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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最炫反压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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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叶逝淡淡地瞄了一眼。
  水温恰到好处,并且并不会冷下去,但即便如此,黎叶逝依旧没有丝毫感激的情绪。
  他泡到皮肤发红了,猛然疯了似的拼命搓身子,下一刻,他攀着池子边沿圆润的石头剧烈地呕吐起来。
  一股辛辣的酸味瞬间弥漫开来。
  盘肆原本正望着泡在一潭死水里的衣服发呆,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给那个小孩儿洗衣服呢?简直脑
  抽了!
  不不,不对,这只是为了更好的让他为我服务罢了。盘肆煞有介事地肯定了自己高超的驭下术。然而,下一刻他霍然站起来,身影消失在原地。
  平静无波的水中,脏兮兮臭烘烘的衣物静静地泡着,缓缓地沉了下去。
  “怎么这么久还吐呢?”盘肆带着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烦恼神色,一手从黎叶逝腋下横过去,支着他的身体,一手帮他抚着背。
  半晌,黎叶逝终于前喘吁吁地缓过气来,他眼角发红,眼眸蒙雾。
  盘肆随手一挥,手中出现一只石刻的杯子,当中温水清冽。
  “来,漱一下口。”
  黎叶逝强忍着不适,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然后侧过头:“好,好多了……”
  他声音虚弱,身子骨瘦得似乎只剩下一把骨头。盘肆蹙眉,忽略了心尖上一闪而过的异样感受,“哦,那你继续。”语毕,一收手,黎叶逝措手不及地摔进了水中,呛了一口水。
  黎叶逝倒也不惊慌,等到一切平复下来的时候,才捂着嘴巴轻轻地咳嗽。
  粗糙的小小手掌下,那张敦厚的嘴唇微微翘起。
  这个人实在称不上是魔,至少不是他所知的魔王。他不介意向任何人示弱,只要有他认为值得的福利,现在形势比人强,能少做些事就少做些事。
  黎叶逝闭上眼,捧了一手的热水,扬起手,浇洒到了脸上。
  他的皮肤上已经泛出褶皱,袅袅地缠着白雾,眼里却一片冰寒,似乎连血管里的血液,都只是冷淡缓慢地流淌着。
  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可以去初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最初穿越年龄没安排好,结果就有了这个时间大跨越。
  最近心情抑郁,最可能被影响的还是星河的更新,总之一句话,绝对不会坑,已经写得不好了,坑品再不好就不妙了。哈哈


☆、Chapter。12

  “叮铃铃——”
  二层砖瓦房的小学校里,刺耳的放学铃声刺入耳膜。
  黎叶逝那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大头终于抬了起来,边站起身,边“利索”地将书包从抽屉里扯出来,往肩膀上一甩,那一连串的动作潇洒恣意,最后汇聚成慵懒的酷毙。
  他虽然人不高不帅,甚至算得瘦弱,且衣着朴素,四处补丁,那书包也是破破烂烂,久经磨难,但架不住人干干净净,风流洒脱的气质摆在那里,而且上课总睡觉也总是霸占着年级第一,非常凶残霸道。
  黎叶逝对悄然落到身上的视线视而不见,四平八稳,不缓不慢地扬长而去。
  夕阳橘红,为男孩子镀上了一层冷淡的光晕。
  惹得数个青葱的小女孩儿痴痴地偷眼望着。
  刚下楼梯,便见何玉龙化作一巨型阴影压了过来。
  “哥!”
  黎叶逝懒懒抬眼,就像带着寒气一样将何玉龙夸张的动作渐渐冻结在不远处。
  “哥,”何玉龙被他盯着有些心悸,憨笑着摸摸鼻子,“我载你回去吧。”
  黎叶逝勾唇:“那倒不用,要是把你的车压坏了,我可赔不起。”
  何玉龙被刺痛了,脸色白了白,讷讷道:“哦,那……”
  黎叶逝慢慢地放下嘴唇上的弧度,淡淡道:“你回去晚了,惹得家里人担心,我同样担不起责任。”
  何玉龙未出口的话便硬生生哽在喉咙口,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自个儿的小玻璃心碎裂的声音,清脆悠然,煞是好听。
  这种邀请早在两年前,何玉龙生日后得了个自行车后便开始了,初时黎叶逝倒也没拒绝,但是一次过后,就总是敬谢不敏了。何玉龙起初只是又伤又怒,又不明所以,然而在黎叶逝的引导下,再载一次之后,他就注意到妈妈和奶奶的神色不对了。
  能怎么办?
