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未眠-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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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眠担忧的看了眼瞎子，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对重霄道：“我还是有些记得的，在这之前，你可否告诉我，为什么我和他……”陈眠指向皇甫彻，“都忘记了以前的事。”
看着用灵力不断妄想冲破屏障的皇甫彻，陈眠再一次的觉得这场景是如此的熟悉。
一样的人，一样的抉择。
“哼。”看出陈眠眼底的犹豫，重霄邪笑道：“是不是觉得这场景很熟悉，本来有更好的剧本，可惜我的好外甥不听我的话，但现在这样似乎也不错，让你们重温一下从前，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皇甫也是这样，为了你，那可是万剑穿胸啊……”
“重霄！你闭嘴！唔唔……”瞎子被高凡博扶起，吐出一口血沫喊道，高凡博赶忙捂住他那张惹祸的嘴。
瞎子刚受伤不久，哪禁得起三番五次的折腾。
陈眠挥了挥手再次示意瞎子稍安勿躁，淡淡道：“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先说好了，你为什么会失忆可与我无关，我也是在几十年前才发现你竟然还存在这世上。但皇甫……呵呵，这可要从千年前说起了。
那小子死后因为戾气太重加上对你的执念，一直魂魄不归，可也因一尘那老家伙的原因，沉睡了百年，那时候你早就死了，而我也因种种原因和皇甫一样。
百年后，他一直找你，可遍寻不到，这正好给了我机会，只需稍稍说句我知道你的迹象，我那好外甥就愚蠢的中了我的计。
我不急着除掉他，为了让他为我所用，我趁机封印了他生前的所有记忆，这就是全部了，你现在考虑好了吗？是你还是他？”重霄点了点陈眠又指向光晕中的皇甫彻。
看着该死的重霄对陈眠说的一切，谁知道现在的瞎子比任何人都要焦急。
“原来是这样，我皇甫彻发誓，定要你付出代价！”听到真相的皇甫彻，眼中冒火的瞪着重霄，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哼，愚蠢的东西，自身都难保，你还是想想你失忆的小情人会不会为了你，牺牲他自己吧，就像当年你为他做的那样。”
“你要我怎么做？”陈眠虽还不确定重霄这么做的目的，但想来定不是什么好事。
“很简单，你只要自己走近阵中央，皇甫自会出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陈眠蹙眉，万一到时候他和皇甫都被困……
“哈！你不用信我，你还是他，决定权在你手上。”重霄气定神闲的背过身望向点缀着黑幕的星辰。
痛苦，不断轮回的痛苦，紫菀，我一定会找到你。
“不要！小祁，不要相信他，那个卑鄙奸诈的小人，他骗你的！小祁，你听我说，你现在都不记得皇甫彻了，他也早就忘了你，我们不要管这些事了，我们一起走好不好？”瞎子挣开高凡博的禁锢，不顾周身的疼痛，向陈眠跑去。
“碍手碍脚的废物！”重霄早对瞎子起了杀心，看到他一再妨碍自己，毫不犹豫的瞬身到瞎子面前，挥出满载灵力的一掌势要置瞎子于死地。
“不要！”
“二哥！”
两个人影同时向瞎子奔去，一切发生在霎那间，陈眠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携着凌厉的掌风飞出，“高凡博！”
那个高大的身影像柳絮般轻轻的飘起，却重重砸到坚硬的墙壁上，滑到地面一动不动了。
瞎子颤抖着走到高凡博身边，那人仍是毫无气息的躺在地上。他只好舔了舔他的脸颊，终于那人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高凡博一张脸憋得酱紫，靠在瞎子身上强忍道：“我……没……”话没说完，便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不……不要说话，我求求你。”瞎子颤抖着用爪子不断擦着高凡博嘴角溢出的鲜血，“为什么，为什么擦不干净……为什么又是这样……”
