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勇者骑士作者:眸芊-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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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伊东慎也全然不知该说什麽。神父到底是在称赞他还是取笑他？
「好啦，你今天应该也要去上日文系的课吧？」伯顿提醒对方别忘了该做的事，意谓著这席谈话到此为止。
「啊，对厚。」慎也瞄一眼腕表，这才惊觉上午第三堂课快开始了。「神父，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
匆匆地鞠了个躬後，他起身赶往外语学院的日文系教室。伯顿神父笑著目送他远去，不久，克莉斯汀修女也来到这宗辅中心。
「神父，原来你在这里……」克莉斯汀修女没好气地轻啧。「拜托你好不好，你我虽然是使徒们的指挥官，但同时也必须负责一些行政庶务，你动不动就离开办公室到处閒晃，实在让我相当困扰！」
精明修女开头就是一大串说教，训得伯顿神父颇感头痛。「我承认自己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但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是为了询问慎也关於魔王的事情。」
「喔？那孩子怎麽说？」克莉斯汀将注意力移向重要事项，暂且不追究同事的过失。
「如我所料，想获得具建设性的情报还言之过早。不过，我问慎也『魔王是个怎麽样的人』，他竟回答我说『是怪人』，哈哈！」豪爽神父又笑了起来。
「……恕我直言，慎也所说的并非是正确答案。」克莉斯汀修女眸中掠过犀利的光芒。
「我懂你的意思。使徒的职责，是杀灭魔王以体现神的正义，所以慎也不该说魔王是怪人，而该说魔王是罪恶的象徵。」伯顿敛起笑容。
「这样说来，慎也对消灭魔王这件事产生动摇了吗？」克莉斯汀修女直捣核心地问。
「还不至於吧。无可讳言的是，慎也那孩子不会愚信宗教，懂得用自己的看法去判断事物，这点非常值得赞赏呐。」伯顿神父乐观地表态。
「我不反对你赞美那个孩子，可是你偶尔也该严肃地看待一件事情吧。」黑皮肤的美丽修女扶著额头叹息。
「安啦，我一向都超正经啊！」蓄著落腮胡的神父大力拍胸，自认为很有说服力地讲。
※ ※ ※
眨眼间，最教康靖平紧张的日本古典文学课又来了。虽然他不讨厌该项课程，但由於老师很严的关系，他在上这门课时总有某种程度的压力。
因为昨天和珊蒂露他们聊太晚了，所以康靖平几乎无暇预习今日要上的东西；原本打算今早起床後，再利用上学前的空档恶补一下，可他偏偏又睡过头了……
如此这般，走投无路的他只能抛弃尊严、寡廉鲜耻地求助於敌人。
「那个……慎也君，你懂得日本古文吗？」康靖平於上课铃响前的几分钟，抓住刚在旁侧坐下的伊东慎也。
「这个嘛，只要不是太难的话，我应该还应付得来吧。」注定要讨伐魔王的勇者谦逊道。
「真的吗？太好了！等下上课的时候，就麻烦你多多关照啦。」康靖平发觉自己每次上古文课前，好像都会讲这款没志气的鸟话。
谢天谢地，康靖平在这两堂课中，都没被严师叫起来回覆难题，倒是孟羽以及林琴音不幸中奖了。
或许是因为这意想不到的好运，康靖平於古典文学课上完後分外愉快；与伊东慎也去餐厅占位子时，他甚至轻声哼起歌来。
「你心情好像还不错。」慎也选定窗边的座位坐好後，颇觉有趣地朝同桌共坐的人儿道。
「嗯，最难熬的古文课混完了，接下来是我最喜欢的近代文学课，等近代文学上完後，轻松快乐的周末就到啦。」大魔王诚实表露普通学生的心态。
「周末啊……说的也是呢。」伊东慎也这才想起，使徒们已经在这国家待一个礼拜了，这该说是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吗？
「慎也君，你这个周末有什麽计画吗？」康靖平听似无心地随口一提。
「呃……我没想过耶，应该算是没有吧。」日裔天主教徒呆滞片刻後说。
「我也是，没什麽特别的事情要做。不然，我们两个明天去约会吧！反正是星期六嘛。」康靖平人畜无害地浅笑。
