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江南-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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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跳下去的时候,叶梓楠出现了他最想看见的幻觉,辛朝歌想要拦他的手最后握住了他,轻轻地喊他“楠楠”,怪他为什么想不开。
那是叶梓楠这辈子最感到自己被珍惜的时刻,只可惜再也没有了。
好奇怪的事情是,死掉了的叶梓楠后来居然失去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依旧被握着手。
只是眼前人居然换了那么奇怪的装束,叶梓楠的眼睛眨了又眨,终于忍不住浅浅一笑,“辛朝歌,你现在看起来好像陶俑。”
辛朝歌做出了“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叶梓楠,你相信人死了之后会穿越吗?”
叶梓楠不明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辛朝歌也很头疼,“这就是历史书的错处了。后世记载妲己无嗣的原因,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不会是男儿身。”
叶梓楠一身冷汗的伸手向下摸去,赶快把自己验明正身,觉得没有异常之后更加惊讶,“你、你是说……”
辛朝歌轻轻吻了一下叶梓楠的唇,然后又在他的耳旁低语,“这样也好。反正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爱怎样就怎样,由他们去。那我们就……私奔吧!”
所以,在江南水乡有远山,桃花深处绕青烟的地方住着两个对于钻木取火一筹莫展的误打误撞至此的男人,实在是一本书的主人公们结局最好的归宿了。
生如一叶,落在江南。
正文完
☆、番外:终身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错,不该这么对待这篇文。除了时间开起来草草了事,其实写的也是掏心掏肺。唉,不说了,再写。谢谢观看。
叶梓楠断却了三千烦恼丝的远离尘世,只留下了他那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和许许多多的不够研究级别的未解之谜。
大约有好事者可以去拿这个血淋淋的活色生香的例子,好好研究一下当代大学毕业生的心理压力过大问题了。
鉴于叶梓楠并没有写遗书,也没有什么失常的表现,又没有和自己的母校有什么恩怨情仇过不去的地方,为人一向社会关系简单,甚是是单调,所以他选择在自己的大学母校新生开学的当天从男生宿舍楼跳下,这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
经过最大努力的多方侦查,警方排除了他杀的可能,认定叶梓楠的死因是是自杀。
警方查看了当天的监控探头拍下的画面,发现当日和叶梓楠接触最密切的人就是江黎佑和左宸。
因此这两个无辜的小孩受累,被警方询问了一番,还做了笔录,真实的体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涉案。
还是这么不吉利的案件。
江黎佑委屈的扁扁嘴,“那个师兄就是帮我的忙拿了一下行李嘛,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跳楼呢。”
左宸也很纳闷,“还真是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算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你该干嘛干嘛吧,我得回学校了。”
王恬在电话里对赵京涵说了这件事的后续情况,赵京涵随后和王恬讲了一下叶梓楠和他的简简单单的交集。
这下困惑的人就更多了。
