头都在这个穿越空间撞进酒馆的机械天使身上。其中的复杂感情已经不是Lee能够分辨的出来的,他只是顺从了情感的本能对人张开了怀抱。
黑发的少年在被拥入怀中的时候有一秒的错愕,接下来就又恢复了平静,金色的眼睛里没有情感的波动,身体也僵硬的厉害。
这让Lee有些尴尬,放开人后退了两步摸着鼻子转过身来对着站在一边围观的将军鞠躬道谢。
北方军部的第一将军并没有说些什么客套话,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对着打开的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感谢,Lee拉着Kir的手向着魔方的出口毫不犹豫的走去,视线移开的瞬间,Lee似乎看到穆西北脸上一晃而过的冷漠。
迈开的脚步并未因这个而停下,在内心中Lee也没有勇气去确认自己眼中所见之事。隐藏在宽和的态度背后的压力几乎在眨眼间就能够将自己的精神在地上碾碎,至少在现在来说,Lee还没有找出可以与之抗衡的人选。
在强者面前低头是种理智的表现,穆西北眼里的Lee是个聪明而有自知之明的孩子,非常讨他的喜欢,任何没有价值的死亡都会成为一种遗憾。
以在军队里养成的固有姿势站在通道的末端,西北将军背在背后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右手拇指一圈圈的转动着无名指上的白金指环。
自萨洛中央海战之后养成的习惯,每当穆西北对某件事缠上期待的时候,他就会不自觉的抚摸那枚连花纹都快要磨平的素戒。从这个方面来说,其实这个不可一世的将军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弱点。
但就算有人知道,有人了解,可谁又能算计的过这位即使徒手拧断敌人脖颈时也在微笑的人呢?早就将实际的杀戮转化到无烟沙场上的男人,在成为守护者的时候远远比拎枪的刽子手要来的可怕的多。
一直目送人的背影消失在门里,西北将军的嘴角浮起意义不明的笑容,垂下头摇晃两下,原路踏上长廊,匀速的走下了地板上凭空出现的楼梯,心情愉悦的离开了。
带着Kir的Lee从走出那个房间后就没有停下过步子,心底里总飘着名谓不安的小船,对于这个地方,Lee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军方的意义在于合法范围内的肆无忌惮,无关道德,无关人性,就像是蒋曜板着脸说出的那些执行口令,做与不做,都没得选择。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西北将军居然很大方的准备了一台迷你版悬浮艇给他们使用,三个人坐进去虽然有些拥挤,但是仍然可以维持适当的自由空间。
Lee与Kir坐进舱内的时候整个悬浮挺的设置都已经被调配到恰到好处,也不知道Tolas多早就拿到了这台先进的飞行器,从那个娴熟的使用手法来看,他与悬浮艇已经度过了磨合期跨着大步向蜜月迈进。
起飞前穿的跟军方驾驶员一个范的佣兵先生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了后视镜一眼,什么话都没问便拉下了飞行杆调转机头冲进云雾之中。
Lee在飞艇上就对着Tolas的表情想了很久,一直回到酒馆都百思不得其解,其实后来他才反应过来,那个诡异的神情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而是坐在他身后的Kir。
只是等到那个时候,Lee想不想得起来都变的无所谓了,从他对于事情的判断方式来说,既成事实,一切过往都是虚浮的尘土。
终于又站到了酒馆的平台上,一时间Lee感慨的都快大喊出“啊!我的母亲!”这种从字眼到音调都切进讽刺意味的句子。只是当他张开嘴巴,嗓子里忽然就冒出一串火来,把所有的情绪全都烧成了灰烬。
毫不意外的,Lee在回家后的一个小时内就被病毒击倒在地,被Tolas用两床后厚棉被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床上,连翻身都困难的想骂娘。
似乎两个人都忘记了Kir的存在,一直折腾到晚上Lee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Tolas再三检查过人额上的温度才轻轻的关了屋门。
放慢脚步走下楼梯,从拐角处就能看到正坐在吧台前的Kir那头纯黑色的短发。按揉了一下自己发痛的太阳穴,大个子佣兵靠在立柱上用关节敲了敲木板,并且在人造人转过脸的同时猛然掷出一把锋利的冰锥。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Kir的身体柔软的像是舞蹈演员,后仰着从高凳上翻下,腰身被弯曲成一个完美的弧线,避开Tolas攻击的时候平稳的转过长腿,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摊开手耸了耸肩膀,佣兵先生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嘲笑的味道,他的脚下踩着Zero特别准备的开关,只要一个轻微的动作,整个酒馆大厅就会被静电流充满,不管Kir想不想,都会立刻短路倒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声音依然干净动听,音调的温度却好似冰柜里那坨冻了好几个月的鸟肉。
“我啊……现在知道的,你信不?”
其实这也不算撒谎,在冰锥丢出之前Tolas心里都没谱自己的判断到底是不是正确的,纯净的如同蒸馏水一般的小天使瞬间变成了幕后boss大魔王,谁信啊!
