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魔系列之玫瑰情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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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驱魔仪式更有意思,欧文?席维尔。」迪克也说。
「不可以爱上我,警官,我心已有所属。」欧文假作大惊失色。
「喔,那个人。今天你没带他来是正确的,那样纤细的人不该无辜承受莫须有的指责。」迪克一想到那个人,眉飞色舞。
「当然、当然。」欧文点头首肯。
熊熊燃烧的火焰前,神父翻开圣经念述其中句子:「神说:你们要心意坚定,不可吃血,因为血是生命……」
墓园外,高大的老橡树上,葳蕤枝叶遮掩住里头纤细的魅影。
「因为血是生命……没错,神偶尔也会说句实话。」
嘲弄的、调侃的不敬语言照例出自银发男人之口。倚在枝干上,透过尖细的树叶看墓园里那一幕,喧闹嘈杂声被橡树叶隔绝掉大半,听来像是开水滚了之后的咕噜冒泡声。
静静看,不置可否,如魔鬼完成恶作剧之后,躲在暗处欣赏人们的反应。即使他并非闹剧的始作俑者,但是他脱不了干系。当人们渐渐散去,他讶异地发现,欧文牵着脚踏车与迪克在墓园阴影处喁喁细语,似乎正谈着好玩的事。
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在那两人之间发生吗?
麦伦想了一阵,也没想出个结果,望着神父与执事等收拾现场残局,要将烧成灰的吸血鬼给埋在两条路的交叉口,再等了半个小时之后,滞留的人全都离开。
他没发现自己只注意着欧文的背影。
◇
当墓园真正沉入死一般的寂静之后,风更急了,吼吼的哀嚎是死者的抗议,抗议入土了,也无法真正安宁,必须为活人的信仰而奉献牺牲。
麦伦跃下了树,动作轻巧如同夜里隐藏的魔怪,未扬起一颗尘埃、未发出一丝声响,快速踱入一小时前还热闹如市集的墓园里。
夜里,他的眼睛如同野兽之瞳烨然,一排排墓碑逐个看去,找着熟悉的名字。
「你们睡在哪里?这里人太多,弄得我眼花撩乱……」
耐心地找,终于看见了两块碑、一左一右的依偎,保罗与娜塔莉?席维尔。他呆立,风撩乱银色的长发,心也乱,碑上的字化成两个人影,在他脑海里青春依然。
「七十年不见,你们还记得我是谁吧?我来看你们了。」奇妙言语迸开于微开微扬的唇角:「吉恩?特伦森,你们的故友。」書香門第論壇
呼呼风声一下诡异了,似有千万妖魔聚集于墓园外的漆黑空间里,在他道出自己曾经是谁时,朦胧的薄雾被消失七十年的名字给劈开。
吉恩?特伦森根本不是麦伦的叔公,他就是麦伦本人,从七十年前的时空一步跨到了现代。
雅致手指轻轻画过墓碑上凿出的字体,一笔连着一笔,从保罗到娜塔莉,然后是两人的姓。如此一来,就像是再度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斟酌着,该跟保罗说些什么?
「关于娜塔莉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她……你别恨我、我也不恨你了,我们和好吧……对,这样赖皮又一厢情愿的话,是你曾孙子欧文教我的……」
静待了半晌,想着,封土之下,保罗到底听不听得到他的话。
那么,娜塔莉呢?
