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天使 (原名:致爱丽丝)-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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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米歇尔的神情似笑非笑，不再说下去。他的左手向约夏克神父身旁的坟墓伸出，手腕一翻，无形的魔力毫不费力地掀起了坟上方的泥土。下一刻，薇薇安的尸体就暴露在了森白的月光下，看上去仍旧是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娇小而柔弱。
米歇尔抱起了薇薇安，向约夏克神父打了声招呼之后离开了教堂。他的步伐并不快，但却在短短的时间里消失在了约夏克的视线之中。
约夏克低低念诵了几句保佑的祝词，弯腰握住铲子，开始将被米歇尔用魔法掀起的泥土填进原本作为墓穴的坑里。
他垂眼看怀中已经死去，冰冷而僵硬的薇薇安，神色冷淡。
救她？还真是浪费他的能力了。
他慢慢停下了脚步，这里是极为荒凉的坟地，没有教堂里那些经常有人打理的墓碑，整洁肃穆的感觉。这里的坟墓歪歪斜斜，有的已经被岁月侵蚀得破损，十字架断裂、倾倒，杂草丛生。
米歇尔将薇薇安放在了一处平地上，看了一眼头顶上方的残钩般的冷月，蓝色的眼睛倒映着月光，眼底浮现出了冷冷的光彩，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如果“他”知道自己保留的能力居然用在了一个算不上是吸血鬼的小丫头身上，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米歇尔有些恶毒地猜想着。
也许……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所剩无几的这个能力，也一并剥夺了。看似仁慈的他，其实，才是最最无情的存在。
几乎是在瞬间，六只闪耀着圣光的金色翅膀从米歇尔的背部生出，四下荒凉的景色被照耀得明亮有如白昼，连空气都仿佛被净化了一样，充斥了祥和静谧的感觉。
巨大的六翼微微扇动，有金色的柔软羽毛纷纷落下，仿佛是由最灿烂的阳光所凝结而成的一样，却泛着朦胧而美丽的光彩。
他单膝跪地，唇贴在了薇薇安的额头，低低地念诵起了咒文。
圣光环绕着他的周身，那俊美的容颜散发出了上位天使所能拥有的光辉。
薇薇安的身体开始被金色的光芒所包围，那光芒一点点消失于她的肌肤之中，继而那光芒仿佛从她的身体中透出一样，微弱而稀薄。
当他停止念诵咒文时，薇薇安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所散发出的光芒隐没不见。
充斥了全部视线的巨大金色六翼正散发着炫目的圣光。
身为吸血鬼的米歇尔与他背上的六翼出奇得相称。
不同于格兰纳德精致美丽的容颜，纯净而美丽；米歇尔的俊美散发着光明的气息，尊贵而威严，就像是圣经里描述的手持正义之剑的大天使长一样，神圣得让人不敢正视他的面容。薇薇安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
“你该休息了，薇薇安。”米歇尔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现在，你只是产生了幻觉。”
薇薇安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乖顺地慢慢闭上了湖绿色的双眼。
没错，这只是她在做梦。米歇尔哥哥是吸血鬼，怎么会有天使的翅膀呢？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米歇尔缓缓收起了那耀眼的六翼，环视四周，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才解开了方才布下的结界，抱着薇薇安回去地下室。
有多久了。这六翼有多久没有展开了？
米歇尔半垂下眼睫，掩住了眼底的惆怅，似有若无的叹息于唇边湮灭。
都快忘记了，他还有翅膀。
身为吸血鬼的自己……还拥有属于天使的黄金的六翼……
“米歇尔，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厉害。”格兰洛德坐在地下室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斜斜支着额头看向走进来的米歇尔，目光随之落在了米歇尔怀中的薇薇安，声音淡淡的，“睡着了？”
