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之后by兰道先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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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尔的长发扫在纳撒内尔裸|露着的光洁身体上,像一条黑暗的纽带将他拖入更深的罪恶中去。他在背后一遍遍地描摹纳撒内尔身上的鞭痕,像是要把它们刻进自己的脑海中一样。最后他们一起达到了高|潮。
纳撒内尔瘫倒下来。但卡斯尔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的目的是让精疲力竭彻底夺去对方的意识。于是他将纳撒内尔翻转过来,分开并抬起他的腿又进|去了一次。纳撒内尔浑身是汗,在连续两次被迫高|潮中,他似乎已经没了力气。但他一直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声。
第三次的时候,卡斯尔用手指撬开了他的牙关,他修长的手指在纳撒内尔的牙齿边缘游走着,并问道:“你为什么不出声?”
纳撒内尔无法回答他。他也不想回答。当他不再把这种行为视作折磨,而是当做暂时解脱的唯一办法时,他就有一种获得救赎的快感,虽然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但他还是不愿意让自己过度沉|溺于这种饮鸩止渴的行为中,所以他才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你因为这样的罪,而去犯下屠杀的罪;而屠杀的罪,要用这样的罪才能使你得到解脱。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恍惚中,他听到卡斯尔这样说。
一整晚,他们又分开又结|合了很多次。循环往复。当帐篷外面的月亮渐渐隐没在灰白色的黎明中时,纳撒内尔几乎对卡斯尔麻木了。这个夜晚异常浓密,空气中是浑|浊又潮湿的味道,纳撒内尔蜷曲着躺在毯子上,身体深处异样地发疼。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一个多么疯狂的夜晚。
卡斯尔亲吻他,但从来不期望回应。但这次,当他的唇凑到纳撒内尔耳边时,对方忽然抬起头,很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只是感谢卡斯尔给了他一个可以忘却痛苦的夜晚。
纳撒内尔爬起来,掀开帐篷,看到鱼白色的天空中,太阳正准备缓缓升起,它的光芒化作一抹闪耀的流星,从远处的山脉上划过。
一只雄鹰盘旋在淡金色的光辉中。
再过不久,天气又要热起来了。他这样想着,慢慢合上了眼皮。
我不知道为什么以诺基石会选择这样的一段记忆呈现给我。他们看起来从未相爱。我过去的生命里充满了罪与罚,绝望又压抑,令我感到窒息。我想知道那些纳撒内尔不知道的事情,我想更多地了解卡斯尔。即使知道了过去的自己并没有在短时间内爱过他,我也想让现在的自己去爱他。或许我已经爱上了他,只是我并未察觉。
“请让我,看到卡斯尔的过去吧。”我割破自己的手腕,将鲜血献给以诺基石,四周又黑了下来,“那些过去的我并不了解的事实。”
卡斯尔动作极轻地离开了驻扎的帐篷。头顶上方盘旋的雄鹰渐渐开始低飞,最后落到了他的肩膀上,鹰腿上绑着一块羊皮纸,上面用阿拉伯语写着一行小字,还有一张图。卡斯尔迅速看完了内容,随后处理掉了那张纸。
雄鹰似乎明白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扑棱着翅膀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卡斯尔看得懂阿拉伯语。
今晚雅法城外。纸上只写了这么一句话,配图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夜莺。卡斯尔握紧拳头,冷笑了一声。
“好久不见,阿萨辛。”
Chapter 32
“你在看什么?”中午太阳正盛,外面气温逐渐升高,卡斯尔撩开帐篷,看见纳撒内尔低着头,望着一盆水发呆。
对方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红色的痕迹,然后撩起一把水,狠狠搓着。但无论多么用力,昨晚留下的还是无法抹去。卡斯尔伸出手用指背摩擦着那些吻痕,轻声安慰道:“穿上锁子甲,戴好头盔,没人会发现的;就像你重新骑上马再次进行杀戮一样,不会有任何感觉。”纳撒内尔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然后他甩开卡斯尔,走到角落的毯子上坐了下来。
“其实我们有点像。”卡斯尔将毛巾扔到水盆里,取出来拧干,擦着脸上的汗,几缕黑色湿发贴在脸上,“心中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幻想着得到救赎,我则想着回家。”每当他提到“回家”两个字,咬字就变得格外清晰,仿佛这个字眼遥不可及。
纳撒内尔看着他,欲言又止。然后他听见对方话锋一转,问道:“你的腰还好吗?”