「娜塔莉,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微笑:「我的世界不若你想象的美好……那里充斥的不是爱情与玫瑰,而是一滩无法掀起涟漪的死水……
「所以、就算我想,我也不能带你去。我不能剥夺你生老病死的权利,那是神赐给你们的礼物,那才是神的恩宠。」
虽是这么说,又有些不舍,他知道,只要自己要求,少女一定甘愿焚尽全身来成为爱情的燔祭,就算被熔岩般的热情给烙下伤痕,也不惧。
他亲手扼杀了她的爱情。
但是,往另一方面想,爱情是一朵盛开的花,若能在花朵最美丽的时刻投入冰里,完美的记忆便会永留她心中,再也不会凋谢。
很好,这样很好、莫怨啊少女,收拢起所有的甜美,结出丰盛的果实给后代,也是另一种完美的结局。
陪着丈夫、陪着子女……
胸口闷了起来,扭转不了世事的无力感挤缩着心脏,愈压愈紧、愈压愈疼,痛楚因此又在心中迅速发芽,往上伸展,蓝若天空与海洋的眼因此落下雨露。
凄怆的情绪说来就来,正如佩格?泡勒所言,有种感觉持续不坠,就是悲伤。
若是当初没爱上就好了,吉恩也就只是保罗与娜塔莉人生的过客之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被孤伶伶抛弃在这里。
「醒来……跟我说说话也好啊……」
额头贴上那两人的墓碑,假装正与他们轻轻相拥,却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有的假想都是在自欺欺人,他们两人再也不会说话,也不可能回来。
低声啜泣,任泪水滴入墓前的杂草之上,再滑落入土里。就让泪水伪装成露水钻入土中,接近他们两人也好。除此之外,他不知该如何才能碰触到那两人。
或者真的碰触不到了,善良人死后的灵魂会到神的身边。而自己,永远上不得天堂。
因为,他是魔鬼。
◇
当泪水泛滥过头,身心都会有被净化的错觉。这么哭过一阵之后,麦伦终于觉得舒畅了些,然后决定了。
离开、离开这小镇。
不用回湖畔的家收拾行李,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必去向欧文或是迪克道别,他们不过是擦肩的过客。
「再见。」对长眠的两人道别。
趁着这样深浓的夜色,能走多远是多远。累了,以他轻易能让人颠倒神魂的外型,随时能有搭便车的机会。
抹掉脸上还残余的水珠,他站起身,窸窣的脚步声从墓园深处缓慢接近。
明明所有人在数小时前都已离开,除了麦伦外,没人再进入,墓园里的脚步声又从何而来?难道是栖息于此的古老鬼魂?麦伦装没听到,脚步声恰恰在他身后停住。
「现在才来观赏驱魔仪式,太晚了。」神父一如既往温和地说。
麦伦表情平和,完全没有吃惊的神色,微笑回答:「我不过是来悼念故人。幸好他们不是吸血鬼的嫌疑犯,要不,也被你们从墓里给拖出来亵渎了。」
神父并不为他亲自主持的过时驱魔仪式来辩解,看着麦伦刚哭过的神情,又看看墓碑上的人名,有些惊异。
「你所谓的故人,在你出生前就已埋葬此处……」恍然大悟:「因为欧文的那本旧日记吧,让你与这两位成为神交的好友。」
「不管见不见到面,他们都在我心上,抹灭不得……」这么说着的麦伦,很有些释然,眼里却又再度湿润。或者保罗与娜塔莉这两人对他而言,从七十年前的那个夏季起,就已经是种非常特别的存在,不能以爱、或是恨的感情来衡量。
「你似乎相当激动……到我那里坐坐,让我为情绪不宁的客人泡杯薰衣草茶,无论任何颓丧失意,都能被那举世无双的芳香所治愈。」
麦伦也没拒绝,或者,目前的他真需要一个地方歇息一下,歇息疲累的心。
「……我虽偏好玫瑰,但是薰衣草也不错。」
「跟我来,带你走条近路。」神父往墓园深处摆了个请的手势。
麦伦没多问什么,紧跟着神父走往墓园底端,一处年代久远的地下墓室前。
「这里,我霍桑家族的专属墓穴,因为特殊的理由,一百多年前,我先人打通了连接主屋与墓穴的通道,以备不时之需。」
「相当浩大的工程,不过,这的确是有钱人及贵族最爱玩的小把戏,谁知道大难会于哪天临头?」麦伦说。
「身为贵族的你果然有概念。请紧紧跟着我,以免不慎迷路于黑暗之中。」
推开墓室的门,里头阒黑一片,神父打开手电筒往里头照去,暗影幢幢中,有平台整齐放置着棺木,许多已经被虫给蛀蚀,湿腐的恶臭味袭来,麦伦动了动鼻子,讨厌这味道。
「毕竟是墓穴,味道差了些。等前头干燥些的地方就好了。」神父说:「请进。」
