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美人萧墨兮-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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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天真了。人类。
如果萬俟阎只是一个吸血鬼那么简单……
路西法勾了勾唇，“人类总是那么爱自以为是。我告诉你，你们是谁，我没有兴趣，因为我根本没有把你们放在眼内。至于我为什么会坐在你的车上，那是因为我绝对不会放过伤害小冕的人。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是悔不当初。”
他的声音轻而柔美，透着阴寒。雾金终于抬起了眼，土黄的瞳孔出现冷嘲。仿佛他在说着什么离谱的笑话一样。
没有不安，没有害羞，彼此相握的手仿佛天经地义。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雾金同学，宁静地望着飞速掠过我眼睛的景色。但对于雾金同学的讽笑，不为意的动了动眼皮。
现在这个情景像是什么呢？就像愚蠢天真的小白兔在肉食野兽面前张牙舞爪嚣张得不知死活。
雾金同学就好象对我们不感兴趣，连问也没有问一下。林肯车开得飞快，景色倒退飞掠而过。之后，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路西法一直握着我的手，不放。直到某个看上去就像是中国电影里的旧上海布景一样的街景。司机停下车，走下来为我们打开门，恭敬而有礼的模样。雾金同学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僵硬了肢体，他冷僻的说，“欢迎来到雾家。”
他的样子变化出入很大并很古怪，让我不得不多看了他几眼，可他却像是木偶一样，脸部再没有其他表情。因为这样我有些迟疑的望着四周，并没有看到所谓雾家的房子。不禁觉得疑惑而又奇怪。
一整条街让人如临旧上海滩，每栋房子的构造与建筑正如民国时代的旧上海一模一样。惟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整条街是空旷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空荡，死寂，只有寒冷的风在吹拂着。
我所看到之处是褪了色的黑白景物，静默地竖立在地面上，仿佛一瞬间在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们这四人。惊诧的神色自然让雾金同学看到了，他略微伸手一指，“这，就是雾家。”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正是森然冷寂如旧上海的街。我不禁咋舌，这条街就是雾家？
路西法仿佛除了对我异常在乎之外，对其他一切不甚有反应。冷漠的眼眸是一片深紫潮湿的暗色，俊美得过火的脸面无表情。他站在我的右边，一举一动都像是在为我护航。
天空蓝得一尘不染，有些寂寞。云朵被风吹散，没有半点影子。
空气是寒冷的，拂过脸，有疼痛的知觉。
雾金同学多扫了几眼路西法，从路西法出现的那一天，他就一直在注意他了，对于我，似乎并不放在眼内。
或者是他感觉到了路西法身上若隐若现的死亡气息。
从我记起一切，到我决定离开。这其中，我真的想不出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正常，而在离开的途中我也没有遇过什么搭讪的陌生人。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来到罗洲之后就会被人暗杀。而且也没有理由要暗杀我吧？按道理来说，在人类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没名没权甚至没财的普通学生而已，是什么人会无缘无故的来暗杀我？做出这样吃力而不讨好的事呢？我想不出什么理由，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我身上一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又或者……他们并不是人类……