随着信息越来越全面,校园的BBS也报道了详情——因为确信此事与学校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帖子得以保留了下来。
连带着挖到了叶梓楠的详细信息,附加各种网络账号和照片,真是人死了都不得安宁。
后来学校的有关部门在水房的窗户上安了防盗的栅栏网,有好事者风凉话评论说,“这下子倒好,真是不能跳楼了,想死?只能喝药上吊了,这一举措无疑大大增加了学生自杀的难度系数。”
叶梓楠的葬礼是在家乡举行的,很遗憾没有能让亲朋好友瞻仰他的遗容,因为摔得太烂了,难以修复,勉强成个样子,盖着一面国旗,哀乐大响,很有新闻联播的感觉。
学校大约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给了叶梓楠的家中一点儿意思作为抚恤;叶梓楠的工作单位也出了一点儿钱。
叶梓楠的父母痛失独子,伤心的一夜白头。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年丧子是人生三大悲之一,这叫叶梓楠的双亲如何不悲痛万分不能自己,他们也就成为了人数每年都要递增许多万的浩浩荡荡的“失独”家庭中的一员,流尽了一把泪。
一个人死了非常简单,没了心跳,没了呼吸就可以了,但是身后几千般的事情,是非常之多的。
而叶梓楠的死还非常蹊跷,没头没脑,直到他的家人找到他那张确诊为“抑郁症”的单子,好像心里释怀了一点点,总算没有死的不明不白——尽管死得有点儿莫名其妙。
毕竟严重的抑郁症可以导致自杀,这也许是目前为止一个最合情合理的解释了,而事实的真相是永远不可能被人所知道的。
听到这场噩耗的杨梦瑶风一样的赶到了叶梓楠的家乡,在殡仪馆里泣不成声,早在远远望着的时候便已泪流满面。
到底是爱过,就算是路人也不会没有恻隐之心,更何况是那么深沉的把他放在心上,杨梦瑶哭的嗓子都哑了,真令人无法不怜惜。
而叶梓楠的身体则是不知有汉何论魏晋的躺着,在冰棺上纹丝不动,并不知道人们是不是伤心,是不是真的伤心,是不是在为他的死伤心。
废话,他要是动了,估计其他人就吓得不动了。
赵京涵作为叶梓楠的老师也赶来了,非常纳闷也非常惋惜,到底是自己教出来的好学生,说没就没了,赵京涵的眼圈都红了,唉声叹气,“傻孩子,明天有什么可怕的,居然让你不敢面对。你才二十二啊,人生的很多大风大浪都还没遇见呢,怎么就吓怕了,临阵脱逃了呢。”
此时,身在另一座城市的王恬,正盯着这位师兄以前的照片,也痛惜不已,“美少年啊,师兄——你怎么忍心抛弃这个世界——别告诉我你是殉情了,人活着,希望才在啊。”
江黎佑有些后怕,去水房的时候都要轻轻的祈祷,“师兄,你不要来找我啊……是学校让我和你睡一个床的,不是我故意的……我不会打扰你的。”
左宸不停地安慰他,“师兄不会有时间找你的,他肯定有心爱的人,哪里有空理你。”
这才是明白人。
赵京涵持续不懈的关注着自己在那个Gay and Lesbian的论坛上发的求“形婚”的帖子,倒是有一个姑娘应了。
不过也只有一个人应了。
聊胜于无,反正自己这条件,难道还能指望有公主下嫁么。
赵京涵按照那人留的联系方式发过去了诚恳的垂询的信息,得到了和姑娘见面的许可。
只是那场见面的气氛很是诡异。
在肯德基二楼的一个角落里的的一张四人餐桌上,坐了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那个唯一的男人就是赵京涵,两个女人冰火两重天的极端。
一个很女王,摩卡色的短发,美丽张扬,非常霸气,占有欲强;另一个是中长发,栗色的,向内打小卷,可爱文静,娇小玲珑,小家碧玉。
这一看赵京涵就知道了属性问题,TP自在人心啊。
一开始沉默半响谁都不说话,为了暖和气氛,赵京涵很尴尬的开口,“我叫赵京涵。我就是那个发帖子的人。”
文静的女孩子开口,“我知道。回帖的人是我,我叫姚雅云。”
另一个女人看不下去了,“啰嗦个什么呀,整的好像我在贩卖人口似的。快谈!不行就拉倒、”
姚雅云轻轻搭上那女人的手,“对不起。”
女王范的姑娘微微一笑,笑中带泪的豁达大度,“我知道,我懂你。不就是家里逼的吗,我理解,没关系,错真的不在你,不要说抱歉的话。你知道的,我一直等你。”
赵京涵心里很不是滋味,面前有两个人秀恩爱,他肯定不好受。
然后那女人却又凶狠的瞪着赵京涵,声音极力压低,但是霸气更盛,“赵京涵,你给老娘听好了,你敢对她不好试试?我非得阉了你不可!”
