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说怪谈之坟树作者:鼠丰-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那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师祖也会出现,这真是……
好吧,其实何柳是把他俩当孩子看,也不在意这个,朝他们笑笑就着手开始干*他自己的事了。
廖戌廖申在外面等不多久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把他们的馋虫都勾了出来,坐在石桌前都有些按耐不住,只想往厨房里冲。
此时,门外风尘仆仆赶来一人,廖戌廖申一见他就坐得端正笔直,不敢再瞎闹腾了。
来者黑发黑瞳黑衣黑靴,墨色染得他沉默内敛中带有一丝神秘,若不是现下是黄昏时节,说不定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存在,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双黑目深邃得映照不出任何光芒,身材高大,隐隐透出一丝威严。
何柳把饭菜端出来时见到的便是此人,他见到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想必这位便是廖家师祖吧,幸会幸会,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这位廖家师祖一见到何柳便直直的盯着他,紧紧的抿着唇不说话,听他这么说便抿得更紧了,过了许久才道:“你……不记得我了?”
何柳微微一笑:“我与阁下不过第一次见面而已,哪里来的记得不记得?鄙人姓何名柳,敢问阁下名讳?”
“……我叫廖北辰。”
廖氏兄弟被撂在一边冷落了许久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看到冷场了,才从一旁蹦出来缓和气氛:
“哇,好香啊,何柳做了什么好吃的?”
“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们赶紧开动吧!”
说是这么说着,可他俩还是端坐在位子上,手摸着筷子蠢*蠢*欲*动可又不敢动。
“廖兄干站着做什么?如果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饭吧。”何柳提出邀请,自顾自的坐在了廖氏兄弟对面,一转头发现廖北辰已经挨着他坐在了他旁边。
“……廖兄真是好速度啊。”
“其实你以前……”廖北辰顿了一下,“你可以叫我北辰。”
“好……那我就叫你北辰兄吧,你叫我柳弟即可。”何柳对他眨眨眼,笑了。
廖北辰怔怔的看着他,不自觉的伸手去摸何柳的脸:“青柳……”
何柳下意识一偏头躲过了,廖北辰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这……请恕何某受不住这等亲昵。”何柳一脸尴尬。
廖北辰沉默的收回手,不再言语。
气氛又一次僵住了。
调节气氛的廖氏兄弟再一次出场:“好了好了,可以吃饭了吧,我都饿死了。”
廖戌抢先来了块豆腐:“唔……挺好吃的。”
“来来来,我们来尝尝这个,这个看起来不错耶。”
…………
是夜,皓月如钩,四处鸣蝉如斯,此外寂静无声。
廖氏兄弟玩累了便到房间里睡觉去了,何柳出门想叫廖北辰也早点休息,却发现廖北辰不见了。
何柳四处寻找,不经意的一抬头,目光一凛,随即又柔和了下来,他抬手捏了个诀飞上了天空,落在柳树枝干上的某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的身边:“北辰兄怎么不早些休息?”
那人的目光从远处的明月上落在了何柳的身上:“你的名字……怎么来的?”
“这个……”何柳微微一愣,随即又是一笑,“这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以前不是柳妖,而是一只鬼。”
“我的坟便在这柳树的根之下,自从我有意识以来都在这里,曾经的记忆都忘记了,只记得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什么,离不开这块地方,也没有阴差来逮我,就一直在这里。”
“我的名字也忘了,坟上有块墓碑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个何字,我想了许久也不得其解,那是我的姓呢?还是我的名呢?亦或是我的字?后来有只鸟儿告诉我,何应该是我的姓氏才对。”
“再后来的后来,我的坟上长满了草,草丛中有一棵小树苗,那是一棵柳树,不知怎么的,我见到柳树总有那么一股亲切感,那个时候我就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孤魂野鬼而已,没什么法力,就白天在棺材里,晚上躲在坟堆上跟那棵树说说话。”
“我那时永远记不住事,只能跟柳树说,说了也就忘了,这山中的精怪不多,能化成*人形的就更少了,有了人形便有了人的好奇心,刚化形那会儿还能和我攀谈几句,时间久了,我都忘了它们长什么样子,而它们都跑到了人间,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而当……”何柳顿了一顿,接着说了下去,“当这柳树把我的尸骨、墓碑绞碎,用根把它们团起来包裹住作为养分之后,我就成了这树,这树也成了我。”
何柳这么说着怜爱的摸了摸树干,满树的柳条随风起舞:“从此以后,我的记忆便不再消失,甚至回忆起了不少事,可就是忘记了前世,不过这也无所谓了,我因这柳而重生,故为自己取名为何柳。”
廖北辰听后便只剩下沉默,过了许久才道:“你还想知道前世吗?或许我可以帮你一把。”
“不必了,既然已经过去了,那便是前尘过往,何必如此在意?”