不过Tolas对于阴谋这种事向来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最多也就是确认一下自己面前人的危险性,能干掉就干掉,干不掉就耗着,没有危害就放任自流。
上天自有安排。
Tolas在心里默念着,又看了一眼那个外表漂亮的如同瓷娃娃一样的人造人少年,该干嘛干嘛去了。
第三十二章 真假难辨的世界 '本章字数:328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0 05:16: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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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Tolas对着Kir抛出冰锥的日子已有三天,这加起来的一百多个小时里,那个眼底透出轻蔑的黑发人造人规矩的如同普通的客人。
每天早上一杯白水,一个软黄的单面煎蛋,要求不高,却必须在固定的时间点上完成。Tolas很是奇怪什么时候开始人造人也需要依靠消化食物来获取能量,然而更奇怪的是,Kir的性格变的阴郁,金色的眼瞳也有青铜色的倾向。
敏感的佣兵能够在Kir对于周遭事物的眼神里感觉到一种不该存在的感觉,那是被压在内心深处过了太久才爆发出来的情绪。如果Lee现在醒着,会将之称为:好奇。
但即使是在Tolas的悉心照料下,Lee也是一直沉溺在梦境中无法脱身。好几次Tolas都急躁生出想要掐上他家店长的脖子用力的摇晃的苗头,幸好都被理智扼杀在摇篮里。
中间有一次当佣兵给Lee下楼倒水的时候,恰巧碰见Kir蹲在花盆的边上用一种诡异的神情抚摸着绿色的树叶,惊讶之余Tolas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在Kir转过头的瞬间面无表情的转过脑袋。
待Kir拍了拍裤子站起身重新坐进沙发发呆,Tolas一个箭步就跨进了Zero“住”着的地下室。他有太多的问题卡在喉咙里,再不吐出来他就要被字母拼音偏旁部首憋死在酒馆里了。
只是Tolas发现地下室已经被高防重构钢板封住的时机实在是有点晚,好死不死的脚正踩在了门口上,本来还算端正的长相差点被封门拍成肉馅网格威化饼。
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扶着门板默默无言了很久,Tolas才昂着下巴顶着满脸的十字花纹和悲愤爬上了二楼。
走到店长的床边,觉得自己倒了血霉的佣兵先生大手一张就按住了Lee的肩膀,如同提留屋后的毯子一般用了蛮力死命的摇晃起来。
刚刚才回魂的Lee差点就被Tolas的这招销魂夺命连环晃砍掉血皮,忍不住嘤咛一声,伸出兰花指就薅住了人的短茬毛,恶狠狠的拧着头皮。
“这位佣兵您着是要谋财还是害命!”
“……”Tolas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后脑皮面疼的他直叫唤,放开了Lee就捂着脑袋蹲到了一边去了。
这边Lee还沉浸在半梦半醒中不能自拔,一个转腕加媚眼,恨不得把自己女性那面的风采全都发挥出来。
“Tolas先生!”
“哎?在……”
“人家好想你哦~”
一个掐着嗓子的调调差点没把Tolas吓得一骨碌滚出屋门,顶着满脑门子的汗心说这不是给人烧傻了吧,丁七回来还不得砍了自己。
打着摆子抬头对上的却是一双冷静至极的眼瞳,浅浅的灰色里翻涌着强烈的情感,清澈的可以反射出阳光的色彩。有笑意从嘴角流出,Lee微昂的脸上表情傲慢而自信。
“店……”Tolas下巴掉在地上好半天才拾吧起来安回原位,刚想张口就见Lee轻轻的挥了下手,食指抵在嘴唇中间做了个吹气的动作。
对于听话收声的佣兵,Lee满意的点了点头,先是从枕头底下摸了个水果糖出来放进嘴里含着,再抖了抖被子翻出张纸条递给已经看的眼睛快要掉出来的Tolas。
扫到其中的内容,佣兵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从兜里掏出生铁打火机点燃了纸条,把灰烬甩在脚下碾成了粉末。
若有所思的盯着Tolas的动作看了一会,刚想说什么只听楼下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紧接着连酒馆本体都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与Tolas相视一眼,Lee迅速的翻下床披着罩衫奔进了大厅。
Tolas几步就迈下了楼梯,挡在Lee的前面抽出匕首在手里耍了个花样,弓起后背摆出防卫的姿势一步步向着烟雾弥漫的前门逼近。
挥开呛人的灰尘,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瘦弱纤细的身影,漂亮的黑发沾满了碎片,衬衫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猩红色的伤口在白皙的腰间一闪而过连痕迹都没有留下一个。
站在Kir对面的那人突然哧哧的笑了起来,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可以从声音里听出彻骨的凄凉。
那是Lee所无法体会的苦楚,其中饱含的情感激烈程度已经超过了他有限的精神力上的理解。只是经历过丁七的事之后,Lee或多或少的能够体会其中的情愫,即使猜到来者是谁,也不由得叹息。
拦了Tolas上前的脚步,Galliano面无血色的脸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手里的长刀不知为何散发着黑色的雾气,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