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阳如干菊般沧桑的人生-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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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
“自然不怕。”
楚言仿佛看出谷阳心中所想：“这块灵石蕴藏能量很大，但没有精密的灵式诱导，没有精纯强大的灵力作为引子根本无法使用，所以一直到现在还只能白白放着罢了。”
楚言低头查看灵石台，一番摩挲之后开口：“还好，我们刻上的符文印记都还清晰可见。”
“还好？这不是留下了犯罪证据了吗？”谷阳有点哭笑不得。
“你的体质很奇怪，并不是一般的灵窍不通或者经脉阻塞，而是混乱破碎，倒像是重创被毁一样。”
谷阳摇头：“不可能，我是经常跟人打架，但可从来没听说过损伤奇经八脉。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楚言眼里闪过一丝疑问：“芙蓉城的大将军在战争中曾经受过重创至今没有痊愈，城主宠爱大将军。”
谷阳眼睛一亮：“这个灵式还对大将军的伤有效？我明白了，我们大可以借灵台给将军疗伤，以贵宾的身份住下来。”
“这个灵式疗他的伤简直就像欧阳仙子耍无赖一样轻松。”
“你是有多嫌弃欧阳仙子？他跟你有仇？”
楚言不语，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一抬眼，小冰跑了过来：“主子，城主和将军过来了。”
“嗯，你去接着，就说将军隐疾可以全好。”
小冰愣了一下，随即毫不迟疑的转身跑走，迎宾小姐一样双手捂腹，嘴唇勾起三十度，站在了门口。
谷阳现在的耳力有了很大提升，这是种很神奇的感觉，小冰刚站好不久，他就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稳健有力，越来越清晰。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盘问声，还有大笑声，紧接着大门被嘭的一声推开，一个穿着赤金盘龙火红披风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身形高大，面目俊美，不怒自威。紧接着一个男子稍后一步走了进来，脊背笔直长腿细腰，带着军旅众人特有的果决干练，但是杀伐之气深藏不漏，神态谦和气质温润，真是个十二分人物。
先进来的男子，朝谷阳二人大眼一看，径直走向楚言：“言主子？将军的旧伤真的可以除根？”看来这个人便是芙蓉城主了。
楚言点头，也不多说，指了指灵石台。
城主急忙过去查看，将军倒是驻足留步挺温和的笑到：“二位好。请教尊驾贵姓大名。”
谷阳看了楚言一眼，转了转眼珠：“红尘滚滚，缘聚缘散，萍水相逢而已，何必执着于姓名呢？”
将军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阁下的境界如此高，想必是隐居遁世的仙人吧？”
谷阳故作神秘，笑而不语。
“那我如何称呼两位？”将军莞尔一笑“贵宾一号，贵宾二号？”
谷阳暗暗佩服，这将军是个绵里藏针的人，他刚刚称呼二位为仙人，以示尊敬，这会儿称呼二人为贵宾，虽然仍然表达了尊敬之意，却也不着痕迹的申明了立场：不管二位再怎么厉害，在芙蓉城内始终是宾。位高权重者最忌讳的便是别人擅闯领地了。
小冰却不依了：“为什么他是一号，我主子是二号呢？我主子应该拍前面。”
“呵呵。”将军云淡风轻的一笑：“那就是“零号”？”
“………………”
“卫卿！快来看！”城主大人惊喜的叫了出来，像个发现找到宝贝的孩子，全无刚才的威严霸气。
将军有些无奈的摇头，神态间却是幸福的。
“这颗灵石自送来以后，我不知道寻来多少人，用了多少法子，始终无法成功运用，只能看着干着急，现在可好，你以后再也不用被那该死的隐痛折磨了！”
城主转身看向楚言：“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治疗？”
“任何时候，只要有个四级灵力的人催动灵式，顺便护法便可。”
“好！”城主大人一挽袖子，竟然打算自己亲自动手了。