“那……你还在这里等吗?”
“不等了,累了,这里便只是我以后生活的地方罢了。”
THREE
——你还想知道前世吗?或许我可以帮你一把。
——不必了,既然已经过去了,那便是前尘过往,何必如此在意?
——那……你还在这里等吗?
——不等了,累了,这里便只是我以后生活的地方罢了。
前世……是真的忘了啊。
前世。
“少爷少爷!”丫鬟秋儿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内屋。
“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内屋之人手执毫毛笔,正在作一幅山水画,神情悠然。
“少爷!老爷老爷他,他去了!”秋儿神色焦急的喊道。
那人手一抖,一滴墨染上了画卷,形成了一块污点:“你说什么?爹他,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
“还有还有,夫人听到这事儿也晕过去了!”
“怎么娘也……?!”
那人听了再也掩不住心中的难过焦虑,赶往外院。
此时,偌大的何府里已经是哀哭声遍地,不复平日里的欢声笑语,旁门偏室的亲戚们听闻了消息,都赶来吊丧,一部分仆人已经自觉地挂起了白布,布置起了灵堂。
何青柳赶到屋内看到的便是床*上父亲灰白的脸,以及扑在床头的母亲昏厥的景象,一时间呆在当场。
“少爷少爷!”秋儿的呼喊唤回了何青柳的神智,“少爷!外边都乱作一团了,这可怎么办啊!”
何家只有何青柳这么一个独子,何员外与何夫人也恩爱的很,没去纳妾,家中的亲戚倒是很多,满满一大家子都住在何府,把诺大气派的府邸弄得跟农家的四合院一般热闹,这下家主过世了,这还不闹翻天了。
何青柳性子随何员外,是个良善的主,自然是想不到这些个事儿里面的门道,只叫了秋儿去请大夫,又好言好语劝说的稳了一稳这一大家子亲戚比他还哀痛的情绪,开始布置何员外的后事。
此时他才十六,还未行过冠礼,却操办起了家事,即使是有那么些个不知居心的人指导,也忙乱的很,加之心中的悲痛无法发泄,何夫人自昏迷后又一病不起,用老人参吊着命也不见好转,担忧之情又加重了许多,还有那闹哄哄的一家子亲戚,让何青柳一俏生生的少年郎硬是憔悴了不少,本就偏瘦的身形更加消瘦,真真是让人心疼的很。
三天后,何员外出殡。
何青柳亲手为他爹穿好寿服,整理好随葬品,盖上了棺材盖子。何府门口早已经挂好了白布,何府内到处都是披麻戴孝穿着白衣的人,两个挑夫抬起了棺材,何青柳在前面领路。奔丧的锣鼓喧天,与恸哭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漫天的白色冥币飞扬,阴雨绵绵。
荒山野外之中远远走来一人,黑发黑瞳黑衣黑靴,好似沉溺于一篇墨色之中,沉默而内敛,又像是匆匆路过的行人。
“等等。”这黑衣人直直的阻在了路中央,叫停了奔丧的队伍。
何青柳皱了皱眉眉头,走上前去与之交谈:“这位仁兄这是做什么?家父过世须入土安息,有什么事便与我说吧。”
那黑衣人抿着唇似乎酝酿了一番言语,这才道:“你这棺材里有妖气。”
“妖气?兄台莫要胡言乱语,”何青柳心中隐隐不快,“家父已经过世,莫要诋毁家父的名声。”
“这妖气……”黑衣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何青柳皱着眉头打断:“兄台再要胡言,莫怪何某不客气了。”
何青柳不再理会他的话,带着奔丧的队伍绕过了黑衣人,继续往何府墓地前进。
黑衣人在原地站着不动,任由队伍绕过他继续前进。
待到奔丧的队伍走远,何青柳耳边十分清晰的响起那黑衣人笃定的声音:“一月之内,你必来寻我。”再转过头去寻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何青柳心中惊疑不定,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少年郎,很快就抛到耳后。可是后面的队伍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当夜,何府便出了祸事,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在府内回荡,惊得已入睡的众人纷纷点灯披衣出了房门,想一探究竟。
何青柳想不到这祸不单行,匆匆到了事发之地,先到的人已经围了一个圈,看到年轻的家主到了,便让出了一条道,何青柳仔细一瞧,吓得倒退了好几步,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他这是?”