他立刻涨红了脸。从早上醒来他的腰就一直处于一种拉伤状态,稍微挪动就会如撕扯般疼痛,他甚至担心今天不能骑马,但出乎意料的是,外面传来国王理查要与萨拉丁和谈的消息,暂时休战。
纳撒内尔因此松了口气,感谢上帝给了他喘息之机。
“我很好。”他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擦拭手中的长剑,以转移注意力。
“你的脸色可不是这么说的。”卡斯尔走到他面前,弯腰摸了摸对方的额头,“你在发热,现在天气开始转凉,很多骑士都染了风寒。”
纳撒内尔拂开卡斯尔的手,“我没事。”
随后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昏倒在卡斯尔怀里。
他一直在做奇怪的梦,而其中大多数都是不美好的。在梦里,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座古老的城堡,父亲坐在大厅的那把花面椅子上,微笑着伸出双手,接住了蹒跚学步的自己。那时父亲在他心中的形象是多么高大啊,似乎自己永远也无法平视父亲。
等到长大一些,他在父亲的教导下学习剑术,却丝毫没有收获。父亲对他说:“你会需要这些的,纳撒内尔。总有一天,这些技能会救你的命。”然而他却始终无法提起兴致。他不喜欢战争。
随后的梦境被一片炽热的火焰染红,他梦到自己的家被付之一炬,熊熊火光中,一个瘦小干枯的黑色人影挣扎着,他一直在喊着自己的名字,一遍一遍,声嘶力竭,仿佛他那样做就能把那个名字拉出堕落的深渊……
他还梦到自己杀死了拉姆齐,那个他曾以为深爱的情人。但那虚伪的感情,在罪孽面前一文不值。
他梦到了夕阳下那长长的骑士队伍,还有领头的黑发男人。他说他叫卡斯尔,没有信仰,只是想回到耶路撒冷。
回家。那个男人重复道,语气轻柔,回到耶路撒冷。
他忽然也很想回家,但是他已经没有家了。比起卡斯尔,他似乎更绝望。他不知道战争结束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梦中那座城堡,已经和耶路撒冷一样遥不可及了。
城堡。
卡斯尔。
赎罪。回家。
睡梦中的纳撒内尔皱了皱眉头,又陷入更深的梦境之中。
***
雅法古城迎来了秋天。傍晚的风从城墙上方吹过,仿佛一双女人冰冷的水拂过脸颊。卡斯尔站在城墙上,面向耶路撒冷的方向,从太阳落山一直望到繁星当空。
脚下的行人逐渐减少,卡斯尔抬起头,早上那只雄鹰又开始盘旋,突然,一道划过夜空的黑色旋风猛地向他俯冲下来!
雄鹰张开尖利的爪,向他的肩膀抓来,卡斯尔抽出剑,一道白色闪光过后,那只鹰便落在地上,颈子里不断涌出鲜血。于是他翻身下墙,一个黑袍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雄鹰的尸体旁,那人身材精健,兜帽一直拉到鼻子上,手指上戴着繁琐的饰物。但卡斯尔知道,那是用来发射各种暗器的道具。
黑袍人捡起那只滴血的雄鹰看了看,又丢掉,随后用带有浓重口音的英语说道:“真不留情面,卡斯尔。久别重逢的礼物让我吃惊。”
“你的出现同样让我吃惊,费萨勒。”卡斯尔收起自己的剑,“我还没想到要怎样单独面对你。”
“别吃惊,我的兄弟。”费萨勒兜帽下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从你逃走的那天就该知道,长老会一直紧追不放。你是一个人来的吗?看来在你对自己的功夫倒是颇有自信。”
说完他的身影晃了晃,两三步就逼到了卡斯尔的面前,一把锋利的小刀从他的袖子里窜了出来,直指对方的咽喉而去!而卡斯尔动作更快,他侧头躲过致命的快击,随后摸到腰间的长剑,正要抽出时,费萨勒却突然换了方向,一个后空翻便到了卡斯尔的身后,那把匕首也顺势向着对方的后颈划去。
卡斯尔低下头,躲过了致命一击,匕首疾速划破空气,呼呼作响。
一缕黑发飘落下来。
卡斯尔头也没回,反手就是一击!费萨勒攥住了他的手腕,慢慢扭转了一个角度,卡斯尔听到一片静谧中传来骨骼咔咔作响的声音。他紧咬着牙关,额头渗出冷汗。
“长时间不训练,骑士生活让你变得迟钝了,卡斯尔。”费萨勒继续扭着卡斯尔的手臂,“真是身为刺客的耻辱。”随后他发现脚下一热,红色的血液沿着他的脚踝流了出来。
卡斯尔的鞋子里藏着一把短短的匕首,这把短小的武器割破了费萨勒的小腿。
费萨勒一愣,随后松开了卡斯尔。得到了喘息之机的卡斯尔迅速挣脱了对方的束缚,但也没有进一步进攻。
他听见费萨勒低低地笑着,甚至还伸出缺少无名指的手鼓了几下掌:“好样的,卡斯尔。你还没有忘记身为一名‘阿萨辛’的基本素养。”
“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卡斯尔没有理会对方的寒暄。
“我为了这个。”费萨勒说着走到卡斯尔面前伸出手,一把袖剑从他无名指的位置伸了出来,“帮你去除无名指,带上这个。”
卡斯尔愣住了。
随后费萨勒哈哈大笑起来,将一封信交到了他手里,“长老要我带过来的。有任务交给你。”
“我已经不属于那里了。”卡斯尔将信推了回去,“我以为你是来杀我的。”
“别傻了。长老会一直追你到死的。”费萨勒把信拍到卡斯尔胸口,“一天是,你一生都是。为什么不回来呢?”
