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一笑万骨枯-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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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舍脂在新婚之夜为他跳这支舞,洛安灵感一起,把剑同舞,招式不尽相同,却是一样的美丽。
在婴炎剑法的创造过程中,洛安满心都是幸福,两个人穿着红色的婚服,樱花树下起舞。
舞剑的时候,想着你爱的那个人,再凶残的招式也变得温柔,有一天你恨了他,再花式的剑法也是杀人利器。
“脂儿,这支舞有名字吗?我在别处都没有看到过。”
舍脂舞完,却没有一点喘息的迹象,连汗都没有一滴。
看来洛风注定不可能想起一点一滴了。
“我不过是随便舞的,没有名字。哥哥,我有些累了,回去吧。”
回来的途中路过潇湘馆,舍脂望着五年没有进过的房间,却不能进去,在院外呆呆地驻足了一会儿,便回了班竹轩。
“脂儿,你想住进去吗?想代替她的位置?”
不是代替,是取回自己的位置。“如果我说是,哥哥你会答应吗?”
“不会,本座说过,你要专宠,本座可以给你,但是百鬼花谷的夫人只能有一个。”
洛风转身看着潇湘馆冷清的院落,像是自言自语般:“我唯一能给她的只有这个位置了。”
忘忧草可以让人忘记他爱过的伤害过的人,可是那份爱和伤害绝不会因此而减少,永远沉淀在心里,过着看似完美的日子。
舍脂没有洛风预想中的沮丧,反而一脸安然:“罢了,我也不是非要她的位置,我何必跟一个已故的女子争风吃醋呢。”
听到舍脂后半句话,洛风的脸变得阴沉。
瞬间冷场,洛风说:“你先退下去吧,本座今天有事处理。”
舍脂哑然,退下?退去哪里?回来的第二天起就一直在这班竹轩同住着,现在要他回哪里?
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侍妾就该回自己住的地方,舍脂的地方,自然就是婴玄曾经的住房了。
舍脂苦笑一声,恭敬地行礼:“谷主,舍脂就先退下了。”
洛风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他,等到门外已经没有声音,洛风才回头望着他离去的地方。
说不定继续这样下去,他真的会爱上舍脂,洛风不是一个滥情的人,他很专一,可是如果爱上舍脂势必会有很多麻烦,再者,他曾经爱了多年的婴莲又算什么呢?
☆、第六十九章 此岸无花
途中遇到嫣歌,嫣歌最近很忙,总在外面奔走,现在刚刚回谷。
“嫣歌姐姐,您最近在忙什么呢?”难道是在暗中筹备对付婴剑山庄?不知道秦云飞会不会搀和进来。
嫣歌有些疲倦,看到舍脂却有些闪躲,眼里的光闪烁不定。
“呃,没什么,不过是些琐事,你知道谷主一直不管那些琐事,都是我去办的。”
嫣歌不敢说是洛风叫她去接人,那个人回来,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局势。
看到嫣歌的刻意回避,舍脂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谷里的事,侍妾的身份是不该过问的。
回到房间,独自梳洗,不喜欢有人侍候,以前有晴儿懂他的冷暖,现在没有人能那样贴心地陪伴他了。
不知道晴儿过得怎么样?应该是整日和她母亲弄琴对诗吧,不知道宝儿有没有惹她生气?
想起那个胖小子,舍脂不禁会心一笑,秦云飞一定会好好对他,绝对不会伤害他,如果是舍脂或者洛风,对这个孩子也不会像秦云飞那般疼爱的。
无意中看到梳妆台的抽屉半开着,露出一个卷轴。
舍脂小心地铺开,是一幅横式的画。正是洛杨生前最后完成的画,第一次见到洛杨的时候,这幅画还没有完成。
画的右侧是一对兄妹,在樱花树下嬉戏,画的左侧本来是空白,洛杨画了一个温柔的男子,着一身玄衣,温和地看着他们,正要向他们走去。
画中有题诗: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画的颜色都是粉色调,樱花烂漫,像雪花一样飘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婴玄的眼里是宠溺的笑,洛杨和洛涟是天真的笑。
这样的场景,舍脂也曾亲见。简言也是这样温柔地守护着他和婴莲。
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他毁掉。
****——
七八月的天,还没有退去炎热。
舍脂说:“哥哥,我们去放纸鸢吧?”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因为昨天有些不愉快,本以为今天舍脂又会对自己不理不睬,谁知一大早他就跑到自己门前,手里拿着一只纸鸢。
“脂儿,你哪儿来的纸鸢?”现在已经不是春风飞舞的季节,哪里还有纸鸢卖,而且昨天逛街的时候两人一直在一起,也没有买纸鸢啊?
