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审判官-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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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的废物。
地狱之门的通行证只有手掌大小,取材自冥河阿格隆河底的石头,被打磨成圆盘形的小石牌,石牌表面刻有冥界审判殿的标志,与地狱之门上的印记相吻合,从而开启通往第一层地狱的道路。
安朵斯找到它们时,这些小石牌就像一盒过期的硬币,静静躺在储藏室的角落里。
地狱是神造的牢笼,那里的可怕是众人皆知的,就算冥界敞开大门举办免费一日游项目,也没人敢贪那个便宜,所以,地狱之门的通行证搁在储藏室里无人问津,即便发霉长毛也在情理之中。
安朵斯归还钥匙时,蛇男和鸟人还在吵架,出于隐私考虑,安朵斯走到艾利欧格身边将一颗黑莓果塞进他的口袋,没让纳贝里士瞧见。
艾利欧格将手伸进口袋摸了摸,吃惊地转过头:“……你怎么知道?”
“你以前提过,今天又约在王宫见面,我当然想的到。”安朵斯摆了摆手。
见审判官离开办公室,纳贝里士提前用爪子钩住艾利欧格以防他追出去,顺便扒开他的口袋张望:“夜鸦给了你什么玩意?”
“和你无关!”艾利欧格拍开那只鸟爪。
“你他妈敢打我?!我今天非要看看是什么玩意,难不成是避孕套!!”
“避你个头的孕!你明明是只鸟,非要学老鼠贼眉鼠眼的干什么?真丢你妈的人!”
“怎么又提到妈了!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谈完了吗?!”
“谁跟你谈妈——!!”
安朵斯出了大门后才发现屁股后头少了一只小精灵。
“比西呢?”安朵斯左右看了看,最后将目光集中在卡洛身上。
“他去拉屎了。”卡洛指了指石像林。
“……”安朵斯朝他指的方向望去,“你是说,他去石像林……?”
见卡洛点头,安朵斯只觉得两眼发黑,如果比西在石像林留下一坨便便,恐怕在他赶到之前,巡逻兵就已经将那小家伙轰成煤渣了。
安朵斯飞快跑进石像林,在庞大的石像脚下来回穿梭,寻找小家伙的身影。
忽然,石像林东侧闪出一道火光,紧接着传出一声巨响,安朵斯猛然回头,朝声波源头跑去,结果撞见的不是比西被轰,而是比西轰人。
贝利亚尔正手持法杖攻击一名巡逻兵,打翻了对方的龙骑,企图在对方胸口上轰个大洞,不料奔腾而出的火球被人半途拦截,待火光消融,才发现挡在中央的不是别人,正是审判官安朵斯。
金光闪闪的法杖看见安朵斯,立即从贝利亚尔手上跳开,变成身穿小马甲头戴金色面具的小精灵比西,二话不说狠狠扑过来,抱住安朵斯的腿大叫:“后妈——”拖长的尾音还抖了几下。
“怎么回事?”安朵斯盯着贝利亚尔问。
贝利亚尔有些意外地望着审判官,片刻后,他别开视线,不服气道:“那小子想对比西下手,我这是正当防卫!”
“冤枉啊!”巡逻兵坐在地上喊冤,模样十分狼狈,“我不知道这家伙是有主人的精灵,见他随地大小便,想用魔法吓吓他而已!”
贝利亚尔讥笑着耸了耸肩膀:“吓一个精灵犯得着用绝杀系魔法吗?”
巡逻兵脸色一绿,正要争辩,安朵斯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顺便说了句很令他解气的话:
“贝利亚尔,是你做错了!”
这句话有效地堵住了巡逻兵的嘴,却令贝利亚尔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安朵斯并没管他脸色好坏,只继续道:“你是比西的主人,有义务照看好他,如果出了纰漏,你也该承担责任。”说完,他将目光转向巡逻兵,“但这次是我的错,比西现在归我管,我是司法厅的审判官安朵斯,请问你想怎么处理?”
Chapter 19
“我是司法厅的审判官,请问你想怎么处理?”
安朵斯面带微笑地说出这句话,在巡逻兵眼里,就像一个戴着假面的死神在朝自己招手。
“没……没事,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巡逻兵六神无主地摆摆手,从龙骑的包袱中取出清理工具,埋头和大便奋战。
审判官的名号果然好使,所谓魔界大陆最令人闻风丧胆的职位,就该有这种站着不动就将对方吓软的气场!
