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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修罗一笑万骨枯-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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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风穿着洛怜在梦中见到的那件华丽紫衣,头上却没有带玉冠,连簪子也没有别一支,任凭如瀑的青丝铺落在冰面上。
  洛风面前摆着一套紫砂壶,茶荷里装着一块普洱,洛风拿起那只再熟悉不过的紫砂壶,凑到嘴边,轻轻一嗅,好像茶的香气就已扑鼻而来。
  洛风凤眼微眯,嘴角划出美丽的弧线,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
  就像从来没有走出过这冰雪宫殿,从来没有问过世事,洛风竟然有这样干净的笑容。
  洛怜站在假山后,偷偷地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不觉眼泪盈眶。洛风应该已经武功尽失,甚至比常人更加虚弱,否则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忽见洛风微微启口,他轻声喊了声“怜儿。”
  洛怜心下狂喜,他知道我来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落风安能怨古树

  正准备走出去,却发现洛风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洛风拿起空空的品茗杯对着空气说:“怜儿,喝茶。”
  然后又是一个美丽的浅笑,不对着任何人,只看着樱花。
  洛风拾起身旁的水壶,向谷内投水,可是分明就没倒出一滴水。
  洛风像没看见似的,依然有条不紊地继续下面的步骤。
  “父王除了泡茶和弹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半个多月,每日都是如此,刚开始还有些力气,只是这几日,身子愈加虚弱,拿水壶的力气也没有。之前他还要弹琴,现在每每抚琴,手指都不听使唤,不住地颤抖,刚开始他会发脾气把春雷琴扔了,后来发现连琴也抱不动,反而安静下来。”
  宝儿的眼睛有些肿,像是刚哭过。白马在他身后的冰面上卧着歇息。
  “他现在的身体如何?”
  洛怜看着洛风抱着紫砂壶自言自语的时候,心如刀割。
  “母后,父王已经不记得我了,当日我跟他回冰之城,他还会唤我宝儿,一日他突然把婴乾剑交给我,要我继承王位,这冰之城本来就有数十万人口,加上百鬼花谷的人,接近百万。他却都狠心抛下了。”
  “后来我才知他的身体状况,一日不比一日,昨天又突然咳血,还以为……”宝儿吸吸鼻子,泪如泉涌,“当时我们都以为,他真的要去了。”
  “母后,他在等你,他一直在等你来喝他泡的茶,他总是反反复复地念着‘犹言无心,何以遣情。’他总是唤着怜儿,再记不清旁人。”
  怜儿,怜儿……他已经只记得怜儿了。
  洛怜心脏一恸,又忍不住哭出声来,心口突然绞痛,快要窒息。
  他在梦里曾问:“哥哥,我睡着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怜儿睡着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没什么好做的。无非就是给你弹琴,泡茶,给你梳洗描眉,陪你聊天,或者就坐在床边一直看着你,等你醒。”
  “就这些?”洛怜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心疼地回抱着洛风。
  “嗯,就这些。”洛风顿了顿,又说:“孤还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怜儿一直不睡,这样你能永远陪着我了。”
  ****——
  洛怜颤微微地向他走去,脚下却似有千斤重,一步比一步艰难。
  洛怜轻声唤了声“哥哥”,洛风却没有任何反应,仍是对着空气浅笑,眼如深潭,像是看到什么奇异的光景。
  洛怜冲过去抱住他,洛风被突如其来的怀抱惊了一下,身子轻微地震了一下,立马又恢复平静,却没有看洛怜一眼。
  “哥哥,看我!我是怜儿!”洛怜跪坐在地上,捧着洛风苍白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洛怜现在脸上都是纵横的泪,新泪旧泪滑过脸颊,滑过下巴。
  洛风被迫看着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还处在另一个世界,目光零散,抓不住焦点。
  洛风是真的认不出他了。
  两人都坐在冰面上,一个紫衣清冷,一个红衫泪湿。偌大的冰雪世界,只有两只剪影。洛怜紧紧地抱住洛风恸哭,洛风本能地想推开他,却有心无力,手落在洛怜身上却没有半点力气。
  洛怜反而搂地更紧,抱住他的腰,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脖颈间淌下无数的泪。
  “事到如今,你别想再推开我。”洛怜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说:“洛风,我爱你,不管你怎么推开我,我还是要死乞白赖地跟着你,别以为我会跟你一样傻,你要是敢躺在这里一睡不醒,我绝对不会呆呆地守着你,你想都别想!!”
  “洛风,你听到没有?你要赶我走那是你的事,与我没有半点干系!我要爱你那是我的事,你别想再推开我!”
