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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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公子变了样,我便是日夜担心害怕,生怕这只是公子换了一种玩法,香兰平日虽不算放肆,但到底小孩子心性,若惹恼了公子该怎么好?但这许多日子下来,我虽觉出了不对,但到底不敢确信,直到那夜公子将事挑明了,我着一颗心才算是真正落了肚,不必再提着吊着了。如今看公子非但不生气香兰偷偷出府,反而担心她出事,我心里高兴,但总是免不了担心这只是一场梦。”
寒迁忍不住扑哧一笑,道:“要知道这是不是梦还不简单。你掐自己一下,疼了,便不是梦了。”
“早早便已掐过了,但总是怕这只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嘛。”锦惠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得欢,片刻后忽然又皱了眉,道,“如今公子是仁厚,但香兰这偷偷出门的行径还是太过放肆了,且她是公子的贴身丫鬟,这事若是让方管家知道了,怕是要受罚了。”
“这倒也是,香兰回来了你是要说说她的。”寒迁道,“若是方管家要罚她,你便来告诉我,有我拦着。”
“这我便放心了。”锦惠这才又笑了,道,“公子这几日精神看来好了不少,今日还要出去晒太阳吗?”
“要呀,这么好的太阳,不晒可惜了。”寒迁道,“不过今日不在院子里晒。”
“那去哪儿?”锦惠奇道。
寒迁一笑,道:“那么大的热闹,我们怎么有不去看的道理?准备马车,我们也去掩璧湖。”
“好嘞。”锦惠说着香兰小孩子脾气,其实自己也没多大,停了有热闹看,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忙忙便跑出门去了。
寒迁屈了手指在自己额头一敲,笑得别有深意。
☆、8
掩璧湖边确实围了不少人,但大多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
寒迁下了马车,裹着斗篷戴了风帽,和锦惠站在人少的地方。
“认识我的人,不多吧?”寒迁想起了什么,问锦惠。
“从前殊明公子身子不好,宫里传召又多,便不常出门,即使出去了,也多是去酒楼之类的地方,寻常百姓见过公子的倒是不多。”锦惠替寒迁拉好斗篷,皱了眉又道,“此地风大,公子何不到马车上去?”
寒迁摇了摇头,道:“这里看得清楚些。”
锦惠无法,只得又给寒迁紧了紧衣领,连一丝风都透不进去。
“好戏要开始了。”寒迁道,脸庞掩在风帽下,声音却透出了笑意,让锦惠不自觉地看向了湖边。
掩璧湖东岸搭起了高台,数十家丁打扮的人围着湖边站立,每人手里都拿着一面黄色三角小旗,当锦惠看过去时,一名方士正好登上了高台。
“那是。。。”锦惠忽的变了颜色,拉住寒迁的手,急急道,“公子,我饿们快回去吧!”
“为什么?”寒迁惊讶地看着锦惠,问。
“那是,那是孙天师啊!”锦惠拉着寒迁就想往马车的方向走,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寒迁一手搭上锦惠的手腕,低头便对上了一双惊慌的眸子,摇摇头,寒迁拉着锦惠往更远处走了走,这才道:“孙天师又怎样呢?”
“我,我本以为是哪里来的招摇撞骗的人罢了,哪里料得到那些人还真能请得到有本事的人。”锦惠似是乱了章法,反手抓上了寒迁的手,道,“公子,这孙天师是真有些本事的,据说百里之内,妖鬼无所遁形,若是让他发现了公子。。。”
“不怕。”寒迁笑了,拍了拍锦惠的手安慰她,“莫要担心,他奈何不了我。”
“公子。。。”锦惠还是苦了一张脸要再劝。
寒迁伸指到唇上轻轻一嘘,道,“不要再说了,看完了我们便回去,不会有事的。”
锦惠见自家公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也安定了点,但看向孙天师的眼神仍带着紧张。
寒迁的手掩在斗篷之下,慢慢捏了一个诀。
湖边高台之上,孙天师口中念念有词,忽而拂尘一扬,大喝一声“起!”,湖边那一圈人便不由自主的举起了手中的小旗,随着孙天师的动作挥舞了起来,湖水亦渐渐翻起了浪花,唬得围观之人齐齐一惊,继而窃窃私语,议论这孙天师真是神通广大。
“我还当是什么。。。”寒迁面上却露了些鄙夷出来。
锦惠也是瞧得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寒迁嘴角勾出冷笑来,指尖微微一动。
湖面上的波涛像是被一只手抚平了一般,霎时层层平息了下去。
“啊!”锦惠的眼瞪大了,结结巴巴道,“这,这是。。。”
“雕虫小技,也赶来卖弄。”寒迁暗道,手指飞快换了个决,指尖一弹——高台上孙天师脚步一踉跄,跪倒在地。
“走吧。”寒迁淡淡道。
“公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锦惠一头雾水,看看那高台,再看看寒迁,有些不知所措。
“回府再讲给你听,我们先回去。”寒迁拉了拉斗篷,已是转过了身。
“是。”锦惠本以为能见到什么惊涛骇浪的大场面,却只见了几个小波涛便风平浪静,心中直觉与自家公子有关,在外又不好多问,只得按下。
上了马车,寒迁忽道:“锦惠,你方才可有看到香兰?”
