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亲-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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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还有变轻微了的脚步声,但却没有人回答廖天骄。
“毛先生?我进来了哦。”
模模糊糊地,仿佛听到有人“嗯”了一声。廖天骄推开门,顿时一股阴冷的气味飘了出来。
“咳咳,什么东西!”廖天骄用手拼命驱赶着由于推门带起来的灰尘,等灰尘散去一看,不由得眼睛一亮。走廊尽头的这间屋子面积不小,深处似乎有个隔断,大概会客室在最里面,而站在门口看去,一眼就能见到许多形形色色的道具。这不,门口就是一停大红花轿,一侧还堆放着许多仿真冷兵器,什么刀枪剑戟应有尽有。
“乖乖,做得像真的一样!”廖天骄感叹,将蛇鳞放回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摸这里又瞧瞧那里。
放下剑,拿起枪,还甩刀挥舞几下,廖天骄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仿真道具,觉得很是新鲜有趣。再往前走,有架子挂着一堆衣服,也看不出是哪个年代的,总之跟现代人的普通服饰不同。廖天骄也说不好那种感觉,像是……不知哪里的少数民族的风格,总之有点怪怪的。
衣服普遍被挂得很高,也许是因为设计都是长款的关系,怕弄脏,以廖天骄175的个头,平伸手能摸到差不多大腿的位置,所以他是抬了头在看。廖天骄一面看一面往里走,渐渐越走越里,不知什么时候,在他的身后,屋子的门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摸着了一样,慢慢悠悠地推啊推啊推啊,终于,轻轻地碰拢。
“咔哒。”
廖天骄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他已经习惯了从上方通气口洒进来的那一点点昏暗光线。
“做得真精致!”廖天骄再一次感叹,想着要留工作档案的事,便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打开镜头盖,对着那些衣服和道具按了几下快门。
小小的方格视角里,桃红柳绿在闪光灯下定影,精致的刺绣、逼真的石磨、一卷发黄的大师国画……廖天骄慢慢转动着身体,直到转到某个方向!
廖天骄下意识地放下了相机。
刚刚好像……看到什么……
他的心里突然有了某种不安的感觉,不由得左右看了看。不看不知道,这已经是整间屋子的最深处了,而这里显然也没有会客室,只是一间被隔成了两半的彻头彻尾的储藏室,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最关键的问题是,毛先生人呢?
廖天骄身上的汗毛在这一刻,一根不剩地全竖了起来。
他刚刚明明听到了脚步声,甚至听到了一声含混不清的“嗯”,如果不是那一声“嗯”他也不会贸贸然地闯进这间屋子来,但是现在那个发出脚步声的人呢?那个允准他进来的人呢?再倒回去想,毛先生那几个奇奇怪怪的电话是不是也有问题呢?
廖天骄的手再次不自觉地伸进口袋里,紧紧握住了佘七幺的黑鳞。
冷静、不用害怕,廖天骄自己给自己打气,掉头掉胳膊的小翠他不怕,老说要吃了他的佘七幺他也不怕,连杀了那么多妖神的玄武他都不怕,那他还怕什么,只要能走出这个门口、这栋楼就好了。
所以,不要看,走吧。
廖天骄开始由最里层向外移动。
储藏室的深处被塞得满满当当,比一楼还要难走,廖天骄都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挤进来的,但是现在要出去就变得十分困难。他极其艰难地在一堆堆东西中跋涉,并且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东张西望的冲动。
在未知的环境中,人常常下意识地依赖于视觉,大约是觉得遇到天敌的时候,只要能看到对手就还有还手的余地,所以在未知的危险之中,总是会特别着急找到对方,但是“见鬼”的情形恰恰需要反其道而行之。
不要看,不能看!
廖天骄有好几次明显感觉到有视线“扎”在他的身上,刺得他一身冷汗,他的头颅不自觉地晃动,几乎就要转过去了,但是他硬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这种冲动,继续在这昏暗的室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哪怕鬼怪就在身边也必须视若无睹地行走。不,不仅是不要看、不能看,甚至应当不去想、不去猜!
