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城-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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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巩义海散发着冰冷的寒意:“柳舞,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
巩义海放下手,俯视着地上的柳舞:“当初的事,你没有忘吧?巩皓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你没忘吧?你怎么联合我父亲赶阿蝶出门,逼得她进入绝境的,你没忘吧?!”
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让柳舞不自觉的染上了恐惧,这样的巩义海,她从没见过,即便当初胡蝶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巩义海也只是愤怒和伤心,可是现在,除了愤怒之外,他似乎多了一种坚定和决绝。
“你要是忘了,我可是记得牢牢的。”巩义海尝试着平复自己的情绪:“刚才你说我要放弃家族,放弃一切?你错了,不是我要放弃,是这些东西已经阻碍了我的人生!我不是要放弃,我只是要找回迷失太久的自己!”
柳舞怔怔的看着巩义海,眼前这个男人,她已经完全不能认识了,仿佛这十几年中所相处的这个人,只是陌生人而已,无比讽刺。
“如果你现在就要告诉父亲,也无所谓,”巩义海长呼一口气,转身继续收拾着行李:“无非,只是让离别的时间提前而已。”
他是真的,巩义海是真的要离开了!柳舞瘫坐在地上,呆滞的看着近在眼前又似乎远在天边的丈夫,这一切,真的不能挽回吗?
“爱,会不会成为一把杀人的刀呢?”
“噗!”正在吃饭的米泽理忽然听到梓秋的这句感叹,忍不住喷饭:“咳咳,咳咳。”
梓秋把目光从电视上收回来,递过碗里的汤:“来,喝点汤,阿泽,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米泽理在心底里翻了一个白眼,到底是谁害的?随即瞄了一眼电视,正在上演八点档的苦情戏,不由得嘴角抽搐:“小秋,我说过很多次了,吃饭的时候不要看电视,对消化不好。”
梓秋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埋头扒了两口饭,又抬起头看着米泽理:“阿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米泽理暗叹一口气,放下碗筷,正色道:“小秋,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选择伤害对方,是最蠢的一种方式。”
梓秋睁着漂亮的眼睛,深深的注视米泽理片刻:“那你呢?阿泽,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米泽理一愣,心情突然低落了下来,有些不好的回忆浮现在脑海里,声音也变得暗沉了许多:“我啊?不知道啊,或许会放弃吧。”
“那么,你不爱对方吗?”
不爱吗?米泽理扯出一个笑,怎么可能不爱呢?六年的感情,说分手就分手,那种伤心那种难过那种愤怒那种绝望,又怎么能一一道出呢?
梓秋久久没有等到米泽理的回答,一直观察着米泽理表情的梓秋,忽然一愣,这是第一次,第一次看到米泽理露出那样伤怀的眼神,但个眼神里没有自己。梓秋忽然有些不悦,胸口闷闷的像被一只手抓扯着:“阿泽?”
米泽理回过头,抬眼就看到梓秋愠怒的表情,不禁好笑,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小秋,爱或者不爱,不是根据是否伤害来确定的。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爱的方式。而我的爱,只希望能和对方开开心心一起到老。如果,当爱,只剩下伤害的时候,那就是该放手的时候了。”如果是彼此伤害,那就不再是爱了。
梓秋眨眨眼,似懂非懂的看着米泽理,内心渐渐的涌起淡淡的暖意,这样的米泽理,不知为何,让人安心和沉静。
这个夜晚,是某些人的宁静温暖,也是某些人的不眠之夜。
巩义海坐在床上,看着深邃的夜空下高高悬挂的明月,疲惫而憔悴,今天晚上,是在巩家的最后一夜了吧,几个小时之后,会发生什么呢?自己迈出的这一步对不对呢?但是,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巩义海看了眼墙角安放的行礼,目光沉了沉,明天一早,那个人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隔壁房间,同样不能入睡的还有柳舞,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阴沉而鬼魅。柳舞的脸一半隐在黑暗里,另一边暴露在月光下的脸仿佛染上了一层寒霜,冷寒的不似常人,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十年了,我竟然还是没能赢过你,胡蝶!但是,这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绝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晨曦微露,当初升的朝阳落在微凉的皮肤上,温度的刺激慢慢的让胡蝶渐渐睁开眼,浑身冰冷而僵硬,勉强撑着硬冷的地板坐起来,脑子里混沌而茫然,怔怔的坐在原地靠着铁门,一点点回忆起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昨天晚上,那个人似乎又来了,呵,自从那天在酒店相遇之后,那个人开始了比以前更加疯狂的纠缠。但是,他又怎么知道,那一夜的相遇那一巴掌将她仅剩的骄傲彻底击碎了!