锦惠细细一思索,摇头道:“不曾见到。”
寒迁皱起眉,锦惠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车夫在车外请示是否可以回府,让锦惠呵斥了一声。
“不对!”寒迁忽的站起,神色惊怒不定,道,“你先回去。”之后便跳下车去。
锦惠阻止不及,见寒迁在人群中一晃眼便不见了身影,有心想要呼喊,又怕露了身份引来麻烦,只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车夫在车下见自家公子如风般从车上跳下,也是呆了,好半晌才想起来问:“锦惠姑娘,公子这是怎么了?”
锦惠虽然心下焦急,却也明白公子定是有什么事才会如此,在车夫面前不管如何也不能露了样子,便只能强自镇定,道:“公子的事你也敢多问?当心公子恼了回去便处置了你,才让你知道厉害!回府!”
车夫听了锦惠如此厉害的一番话,兼之殊明公子平日所为,虽他从不入内院也是屡屡有所耳闻,当下便被吓住了,不敢多问,闷了头赶车回去。
锦惠坐在车内,只觉得胸口别别乱跳,只觉得要出事,偏偏又无法可想,只能暗暗念佛,求公子快快平安回来。
寒迁混在人群之中,小心拉好斗篷遮住头脸,往掩璧湖边快步走去。
人都在往外走,个个都见了那湖上的情景,琢磨着这不像是天师斗败了妖孽,人人都怕死,生怕那妖孽反扑,到时只怕热闹看不成反赔了一条性命去,此时便都急着往回赶。湖边酒楼临湖的那面原也挤满了人,此时也渐渐空了。
那些家丁互相搀扶着往那高台聚过去,孙天师也已从高台之上退了下来,此时正被一中年华服男子扶着,脸色也与那些家丁一般,苍白如纸,似是站都站不稳,饶是如此,寒迁刚一靠近,那孙天师便发现了,挣扎着站直了身子,拂尘一指,厉喝道:“何方妖孽!”
他这一喝,不止让那些家丁注意到了寒迁,连那些没散干净看客都住了脚。
寒迁面色一凝,忽而跃入了水中。
孙天师一惊,脸上凶光大起,一把抓住一名家丁便丢入了水中。
异变忽起,家丁接二连三被丢了下去,湖水忽而炸起,铺天盖地朝孙天师压来。
孙天师见状,一咬牙,身子往后急退,怎知退了没几步,便撞上了一堵“墙”。
只这一会儿工夫,湖水已然压到,将这岸上的一干人等,统统吞了进去。
岸边此时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方有人颤颤道:“妖,妖怪啊。。。”
有人起了头,剩下的人才反应过来,尖叫惊呼不绝,人群互相挤踏,无人再敢在此逗留。
无一时,岸边的人便跑尽了。
湖面静悄悄的,不起一丝波澜。
☆、9
此时的水下比夜里更黑。
孙天师一落水,心知不好,手边抓着一人,心中凶性大起,左手成爪,便印在了那人头上。
顷刻,一道热流从那人头顶涌入孙天师体内,他士气大涨,心中冷笑数声,便要丢开那已渐渐不再挣扎的身躯。
丢不开!