“哥哥,我自己做的啊!”舍脂满脸都是笑意,像桃花拂面。
“你什么时候做的呢?”洛风不明所以。
“昨晚回去,我自己照着书上的花样自己做的。哥哥你看,像不像真的鹰?”舍脂兴奋地举了举手上的纸鸢,得意洋洋的表情就像洛宝儿。
昨晚看到洛杨生前最后一幅画,想起了小时候一直没有放过的那只纸鸢。
“脂儿,你怎个像个孩子?这七八月的天,居然想着放纸鸢?”不过倒也可爱,洛风想着,不禁拉起他的手,亲亲地在他的手背吻着。
舍脂心里还是荡漾着,自己现在还真的有点像宝儿了呢,想到这里,不禁笑出声来。
洛风对舍脂突然的笑声又迷惑了:“脂儿,我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没有啦,只是想起了一个小孩子而已,呵呵。”没有察觉到洛风脸上的变化,舍脂拉着洛风的手兴冲冲地跑到院子里,“哥哥,我们去放纸鸢吧。”
洛风任由他拉到百鬼花谷的谷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的曼珠沙华已经不开了。曾经是一片花海,现在是一片荒原。
舍脂回到谷中的这段日子,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洛风身上,从来没有注意到这片旷野。什么时候这么荒凉了呢?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荒凉了呢?
初到这花谷的时候,也是只有一片蒿草,舍脂说这里太荒凉了,好像什么都没有似的,看着心疼。
洛安问:“脂儿可有办法让这里看着不那么心疼呢?”
舍脂从弱水彼岸采撷了三万株曼珠沙华,移植在这谷底,荒凉的旷野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绯红胜血,就像舍脂的红衣那样明亮,满谷的花也没有这里耀眼。
花的海随风起浪,泛着血红的浪花,一浪接着一浪,像一个仙子从海的另一边款款走来。
群芳吐蕊,娇媚得可爱,舍脂很喜欢那种花。
“哥哥,你看,这方圆十里的曼珠沙华可是好看?”
十里彼岸,十里花,十里长街,十里崖。
洛安亲亲舍脂的额头,眼里的温柔就像潭底的深水。
“脂儿,这十里的红花,好看倒是好看,不知怎的,红得这样艳丽连天,看着却更觉着心疼了。”
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荒凉了呢?
在舍脂不在的五年里,所有的曼珠沙华都枯萎了,死得连花枝都不剩,曼珠沙华本来就没有叶子,除了花枝就是红花,好像连根都没有。
“彼岸繁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不相见。”
舍脂拿着纸鸢,定在谷底,谷底的风盘旋着飞上来,纸鸢乘着短短的线飞舞着,想要挣脱。
“脂儿,怎么呢?怎么一下子又像丢了魂似的?”对于舍脂的阴晴不定、反复无常,洛风已经免疫了。
“没,没什么,哥哥,现在的风太乱,纸鸢怕是飞不起来。我们还是回去吧。”
是不是一切都在慢慢地告诉自己即将回到过去?
***——
伽蓝寺,琴音悠扬。
“师父,许久没有听你弹琴了。今日怎么有了心情?”简言时不时地回来看法觉。
“那两个人走了?”
“嗯,走了。”法觉没有多余的话,仍是把着他的琴,禅乐一宗,什么人弹什么样的琴,什么样的弹什么风格的曲。风尘女子弹艳俗,闺中娘子弹相思,江湖英雄弹抱负,幻寺僧宝弹佛理。
“胜言,你已经破了杀戒,出家人是宁舍生命,也不会违背佛陀的戒律的。你虽不是出家弟子,但也皈依三宝,并受持五戒,你可做好了心理准备。今生今世的恶因会成为来世的恶果。
“是,师傅,弟子深知罪孽深重。但即使死后堕入地狱,不再轮回,弟子也要去做。”
明明知道会自食其果,明明知道会堕地狱,明明知道自己难脱生死爱恨,众生还是要不断造业不断犯错,永远在六道轮回。
法觉轻叹,却不再多言。
“胜言,为师把这把琴送与你,这里有些琴谱,心情繁琐的时候弹弹,对你有好处。既然做不到不闻世事,也不必执着,只是尘缘未了。人即世事,众生汲汲,如何能不问世事?”