胡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拉开窗帘,外面是春日暖阳,沉寂一夜的城市开始了喧嚣一天,但是,这个城市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胡蝶垂着眼,握紧了手掌,是时候彻底的离开了,事实上,早在十年前,自己就应该离开这个地方,说到底,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保留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渴望,随着时日越久,这份渴望就变得愈发淡薄了,一点点的被名叫“绝望”的生物蚕食着内心。终于,现在,最后的渴望已经消失殆尽了。
胡蝶苦笑一声,又想到了那个月夜下相遇的男子,果然是梦一场啊。到了如今,还要渴望所谓的“真心”,未免太可笑了吧。
深深的叹口气,胡蝶轻轻地拍拍自己的脸颊,既然下定了决心,那么就不要后悔了。离开这座给自己带来无比痛苦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吧。
另一边,从巩家老爷子分贝高达200的怒吼声中勉强逃出来的巩义海,带着还没散去的亢奋和忐忑一遍遍的拨打那个熟悉的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处在忙碌状态,而现在,电话已经彻底拨不通了。巩义海捏着电话,眉头紧紧皱起,阿蝶,为什么不接电话啊?为什么啊?!
巩义海踩着油门,一路狂飙的往胡蝶家赶去,阿蝶,你不相信我不要紧,我现在就来找你,我就来告诉你,我对的心从来没有变过!或许,或许,曾经的我因为懦弱让你痛苦了那么久,但是,我爱你,我愿意用我的下半生下辈子来补偿你!阿蝶!
再快点,再快点!阿蝶,等着我,我马上,马上就会到你身边来了!巩义海紧紧捏着方向盘,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胡蝶看着屏幕彻底熄灭的手机,黯然一笑,阿海,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已经无法挽回我们错过的时光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强呢?我放手了,阿海,你已经自由了。
“夫人,要走了吗?”出租车司机帮忙将胡蝶的行礼全部搬上了车,轻声询问。
胡蝶回过神来,最后深深的再看一眼周遭喧嚣繁华的城市,再无留恋了。
“走吧。”胡蝶缓步上前,正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司机忽然尖锐的高喊道:“小心啊——!”
胡蝶皱眉回头,然后眼瞳逐渐放大,印出了一片血红。最后的意识,身体腾跃在半空中,随风飞舞,如同蹁跹蝴蝶,美丽而绝望。
“阿蝶——!”巩义海没想到自己赶到的这一刻看到的竟然是这一幕,鲜血飞溅而出,恍如盛开的雪莲花。
“啊啊啊啊!”巩义海疯狂而踉跄的奔过去,紧紧的搂住了胡蝶瘫软的身体,抱紧在怀里,一声一声的唤道:“阿蝶,阿蝶,你醒醒,醒醒啊!我是阿海,我来找你了,我离开巩家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们会幸福的,会幸福的生活下去的!阿蝶,你醒醒啊!你不要不理我啊!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我知道我懦弱,我退缩,我不够勇敢,所以才让你这么痛苦!阿蝶啊……”
滂沱的泪水顺着绝望的男人脸庞倾泻而下,凄厉的声音飘荡在这座浮躁喧哗的城市上空,声声泣诉着命运的不公。
救护车,警车,记者,各种各样的人员围绕着死死抱着胡蝶不放的巩义海周围,各种嘈杂的声音纷纷扰扰,但是巩义海恍若未闻,只是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抱着胡蝶,神情茫然而呆滞。但是如果有人想抱走胡蝶,男人变如同发狂的野兽挥舞着手臂驱赶着陌生的来人。
闻讯赶来的巩致远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光景,被人围在中心的巩义海,只是一个躯壳而已,巩致远忽然觉得,那个女人的死带走了巩义海的心,唯一的一颗心。
老人紧紧的握着拐杖,垂下眼,这样的结局,其实也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人群中,一张漂亮的脸淡然的看不出丝毫表情,目光落在胡蝶身上,片刻后,一只闪烁着莹白光芒的胡蝶缓缓飞升上空,翩翩的朝着那人飞去,最后停留在漂亮的掌心里。
胡蝶,你明白了吗?你所追求的真心,其实一直在你身边。轻轻的合上手掌,转身离开,愿你来世能看清属于你的真心,胡蝶。
作者有话要说: 完~
感觉好虐心~~啧啧
☆、春游
程勇赶到老板办公室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办公室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在那里了,是交警支队的支队长黄建新,程勇有些疑惑,他怎么过来了?
