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祀by丽丽霖-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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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太过刺眼，拉斯特看不清老师此时此刻的表情。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呢？”
　　拉斯特将思绪拉回到时间轴的现在，望着如今已苍老许多的老师：“现在，老师可以告诉我你做魔术师的原因了吗？”
　　他看见老师犹豫了下，依旧摇摇头。
　　拉斯特不禁失笑。
　　“真是的，老师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看，真是吊人胃口。”
　　不含恶意的抱怨，拉斯特遗憾地摇摇头。
　　“那……我就来猜猜吧~”
　　拉斯特突然抬膝半跪在桌子边缘，将整个身子趴在茶几上，修长的身影盖住了还在博弈中的棋盘，突然对上他放大的脸，逵惊讶地从椅子上弹起，满眼诧异地盯着拉斯特的脸。
　　“老师成为魔术师的理由，果然是为了梦中的那个红发身影吧~~”
　　“我在被驱逐出境之后详细调查了关于老师的事~”
　　“老师~~你相不相信前世今生的说法？啊啊，就算你不信我也要说，我们，曾经在上一世见过面哦，你梦中的那个红发的家伙，就是被我杀的呢，名字是红。贝纳斯，不过我想你根本不记得。”
　　“老师为了了解那个人才会拼死拼活地打进元老会吧~”
　　“啊啊，但是元老会好像并不在乎前世今生这个课题呢~~啊~~真是遗憾啊~~”
　　“真是遗憾呢，呵呵呵呵~~”
　　拉斯特已经将老师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下，他死死压住逵的肩膀，坚硬的地板咯得逵后背生疼。
　　逵想挣脱拉斯特的束缚，但拉斯特的力量竟是意料之外得大，逆光看去，拉斯特漂亮的脸上是不同于往常的狰狞。
　　“老师没和我一起离开元老会真是遗憾呢~~我们一起去找到魔法师的存在理由多好啊~~说不定还可以找到你上一世的情人呢~~呵呵呵呵~~”
　　
　　【你……这个疯子……】逵皱了皱眉，灰蒙蒙的眼中闪过了寒冷彻底的光，【如果我…。。不收你当徒弟……现在我也就不会在这里……为自己赎罪……】
　　末了，逵沉沉闭上了双眼。
　　
　　拉斯特不知何时又换上了那张温和的笑脸。
　　“老师~你也可以不为自己赎罪啊~~你和上一世真的是一个固执的德行啊~”
　　
　　分心的玩家，翻脸的师徒，被打断的棋局，被丢弃的棋子。
　　老师的不辞而别，徒弟无声地放任。
　　未完的棋局，无限的时间。
　　
　　“拉斯特……你这个疯子……”
　　这也许……是那位老师对那位徒弟说的唯一一句真话。
　　




30

30、番外　。。。　
　
　
　　为了彻底消灭会给第一世界带来灭顶之灾的拉斯特，第五十四位元老逵挺身而出。
　　狠心丢下妻儿。
　　狠心舍弃生命。
　　目的只有一个——将罪恶之源拉斯特困在棋盘里的世界。
　　因为这是荣耀，这是身为第五十四位，也就是最末位元老所剩下的最后一点荣耀。
　　最后，心甘情愿被元老会无情抹杀。
　　倒下的黑棋国王，受困的白棋国王，永不结束的游戏，无限的时间。
　　
　　拉斯特从两年前就一直等着那个人来续这盘棋。
　　对方的回合，空缺的的对手，动弹不得的黑棋，无人指挥的白棋，未完的游戏，无限的时间。
　　拉斯特一直很想结束这盘棋局。
　　只是老师逵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恕我直言，拉斯特大人。”
　　名为玛利亚。糖的使徒端上一杯冒着白气的茉莉清茶。
　　“为什么你对那位大人如此执着？”
　　拉斯特慢条斯理地接过玛利亚呈上的茶，沉默地啜饮，直到茶已见底，他才慢慢回头望向属于自己的使徒。
　　“因为我们都是魔法师。”
　　“我不明白，拉斯特大人。”
　　玛利亚一直闭着双眼，以至于拉斯特看不到她与生俱来的具有魅惑力量的瑙红色双瞳。
　　“你不用明白，小糖，这是魔术师之间才明白的。”
　　“可是，拉斯特大人，你已经被这场棋局困了将近两年。”
　　玛利亚缓缓睁开了双眼，是双美的出众的瑙红色眼瞳，她微微侧身，一身漆黑的哥特式短裙上的蕾丝花边顺着左右摇摆，她优雅地向自己的主人行礼。
　　“请允许我毁掉这盘棋局，主人您需要自由。”
　　说出的却是冰冷而毛骨悚然的语句。
　　拉斯特莞尔一笑。