  其实何玉龙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更是倾向于自己的同龄人的,跟家里人那是代沟大大的有,何况,他心底认定了黎叶逝是救了他的好哥哥。
  但是他现在连叛逆的意识都没有,更别说叛逆的胆量了,于是只好锲而不舍地邀请,反正他认为再怎么说,妈妈他们是不会直接打骂人的。
  黎叶逝双手插兜,摸着底部破开的两个洞玩:“你先走吧。”
  “……哦。”何玉龙很是恋恋不舍,他其实更想推着车跟哥哥一起走来着,但是他也知道哥哥不太喜欢自己的违逆,虽然他嘴上不说。
  “那我先回去给你留点吃的!”想到这个,他就高兴起来了,他还是能为黎叶逝做些事情
  的。
  黎叶逝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黎叶逝摸到了没人的地方,然后进了潜龙魔域。
  盘肆正光不溜丢,四仰八叉地躺在石池里,闭着眼惬意地泡澡,察觉到人来了,猛然站起身来,无数的水珠顺着他精壮的身体流淌下来,肌肉发达而匀称。
  他自然是不知道黎叶逝正腹诽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觉得自己帅呆了,酷毙了,对面的小鬼必然已经迷呆了,于是他决定挽救小鬼于水火。
  “今天要我送你回家?”
  黎叶逝摇摇头:“不,今天要去镇上的邮局。”
  “哦?”盘肆将瞬间将身体烘干了,非常骚包地缓慢地穿着衣服,展露自己优美的,黄金比例的身材,“今天又写了稿子了?”
  “嗯。”黎叶逝应着,从书包里掏出信纸,然后笑得乖顺温软,“又要麻烦你带着我瞬移过去了,不然时间太长。”
  他这两年也就写一些小小说,作文,论文什么的,寄给印象里的一些杂志社,赚一些稿费存起来,反正他不会亏待自己的。但他没有身份证,最主要也没什么写作才能,也就靠时间慢慢练笔,磨出来些东西,赚得钱很少,但聊胜于无,也能打发时间。至于提前学习某些课程,呵,还是以后再说吧。
  “哎呀,你怎么还这么罗里吧嗦,磨磨唧唧啊!”总是被道谢也是很烦躁的,盘肆利落地收紧腰带,“你要是乐意,天天送你上学放学也没关系,哈哈,毕竟是老子的奴隶嘛!”
  黎叶逝但笑不语。
  “哈哈……”盘肆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怎样,其实他话说得有些夸大了,这瞬移是需要靠他的灵力支持的,这空间高等,他现在的修为高不成低不就的,瞬移的话,也只能偶尔操作两三次,只不过……
  唉。盘肆摸着下巴,不知道那点不甘心究竟从哪里来。
  “你真好看。”
  盘肆侧眼,就见小鬼一脸痴迷艳羡的样子。盘肆得意得不行:“哈哈,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别人羡慕不来的,哈哈……”
  黎叶逝熟练地将信处理好,然后在那落后的小镇中盘桓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让盘肆带他瞬回去。
  因着第二天是周六,所以当晚,黎叶逝就将所有的作业给消灭了,就着一根短小的萝卜干,将给盘肆热过的半碗稀饭喝了下去,将何玉龙偷着给他留的一个馒头啃掉,洗洗刷刷,照顾下那些花木,洗了个澡就睡了。
  第二天,天色微明。
  黎叶逝早早地爬起来,敲开大门之后便
  去烧粥。
  他撑着下巴,望着跳动的火光,仿似看到了自己的前身,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奴性上脑了,他觉得体力活对自己的侵蚀比精神上的改造要容易得多,不然现在怎么这么自觉呢?
  但是也没办法,忍到他考上中学之后,就可以轻松些了。
  黎叶逝暗叹一声,揭开木质的锅盖,他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虽然瘦弱,但一把力气却是毫不示弱,比之前身,完全相反。
  “黎叶逝,”盘肆在潜龙魔域中舔唇,“你日后的工作再追加一项做饭如何?”
  黎叶逝眼神一凛。
  盘肆对他的怒气毫无所觉,觉得这个主意妙极了:“至于那些花花草草的,可以适量地减少些,我总是个很好的主人啊,让你做的事情总是这么少,福利还特别多。”
  黎叶逝暗暗冷笑,潜龙魔域最不差的便是地,他每天要照料的土地之大,那工作量还少吗?