孙天师大惊,左手狠命甩动,却甩不开那死死黏在手上的躯体。
不好,中计了!孙天师只觉得有一股比湖水更凉的东西包围住了他,源头正是手上的躯壳。
不。。。
湖中渐渐有光芒汇聚,凝成数道流动不定的人形,大小不同,色彩各异,手中的兵器却齐齐指向孙天师的方向。
“妖道,今日,便要你自食恶果。。。”一道飘渺苍老的声音在水中幽幽回荡,引来阵阵响应。
寒迁上了岸,把躺在岸边那几人细细数过一遍,人数无误,心中略略松了口气。
“还想逃?”寒迁冷冷一笑,左手一抬。
湖边的几棵柳树忽然舞动了起来,柳枝抽在虚空之中,啪啪作响。
“啊!”女子痛呼声响起,凭空现出了身形,捂着伤处倒在地上。
“还跑吗?”寒迁走到那女子身旁,俯□冷冷看他。
“饶命啊,公子饶命。。。”女子眼见跑不了,倒在地上哀哀求饶。
“想我饶你性命,不难。”寒迁直起身,道,“我问你,那孙天师抓来的那名少女呢?”
女子一愣,寒迁双目更是冰寒无比,喝道“快说!”
“她,她被孙天师沉了湖!”女子被他一吓,身子抖如筛糠,飞快答道。
寒迁身子一晃,双眼看向湖边躺了一地的人,目光震惊无比。
“怎么会,怎么会。。。”寒迁喃喃,“是我害了她。。。”
“孙天师需阴气助他转化那些人的阳气,用来修炼自身精元,本来,本来都是以我之身为炉,没想到,今日不知为何却不行了,情急之下,他便,他。。。”女子低声道,心惊胆颤地看着寒迁变化不定的脸色。
“那是因为,今日湖边被我用柳枝布下了阵法,用以阻隔外来法力介入湖中,你是柳精,自然会受到影响。”寒迁闭上眼,面无表情道,“我只知阻他伤害这湖中生灵,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个吸人元阳修炼的妖道!”
“公子,公子饶了我吧公子!”柳精见寒迁虽然面无表情,但已是杀意四起,当下不顾身受重伤,爬过来磕头不止,哀声道,“我,我也是受了那妖道胁迫啊,求公子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胁迫?”寒迁冷冷一笑,道,“我看你,想必是受了不少好处吧?虽然还不成气候,但若是再多过个百年,怕是也要邪功大成了吧?”
“我,我不是。。。”女子动作缓了下来,抬起头来看寒迁,当真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道,“是那些人先来调戏我,我只不过,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吸了那些人的阳气而已。”寒迁慢悠悠帮她接下去,低下头来看她,“你想引诱我?”双眸竟然带了笑,竟是比她还要勾魂摄魄。
柳精反而呆了呆,但她毕竟是修炼多年的妖精,马上便醒过了神,心知是逃不掉了,只剩拼死一搏。
顷刻,柳精便已不复原来美貌,狰狞之色显露,十指生出长长的指甲,狠命扑来。
寒迁早有准备,身子往后一退,双手推出,岸边原先没入土中的柳枝齐齐冒出了头。
柳精攻势一顿,脸上现出痛苦之色来。
寒迁额上滴下汗来,此时的他也是在苦苦支撑。
柳精尖啸一声,竟是拼着元神受创的危险,以真元为引,焚起,全身冒出火光,企图用精纯火力破开寒迁布下的阵法。
寒迁一凛,以柳枝布阵本就稳固不足,原本就已岌岌可危,本是仗着占了先机才得了上风,如今这柳精已是豁出命去,那些柳枝已经完全破土而出,寒迁也愈发吃力。
柳精见寒迁似有不支之色,信心大增,再开口声音已不复柔媚,阴狠道:“是你自寻死路,怪不得我!”说着,元神业火染得更盛了些。
寒迁虽已是在咬牙支撑,闻言却还是笑了,右手银光一闪,一抬一挥间已划开左手手腕。
献血滴入脚下泥土,一道血色印记慢慢晕染开来。
柳精瞪大了眼,尖声惨叫。
那火被逼了回去,柳精无力控制火势,她本为木身,火克木,如今既遭反噬,便绝无幸理。
寒迁吐出一口鲜血,也是无力再支撑,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醒过来时,眼前一片朦胧。
闭上眼,寒迁想唤锦惠,怎知一开口,却发不出声来。
“醒了?”有人扶着他的肩背让他坐起来,将一碗汤药放到他唇边。
寒迁无力的靠在那人肩上,乖顺地喝光了碗中的汤药。
“你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