☆、第七十章 此岸繁华
简言接过琴谱,寥寥数张,并不是什么高神曲目,却也是名曲,第一张就是《仙翁操》,乃是古琴曲开指小曲之一,因配有“仙翁仙翁,仙翁得到仙翁”的唱词而得名。
“师父,弟子对琴艺也是略通,这《仙翁操》还是会的,琴谱也不用了。”
“那么,胜言,你听师父弹一次如何?”
一般来说,习琴多以《仙翁操》入手,但多数人学琴日久,便愈不以仙翁操为然,以为擅长长曲方为能琴,殊不知《仙翁操》尽含琴曲之大道。
能够把这首简单的曲子弹得如此神妙的,可能没有几人,人琴合一,方能超然物外,得琴艺之巅峰。
大间仙翁,小间仙翁可知琴曲中基本句的指法,右手出入之应,左手散按之和,曲简洁而意境出,形散而法度森严,知者莫不为之叹绝。
“师父,为何您弹的《仙翁操》与弟子弹得相比,差别会如此之大?明明是同样的曲调,同样的唱词,竟会有截然相反的境界?”
“胜言,师父教你这个曲子,不是要让你成为什么着名琴师,只愿你心绪难宁的时候,能弹弹它,兴许会对你有些帮助。”
这首曲的歌词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得道仙翁,得道陈抟仙翁,陈曦夷得道仙翁……”不像是诵咏仙翁,倒像是在描绘一个成仙的顽童,逍遥自在,无忧无虑,游山玩水
简言看着法觉离去,心下思然,师父,终我一生,也不可能有这仙翁的情趣了。
法觉拂尘而去,竟隐隐地有几分邪笑。自然是背着简言的。
****——
百鬼花谷。
“脂儿,天气炎热,快来尝尝这冰雪银耳汤。”
“冰雪银耳汤?怎么我没有听过有这个吃食?银耳汤我是知道,加个冰雪二字就不同了吗?”
洛风递过一碗给他,“来,尝尝便知道了。”
舍脂接过瓷碗,看外形与一般的银耳汤也无异,用勺子轻轻搅拌,却听到清脆的碰撞声。原来是冰块!可是这个天哪里来的冰雪呢?
洛风知道他的疑问:“我派人从雪崖上采来的。放在银耳汤里,可以给你解解暑。”
雪崖距离这里千百余里,要拉冰块过来,还要保藏它,定是派了百鬼花谷教程最快的暗影,日夜兼程带回来的。
舍脂不知道是不是该感动:“哥哥,你就专门派你的暗影头儿去拉冰块啦?”
洛风只是温柔一笑,也没否认。“这几天看你情绪不是很稳定,我想是不是天气太热了,让你心绪不宁。解解暑,也消消火,自然就平静了。”
洛风的语气温和得像夏日的一缕凉风,舍脂的心又软了几分。
“傻看着我干嘛?快吃吃看?”
本来是很浪漫的情景,结果立马就被舍脂自己破坏了。居然说我傻?
舍脂一激动,舀了一大勺子的冰块进嘴里,银耳倒是没一朵,嘴里全是冰块,还是没有融化的那种,卡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强烈的刺感把舌头都冻麻了,本能地用手捂着嘴,生怕不雅地漏出水来,可是舌头是在很麻,只能用手在嘴边扇扇,但根本不用。这样子的舍脂,看起来手足无措,甚至有些狼狈了。
舍脂脑袋都一片空白,洛风却还在笑。
真丢脸,恨不得钻进石缝里去,可是冰块融化地太慢,不知道还要多久。
倏然,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熟悉而温热的气息传来,冰冷的舌被火热缠绕,半大的冰块被另一个温热的舌头卷走,带进了洛风的嘴里,太高的温度让冰块慢慢地融化了,舌头还是交缠着,舍脂渐渐恢复了知觉,只是还有些酥麻。
刚想说:“哥哥,可以了,冰块已经……”洛风的舌却探入地更深,深到咽喉,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传来。
暗影日夜奔波带回来的冰块反而成了催情剂。
最开始舍脂的舌头还是麻木的,有些僵硬,只能由着洛风肆意地撩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