　　“你不明白，小糖，这盘棋局就是这个世界的映射，棋局一毁，世界跟着崩溃，是我小看了老师的觉悟，这是我的失误，小糖，你还太天真，你不明白，没有老师的同意，我只能被困在这个一无所有的世界。”
　　拉斯特开始玩弄属于自己的白棋国王，脸上挂起笑眯眯的狐狸笑容：“我现在可是穷途末路了啊~~”
　　
　　玛利亚有些心事重重地低下头抿嘴。
　　拉斯特放下茶杯走到玛利亚较小的身边，用修长但惨白的手掌抚摸着她一头同样惨白的长发，用温柔的声音安慰她。
　　“没关系的，我会想办法的，没关系的，小糖。”
　　语气像在哄小孩。
　　玛利亚乖巧地点点头，斜眼看向棋盘。
　　
　　也许是因为风的缘故，黑棋王后撞倒了黑棋国王。
　　一声锐响。
　　玛利亚糖沉沉闭上双眼，尽力使自己不要忘记两年前发生的一切。
　　【黑棋国王】（请允许玛利亚这样叫拉斯特主人的老师）的突然来访，借口叙旧而端出的棋盘，暗暗中运行的魔法阵。
　　玛利亚曾经不止一次提醒主人附近有能量巨大的魔法力量在急速运行，但是拉斯特仅仅是笑容可掬地点头，看似毫不在意。
　　直到【黑棋国王】像来时一样匆匆离开，拉斯特依旧意犹未尽地审视着失去指挥的黑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玛利亚感觉到的那股巨大的力量已经平息，只有丝丝缕缕的残留在附近徘徊。
　　“小糖，你知道吗？观棋可察人心。”
　　“玛利亚受教。”
　　玛利亚轻手轻脚地收走【黑棋国王】未喝一口的咖啡，又拿出茶壶给拉斯特已经见底的茶杯里倒满茉莉清茶。
　　拉斯特晃了晃茶杯，茉莉花瓣随着水波荡到了茶杯边缘。
　　“心乱，棋则乱，何况师傅还要一边下棋一边催动魔法阵，当然会漏洞百出。”
　　玛利亚不可察觉的皱皱秀眉，反问。
　　“为什么不阻止？”
　　“恩，师傅那么卖力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实在不忍心打断他啊~~”
　　真是奇怪的人，玛利亚在心里小声犯嘀咕。
　　
　　事后证明拉斯特没有打断师傅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那是个将世界收于棋盘的魔法阵，需要将生命作为筹码催动，而棋局没有结束，拉斯特就无法使用空间传送魔法在各个世界穿梭，这个魔法阵有个如其效果的名字——高锁鸟笼，据说，这是远古时代用来囚禁罪人而被创造出来的魔法阵。
　　
　　两年后，耐心好如拉斯特也终于有些厌倦一沉不变的茉莉清茶了。
　　拒绝了玛利亚按例端上的甜品后，拉斯特托着下巴叹了口气。
　　“哎，其实，我两年前就有自觉了，云老会看我不顺眼也不止一天两天了，我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心急。”
　　“也许他们害怕的是我。”
　　“怕你？啊啊~~小糖是类似于潘多拉的女性嘛，你只不过是个导火线罢了，元老会早就想铲除我了。”
　　
　　拉斯特走到玛利亚的面前，动作暧昧地将嘴凑到她耳边低语。
　　“再说了，被困住的只有我而已，你，玛利亚。糖，我最忠诚的使徒，是自由的。”
　　




31

31、番外　。。。　
　
　
　　第一幕父子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不要丢下我！父亲大人！”
　　升龙在寂寞的夜里无助地呼唤着最疼爱他的父亲大人，睁眼，却只看见冰冷的天花板，渐渐上升的寒气一遍又一遍提醒着他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疼爱自己的父亲会一声不吭地离开。
　　父亲说他有不得不完成的使命，那是身为元老的自己才能完成的使命。
　　但只有七岁的少年并不明白使命是什么，他只知道就是那个该死的使命让他的温柔的父亲再也不能回家。
　　父亲说是他一手造就了罪孽。
　　但只有七岁的少年并不明白罪孽是什么，他只知道就是那个该死的罪孽使他和父亲都受人排挤。
　　
　　在寂寞的连夜幕都落泪的夜晚，升龙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孤苦伶仃地舔食着满身的伤痕，他笨拙的动作使伤口裂开，新肉被翻出来，钻心地疼。
　　升龙忍不住呻吟起来。
　　他想起了自己摔伤时父亲为自己包扎的笑脸，现在，再也看不见了。
　　
　　难受地弓起身子，升龙紧紧抱住双腿，寒意阵阵袭来。
　　“父亲……”
　　眼泪从指间滑落。
　　
　　母亲的脾气开始变得喜怒无常。
　　她开始会兀自发着呆，嘴里不断喃喃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升龙花了很长时间才听出她是在呼唤父亲的名字。