“要脱光光吗？”问话的是谷阳，愣住的是在场所有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枫林漫步
葡萄架下，谷阳忍不住问：“城主大人，你就这么信任我们？毕竟这灵式还没人试验过，你就直接让你的将军用了？”
城主大手一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用人里面自然也包括埋伏在百米线上，三级灵力的一百弓箭手。”楚言抬起杯子喝水，不动声色的拆台。
城主眸光一闪，大度一笑：“果然是高人。想当初，我广泛征集各种古老灵式，聘请了许多灵士企图开发这块灵石，奈何这里面的力量过于强大狂暴，有好几个人当场爆体而亡，之后便再无人敢尝试了，不料今日得遇高人，实在是我和卫卿的福气。”
“爆体而亡？”谷阳吓了一跳，看向楚言：“有这么大风险？”
“风险是因人而异的。”楚言淡淡的回答。
将军温和的说道：“我久病成医，这些年来请了不少医生，也翻阅了不少古籍和灵式图册，所以有效没效有益有害，我还是看的出来的。”
这个才是真正原因！谷阳问道：“那你现在感觉如何了？”他对铁血军人总是多一份尊重和敬仰的，所以忍不住多关心一些。他挺意外，将军大人不必沐浴更衣，只是躺上灵石台，被蓝色光芒包裹，不消片刻，便停了下来。甚至连眉头紧皱，汗水横流，哇的一口黑血吐出来这种常见戏码都没有出现，谷阳总觉得少了些工序没完成，很怀疑治疗效果。看电视剧里面，受伤吐血治伤吐血，内伤吐血，外伤吐血，中毒还吐血，好像不吐血就拍不出受伤效果一样，那得浪费番茄酱啊！
将军笑道：“我可以感觉到受创的经脉不仅完全修复完整，灵力的运转完全无碍，而且连骨骼积年的劳损也彻底补全，实在是非常有效。”
“那恭喜你了！也恭喜城主大人！”
城主举起酒杯：“今日之事，二位功勋卓著，晚上我在攀月摘星楼接待贵宾，二位务必赏光！”
“好！我不跟城主瞎客气了，我确实像见识一下攀月摘星楼！”谷阳举杯一饮而尽。他看向楚言，却发现楚言举杯示意了一下，抿了一口水，他是滴酒不沾的，连茶也不喝，只喝白开水。
城主忽然问将军：“你那小徒弟学箭学的怎么样了？”
将军含笑回答：“他资质很好，人也很勤奋，虽然时间很短，但也有了成效。”
“那就好，教会了就让他自己练，我倒没看出来我的大将军有多闲，时间多的可以收徒讲课！”
将军无奈的笑了笑。
谷阳非常知趣的没有打扰城主和将军开私人庆祝会，和楚言很快便离开了小院。一直陪在旁边的小冰被楚言一挥手放了假，只剩两人同行，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秋风习习，红叶纷飞，这本是一个伤感的季节，可谷阳是不知什么叫伤感的，在他看来，这个季节有新上市的螃蟹黄酒，有最新鲜的桂花糕，不很热也不很冷，实在是很舒服，连散步都比其他季节好的多，更何况现在散布身边还有一个大美人，遗憾的是这个美人似乎对美食一点兴趣都没有。
谷阳率先打破了沉默，如果他不开口，那在楚言飘走之前，两人恐怕是连一句话也说不上的。
“你要往哪去？千万别回答“往去处去”？”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回答“往去出去”？”
“额，猜的。”谷阳有些汗颜，我总不能说是被电视剧小说误导的。
“猜测也是有理由的。”
“好，不如你猜猜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楚言沉默了一阵，就在谷阳以为他不会开口准备另起话题的时候，楚言轻声说道：“你的心跳在加快，可以试着调一下内息。”
“有吗？”谷阳摸摸自己的心口，做了两个夸张的深呼吸。“城主要大宴宾客，你觉被请的人是谁？”
谷阳已做好了准备，接受那句“干我何事？”
楚言顺了下头发，“你身边的人，食神齐长味，贾琼杨玉亭，南川，包括在食神赛上受惊的豪商贵族。”
谷阳以为自己幻听了，捏着耳朵，摇摇头，发现楚言正挑眼看着自己，谷阳身高，楚言的视线微微上挑，侧着脸，可以看到狭长的眼角。
谷阳强迫自己回神：“安抚人心？芙蓉城主需要亲自出马道歉赔礼，那这件事应该就可以了了吧？奇怪的很，寒鸦子的事出了之后，芙蓉城的守卫还在醉酒？早知道，不该把小白留给他。”
“道歉无法了结，而且他们是故意的。”
“故意的？守卫故意不管？”