「嗯。」麦伦答,他在意的是,这里的尸臭味新旧交错。不过,既然有了主人的正式邀请,那么,他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
◇
路面越来越狭小,甚至不太平坦,神父状似自然牵了麦伦的手,一前一后安静地走,而麦伦对这亲昵的举动也没拒绝,相信这幕要被欧文看到,肯定气得跳脚。
地下墓穴因为直通霍桑家族的主屋,不像外头的道路必须绕过河流等等的阻碍物,果然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出口处竟然是神父那位镇长曾祖父的办公室,也就是欧文与麦伦造访过的书房。
壁炉因为许久未使用的缘故,清理得相当干净,两人从里头暗门出来时,不至于沾上煤灰木屑等脏物。当麦伦在书房正中央整理稍乱的头发与衣服时,神父出去端茶,留他一个与壁炉上的镇长画像相对望。
「果然……」他对画像里的镇长说:「我说过,遗传真是奇妙的东西。」
镇长不语,书房里昏暗的灯光让他脸上的光影斑驳。
神父很快就端了热水与茶具前来,当着麦伦的面,依序往壶中放入薰衣草、薄荷与柠檬草,以八十几度的热水冲泡。
「薰衣草单独喝的话,有苦味,我习惯加点薄荷跟柠檬草,让味道柔软些。」神父解释。
麦伦轻嗯一声,薰衣草柔中带刚的香气染了整间书房。但以私心来评论,他还是偏好玫瑰,有一种浓郁且化不开的甜香,以及偏血色调的彩艳。
神父滤掉茶渣,送了一杯过来。麦伦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的同时,一只手猛地勒住他的脖颈,同时有手帕捂住他的口鼻,呛而浓烈的麻醉剂味道一下钻入口鼻,麦伦不能挣扎,很快闭上了眼睛。
神父松开手,收回手帕,迷恋望着椅子上昏迷不醒的银发男子,克制不住地去摸着他白瓷一般细致光滑的脸颊。
「呵呵、很美……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人……让欧文独享太可惜了,天使一般的人,本就该属于我……」温和的神情已经不见,神父迷恋的神情被扭曲成妄昧的暴风,是一种失魂的狂乱。鬼魔在他心底栖息,而他被同化得彻底。
「那些人……没一个比得过你啊……麦伦?特伦森……你放心,我会好好疼爱你……至少,让你多活个几天……」
他着迷的用力抚摸那脸,以及丝一般的银色发丝。这人虽然说话尖酸刻薄,可如今安静睡眠的他,有天使的神圣光洁,在神父的眼里,神圣光洁的东西是他最想玷污的对象。唯有如此,才能满足他那疯狂的情欲,他要尽全力的宰制对方。
想知道麦伦衣服底下的肌肤是否也跟脸颊一样毫无瑕疵,他慢慢解开麦伦上衣的扣子。因为太过兴奋的缘故,他手指不停发着抖,几乎解不开那外型典雅的精致纽扣。
解开了上头几颗扣子,果然如想象中一样晶莹,他伸手进去抚摸了一下,自己也快乐的低低呵笑,「真好、真好……」
将注意力重新又回到雅致绝伦的容貌,尤其是那小巧的嘴,虽然苍白,却依旧惹人怜爱,精致的唇形让人只想好好玩味一番。
正要亲上的时候,一只手挡了过来,唇没吻上唇,而是对方的手背。
「这里的人就爱玩强吻人的把戏吗?」麦伦冷冷问。
第八章
就在神父要亲上麦伦时,被后者一手给挡下,浓睫掀开,里头郁蓝的双眸如水、如冰:「这里的人就爱玩强吻人的把戏吗?」
神父大惊:「你、你不是……」
「我能闭气的时间比你想象得久,只要我想,停止呼吸个五年、十年都没问题。」
神父当他是说笑话,只见自己的恶行竟被揭开,那么,制服这人是当务之急,免得他大吵大嚷,惊动其他人,自己也就全毁了。
神父年轻时曾在法国当过外籍佣兵,动作不是一般的矫健,抽出身上暗藏的锋利匕首就往麦伦身上划过去。麦伦轻咦一声,椅子往地下倒去,诡异地平行后退。
神父惊讶,刚刚麦伦那动作相当奇怪,普通人怎可能脚不动就后退了?就像有人往他腰上围了条绳子,后头拉着急退一般。
虽然退得及时诡异,麦伦袖子还是被划破一条长口。他站定后举臂检查,臂上有浅浅的伤口,几滴血渗了出来。
浮起一抹妖异的微笑,将手臂举到嘴巴前,绯红的小舌伸出,轻舔掉那血珠。
「别这么玩……我的血比你想象中珍贵……」
情色挑逗的风情自然而然散发,当他吮吸那血时,蓝色的眼睛竟也不再冰冷,而是温暖海浪在波荡,漾着溶溶水雾,调皮地勾着嬉戏的情绪。
神父着迷盯着,欣赏他将头轻轻一甩后,发端到发尾飞起漂亮的幅度。
「果然是你,专挑背包客下手的连续杀人犯。」似笑非笑地问。
「怎么知道是我?」神父问,眼睛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