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冥之火-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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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先跟我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和这件衣服扯上关系?”段容枫觉得只要弄明白这点,没准就把最近一系列头疼的案子破了,没想到连问了三遍,对方依然嚷嚷着让他放开自己,丝毫没理会段公子的问话。
段容枫对鬼向来没多大耐心,看这个家伙装疯卖傻就是不回话,火气顿时冒上来了,看来要好好教训下,才能让对方老实答话。他刚想动手,房门一开,姜文曜走了进来,看到墙上的鬼,眉头皱得更紧,目光转向段容枫,像是在问怎么回事。
“就是他把衣服弄回来的,上面的血也是他的。”段容枫解释着,姜文曜点点头,慢慢走到怨魂跟前。怨魂本来在玩命挣扎,可当姜文曜靠近,他突然静止不动了,段容枫眯起眼睛戒备着,生怕怨魂暴起伤了小蚊子。
一人一鬼就这么对视着,从段容枫的角度上看颇有点深情款款的味道,但他知道姜文曜看对方的目光里一定流露着深深的同情和怜悯,段容枫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对小蚊子的这种眼神有如此深的印象,那种影像就像印刻在他的灵魂里,不用刻意回味就历历在目。
段容枫晃神多久,姜文曜就和怨魂对视了多久,最后姜文曜伸出手,那些如蛇般在怨魂身上游走禁锢他的符篆霍地停住,怨魂毫不惊讶,缓缓挣脱运动服,飘在姜文曜的对面。
段容枫的心一沉,快步过去保护小蚊子。他离着还有三四米的距离,怨魂突然冲姜文曜深鞠一躬,身上环绕的怨气逐渐散开,露出他挂着笑容的脸,姜文曜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不能再称之为怨魂的魂魄缓缓飘起,消失了。
“这!”段容枫止住脚步,整个人都傻了,怨魂虽然不如厉鬼难对付,但超度起来也是相当困难的,强行送入地府会导致其怨气难平,短时间内无法进入轮回,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办一场法事,用各个宗教门派的经文洗涤魂魄上的怨气,佛道两教是这方面的行家,像段家这种驱鬼世家主管抓鬼,段家上下有耐心做法事超度亡魂的大概就只有战五渣的十九叔了。
可小蚊子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怨魂的怨气就脱离魂魄了?
段容枫还在震惊着,目送鬼魂离去的姜文曜转回身对他说:“他和那些案子无关,不过是个可怜人。”
那悲天悯人的语气……段容枫有了片刻晃神。
好熟悉啊!
☆、66|6。6
卧室门外,王壮和刘衡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王壮瞪着牛一样大的星星眼猛戳刘衡:“看到没!看到没!有对比才有高下,姜大哥那才叫高人范儿,人家挥一挥衣袖,妖魔鬼怪全带走!”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的刘衡猛点头,怪不得表哥老说要拜高人为师,经此一役,他也好想拜师啊!
段容枫:“……不是让你们老老实实在客厅呆着吗!谁让你们过来的!”
王壮和刘衡缩着脖子跑了。
段公子虎着脸摔上门,走回到姜文曜身边拉着他看了看,脸色不错,也没受伤,这才有心思问别的事:“小蚊子,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是个智商停留在七岁的可怜人,从小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呆了几年,稀里糊涂流浪到外面,以行乞为生。”姜文曜看着没有符咒制约落在地上的运动服,走过去捡起来。
那天刘衡把不要的东西丢出去,正好被他看到,他很久没换过衣服,所以当他从垃圾桶里翻出只是有点旧的几件衣服时高兴坏了,立刻套在自己的身上。
他双手插兜站在街边的店铺外照镜子,发觉兜里好像有东西,掏出来一看……姜文曜把手伸进满是脏污的运动服衣兜里,掏出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他虽然贫穷,但心地善良,对他来说一百是笔巨款,所以他认为丢钱的人肯定很着急,他想把钱还给刘衡。他回到捡衣服的垃圾桶,沿着刘衡离去的方向到处找人,”姜文曜突然攥紧运动服,像是在危难关头扯住了那个受苦受难却不染尘埃的纯净灵魂,“那天阴天,一辆轿车没注意到他,把他撞上了天,直到鲜血沁湿那套捡来的衣服,他的手里依然死死攥着没找到主人的一百块钱。”
段容枫鼻子有点酸,不知何时又贴到卧室门上偷听的王壮和刘衡也捂着嘴,心里百味杂陈。尤其刘衡,他从未想过吓得他快疯掉的鬼魂是因他而死,他的家境不算富裕,但一百块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可就是这一百块钱,夺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即使他活着的那些年很贫苦,甚至没有得到过别人的尊重,但他的生命同样是宝贵的,不该就这么中止。
“后面的事你也猜得到了,他一次次把衣服送回来,就是想让刘衡拿回这张纸钞。”姜文曜把这张格外红的钞票放到床头柜上,转身离开,他只想尽快回家,多烧些纸钱给这个善良的大孩子,让他在轮回前过些舒坦的日子,余下的就当贿赂鬼差,希望他们能帮这个善良的灵魂投个好胎。
段容枫抹了把脸,好想哭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啊!