暗想到这里，便有种惶恐不安的阴郁划过。
事情已经够多够乱了，我真的不想再生事非。而且萬俟阎真的会因为我那一番话就会轻易的相信并且放过我吗？
眉宇忽然有冰凉的感觉，我抬眼一看，是路西法，他那修长的指腹轻掠过我的眉目，淡然的说，“不要皱眉，不好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简短的几字让我不安的心确实平静了些。因为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好，眼前的这个固执又死心眼的人是不会抛弃背叛我的吧！也不知是为什么我会这样的信任他，大概是因为我知道他用了几千年的时间来爱我的关系。
要无条件的去相信一个人不容易，特别是恶魔。在我经历过所有的一切之后，我并不如我表面上所表现的那样毫不在乎。萬俟阎让我对所有出现在我身边的人都怀抱着一种怀疑的心态。我渐渐的把自己封锁起来，不轻易与人接近。
回想起身为人类的这一段时间，深呼吸了一口气，即使我已经被封锁了记忆，可我本能里仍然是做出了与人保持着距离。这样才会不被伤害。
我看向路西法，对他露出了笑容。
雾金同学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土黄色的眼睛看向前方。
在干净寂静的马路中心突然出现一个红色头发的女人，她有一张美丽的脸，却给我一种蛇一样的感觉。
女人穿着旗袍，挽起的鬓发右边插着一朵不合适宜却独自盛开得绚烂的牡丹花。恍惚间，让我有不真实的感觉。她那细如新月的眉轻蹙，嫣色的唇微抿，略长的丹凤眼描绘着深蓝的眼线，像是在黑夜里突兀出现在大海里孤独妖魅的人鱼。
“啊金，怎么那么久？主人会不高兴的……”女人的声音犹如淅淅沥沥的春雨，带着缠绵的潮湿，一点一点地渗入空气里。
雾金同学沉默着，也不辩解迟到的原因。只是微瞄了她一眼。
女人瞬时就来到了我们的跟前，她轻移莲步走到路西法面前，露出笑容，如一朵花盛开在最美的时候。令人惊叹黯然无光。
路西法无动于衷。连眼皮也没有锨一下。若然路西法不是堕天使，而是普通的人类，大概也会被她的美丽诱惑的吧……可惜的是……我笑了笑，看内到女人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是用天真无邪的语气带着兴奋说，“这个就是我们的客人吗？”
她伸出纤手，想要抚摸上路西法的脸，眼眸中有着惊叹，那是对路西法容貌的惊厥。
她的手并没有碰到路西法，在碰到之前就被路西法捏住了手腕，也不怎么用力，我便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么清脆。路西法戴着黑色的手套，他眉也没有皱一下地把手上的手套厌恶的脱下，扔到地上，又从衣服里拿出一双一模一样的黑色真丝手套来戴上。
我兀自怔然，原来他不喜欢人碰触……可是他却常碰我也不觉有什么，而且碰我的时候并没有戴着手套……
女人美丽的脸如常，没有痛苦的表情，仿佛断掉的那只手不是她的一样。微微望着软而无力向下垂的手掌，女人意味深长的笑了。
雾金同学仅是一刹那的不快，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又掩藏住了自己的心思。冷硬的叫了一声女人的名字，“莹。”
女人咕哝一声，“又不是你的东西，紧张什么……”然后又扬起了笑说，“零居，主人在零居等你们。”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雾金同学明显是很惊讶的，虽然他收敛得很快 ，但却让我看到了。
零居？有趣的名字……有趣的反应……
神秘少年 最新更新：2011…02…17 19：37：41
虽然雾金同学的反应让我稍微的有些期待一下‘零居’，但绝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钝重漆黑的铁块有砖头般厚，依着地面环成一个半圆。没有窗，没有缝隙，甚至我连门也看不到在什么地方。
这就是零居吗？让我有一种窒息而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比起在炼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个穿旗袍叫莹的美丽女人已经不知在何时离开，甚至让我没有察觉半分。围守在路两旁的是那天早晨袭击我像猿一样的人，黑黢黢窟窿一样的眼，嘴唇裂到了耳朵边形成微笑的样子。看着它们，我忍不住反胃，脸色自然也就有些发青。路西法眉宇稍微的一皱，大概是不喜欢看到我这样的反应。我用手拉了一下他，示意没有关系，又小小的感动了一下。这个人永远在第一时间发现我所有的事情。