“芙蓉城大将军统管全城军务，五年前还在元央王室的征召下带兵平乱，名声在外，而且为人谦逊，熟悉内政，不管朝野还是民间都有很高威望。”
谷阳明白过来：“功高震主？这次杀手闯城，虽然是守卫误事，但大将军作为总长官，要承担连带责任，城主故意放任手下这样的？为了打压大将军？”谷阳心里有些发寒，明明看上去那么恩爱那么疼惜。
楚言看了他一眼，说道：“城主自然信任大将军，但总有些心存不轨的人，他们要做些什么，要拉拢或威胁的首先便是大将军，大将军还被刺杀过一次，你可知道城主收到的指控大将军的密信都能堆的跟人一样高了。”
谷阳恍然大悟：“城主可以借这个由头，稍微惩戒一下大将军，既把他从风口浪尖接下来，又堵了悠悠众口，虽然搭上了无辜的常识兄和杨玉亭，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招真高。”
楚言看着他：“我以为你会生气，你很重视身边的人？”
谷阳愣了一下：“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本来很担心的，也生气，但是气寒鸦子背后的主顾，就像我被莫名其妙的推到校园排名赛总负责人的位置，毛三三要报复，伤害了胖子南川姬长辰他们，可他们也没怨我，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明确的好坏对错，就是利益冲突罢了，更何况人类本就是七情六欲旺盛的生物。”他抓抓头，又补充道：“你除外！”
“当然我不是说你不是人！”自悔失语的谷阳赶紧补充解释，结果发现楚言根本没什么反应。谷阳有些小失落。
“你会什么不吃东西呢？你似乎总是不生气，但也不开心，但我又能感觉到你不是那种把喜怒哀乐装进口袋里隐藏很深的人，就像是………”谷阳看了一眼楚言的神情，说道：“珍重感情，从不轻放，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物。但总的表现出来却是天性凉薄。”
楚言眼里闪过一道精芒，又迅速归于沉寂，他开口道：“还没完？”
“啊？”
“城主和将军。”
谷阳搔头，“不好意思，我跑题了。”
“主办这一届食神大赛的人，是那些弹劾大将军的官员中的顽固派。”
谷阳明悟：“大赛上的乱子是在城主故意睁只眼闭只眼的情况下发生的？难不成还是城主大人亲自暗箱搞出来的？食神大赛代表着芙蓉城的形象，这次出了这么大乱子，达官贵族不知道开罪多少，城主绝对会处理筹办者给这些人做出交待，这些人可比胖子和杨玉亭难说话多了，城主这是故意给将军出气呢？”
楚言默不作声，目光看着红枫小道的尽头，似听未听。
“古嘉城郊的二十八具尸体，你还记得吧？”谷阳刚问完又拍了一下头：“我忘了，刘一鸣说过你是过目不忘的。这尸体有人说是夜尊者的手笔。可你又说这世界没什么尊者，那个幽灵猎杀协会叫什么寒鸦子的，说夜尊者不是夜初晨而是夜未央，还说久居雪域，不入红尘，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吗？”谷阳又拍了下头：“你怎么会不知道，灵猫的人是无处不在的。”
楚言淡然回答：“无处不在，不包括江湖。”
“连你也不知道。”
楚言微微侧了下头。谷阳发现他每当做出什么决定的时候就会做这个动作。
果然，楚言开口了：“我知道，但不想说。”
谷阳松了口气。
楚言看他如释重负的样子，眸光里闪过疑问。谷阳心里一喜，等他开口，却发现他继续沉默了下去。他大概以为不论什么都可以自己查出来。
无奈，谷阳只好说出真相：“很好，是不想说，不是不能说，我不知道你跟夜初晨究竟怎么回事，不过既然还由你的意愿决定，显然主动权是掌握在你手里的，我不想你被人压制或强迫。”
楚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唯一一个，在我手里夺过主动权的人。”
谷阳想起了那晚两人谈条件的事，觉得自己还真是不大地道，可天地良心，他真不知道换个体质要做到这种地步。就他的知识储备而言，玄幻小说里貌似没这么讲究。
他有些尴尬的摸头：“我真荣幸。你的身子还好吧？直到现在脸色还是没什么好转。”
楚言伸出手，看着五指，一根根捏握成拳，又松开来：“得一年半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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