“哼，两次都有人给你挡着，这次就没那么好运了。”重霄毫不间歇的再次向瞎子攻去。
“住手！”陈眠一瞬间用灵力化出长刀，挡在两人身前，“如果你还想完成交易的话。”
“那好，我暂时再让他多活几天，你想好了没？”重霄收回冷冽的杀意对陈眠不耐道。
“给我些时间。”
“已经够久了。”
“三分钟。”
“好，就三分钟。”
“不要再擦了，你看……这么漂亮……都弄脏了……”高凡博微笑着抬起手……感到脸上一丝冰凉，眼中已是一片血红。
“不要死……我求求你……”看着高凡博七窍开始流出鲜血，瞎子轻舔过他眼角的血滴，一向倨傲的兽目中竟流下了泪。
“让我……咳……摸摸你的……耳朵……”此时的高凡博早已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睁眼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瞎子难得乖顺的趴了下来，把头拱向高凡博怀中，高凡博轻语几句后轻轻吻了下他的兽耳，却见瞎子的泪流的更凶了。
没人知道高凡博对瞎子说了些什么，只见到当他彻底闭上眼时眼角是带着笑意的。
陈眠已顾不得安慰瞎子，接受还是拒绝，这样的抉择关乎着这世界今后的走向，接受？那就是相信重霄的话，如果重霄没有骗他，那皇甫出来显然更有胜算，可陈眠不认为重霄那老狐狸会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拒绝？他们同样没有胜算，皇甫会死，得到能量的重霄会比此时更强大，他们还是要死，怎么办？怎么办？
陈眠望向仍在挣扎的皇甫彻，最后眼中闪过坚决，只有绝处逢生……
“重霄！我要杀了你！”放下死去的高凡博，瞎子不顾一切的扑向重霄。
“二哥！”陈眠冷静的挡在重霄身前，望着眼前失去理智的瞎子。
“你冷静点，不要忘了高凡博救你的原因。”
看见心爱的弟弟，瞎子总算恢复了些神智，“小祁，你记起我了？”
“还没，不过我知道你对我很重要，我不希望你有事。”陈眠想到刚才情急之下下意识喊出的陌生称呼，难怪他对瞎子总存在着一种熟悉感，原来是哥哥。
“时间到，决定好了吗？”
“决定好了，是这个！”此时陈眠与重霄不过两步之隔，措手不及间陈眠反手一刀捅向重霄，刀刃没进重霄体内，黑焰四散。
重霄震惊的睁大眼瞪着陈眠，“你……”
“不会让你得逞。”
不对！太简单了。
“陈眠！”情况急转，瞎子与皇甫彻惊怒的看着眼前发生的巨变。
不过须臾，瞎子遭暗算瘫倒在地动弹不得，皇甫彻仍被困阵内挣扎徒劳。
“呃……”陈眠只觉胸口一凉低下头看去，原是一把透过心口的尖刀！
重霄站在他身前，那身后的会是谁？！
第二十章
普通的刀对于陈眠这样的狩灵使是无效的，可从那把刀透过的地方渐渐泛起熟悉的灼痛，经过这么多事，他竟把那‘人面疮’下在体内的东西忘了。
“……老大 ……对不起……”
“林柯！？”陈眠拔出长刀，飞身跃起急退到瞎子身旁。
而此时站在面前，手中拿着尖刀的正是本应在宿舍休息的林柯！
“怎么会是你？”陈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大……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哈哈哈……”原本受了陈眠一刀的重霄猛然化作一阵青烟，几声狞笑从他身后传来。
“就算你忘了所有，我可没忘了你的脾性。”重霄嘲讽的叹道：“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你把林柯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有个东西在他体内住习惯了罢了。”
“放了他们，随你处置。”
陈眠此时不过在硬撑，他的四肢已经麻木，体内更是灼痛难当。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你还有那个力气吗？别忘了，下在你体内的‘蚀’我再熟悉不过。”
重霄一步步走向陈眠，半途上遇着垂死挣扎的瞎子，他轻蔑的一脚把他踢开，“等会再慢慢收拾你。祁未眠，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做交易，那么我先在皇甫彻面前吸干你的灵力，再吸干他的。”