离开前,段容枫郑重地告诉王壮,让他最好搬来陪刘衡住一阵子,刘衡现在阳气太弱,没事多晒晒太阳,或者去庙里拜拜,医院墓地这些地方尽量别去,过段时间霉运过去,阳气足了,就不会做噩梦了。王壮使劲点头,段容枫不这么交代,他也决定搬出来陪陪表弟,不然刘衡真出了什么事,他怎么面对老妈和舅舅。
回去的路上,姜文曜一言不发,那张离开前的笑脸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慢慢的,那张脸变成了齐向东,变成了电梯小姐,变成了拜托他捎话的年轻鬼魂,变成了无头鬼……都说鬼可怕,但他似乎总能遇见如此善良的鬼魂。他们经受过旁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却保持着不变的本性,有时他会忍不住想,如果自己遭遇这些变故,是否能保持初心?
“别担心了,他这辈子遭受的苦难越多,下辈子就会越幸福,如果累积几世的善果,是有机会立地成仙的。”段容枫同样受到很大触动,他想以后也许该对鬼魂多些耐心,不是每个做了“坏事”的鬼都是坏蛋。
“嗯,”姜文曜靠在车门上,疲倦地点头,乞丐鬼离开后他整个人都有点虚脱,这种无力感在他看到被恶鬼害死的王添添时也有过,也许这些鬼牵扯了他太大的情绪吧,“王壮搬过去住,刘衡就不会再做噩梦了吗?”他又想起那个精神萎顿的少年,他没有把乞丐的死因告诉他就是不希望他有太大的精神负担,只希望他尽快走出阴影,像同龄人那样享受学生时期最后的无忧无虑。
“我在他卧室里画了个安神的符咒,普通的游魂没办法靠近,他自然不会再做噩梦了……”段容枫说着猛地顿住,姜文曜不解地看他,好半天,段公子才从疑似被鱼刺卡住的状态中回神,深吸几口气,故作淡定地解释:“我,我刚才好像看到他们身上的三把火了。”
这三把火可不是普通阴阳眼能看到的,即便他有掌中金印加持也看不见,想来是他和小蚊子把各自的天眼之神完全吸收了,所以当他们再合体出动时,就能看到人身上的三把阳火了。
“哦。”姜文曜想了想,没感觉看人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事实上,自从得到了什么狗屁的天眼之神,他丝毫没觉得和以往有什么变化,也许天眼的大部分力量都上了段饭桶的身吧。
“刘衡这事顺利解决固然是好,可惜咱们手头的案子还是没有进展。”说起正在查的猝死案,段容枫的妖孽脸顿时成了苦瓜,除了确定这些人的死和他们离奇失踪的衣服有关外,其他一无所知,阿丢盯梢小周也毫无进展,多耽误一天,就有可能死更多的人,最后会演变成怎样的结果?会不会哪天一睁眼,整个城市的人就死绝了?
“和最开始相比,我们还是抓到了些蛛丝马迹的。”不忍看段饭桶愁眉不展,姜文曜打起精神鼓励他,段容枫扯了个灿烂的笑脸,眼底却深沉似海。
给乞丐鬼烧了大把纸钱,又把手头的线索汇总,姜文曜躺在床上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可他却毫无睡意,把手机调到在线广播,想找些舒缓的音乐听听,放松下有助于睡眠。
“刚才这位朋友的经历放到任何人身上都会承受不住,你能顺利挺过来说明你是个内心很坚强的人,相信你以后会顺风顺水,邪魔外道都不敢再接近你了。”低沉舒缓的男声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姜文曜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午夜故事类的广播他上学那会儿没少听,可主持人说这番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异呢?