“你不会明白的,费萨勒。”卡斯尔展开信件,随后皱起了眉头。
“你就那么想回到耶路撒冷吗?你现在也可以回去——”
“我不想再做刺客了。我想以一个新的身份回去。”
“那就想都别想了。”费萨勒说,“信上写了什么?”
卡斯尔把信丢给对方,费萨勒一行行读着,最后手指收紧,不由得苦笑一声,“他疯了。”
***
当晚月色皎洁。
卡斯尔走进帐篷的时候,纳撒内尔正枕着自己的手臂蜷缩在角落的毯子上睡觉,他似乎在做噩梦,而且因为生病的缘故,脸上全是汗。他把毛巾丢到水盆里,拧了一把,开始为纳撒内尔擦汗。他动作很轻,完全没有吵到对方。
纳撒内尔翻了个身,卡斯尔看到他的衣服全都贴到了身上,就想帮他解开衣服,但是当他的手碰到对方的衣领时,纳撒内尔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知道纳撒内尔在抗拒,但他笑着问:“为什么要握着我的手?”
“因为你的手很冷。”
出乎意料地,纳撒内尔并没有说出厌恶自己之类的话。他的脸因为高烧而泛着红晕,低着头,但很快就松开了卡斯尔的手。
“你在发烧。”卡斯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顺便帮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天亮了没有?”纳撒内尔坐起来问道。
“还没有。你再睡一会儿吧。”
“睡去的痛苦远比醒着要多太多。”纳撒内尔揉了揉眼睛,不动声色地倚靠着几块摞好的垫子上,看上去疲惫不堪。
但卡斯尔很快就回握了他的手:“听我说,放下你所谓的负担,不要再去想那些罪孽还有杀戮。你只要想着活下去——”
纳撒内尔察觉到卡斯尔的态度有所软化,比起激怒他时的嘲讽,这样的劝说似乎更令人无法拒绝。但他只要合上眼皮,眼前就能看见拉姆齐那张满是鲜血的脸,和父亲烧焦的干枯尸体,孤零零地倒在城堡的角落里。
“我做不到。”纳撒内尔的声音忽然带上了哭腔,仿佛此刻他终于卸下了在战场上长期的伪装,又变回了原来软弱的少年,“我做不到!我的手上所沾着的鲜血,永远都洗不干净!就像你说的那样,为了洗净这些血,我又染上了其他人的血……我真自私……”
“那不是你的错。”卡斯尔揉了揉他潮湿的金色鬈发,“你本该有选择的权利,但你被所谓的信仰禁锢住了。只要你自己不逼迫自己,没人可以强迫你做任何事情。”
他扣住纳撒内尔的头,轻轻吻了上去。怀里的人在微微颤抖,于是他又开始吻他的额头,抚摸他的脸颊。纳撒内尔渐渐平静下来。
“我们的时间还长,等到战争结束,我们可以一起回到耶路撒冷。”卡斯尔说,当意识到这场战争的结局未卜,他又迟疑着补充了一句,“或者我们去英格兰,回家吧。”
纳撒内尔在听到“回家”这个字眼时,眼神亮了亮。他何尝不想回家呢?当杀戮并不能带给他像其他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