“死了,看上去是被吓死的。”一旁有人答道。
这不幸殒命之人是何家的一厨房小厮,年纪不大,入府不过三年,没料想就这么死了。他死前好像看到了什么十分可怖的东西,就那么睁大着眼,面色惊恐的死去,四肢僵硬好似被什么压制着不得动弹。
周遭的人纷纷私语,一些胆小的人已经两股战战,还有人已经去报了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青柳受了惊还染了风寒,虽不至于卧床不起,但也咳个不停,唯一的好事是何夫人醒了。
何夫人醒了,何青柳带着病前去探望:“咳咳,孩儿给娘*亲请安。”
“进来吧。”何夫人道。
何青柳进了门,见到何夫人披着衣服,坐在床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何青柳觉得奇怪,自小到大他从没有见过他娘露出过这样的神情,便垂下眼来,不再与何夫人对视:“咳,娘*亲觉着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了,来,过来给娘看看,娘好久没仔细看看你了。”何夫人轻声细语的唤道。
“咳咳,孩儿得了风寒,怕是会传染给娘*亲的。”何青柳犹豫道。
“傻孩子,风寒不会传染的,来,过来给娘瞧一瞧。”何夫人笑道。
何青柳不疑有他,走上前去,何夫人一只手搭上他的脸,喃喃道:“长得真好,真像你死去的爹爹啊……”
何青柳心中更加疑惑,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说他的性子随何员外,长相却从了何夫人,如今这么一番没由头的话到底是从何而来?
何青柳心中疑问不断,咳嗽声也不断加重,竟有些止不住。
“唉,”何夫人叹了一声,“赶紧去寻大夫开服药来,我的身子已无大碍,你若是病倒了,我可怎么办啊?”
说着催促着何青柳出门看病,何青柳心头一暖,料想是自己太多疑了,他的娘*亲没变,只是因父亲的事伤感过度罢了……
何家那小厮之死也没个头绪,这小厮无父无母,签了卖*身契来到何家后过得也还不错,又没什么仇家,看那面相极像是被吓死的。当地的县令是个糊涂官,见没什么头绪就想糊里糊涂的糊弄过去,办个葫芦案。何青柳年纪尚轻,不懂这官场之事,而这县令也贪,见何家没给这通融的银钱也有些恼怒,知道何员外去了后就又想着讹上那么一笔,胡乱捏个罪名把何青柳弄进去,再让何家人去赎他。这番心思不知从哪里走漏了风声,传了出来。
何青柳虽是商贾世家出身,入不了仕途,但也读了几年圣贤书,礼义廉耻自是懂得,听了这话对于欲加之罪着实是抗拒的很,又不懂得这通融之说,秋儿好说歹说也不愿同流合污,倒是被气得身子更坏了一分。
这年头人心不古,亲戚们知道了消息,没良心的卷了些何家的古董钱财跑了,有良心的也搬走躲何家母子两人躲得远远的,所谓树倒猢狲散,也就是这个道理了,唯有几个忠心的仆人和小厮留了下来,偌大的何府显得冷清的很。
有人将这事说给了何夫人听,何夫人听了来龙去脉也没个回应,只道:“柳儿的身子不大好,还是请个医术好些的大夫来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