明明是踩在坚实的木板地上,廖天骄却硬是走出了过沼泽的心情。或许是由于太过紧张,他在跨过一堆杂物时终于一脚踩偏,失去了重心后,整个人向着某个方向摔了过去。
“糟糕相机!”廖天骄忙不迭地护住公司财产,自己却因此撞到了硬家伙上,磕得直抽冷气。
“靠!”廖天骄抽着冷气爬起身来,第一反应却是检查相机有没有事。这时候他的全副精神都放到了公共财产安全上,倒也不觉得害怕了。廖天骄打开电源键,一面按着各种按钮,一面移动着方位和焦距,看着镜头里或远或近的东西,检查相机的状况,然后相机镜头移到了某个点。
廖天骄停住了手,跟着他就像是手被突然烫着了一般,猛然丢掉了手里的机器,要不是相机绳还挂在他脖子上,这会肯定摔坏了。
“操!”廖天骄的心脏“砰砰”乱跳,额头也冒出冷汗来,“怎么会……会有那个……”
就在廖天骄身前三步路远的地方,有一组折叠式屏风。屏风贴墙而放,按理说后面没有任何空间,既不能放东西,当然更不可能站人,那么,他刚刚看到的屏风后面的是什么?对了,谁说了那是个人呢?
廖天骄一头冷汗,却像是着了魔一样,有种搞不清楚就无法死心的冲动,他就这样流着冷汗,循着那屏风一点、一点、一点地看上去。
屏风有一人多高,上头绘着组黑白的水墨画,从廖天骄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其中两扇,一扇上面画着群面容狰狞、奇形怪状的鬼怪,它们正在山野之中挑着灯笼行走,脸上似乎还挂着笑容,另一扇上则是八个鬼怪在赶路,它们的手里抬着一乘成亲用的八抬花轿。
廖天骄看到这里,不由得往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想到了门口的那顶花轿,可惜从他这个角度,已经根本看不到门口。廖天骄又转回头。屏风上的花轿画得极其见功力,风吹帘幔,那柔软的弧度就如同真的一样,而那轿子的窗口微微掀开一寸,露出了里面的……
廖天骄看不清帘子后面的东西,他身不由己地往前挪了一下,却是这分毫之差正好让他卡到了位置,看到了刚刚在寻找的东西。就在屏风靠墙一侧的上方,一张狰狞的脸孔正直直地对着廖天骄,无机质的眼眶之中一片黑暗。
似曾相识的感觉。
廖天骄的脑子里“噼里啪啦”一阵短路,在火花迸发前还是为他调出了存档的记忆,那是他昨天才在网路上看到过的,据说唯一一张被允许公示世人的搜灵话剧《山鬼》的现场照片,而那张脸,正是被公认的山鬼本尊。
廖天骄倒退半步,他大大倒吸了几口气,然后气沉丹田,扯开嗓子全力喊:“救命啊!!!”
☆、第52章 十八单宁(修订)
阴风阵阵,黑雾弥漫,遁迹于障眼屏障之中的巨大黑手猛然挥出,只听沉重的“啪”的一声,与佘七幺的右手对了个正着。论大小,两者差距极大,但佘七幺却丝毫未落下风。
不知自何而起的银白色光束环绕着佘七幺的右臂流动着,他的手掌沿着顺时针缓缓拂动,而那些光束便跟着手掌手臂一起顺时针旋转,光芒产生了气流,将那只远超过佘七幺身形的巨大黑手牢牢包裹着带动,就如同一个璀璨的小银河一般。阴气与妖神之气碰撞着、交锋着,在这狭小的房间内四处切割破坏,墙壁如同豆腐般瞬间就被割出了无数道裂痕,工整、利落,千疮百孔。
戚佳妍被佘七幺护在身后,一声不吭,似乎吓晕了。佘七幺没空去确认,他只是冷眼看向四周,找寻敌手踪迹。有手就有手腕、手臂、肩膀,就有手的主人,他守了四天,陪着戚佳妍辛辛苦苦演了这么一出琼瑶剧,不是为了见一只手而已。
佘七幺想了想,调动神力,手掌一缩复一推,那只黑手就这么被推得向后猛然缩了一截。佘七幺向前一步迈上,与此同时,只听“咻”的一声,一尾黑色灵蛇自他的手臂之上激射而出,狡猾而准确地缠上了黑手,循着手指向上方爬去。
佘七幺倒要看看这只手的后头到底跟着个什么东西!