安朵斯头一回主动用身份压人,虽然面色未改,心里不禁有些过瘾,想起百年前和亚尔在一起的时候,那家伙粗暴爱惹祸,一干坏事就留安朵斯的名,什么事都能给他销声匿迹了。
背后忽然热浪袭人,安朵斯刚一回头,就看见贝利亚尔近在咫尺的脸,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将他腾空抱起,跃上赤金色的烈火战车。
“你干什么?”安朵斯吓得不轻,两手抵住贝利亚尔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不料越推那双抱着自己的手臂就箍得越紧,直往骨头上使力。
“别动,我要出发了。”贝利亚尔垂眼笑了笑。
“去哪?”
“你想去哪?”
问完,贝利亚尔忽然愣住了,他从没征求过别人的意见,一直以来全是任性而为之,别人想去哪想干什么都得听他摆布,这次可真是反常了。
安朵斯转头看了看坐在后排的两只小精灵,两个小家伙也脸红红地将他们望着。
“去贝壳湾,送我回家。”安朵斯不自然地扭开脑袋,“你可以先放我下来。”
“没事,这样比较稳当!”
贝利亚尔一抬首,烈火战车悬浮于空,对准王宫大门疾驰而去,就像一发离弦的箭,眨眼功夫,战车顺着阿撒兹勒瀑布飞跃而下,又化作空中雷霆,带着晨星落地之势冲向贝壳湾。
安朵斯第一次乘坐烈火战车,除了惊讶它的速度之外,还惊讶于它奔跑时的静止感,耳边无风,景物不乱,就像在进行空间跳跃,每一次出现在眼前的景物都像一副画,飞鸟游鱼定格其中,连空中飞舞的树叶都凝固了。
贝利亚尔看见怀中人满脸新奇的样子,勾起嘴角笑了笑:“喜欢的话就天天陪我坐车吧?”
安朵斯回过神:“谁像你这么闲。”
话音刚落,贝利亚尔低头亲吻了他的鼻尖,似乎还想往下,奈何骨头僵硬,头有些低不下来。
安朵斯看着觉得好笑,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还在对方怀中,贝利亚尔的臂弯稍一上抬,便将他整张脸送来眼前。安朵斯还未来得及收回笑意,一根舌头塞进口中,强势霸道地扫荡了几个来回,狠狠挤压他的舌根,使他呛出几滴眼泪,双眼顿时一片水蒙蒙。
烈火战车到地方后,自动化为石头钻进贝利亚尔的衣袋,两只小精灵幸灾乐祸地蹲在门口,有眼色道:“那啥,我们看会儿风景,你们先进屋!”
这眼色对贝利亚尔很受用,安朵斯却不买账:“进来!否则不准吃晚饭!”
一句话同时打击了三个人,但贝利亚尔很快意识到安朵斯无形中邀请了自己共进晚餐,心头一阵狂喜,暂且把一番云雨的念头压在脑后,精神抖擞地进了家门。
安朵斯做晚饭时,小精灵卡洛跑来打下手。
贝利亚尔也凑过去帮忙,结果不到半分钟就被撵出厨房,心灵受创,安朵斯还很体贴地补了他一刀:“不是你的错,都怪我,居然忘关厨房门叫你给跑进来了。”
贝利亚尔满脸阴云地坐回沙发上,心想不就炸了个咖啡机,碰碎几个盘子,至于这么数落他吗?然后,他默默在心中记下一笔,思量着晚上要怎么将这笔账还回去。
只不过,当贝利亚尔看到满桌菜色,闻到沁人心脾的酥香,什么数落什么记账通通抛去了九霄云外。卡洛说的没错,安朵斯做的红烧肉美味至极,酱红油亮,肉汁饱满,瘦肉有韧劲,肥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香得人骨头都麻了。
贝利亚尔只吃了一块,便抬头望着厨师,坚定道:“我要定你了,安朵斯!”