“重霄！你有本事放了我，处处下暗招真卑鄙！”
“我卑鄙，你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要不是你做的那些事，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五指成爪一下没入陈眠心口，瞟向皇甫彻道：“心痛吗？我都差点忘了你不记得他了。”
重霄单手轻动，呼出一声：“解！”
忽然间皇甫彻原本愤恨的表情闪过一瞬的茫然，等到再次恢复神智时，喊出口的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放了他，你不是恨我吗？！要杀来杀我啊！”可是无形的光壁囚禁着他，尽管皇甫两手已经在光壁的反弹中露出深可见骨的伤，他仍是不知疼痛的一下下击打着光壁。
“哈哈……我就是要看你这样，没错，我是恨你，但我的紫菀是因为你们而死……他，我也不会放过！”
“你住手！我帮你找紫菀怎么样？只要放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面前的皇甫彻早不见了初时的傲气，现在的他只是个为了救心爱的人而走投无路的男人。
“几百年了，不管转世成人，还是灵魂虚体，我都没找到紫菀！她一定留在了地府，得到了力量我自可寻到她。”
“吸了我的灵力足够你完成阵法，我求你放过小祁！他那点灵力对你来说完全是可有可无的。”皇甫颓丧的坐下身，痴痴望着同样看着他的陈眠。
陈眠不忍再看皇甫彻惨白的面容。
绝处逢生，他一个人换所有人很值！陈眠闭上双眼，口中轻念咒语。
猛然间重霄突然感到自己手臂紧紧被陈眠抓住，一股黑焰一下从陈眠体内喷出，瞬间便包卷住两人全身。
陈眠最终竟选择与重霄同归于尽！
“你竟敢……如此！”重霄奋力想抽身离开陈眠，可陈眠死死钳住他的手臂丝毫不为所动。
原本像是进入沉睡的林柯也加入了缠斗的战局，不顾黑焰帮着重霄拉开陈眠。
而此时重霄已被灼得全身渐渐透明，情急下发动了阵法！
“小祁！小祁！……”陈眠隐隐听见两个焦急的声音不断呼喊着他，可他已无神回应。
阵法启动，五个圆球光芒越来越强，须臾五道奇光冲向云霄，整个学校组成一个奇异的图阵，源源不断的白烟从学校各地升起引入重霄体内，阵法成功了！？
此时的三人仍是缠斗不清，黑焰不灭，重霄便无法脱身，陈眠看向毫无知觉的林柯，狠下心一手插入林柯胸口。
惨叫声起，陈眠狠狠剜除寄生在林柯身上的‘人面疮’，黑焰一燃把他撵成灰烬。
阵法已发挥到极致，越来越多的灵力聚集起来。
“那是什么？！”
陈眠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火红燃着黑焰的球体破地而出，飞升到天台上空。
“地府混沌灵。”那不是他这次来这学校的目的，在百年前地府内乱时失落到人间的阎王宝物吗？看来收到重霄阵法影响自己出来了。
那珠子蕴含着极强的灵力，百年来各路妖魔鬼怪都对此虎视眈眈。
显然重霄也认出了那珠子，仰天长叹道：“这真是天助我也！”
面前有着强大的灵力，但却被陈眠黑焰压制住，重霄无可奈何只能选择自断一臂。
这回他伤的不轻，幸好灵力冲体，要不然就得跟着陈眠自焚消散。
但还未触到珠子，那珠子就发出一阵红光，重霄一下被灵力反弹出吐出一口鲜血，连阵法也在强大力量的冲击下消失殆尽。
阵法被破，等一切平息下来时早已不见了重霄的身影。
陈眠无奈的看着全身黑焰的自己。肉体已开始慢慢消失，要回去了……
他一步步走到昏死在地的皇甫彻跟前，虽然他仍是不记得他们的过往，但他不会让这个人魂飞魄散！
作为地府狩灵使的陈眠轻易就拿到了混沌灵，和着那珠子的力量把自己最后一丝灵力注入皇甫彻体内，是否能救他他也不知道，起码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
“小祁……”瞎子遍体鳞伤的向陈眠爬去，悲伤的神情即使是兽面也可见其悲切，结果他一个也没有留住……
“哥，我们还会再见的，我不会死，只是回地府罢了……如果想见我，去找……一叶大师……”最后的话音随着熄灭的火焰飘散在风里。
最终陈眠仍是错过了。
当他化成飞灰的那一刻，皇甫彻缓缓睁开了眼睛。
To Be Continued
番外三 不会让你有事……至少现在
几百年来，不知道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