「啊？」伊东慎也彻彻底底地傻住了。他刚才是不是听见某个耸动的词汇？眼前这只魔王是认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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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06 此人·正邪难辨
「那个……你说的约会，是指我们两个一起出去玩……吗？」伊东慎也小心翼翼、难以置信地确认。
「对啊，就我们两个，没有别人。」康靖平轻描淡写地笑著。
「可是，这……」慎也觉得很荒谬似地想说些什麽，但林琴音及孟羽的走近令他骤然闭嘴。
这两名女孩因为想请教古文老师一些问题，所以下课後刻意在教室多留一会；先行来到餐厅的康靖平与伊东慎也，自然连带帮她们占了位子。
「不好意思，本来只想问老师关於报告的事情，结果却跟老师聊起来了。」林琴音略带歉意地讲，随後於日籍青年旁边的空位坐下。
「靖平，你和慎也君还没点餐吗？」孟羽则在魔王身畔坐定，跟林琴音一样为自己的迟来而致歉。
「刚刚柜台前面人多到爆炸，我才不想去那边被挤成肉饼咧。」康靖平敬谢不敏地摆摆手。
「不过现在人就没那麽多了吧？大家赶快决定要吃什麽，由我负责去点餐。」林琴音自告奋勇地提议。
好不容易等到餐点被端上桌，进食中的康靖平、孟羽和林琴音开始谈起古文报告的事。
伊东慎也没多少机会可插嘴，更没空档询问魔王关於约会的详情；直到下午的近代文学课，他才抓到能够利用的课间閒暇。
「你中午所说的约会，应该只是在开玩笑吧？」慎也趁林琴音与孟羽聊得忘我时，忐忑地向康靖平低声试探。
「我是真的想跟你出去玩啊。」康靖平理所当然地回答。
「呃……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我会趁和你独处的时候杀了你吗？」日裔使徒认为有必要强调彼此是敌对关系。
「你会这麽做吗？」大魔王不慌不忙地反问。
「……你这样问，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讲才好，因为使徒们必须经过指挥官的同意，才能正式猎杀魔王。」
「那我就假设你暂时不会杀我吧。别管我的安危了，你来到台湾後，都还没有到处去参观过吧？我明天想出门走走，顺便带你认识大台北地区的景点。」
「我……」伊东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很想去逛逛，但他并非是鲁莽之徒，因此会顾虑到更深入迂回的层面。
「我必须要向指挥官报备，得到他们的允许後才能跟你一起出去。」慎也姑且保守地如是回覆。
康靖平静静地端详对方须臾，而後似有所悟地笑了起来。「慎也君，你是不是在怀疑我会设陷阱害你？」
「呃、这个，没有啦！我不是……」单纯的天主教徒心虚地否认，魔王的确一语道中他内心的疑虑。
「你怀疑我，我并不怪你，因为你的考量有其正当性。不然，我给你多一点时间考虑吧，你可以晚上再回覆我没关系。」
「晚上……？那我要怎麽联络你？」
「我给你我的手机号码，这样总行了吧？」康靖平拿出一小张便条纸，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递给伊东慎也。
※ ※ ※
去或不去，这看似简单的二选一问题，却害慎也从放学後就开始烦恼，直至吃完晚餐之後仍未获得解决。
与魔王一块儿去玩，恐怕会落入未知的陷阱；但若不去，则又丧失探取情报的大好时机……
伊东慎也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无法自己决定这件事情，於是他前去敲某人的房门，打算徵询第三者的意见。
「是你啊，伊东。有事吗？」房间的门扉被由内打开，探头出来的是俄国籍青年亚佛列德。
「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有些事想找你谈谈……」谦逊的日本教士些微局促地表示。
「嗯，你先进来吧。」基於队长的职责，亚佛列德不可能无视同袍的苦恼。
慎也拘谨有礼地进房，并在亚佛列德的招待下入座喝茶。这个房间相当整齐乾净，充分表现出使用者一丝不苟的个性，让伊东慎也又深感自己生活散漫。
「那麽，你遇到什麽问题了？」正经八百的俄籍男子坐在慎也对面问。
「是关於魔王……」来自福冈的单纯使徒讲明事发经过。他尽量用公事公办的态度述说，但提到「约会」这字眼时，他仍不由自主地显露尴尬之色。
「我大致明白了。」听完叙述後，亚佛列德沉吟著点点头。「在表明我个人的拙见之前，我想先问问你本身的意愿。」