米歇尔点头，放下了怀中的薇薇安，注视了格兰洛德一会儿，问：“你没有出去猎食吗？看上去很没精神的样子。”
格兰洛德笑了一下，也不回答，神色如常。
他没有问米歇尔是怎么救回薇薇安的，他直觉米歇尔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即使他问了，也会被米歇尔含糊带过。米歇尔从不会将自己的事告诉格兰纳德，更不会告诉他。
“你真是……”米歇尔摇了摇头，拿他也没有办法，解开了做工精致的袖口，露出了苍白的手腕，“别费力找食物了，喝吧。”
格兰洛德扫了他一眼，语调有些嘲讽，“真是体贴的情人啊。”
“格兰洛德，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米歇尔没有丝毫不耐地重复，“你为什么不相信呢？”他自认自己的感情够真挚，为什么偏偏打动不了这个和其母爱丽丝有着万分相似的性格的格兰洛德呢？果然是母子，两人的脾气都令人难以捉摸。似乎也没有人能猜得透爱丽丝的性格，包括爱丽丝的伴侣……
“相信和接受那是两回事，别混为一谈。”格兰洛德看着那手腕，并没有动作。
米歇尔叹息，“好了，别说这些了，你也该饿了。”他率先做了让步，将手腕伸到了格兰洛德的唇边。
格兰洛德终于不再争锋相对，启唇，露出了尖利的犬齿，咬住了米歇尔的手腕。
米歇尔低头看着他白金色的长卷发，唇边的笑容依旧优雅得无懈可击。
是了，他对待每一段感情都是认真的，他可以给予他的情人宠爱、金钱，甚至是肉体和鲜血，但绝不包括他的心。
他的心，是他自己的。
而他，也只爱他自己。
无论爱丽丝的儿子有多么特殊……不论是格兰洛德的高傲尖利，还是格兰纳德的纯真柔美，对于他而言也只是暂时的吸引。
他不会把他的心交给任何人。
即使……他们是让他唯一上心的情人。
作者有话要说：神啊，多赐我一些点击率和回帖吧……阿门。
9
9、Chapter 9 不知地址的寄信人 。。。
致爱丽丝母亲大人：
我、米歇尔先生以及薇薇安准备乘船到英格兰了。
最近天气不好，海面上总是有浓雾弥漫着，不少的船只都因此而停航，我们订的船要到这周三才能启程。
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您，我就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高兴。薇薇安也对英格兰感到十分好奇，她从来没有乘过船也没有去过英格兰，我答应她到时候一定带她去英格兰的各个地方走一趟。看看英格兰的风景。
其实，我也很想看看自己的故乡，我从小就在卢森堡呆着，想要看的风景，有很多很多。对了，我还和米歇尔先生约定了，要一起去东方的。
那里，也一定很美丽。
我决定收养薇薇安了，她是一个漂亮而乖巧的女孩，我想您见了她也一定会很喜欢她的。
祝
一切安好
您的儿子：格兰纳德
在船起航没多久的时候，海上又渐渐起了雾，茫茫的大片白雾遮蔽了视线，如果没有罗盘的话，船只就要迷失在这片海域中了。
薇薇安显然不适应船上的生活，在服下了一些药之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格兰纳德明显比她有精神，坐在船舱的书桌上认真地写着信。
“又在写信？”米歇尔来到了他的身后，格兰纳德冲他笑了笑，回过头继续写。
“再过一天就可以到了。”米歇尔说。
格兰纳德微笑，轻轻咬着唇，“嗯，真希望能快点见到母亲大人。”他因为怕吵醒薇薇安而可以压低了声音，轻柔的声调柔软而可爱，带着些微的鼻音，十分动听，“米歇尔，母亲大人会欢迎我的吧？”
“……嗯。”他不怎么确定地点头，毕竟以爱丽丝的性格而言，实在说不准。
但格兰纳德显然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犹豫，银蓝色的眼眸中一片莹亮的笑意。如同阳光直射下的纯白雪峰折射出的光芒，他看向窗外的白雾，仿佛已经看见了那美丽的故乡和思念已久的母亲。
从没见过面的……母亲大人……
米歇尔和格兰纳德站在了甲板上。
夜里的海面看上去漆黑一片，远方有隐隐约约的光线投射过来，那时对岸的灯塔。但此刻，他们离灯塔的照射范围还有一定的距离。
船舱里正在举办着宴会，衣着华丽的人们举着葡萄酒杯与身边相熟的或是不相熟的人交谈着。
乐队演奏着欢快的曲调，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热闹。