就连小小的不舒服他也能察觉得到，可见他对我是多么的专心一至。
雾金同学土黄的眼幽深了几分，意味不明。当他停住脚步的时候，一直像是雕像一样站着的猿人跨开了脚走到全是黑色坚硬的铁建筑而成的房子前，过了不久，那犹如笼罩一样的房子缓缓的发出了沉重的声响。
门开了。 只容许一人过的大小。
猿人又走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维持着一成不变的姿势。就好象仅仅只是装饰品一样。如果不是我刚才亲眼看到它动了，实在是难以想象。
从门内渗出冰冻的寒气，犹如那种千年的冰冻一样，走入去就会被冷冻住全身的血液。感觉恐怖而可怕。即使我知道自己不人类也觉得有一种寒在心里发颤。像是面对的，不是一间漆黑到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房子。而是一个张着嘴，就要把自己吞噬掉的怪物。
雾金同学忽然眯起了眼睛说，“去吧。想见你的人就在里面。”
他没有望向我和路西法，而是直直的盯着入口处，目不转睛。
空气里忽然寂静无声。我困难的跨出步伐，路西法就跟在我身边，可是雾金同学伸出了手拦住了路西法，他的眼睛定定的，声音像机械，他说，“你要留在这里。他想见的人不是你。”
我顿住了脚，感到了惊讶。
我一直以为想见我们的人，是对路西法感兴趣，而不是对我。可是现在雾金同学却说，那个人想见的是我，而不是路西法。并且要我单独去见他。
路西法不屑，甚至把他的话当是没有听见，身影一晃就已经消失在雾金同学的拦截范围内，路西法站在我背后，用一只手揽过我的经线面无表情，显然是在昭示着，我是他的所有物。无论是谁也不能从他手上把我抢走。
雾金同学仅是一皱眉，原本一直做雕像的猿人就开始活动了起来。
我连忙的按住了路西法，不让他暴露出他的翅膀。轻声安抚他，“我是谁？放心吧，即使是人类的肉体死亡，我仍然不会死。你忘记了吗？天使，恶魔，吸血鬼是可以与时间永存的。”
路西法沉默着，雾金同学则是注视着他，旁边的猿人把我们包围住，暂时没有动作。
风，冷冷的吹却。
我感觉得到零居的阴寒及森冷，让我想起了不好的记忆。
在炼骨的情景，让我唯一感受得到的就只有痛。现在那种锥心的疼痛又流窜起来了。
我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走了进去。
黑，是我唯一感受得到的。看不见五指，门外流进来的光线成为唯一的明亮。可是那块坚硬的铁开始合起来。光明正在一点点地消失，恐惧笼罩住我，我忍耐着不适，努力地去想些别的事情不让自己害怕，镇静……不要颤抖。
因为被撒旦囚禁过，所以我对潮湿而黑暗的地方总是无可避免地感到一种恐惧，像要窒息透不过气一般，被人紧紧的勒住了脖子。虽然像是前生的记忆，可我却对那一幕犹为清晰，因为没有人可以对抗疼痛，所以越是痛苦就越记得清楚。而我，微颤着身躯，想起那种贯穿身体的痛楚越发地清晰。还有因为看见了真相而给心灵带来的肆虐，呼吸有些急促，眼神飘忽不定。
铁墙上忽然燃亮起四盏油灯来。整个房间幽暗闭息，就连一丝风也没有。好象是另一个世界。
幽幽火光明明灭灭，把整间铁房照耀得阴气森森。
我略过眼看，一切都是那么的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有我前面的方向有着一块雕刻出来的恶鬼的面容。我微的一抬头就被震慑住了，那恶鬼的面容……竟是被数十条丑陋狰狞的像那种肥肠恶心的大虫一样的伤疤纵横交替着，那是……我的脸。
恐惧……疼痛……与视觉上带来的恶心让我压抑而紧张的我再也忍耐不了。胃在翻江倒海，喉咙咕哝一声，我忍耐不住，弯下腰来，大声的呕吐。
我的脸……像被虫子爬着的感觉的伤疤……血迹斑斑，犹如是真实的一样血肉烂如泥……呕……
“嘻嘻……”
在我呕吐的时候，空气忽然传来少年清脆的笑声。
间隔着距离，突然传进我的心里。
我捂住嘴，撩眼一看，在那张当大数十赔的脸下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影。因为角度问题，我看得并不清楚。可我确定他就是那个笑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