  洛怜的声音像是呐喊,整座宫殿都在回荡。殿外的侍女护卫全部都忍不住哭起来。“哥哥,求你再看我一眼,求你再叫我一次!求你再爱我一次。”
  洛怜死死地抱住他,也不管他是不是会窒息,只是越抱越紧。
  宝儿在旁看着,也只知道哭,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王和母后,他们却不知情归何处。
  突然看到洛风的嘴唇轻微地颤动,紫砂壶从双手间滑落。洛风轻轻地举起右手,手指不停地颤抖,缓缓地举起,再轻落在洛怜的背上,洛风的眼睛仍然清澈通灵,却仿佛有涟漪迭起,微微启口,唤了声“怜儿”,气息极其微弱,再说不出别的话。
  洛怜突然停止哭泣,洛风刚才在唤他?
  以为是幻觉,当洛风用手在他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的时候,洛怜才相信是真的。
  ***——
  “哥哥,是我,我是怜儿。”
  “怜儿。”
  “哥哥,是我,我在这里。”
  “怜儿。”
  “嗯。”
  “怜儿。”
  ……
  如此反复,洛风只一味地喊着怜儿,空洞零散的瞳孔竟然有了一分神色,两行清泪落下,滑过脸颊,落在洛怜的银发上,只是一瞬,举起的右手空空落下,重重地垂在地上。
  洛怜万分惊恐,赶紧看着洛风,只见泪痕未干,双眼已闭,嘴角还留着浅笑。洛怜用额头抵着他的,希望他能睁眼看自己,可是洛风双眼紧闭,鼻翼下已没有了气息。=
  ——总算死而瞑目。
  “哥哥!!”
  “父王!!”
  一时之间,宫殿响彻两声悲号,一声马鸣,回荡在辽阔冰天。
  殿外众人身子一沉,双腿跪地,只听见抽泣和呜咽。
  洛怜哭成了泪人,体温上升,费尽全力,鬓角已有微微细汗。而洛风的身体软软地瘫在他怀里,逐渐冰冷。
  洛怜跪坐在冰面上,抱着洛风的尸体,不住地抽泣颤抖,脸颊贴着洛风的额头。
  云袖信手一摆,落下一支青玉簪,正是刻字的那一支。
  洛怜取下头上的金钗,手花一挽,将青玉簪别在头上。
  抱起洛风向殿外走去。
  “母后,你要去哪儿?”
  洛怜没有回头,只喃喃自语。
  “樱花为盟,枯草为冠,为君一诺磐石。”
  因为连夜的赶路和心力交瘁,洛怜已经使不出半分神力,只能抱着洛风在雪地里走。现在的洛风,太轻了。
  鹅毛般的雪花扬扬洒洒地落下来,掠过眼眸,掠过青丝银发。
  白马在后面安静地跟着。
  洛怜微微转身,对着闪电说:“你该知跟着我就不能回头。”
  闪电低吟一声,像是回应,走到两人面前,温顺地弯腿趴下,示意洛怜坐上去。
  “闪电,你可知我要去哪里?”
  白马温柔地蹭蹭洛怜,一只眼睛蓝色,一只黑。它舔舔洛风垂下的右手。还是卧在地上不起身。
  “闪电,若有来世,洛怜定会报答你。”
  洛怜小心翼翼地把洛风放在马背上,自己再跨坐上去,支起身子,紧紧地抱他在怀里,双手环过他的腰间,拉起缰绳。
  “闪电,走吧。”
  白马嘶鸣,茫茫雪域,马蹄踏风,快如闪电,势如疾风,飞跃冰湖谖草原,穿过参天雪木林。转眼已到天尽头。
  宝儿和嫣歌已率领众人追来,无奈怎么都比不过闪电的脚程。
  只见银光一闪,连马带人冲下亿万长高的雪崖。
  红衣胜血,与爱人魂归天命,在落地之前,洛怜和洛风就会风化成沙。
  婴炎双剑花倾谷,冰月花魂不知秋。
  芳香几缕葬何处,樱花壁垒绕香丘。
  落风安能怨古树,天可怜见舍孤舟。
  弱水琵琶春雷赋,谖草犹言何以忧。
  洛风的袖中滑落一幅古老丹青。
  卷轴轻展,一个红衣女子的背影翩然现于眼前,凤眼斜飞,眉心之上一点樱花痣,嘴角轻轻地上扬,回眸一笑,顾盼神飞间,净是妖冶风韵,却不失一分天真。
  再看女子的肩上,露出一截琵琶的头花,窈窕身姿被一头青丝遮掩,女子离去的莲步惹恼了枝头几朵红花,花瓣轻舞,落在画卷右下方的落款上。款曰:洛安作于花都纪年1560年。


☆、第一百一十四章 自在飞花轻似梦

  “帝释天以人间百年为一日,寿长一千岁,即合人间三千六百五十万岁。
  虽然天人是六道中的最高地位者,但还是要受轮回。
  每次轮回,或在人间,或于天界,折合天数也不过一日光景,忉利天之大局从无半分异样。
  花都纪年1542,正逢洛安出世,银发黑眸,美似谪仙。
  十八岁那年,遇见一位佳人。
  那时樱花姣好,少年于白墙青瓦之下,撑伞独立,忽遇红衣琵琶女,蓝眸青丝,惊鸿一瞥,永矢弗谖。
  女自称阿修罗王之女,本非凡人。
  一见惊情,美似幻境,山盟海誓,一往而深。
  舍脂轻问:若真是梦,他日再醒,你可记得清我?