　　那个时候升龙已经不会早夜里念父亲的名字了，所以当他看见母亲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时，就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竟然是这样人狗不如的模样。
　　
　　升龙开始莫名烦躁。
　　
　　“不要念了！”
　　升龙越来越无法忍受像废物一样只知道念父亲名字的母亲，他很厌恶每次回到家都看见曾经无能的自己缠绕着自己的母亲。
　　升龙不知道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到还在念父亲名字的母亲面前，说着那句发狠的心里话。
　　不要念了！不要念了！我不想再听到父亲的名字了！
　　
　　有什么断掉了。
　　
　　母亲沉默而诧异地盯着儿子，好像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半晌，她突然抓起了身后的台灯向儿子扔去。
　　“把【】还给我啊！”
　　当母亲清晰地吼出这句话时，升龙才发现，他竟已经忘记了父亲的名字。
　　
　　一股愤怒油然而生。
　　
　　第二幕（上）　冰差
　　“他向我走来，给予我他的心脏吗，以及——死亡。”
　　
　　冰差又做了那个梦。
　　那个有着梦幻般的金发脱俗男人走向自己，用他修长的手指抚摸自己的脸颊，用它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
　　“冰差……冰差……好孩子，我把我的心脏送给你……”
　　那个人收回了漂亮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上。
　　指甲深入白皙的皮肤下，血崩的身躯，被挖出的心脏。
　　冰差看傻了眼。
　　金发的男人却一脸从容，笑得宛若天使，他将还在强力跳动的心脏伸到冰差面前，像哄小孩般低语。
　　“冰差……冰差……好孩子，把他吃下去……”
　　冰差眨了眨眼睛，像着了魔似的张开了嘴。
　　
　　血从嘴角流了下来，冰差张大了嘴大口吸着气，口腔中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味蕾，他舔了舔疼痛的部位，立刻感觉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顺着舌头流到了喉咙中。
　　冰差又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带着铁锈味的血很快溢满了整个口腔，冰差这才意识到要赶快止血。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做同样的梦，每次梦惊醒，冰差都会无意识咬破自己的舌头。
　　
　　房门在冰差蹲在地上的时候无声地开了。
　　站在门外的灰发男人看见黑发少年笨手笨脚的模样半天没吱声，直到找完药的黑发少年自己回过头察觉到自己。
　　冰差“啊”了声后才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你又咬破了舌头？”
　　升龙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望着冰差嘴角还没擦干的血渍，问道：“也就是说你又做了那个梦？”
　　冰差老老实实地点头。
　　“啧！”
　　真是麻烦的家伙，有怪癖不说还无口，你当你是冰山美人么？升龙烦躁地回头，对身后还半蹲在地上的黑发少年低吼着：“傻坐在上面干什么？好不快过来我帮你上药！”
　　冰差依旧跪坐在地上，漆黑的瞳孔中倒影着升龙越走越近的身影。
　　被冰差冷漠的举动惹怒的升龙用脚狠狠踢了几下冰差的头，并骂道：“发什么呆呢你！快起来啊！”
　　冰差似乎浑然不知落在头上的暴戾，反而对面前脾气暴躁的人伸出了双手。
　　“你抱我起来。”
　　
　　第二幕（下）　冰差
　　升龙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原来他和冰差很小就认识。
　　当然，升龙花了很长时间才从记忆中搜出了那个瘦小的身影，那时候，升龙只当冰差是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子陪在他身边。
　　升龙依稀记得那个时候冰差还没有咬舌头的习惯，问他怎么回事，冰差自己也答不上来，升龙只觉得无趣。
　　
　　冰差咬舌头的频率一直很高，大概两三天就会出血，舌头上的伤口根本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