刚刚瘫倒在床上的戚佳妍却在这个时候无声无息地坐了起来,她眼睛上翻,眼黑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了一对纯然的眼白。这是第二次戚佳妍在佘七幺看不到的地方产生变化,佘七幺似乎又没注意到。戚佳妍的嘴角边慢慢勾勒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佘七幺还在往前,他迈出一步、两步、三步,黑色的旋风在他身周呜咽,飞速地转动,但却根本奈何不了他。银白色的光芒已然将佘七幺包围,他身处其中仿若闲庭信步般步步紧逼,阴气攻击不到他,那只手想要逃跑又被银光死死缠住,无能为力,同时,黑蛇正在追本朔源,要将幕后的东西揪出来。看起来佘七幺是稳操胜券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戚佳妍动了!
只有一对眼白的戚佳妍嘴巴咧开,露出了一嘴雪白的獠牙,马上就要扑向佘七幺,而佘七幺的注意力却仍然在前方那只巨大的手上。他已经将对方逼至墙角,黑色灵蛇攀上了巨手的手弯处,随着它的游动,手背后越来越多的东西露了出来,对方已经想要逃了,但是很可惜,佘七幺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还不肯出来?”佘七幺冷哼一声,“敢在佘爷面前卖弄就要做好砸了锅的准备!”
突地一道疾光闪过,佘七幺下意识地错开了眼神,下一刻,从他身后,一股杀气猛然袭来,如同出膛炮弹一般,一团重物往佘七幺的后背重重撞来,而那只手也趁此机会猛然向前一探,想要将佘七幺攥在手心。佘七幺腹背受敌,不得已之下往侧方闪让,而那团包围着黑手的黑色阴风就在这时炸了锅,从里面一股脑涌出了许许多多如同蝗虫一般的黑色飞虫,它们密密匝匝地向佘七幺冲来,瞬间覆盖了他周围的上左右三路。
所有的力量在瞬息间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啪啪”、“嘭嘭”、“嗡嗡”的声音,佘七幺的身形在黑雾之中扭曲,仿佛被扯坏了一样,瞬间碎裂。戚佳妍落地,空洞的眼眶望着佘七幺本该在的位置,一时似乎有些茫然。下一刻,她的喉间猛然被一只手牢牢卡住!
“同样的招式还敢在佘爷面前显摆两次!”佘七幺出现在戚佳妍身后,顶着她的后腰抓着她的左胳膊背折在后,另一只手则死死卡住了她的咽喉致命处。
黑色的虫子本来还要继续向着佘七幺涌来,却在被当成挡箭牌的戚佳妍面前生生停了下来,失去了方向般乱成一团,发出吵死人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急速流动的黑色烟雾也缓和了下来并开始慢慢撤退,而那只黑色的大手则飞快地变淡、变透明,直至最后消失。佘七幺的黑蛇落了下来。
“啧!”佘七幺发出不满的声音,看向手中最后的猎物。
只有眼白的戚佳妍似乎发现了自己挣脱不掉佘七幺的钳制而且已经被那只大手丢下,这个时候,她僵硬的脸孔上终于有了惊惶。
“放……”
佘七幺不松反紧,牢牢掐住戚佳妍脆弱的咽喉问:“你是谁?怎么会在戚佳妍的身上?”
下一秒,戚佳妍便两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
“啊啊啊啊啊——”廖天骄一面惨叫,一面向门口奔去,他不敢回头看也不想浪费回头看的时间,他得先逃!
这一刻,恐惧化为兴奋剂,让廖天骄的身手变得无比灵活,他在一堆堆杂物间东闪西挪,很快就冲出去了一大截,但他还是觉得背后阴冷的感觉越来越近、越来越重,他甚至有了种背上已经背负了一具尸体的错觉。
大门就在眼前了,但门是关着的!廖天骄记得很清楚,自己进来的时候,曾经把门开得很大,外头的走廊上根本没有窗也就没有风,那么门是怎么关上的?廖天骄的脑子里,各种思绪飞快窜过,但此时哪里有空多想,对着近在眼前几步的大门,廖天骄一咬牙、一蹬腿、一伸手,飞身扑上,用力去拉那个门把手。
按照小说里的定律,这个时候门多半会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关得很紧,难以打开,所以廖天骄一出手就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结果那么巧,他这边用力往后,外头却在同时也有一股大力在用力往里冲,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廖天骄被门板拍到,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摔进了那顶大花桥里,冲力大得整顶轿子都跟着跳了一跳,差点没翻倒。
“艾玛我操!”廖天骄摔得眼冒金星,连害怕都忘了,幸运的是,那轿子里的座椅后头还安了个沙发靠背,好歹帮廖天骄缓冲了一下,这才没摔得逗比进去,脑残出来。
下一刻,轿帘被“唰”地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