赵京涵满脸堆笑,“呃……小人不敢……”
那女人的颜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算了……我可把小云交给你了。对她好点儿,谢谢。替我照顾好她,有空我告诉你她喜欢什么,她不喜欢什么。”
姚雅云的眼睛湿了,任凭自己的手被递给赵京涵。
女王翩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只是非常的潇洒的扔下了一句“我爱你”,起身离开了快餐店。
姚雅云看着赵京涵,笑得很苦,“我也爱她。”
赵京涵又不傻,他又不是没有过曾经的人,“我知道。虽然……他离开我,结婚去了,但是,我还爱他。”
姚雅云微微一笑,“人生如戏,走吧,我们去逛逛,看看做戏的成本。”
逛街,看一切需要买的东西,以及看饭店的酒席价钱。
路上姚雅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二十七岁的她也是一个老师,是一个教初中的语文老师。
那个“女王”是她的大学同学,T,不婚主义者,但是姚雅云没有她那么潇洒,家里逼婚逼得非常紧。
人的忍耐总是有限的,所以迫不得已的姚雅云和赵京涵一样,来到了那个论坛寻找“形婚”的帮助,然后她就看到了赵京涵的帖子。
点进去发现不错,那位替她把关,“就这小子吧。看着还算老实,也是个老师呐。”
就这样,姚雅云就和赵京涵貌不合神离的走到了一起。
“十一”的时候就开始见父母,都是大龄青年,爹妈很着急,所以就把婚期就定在了当年的腊月。
赵京涵陆陆续续收到了来自另一个女人的邮件,事无巨细的讲述着姚雅云的喜恶,细致入微,也是一种被时间考验合格的爱情。
这只会让赵京涵想起一个时长十年的故事,人生没有几个十年,所以才一生只有一次那样的故事。
一次就已经伤透了时光。
后来,赵京涵和姚雅云去了首饰店,花了一个数,买了比较便宜的却是必须要买的钻戒。
赵京涵是有房子的人,但是却骗父母说是因为自己一直在租这个房子,正好房东要卖房子,图个便宜就买了下来。
也就才几年的房子,不旧,女方的父母看了之后也比较满意,毕竟这年头有套房子不容易,就合计着装修一下当结婚的新房子。
两个人接着去拍无聊的婚纱照,还要采买一切物品,小到红色的高跟鞋,大到新的家用电器。
总之很繁琐。
赵京涵的家里准备了礼金和“三金”,婚纱照很快出来了,画面上的一对新人的笑容都很僵硬,很机械,也很勉强。
几千块钱的留住瞬间,其实也只是逢场作戏的一部分。
赵京涵给饭店打了电话,预定了一厅的酒席,小城市里的这种价位已经不算便宜,大约不会影响那种叫做“面子”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赵京涵把自己要结婚的这个消息,通过电话打给了除了必须通知的平辈人以外的两个人。
一个是左宸,一个是王恬。
唯独是选择了用文字的方式,告诉了孟绍安。
一个他不愿意再提起的名字,这种消息的告知,也不过就是为了稍稍刺激一下那段尘封的往事。
左宸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非常平静,“老师,我是不会祝福你新婚快乐的。因为你并不快乐,我就不给你添堵了。不过我会去的。老师,你的悲惨遭遇真是在刺激我好好学习,然后定居国外去和江黎佑领证啊。”
赵京涵在电话那头笑骂,“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在看热闹。”
王恬的反应就像是听到了赵京涵怀孕一样,“什——么——!老师你要结婚了?你居然要结婚了?你都要结婚了?天哪,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什么时候?新娘子是谁?长的怎么样?男的女的?知道你是哪啥啥不?”
赵京涵习惯了这个孩子的不淡定,“废话,肯定是女的。知道,我们是形婚,她是个P咯,放心,你放寒假的时候,来吧,我请客。”
婚前的姚雅云约赵京涵出来逛街,“走,去买一对戒指,结婚当天要用——省的那天把真的丢了。”
二十块钱一个的仿钻戒看上去真度挺高,两人买了一对之后离开,姚雅云看着赵京涵,笑着说道,“其实这对戒指猜想我们两个,看上去不错,说白了却是一对假货。”
赵京涵也笑了,“不愧是语文老师,妙语连珠。还真是这样的,而且假戏不能真做,岂不愁杀我也么哥。”
世界如此之大,两人人太渺小,所以只好屈服于现实,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编织起来保护自己的安全的茧壳。
所以那一年的寒冬腊月的时候,赵京涵结了婚。
婚礼上的赵京涵堪比影帝,从头到尾都是满脸职业化的笑容,完全看不出任何疲惫。
泱泱大厅里只有四个人知道,笑容满面的赵京涵是装出来的。
赵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