「我的意愿……是比较偏向於跟魔王在一起，因为我必须把握机会搜集情报才行。」伊东慎也极力剔除私心，只以理性作答。
「我也建议你这样做。」亚佛列德肯定对方的想法，接著语意骤转：「不过，我在这边光用嘴巴说，实在算不上是真正支持你，所以我也会采取实际行动。」
「实际行动是指……？」
「当你去和魔王约会时，我会在宿舍随时待命。万一在约会中遭遇到危险，你就用传讯法术通知我，我会带其他使徒赶去支援。」亚佛列德解释道。
「这……真是太感谢你了！」慎也喜出望外地鞠躬。有同僚们的防范措施做靠山，他就不必顾忌太多了。
与队长道别以後，伊东慎也跑回自个儿的寝室，拨打康靖平给他的手机号码。
不知为何，拨电话分明是种寻常平凡的举动，此时的他却因某些不明情绪而心跳紧促。这感觉……是紧张？抑或是兴奋呢？
「喂？」线路接通，话筒彼端传来康靖平的声音。
「我、我是伊东慎也，我明天可以跟你出去了！」日裔天主教徒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讲。
康靖平先是愣了一下，其後感到很有趣般地轻声笑起。「呵呵……」
「呃，请问……我说了什麽可笑的话吗？」慎也无措地问道。魔王的笑声像也含有魔性魅力，教他光听便心头浮动不能自己。
「没什麽，我只是觉得很高兴。」康靖平停住笑，乾脆俐落地约定细节：「明天早上十一点，我们在辅大旁边的公车站碰面吧。」
结束通话後，康靖平将注意力挪回到面前的好友身上。「刚才我们聊到哪？」
「聊到通识课的事情……是谁打电话给你？我很少看见你讲电话时笑得那麽开心呢。」纪朝风努力装出随便问问的表情，即使心底在意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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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给我的人？你有见过他呀，就是你来接我放学时，和我在一起的那个日本人。」康靖平大方地据实以告。
「是他吗？嗯……」纪朝风俊眉微蹙地陷入沉思，像似被什麽难题困扰著。
「怎麽啦？慎也君有什麽不对吗？」大魔王不免疑问。
「不，我并不是对他有啥成见，而是……我总觉得好像在哪看过他。」纪朝风自觉这番感受十分古怪，因此语气显得极不确定。
「他住在辅大的其中一栋宿舍里，所以你可能在校内见过他吧。」康靖平提出合理的假设。
「校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好像很久以前就看过他。」纪朝风更具体地描述那份直觉。
「可是，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他是上星期六来到台湾的，在那之前，他一直都待在日本福冈，从来没有出过国呢。」康靖平开玩笑地问：「难道你去过福冈？」
「我没去过日本啊。」纪朝风摇摇头。
「那就怪了，你应该没机会见到他才对呀。慎也君的长相又不是大众脸，哪是那麽容易就能见到的呢？」康靖平纳闷地托腮自语。
「说的也是，这一切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吧。」为了不害挚友继续苦思，纪朝风匆匆地下了结论。
只不过，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起伊东慎也时所产生的似曾相识感，绝不是一时的虚假幻觉。
※ ※ ※
隔天，纪朝风用机车载康靖平去赴约，也就是将後者送到辅大前门的公车站。下车之後，魔王把安全帽递还给好友道：「我最慢会在晚上六、七点回来。」
「嗯，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吃晚餐。」纪朝风帮对方拨好被安全帽压乱的发丝。「你玩到一半时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别在外头待太久，尽早回来吧。」
「好，你别担心。」康靖平笑一笑後，挥手送走总是过度保护他的室友。接下来，他转身步向公车站里侧，在那儿找著了此次约会的对象。
「让你久等了，慎也君。」康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