短暂的音乐之后,男主持的声音又传出来:“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在你人生的成长经历中,有另个世界的朋友留下的足迹吗?他们的出现给你造成了困扰,还是在冥冥之中改变了你的命运?我是才哲,午夜鬼话等待你的倾诉。”
姜文曜:“……”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的道理你们不懂吗!好想为他们点蜡。
心里再怎么吐槽,姜文曜还是耐心继续往下听,本来就没多少的瞌睡更是跑得无影无踪。在他看来,这个时间段,这种重口味节目,应该没几个人参与才对,没想到热线电话和网络平台相当火爆,姜文曜点开在线广播的讨论版,发现上百人轮番发言,有对其他人讲述的灵异经历发表看法的,有说自己遇到更可怕情况的,还有发微信打广告的……
又不是周末,你们明天都不用上班上学吗!
直到两点,节目告一段落,姜文曜这才知道午夜鬼话是非常火爆的一个午夜谈话类节目,时间为二十三点到凌晨两点,主持人才哲去年大学毕业,在网络广播台开辟这档节目,没想到一炮而红,已经有不少商家联络他,希望他担当产品形象代言人了。
姜文曜翻来覆去,如果他开个节目把自己经历过的鬼事说出来,会不会比才哲还火?一想到那数以万计的代言费,姜文曜彻底睡不着了,同样是见鬼,他怎么有事没事尽往里贴钱,人家就能捞到人生第一桶黄金呢!
之后的几天,姜文曜特意晚睡听了几期节目,他对当电台主持人没多大兴趣,但听众讲述的各式各样鬼故事还是蛮有意思的,有些一听就是瞎掰的,有些事即便过去很久,当事人在讲述的时候还是声音发抖,姜文曜很想碰碰运气,看有没有人听说和衣服相关的恐怖传说,也许能给他们毫无头绪的案子提供点帮助。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语蝶,今晚由我为大家主持午夜鬼话。”十一长假前的最后一晚,低沉的男声被曼妙的女声取代,洗完澡正擦头发的姜文曜打开讨论版,果然好多人在问才哲哪里去了。
“才哲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由我代班几天,大家有什么亲身经历,都可以和语蝶聊聊,那现在,语蝶就先说说自己的亲身经历吧……”
听语蝶说着越听越出戏的撞鬼经历,姜文曜甩甩半干的头发,看来主持灵异节目也是需要天分的,这姑娘主持功力应该不错,不然也不会被派来代班如此火爆的午夜节目,可她故意阴阳顿挫烘托恐怖气氛,不但让本来就不怎么真实的灵异故事减分,甚至让人有种在听配音恐怖小说的错觉。
讨论版骂声一片,语蝶似乎在边讲边刷版,看到大伙不买她的账,妹子有点慌了,好几个地方讲的驴唇不对马嘴,网友们起哄的更多了。
“好了,故事就是这样,我们先听首歌曲,然后接听听众的电话。”语蝶匆匆切换音乐,姜文曜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猜想着这个叫语蝶的姑娘是不是找导播哭鼻子去了。
主持人的临时更换大大降低听众的参与热情,仅有的几个叙述者也都没太大热情,姜文曜听着听着就睡过去了,再一睁眼天都亮了。
因为工作效率突出,零件厂按正常假期放假,按照计划,今天中午他和段饭桶去外面改善伙食,然后去看接踵上映的国内外大片,下午去市场买菜,晚饭在家吃。
“要不要给阿丢打包点吃的啊?”看段饭桶扫光整桌山珍海味后掏出金光闪闪的卡片豪气猛刷,姜文曜觉得有必要替他那苦命的儿砸争取点福利,自打小周进入他们的怀疑视线,他就见过阿丢两面,没回都是脏兮兮可怜巴巴爬回来,饿死鬼投胎似的猛吃一气再风尘仆仆离开。他知道阿丢在做正事,可他这个当爹的还是心疼够呛,想帮忙又帮不上,只能在阿丢回来的时候多给它弄点好吃的,让一看就好几天没吃饭的宝贝儿砸吃饱点。
“不用了,一会儿还去看电影呢,拎着不方便,晚上做饭的时候给它多做一份,它今晚应该会回来一趟。”段容枫打了个饱嗝,少有地给阿丢投了个同情票。那货每天窝在小周床底下,动都不敢动,小周出门它就得跟上,基本除了上厕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