格兰纳德看着一名贵妇人手中的葡萄酒杯，眨了眨眼，“我喝过那个。明明颜色和血液那么相似，味道却差了很多。”
“格兰纳德，人类的血液是无可代替的美味。”米歇尔低头看着他，“饿了？”
格兰纳德摇了摇头，“米歇尔，他们在庆祝什么？”
“任何可以让他们觉得高兴的事，上流社会的宴会并不是都有缘由的。”米歇尔挑选登上这艘船的原因也正在此。贵族们认为吸血鬼是伤害不了他们的，他们时刻佩戴着十字架，有的携带着圣水。他们虔诚地去教堂做礼拜，有的与主教有着极好的交情。他们深信上帝庇佑着他们。
而中下阶级的人们往往容易遭到吸血鬼的袭击，因为他们时常会落单，也没有大批的侍从会跟随保卫他们。他们对任何陌生人都有着防备的心思，有的在异国待过的，更是懂得如何去判别谁是吸血鬼。
米歇尔不希望他们在船上的这几天遇到什么危险。虽然吸血鬼不会被溺死，但他并不喜欢那种狼狈的遭遇。他也很少会去攻击人类，除了教廷的人。据他所知，格兰纳德连怎么变成蝙蝠都不会，他也就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带着格兰纳德完完整整的，不受损伤地离开这里。
“想去参加吗？我想那些贵妇人一定会很欢迎我们。”当然，也许那些贵族老爷也会对他们感兴趣。米歇尔在心里想着。他并不喜欢成年男子的血液，那味道并不好。如果非要选择，他还是希望可以进食一位保养得宜的贵妇人的血液，虽然也并不是十分美味。这艘船上，并没有年轻得贵族小姐。这让米歇尔觉得非常的遗憾。
格兰纳德并不太明白米歇尔话中的含义，只是再度摇了摇头，“不了，我想……话音戛然而止，格兰纳德睁大了眼睛，手指指向了某个方向，“米歇尔！那里有个人！”
此时在甲板上有人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对方竟然站在极为危险的船沿上。看那轻盈的站姿，似乎完全不受到船航行时所带来的无法避免的摇晃的影响。但又好像风大一点就会从那上头直接跌落到海里。
米歇尔倏地转过头去，对上了对方那双如同玻璃珠子一样毫无感情的眼睛。他的心里猛地一惊。
他完全没有察觉对方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他竟然……
对方回应格兰纳德的视线，微微侧过了头，“格兰洛德……”他的声音就像是冰块相互撞击时发出的声响一样，纯粹的冰冷而毫无起伏声音让格兰纳德有了一瞬间的瑟缩。
米歇尔站在了格兰纳德的前方，湛蓝色的眼睛里泛着冷光。
“不是……”对方喃喃自语着，一转身，直接跳了下去。
格兰纳德低呼一声，往外看去，只看见一个身影以几乎和海面平行的姿势，向着与船相同的方向飞去。
那是谁，他在族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会是王那里的人吗？为什么从来没有这个人的传闻出现？还是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
“米歇尔……”格兰纳德轻轻扯住了米歇尔的袖子，“那是谁？他……”他怎么会知道哥哥的名字？格兰纳德没有说出口，低下了头，开始觉得不安。
“不认识的人，或许他只是认错了人。”米歇尔说，他自己知道他此时的笑容有多么勉强，但现在他一旦线索都没有，不能下任何的定论。
那个人，竟然喊得出格兰洛德的名字，是不是……和爱丽丝有关的人？
正在沉思中的米歇尔没有注意到格兰纳德怪异的神情。
船是在第二天中午抵达港口的，因为早晨没有起雾，可视度极高，所以航行比之前顺利多了，比预计的到达时间早了很多。
但让格兰纳德一行人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天阴雨绵绵，中午的时候也看不见太阳的踪迹，这让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格兰纳德喜欢牵着薇薇安的手走路。薇薇安的手是有着些许的温度的，这也许和她并不是真正的吸血鬼有关。至今没见她吸食过人类的血液，而她的食量也小得惊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算是半个吸血鬼，也许早已经饿死。
她也会帮助格兰洛德和米歇尔猎食。他们白天不能出现在船的甲板上，而肤色只是比常人更加白皙了一些的薇薇安却可以顶着漂亮的蕾丝花边的帽子到处走。原本对于行踪怪异的两人产生怀疑的人们也因为薇薇安的存在而放低了警惕。
薇薇安的面容极为甜美可爱，往往当她向某个人提出让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