  贱|人!黎叶逝狠狠地暗骂,觉得自己都快扭曲了。
  他想了想,温顺道:“但是您不是魔王吗?我们这些愚蠢的凡人……”
  他倒是想用盘肆自己的话将这不可理喻的要求堵回去,但是盘肆什么人,他的脸皮去做一下原子弹爆炸防护都是小菜一碟。
  盘肆道:“嗯,你总算有些自知之明了,果然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
  “您需要吃饭?”黎叶逝问。
  “我也不介意吃点东西来打发时间的。”猛然意识到什么,盘肆声音一顿,眉目一敛,阴恻恻道:“你以为我加了个如何,便是在询问你的意愿吗?”
  浪费粮食还有理了?这个魔渣!黎叶逝面上自嘲般苦笑:“当然不。”
  “哼!这还差不多。”盘肆昂起头,从鼻腔里吭出一股白气。
  黎叶逝眼珠一转,幽幽道:“不过,如果你要吃饭的话,毕竟你地位尊崇,与众不同,因而这吃食方面,自然也要考究的。”
  盘肆一想,觉得很有道理,可不是这么回事吗?
  于是,他答应了。
  黎叶逝煮完粥,便去两间房间的门口取了脏衣服,一边暗叹自己奴性日渐深重,一边端着盆和洗衣粉去河边上洗衣服。
  早晨河水清冷。
  黎叶逝面无表情地狠狠踩着衣服,感受着寒气从脚底心蜿蜒而上。
  刚来的时候,累得狠了,还会想,若是他因为洗衣服洗碗之类的事情溺水了,也是一种报复的方法。
  不过,那种方式实在是自损一千,伤敌五十都不足了,一个不受宠的孩子死了实在是惊不起半
  点涟漪的。农村人在乎的东西其实不多,一是心疼的孩子,二是好面子,其余的可以争,但地位都可以往后排排。
  黎叶逝正脑补着未来的时候,让那些人怎么孤苦零丁,懊悔莫及的场景,——若是不这般发泄,恐怕他早晚得憋屈得夭折了,仿佛感觉到什么似的,他侧过身,眯眼看去。
  晨光中远远地现出一个黑点。
  渐渐的,走得近了,便看得清晰分明,是一个矮小沉重的人影。
  女人穿着朴素,吃力地拎着两个大蛇皮包,她气喘吁吁的,在这冰凉的早晨却出了满头的热汗,眼见着目的地在即,她停了下来,用袖管擦擦汗。
  黎叶逝抿着唇,静静地望着黑瘦的女人,那女人喘了会儿气,忽然若有所感地将视线移来。
  四目对视,晌久无言。
  “……妈妈。”这个称呼在胸口盘桓了许久,终究还是吐了出来。
  宦珍望着许久不见的儿子,眼圈发红,再仔细打量,便发现他浸泡在寒水中的脚下的衣服,宦珍心口一酸,就这么怔怔落下泪来。


☆、Chapter。13

  宦珍,宦家幺女。
  宦家虽然很贫困,且也有重男轻女之类的封建落后思想,但毕竟是最小的孩子,困此待这个幺女却还有宠爱,所以宦珍年轻的时候虽然也会干活,但也就半吊子不足的水准。
  然后经由住在何家村附近的宦珍姑妈说亲,她嫁来了何家。公婆瞧不起她不说,就连她的丈夫,何宏都十分不喜欢,甚至是讨厌这个年纪比自己大,却什么都不会的愚钝女人,因而对出生的小何寄奴也没什么责任感。
  直到何寄奴上幼儿班,何宏才醒悟到自己早已身为人父,便随着别人一起去打工,不料却在宦珍去看他的时候,和另外两个民工一起被砸死在工地里。
  宦珍一边安抚了要去城里的公婆,一边和其他受害者的家人去讨赔偿,——这有什么办法呢?她一个女人,又有一个儿子要养活,一个母亲,为了孩子,别说撒泼打滚,便是去死也是愿意的。
  最后,宦珍只讨得了四万块钱。
  婆婆的亲儿子的卖命钱怎么可能落到别人的手里?她人还没回家呢,就被公婆吵闹着要汇款回去给他们。
  儿子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家二老伤心是有的吧,不过好在还有二儿子,至于那个讨厌的女人……
  宦珍虽然不会,但却极勤劳,任劳任怨,像一头驽钝的蠢驴。
  宦珍回到家中,就听到了自己“克夫”的流言,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她眼界小心小,根本没有什么再嫁之类的认知。
  伤心不能改变事实,为了儿子,宦珍擦擦眼泪,默默地将儿子托付给公婆,自己进了城,开始当裁缝女工。这两年,更加是为了攒下钱,供何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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