  少年却不语,卿为天人,该嫁天子才是。
  舍脂黯然,疑情不坚,负气而返,却闻天帝提亲,要娶王之二女。
  软禁闺中,只待花轿迎亲。
  远渡弱水,飞上忉利天,天帝亲迎,遗良渚玉镯为信物,音凉如水,却惊怀中美人。
  善见城上,天妃倏掀喜帕,直视天帝。
  一时之间,风云变幻,宾客大惊,此大逆之举,从未有之。
  却见天帝凤眼顾盼,黑眸温润如玉,银丝长发,束于镶玉金冠。再为天后覆上喜帕,天后惊魂未定,四肢冰凉。
  帝释天伸出右手,握住柔荑。
  十指紧扣,语曰:樱花为盟,枯草为冠,为卿一诺磐石。
  舍脂却问:既然你有佳丽万千,何故娶我?吾于君,不过是个过客女子,喜之便亲,厌之便弃,吾与伽罗,又何不同?
  天帝答曰:弱水三千,孤只娶一瓢饮。伽罗之事,本非孤令,好友梵天,儿戏为之。
  天妃却自贬凡间,化为妖灵,樱花满城,只等故人。
  宁爱凡人,不跟帝王。”
  此为《譬喻经》残卷,是非真假,已不可考。
  ****——
  善见城的偏殿内,帝释天抚着九霄环佩,琴声渐悄,舍脂却不见醒来。
  煮茶焚香,已过几个时辰,榻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舍脂被一阵茶香唤醒,闻这香味,应该是十年以上的普洱生茶。
  “脂儿醒了?”
  舍脂缓缓睁开眼,看那泡茶的人,心下一阵惊喜。“哥哥?!”
  马上又黯然,难道又是梦?
  “怎么爱妃睡醒了就忘了孤的名字?”
  “洛风?”
  “错了。”
  “洛安?”
  “再猜。”
  “帝释天?”
  帝释天有些不耐,“脂儿现在是孤的妃,怎么还叫孤的全名?”
  舍脂越来越糊涂,这眼前之人分明就是洛安!
  舍脂坐在榻上,不停地搜索脑中思绪,却乱如麻,种种回忆明明清晰,却错综复杂。
  天帝背对舍脂站着,纤长的手指捏着精致的品茗杯,细啜一口,嘴角微微浮起,似笑非笑。
  这微妙的气氛突然被打破,殿外突然进来一个人,风风火火,那人穿着和帝释天一模一样的金线紫衣,头戴一样的金冠,玉面狐笑,舍脂一惊,正是那梦中人!
  “唉呀,看你们俩,才几个月不见,就这么卿卿我我,果真是小别胜新婚呢!”
  “哟!不错哦,你们夫妻俩出去旅游一趟还互换了发色,”梵天屁颠屁癫地跑到帝释天面前,仔细瞧了瞧他的眼睛。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故作严肃,点点头说:“嗯,原来小释蓝眼睛会这么好看!”
  帝释天嘴角抽搐,面若冰霜,手指轻颤了一下。
  “不用你多事。”
  早就习惯了帝释天的冷面,梵天嬉皮笑脸地走到舍脂面前,“跳崖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风呼啦呼啦的?感觉自己跟风筝一样?”
  舍脂努力在脑中搜索这个笑容,除了在梦中见过,还有就是……
  伽蓝寺!?
  怪不得看那个法觉怎么都不顺眼,原来是梵天变的。
  当年如果不是梵天在他面前搬弄是非,说帝释天娶了三夫人,也许舍脂也不会负气离开了。
  “没想到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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