回答他的当然是一个白眼。
晚餐结束后,贝利亚尔悠哉的躺到沙发上,仿佛寻到树洞栖息的猫头鹰,他则将身下软硬适中的沙发作为归宿,一直待到太阳落山,只要安朵斯不开口,他绝不会主动离开。
而安朵斯就坐在一边的藤椅上,专心致志地翻看书籍,一点理会他的意思都没有。
两只小精灵很识相地跑到院子里玩耍,布置温馨的客厅里只剩下两位魔神。
贝利亚尔撑起脑袋,望着三十二寸显示屏出神,忽而抖了抖眉毛,将目光游移到安朵斯身上,飞速扫了一眼,发现对方将书端得很高,几乎遮住整张脸,于是他支起身子,明目张胆地盯着安朵斯,手底下狂按遥控器的音量键,将声音开到满格。
香波广告里的女人一甩长发,伴随亮晶晶的风铃音效,茶几上的水杯嗡嗡直响,震动幅度堪比八十公斤级的家庭主妇在二楼跳健美操。
终于,那本封面烫金的书籍动了一下,露出一双墨黑的眸子:“安静点。”安朵斯皱起眉头,他的五官线条细腻柔和,面无表情时看上去十分冷漠,一旦有了表情,不管是微笑还是皱眉,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美感。
“什么?”贝利亚尔望着他,伸长了脖子,“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叫你……”安朵斯察觉到贝利亚尔微微弯起的嘴角,没再说下去,而是站起身,将厚重的书籍砸到贝利亚尔身上,“你自己待着吧,我去洗澡了。”
“等等!”贝利亚尔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我也要洗澡,我们一起!”
“你不是听不到么?”
安朵斯将书拾起来放在茶几上,上二楼拿了件睡衣,再走到浴室,赫然看见金发男人赤条条地将自己横在浴缸里,剥衣服的速度简直叫人震惊。
“来!”贝利亚尔用脚尖点了点浴缸里空出的位置,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微笑道,“别光站着,快坐进来帮我放水搓背!”
安朵斯忍了半天才把“滚”字憋回去,看在对方送手链送药膏又送自己回家的份上,安朵斯默默地退出去,拉上门:“……你先洗吧!”
夜晚的天空一向很晴朗,红月亮运行到蓝月亮之前,浓稠的红光将星空染成紫红色,照进窗子的光也透着浅浅的红意,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温暖。
安朵斯的卧室在二楼,透过窗子,可以看见隔壁的半圆形露台,还有路灯映出的鹅黄色光线,安朵斯坐在床边,一边擦头发一边观望窗外的星空,仿佛看见了一个世纪以前的星光。
天空是永恒的,看它的人却在不断变化,如果人心能像天空一样永恒,不触碰爱,不沾染恨,也就能像天空一样,无拘无束,却又能包罗万象,披上星光编织的外衣,变成亮丽的神话。
但这是不可能的,安朵斯对亚尔说。
那个金发大男孩总是说些天马行空的事情,他的想象如同阿撒兹勒瀑布一般美丽壮阔,源头永不竭尽,但都是不可能的,安朵斯总是否定他。
现在想想,哪怕一次也好,赞同他一次,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贝利亚尔躺在沙发上,盖着一张毛巾被,脸色虽不难看,却也好不到哪去。
他从没见过安朵斯这样的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没碰着半根毛,偷袭几次反被痛扁,最后连张像样的床也不给睡,直接赶到沙发上,让他眼睁睁看着春宵一刻如同滔滔江水奔流到海不复回。
“主人,你是不是后悔了?”
比西忽然趴到贝利亚尔肚子上,将他吓了一跳。
比西睁大眼睛看他,手脚并用爬到他胸口,笑嘻嘻道:“我知道你后悔了,你现在恨不得冲回公馆找希迪,对不对?”
贝利亚尔懒懒地“嗯”了声,心里却有些别扭,他住惯了公馆,偶尔换个地方也不错,可惜待遇极差,还不如自家精灵,起码比西能和卡洛睡一起,躺进那个软绵绵的摇篮椅中。
“我告诉你啊,”比西低声道,“你千万别怪后妈,刚才卡洛跟我讲了,后妈晚上睡觉会做噩梦,他一定是怕打扰你才不让你上楼的。”
“有那么严重吗?”贝利亚尔微微撑起身子,朝楼梯的方向望了望,突然想起初见安朵斯的那个晚上,安朵斯不打招呼提前离开,难道是这个原因?
比西在主人身边待了一会儿便飞回摇篮椅,搂着卡洛酣睡起来,这片静谧的空间中,除了淡淡的月光和均匀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动静。
贝利亚尔侧躺在沙发上,毫无倦意,以往这个时间他都在床上锻炼腰臀肌肉,此时只能瞪着眼睛发呆,竖着耳朵试图听到楼上的动静。
他忽然感觉不对劲,堂堂贝利亚尔王居然听一个小侯爵的话,叫他不上楼他就不上楼,叫他睡沙发他就睡沙发,一点抗争精神都没有,成何体统?况且,安朵斯既然敢于留宿他,就一定也期待着发生些什么吧?
贝利亚尔想了想,又笑了笑,然后一边坏笑一边摸黑爬上了楼梯。
Chapter 20
二楼的陈设很简单,楼梯口正对着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