“老程,坐下说。”分管重案的分局的副局长,姓车,很少见的一个姓氏,为人还算不错,就是脾气暴躁了点。
程勇拉开凳子,随意的坐下:“有事吗?”
车局长点头,看着黄建新,说道:“黄队长前两天收了一个案子,你应该知道,是巩家儿媳妇被撞死的案子。”
程勇一愣,这个案子自己也有所耳闻,但是这是交警的事,跟重案组有什么关系?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显现出来。
车局长冲黄建新扬了扬下巴:“具体事由,还是让黄队长给你解释吧。”
黄建新笑着直起身子,慢慢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发现胡蝶的案子有疑点。从车祸现场的痕迹分析以及目击证人,也就是胡蝶招来的出租车司机的口供,基本可以确定,那辆车是冲着胡蝶去的,也就是说,是有预谋的谋杀。”
程勇陡然瞪大了眼睛,皱眉低声反问:“谋杀?确定吗?”
黄建新挠挠头,有些没有底气的笑笑:“我们根据司机目睹的车牌号追查了,却发现那辆车是失车。”
“失车?”程勇摸摸下巴,轻轻点头:“的确很可疑。”
车局长嘬一口烟,接着说道:“所以,老程,你的任务就是配合黄队长查清楚胡蝶这个案子,找出事情的真凶。”
程勇在听完黄建新的解释之后就猜到会有这种结果,但是他还是尝试着拒绝:“头儿,我们组现在正在查熊国平的案子,恐怕……”
“哎哎,”车局长有些不耐的摆摆手,打断了程勇的话头:“熊国平不是已经判断了是失足坠楼身亡的嘛,你们还要查什么?”
提起这个,程勇就显得窘迫了许多:“可是,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
“那你就拿出证据来说服我!”车局长急躁的用手指点了点桌面,嗓门儿也大了起来:“既然没有证据,那你们还查什么查?!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停止熊国平的追查,配合黄队长全力侦查胡蝶的案子。”
程勇的脸色变了又变,但最终还是略显沮丧的点头:“知道了。”
警局的食堂,葛晓辉戳着饭盒里的饭菜,抬眼看着对面同样戳着肉丸子的程勇,叹口气道:“这么说,我们现在要放弃了?”
程勇抬了抬眼皮,无精打采说道:“嗯,算是吧。”
葛晓辉后仰着头,靠在椅背上,翻个白眼盯着天花板:“真是没办法了,不过,熊国平的案子也的确进入瓶颈了,放下也好。”
程勇依旧没什么精神的挑着饭粒:“嗯,那好,全力以赴追查胡蝶的案子吧。”
葛晓辉摇摇头,笑了笑,他很能明白程勇的心思,以前的重案三组可是破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的警队精英,但是现在,连续两个案子的失利不仅让重案三组的名誉受损,更难承受的是组员的精神压力,再没有什么比不能破案更难以忍受的压力了。
“老大,我想胡蝶这个案子,我们一定能破案的。”
程勇的手一顿,继而牵出一抹笑意,抬眼看着葛晓辉:“是啊。吃饭吧,下午开个会,给大家说说这个事情。”
“遵命,老大。”
米家小屋。柔软的灯光下,米泽理面色严肃一脸认真的盯着手里的辫子,呃,应该说是还未成形的长发。
“咦?我明明记得是这样梳的,怎么不对呢?”米泽理自言自语的摸摸下巴,很是疑惑手里的长发。
甘心做试验品的梓秋倒是一脸平静的坐在沙发上,眼睛自然而然的紧盯着电视,许久未见米泽理有动静,才小声的出言问道:“阿泽?怎么了?”
米泽理顺着梓秋的长发,歉意笑笑:“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