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亲-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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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混不清,如同瓮中传声,男人跌跌撞撞地迈出了脚步,场中突然又黑了下来。
第二幕之二·舞台三:男人醒来,明媚的夏日阳光洒在他的床头,他看到一间整洁的屋子,正在茫然之中,门被推开,女驴友出现在男人面前。?
“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了,真是急死我了!”女驴友说着将男人扶起来,递给他一碗东西,“这是药汤,你喝一点吧。”?
药汤的味道带着奇怪的浓香,令男人皱眉,他勉强喝下了问:“这是哪里。”?
女驴友说:“肖家村。”?
“肖家村?”男人大吃一惊,因为肖家村正是传闻中被山中鬼怪毁灭的村庄。?
女驴友按住他:“别激动。”她把事情一一道来。男人坐的车遇上了山雾,由于司机驾驶不慎,车辆翻覆从高处坠落到林中,车上另外三人不知所踪,只有他们俩被肖家村进山打猎的村民无意中发现,救了回去。
“肖家村的人都……活着?”?
“当然都活着。”女驴友说,“我已经问过了,那是个误会。”?
女驴友告诉男人,所谓肖家村的神秘失踪只不过是村子里的人集体搬迁入了更深的山林中罢了。由于村子位置偏僻,村里人又不爱出山,所以并不受人关注,这就使得村人明明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搬迁才撤出老村,到了山外人的嘴里却成了突然之间集体消失。?
男人大失所望:“居然是这样啊。”?
“是啊,有点可惜对吗?”女驴友说,“你的身体受伤不轻,最近还是在村里养着吧。”
“其他人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女驴友说,“这里的生活条件很落后,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等我找到肯带我出山的人,我再想办法报警。幸好还有你在,否则一个人呆在这深山野岭还真是感觉有点害怕呢。”女驴友似乎是娇嗔着道,“你还是再歇会吧,晚些我再来看你。”
男人躺下了,身体和精神都极度疲累的情况下,他很快陷入了睡眠。
第二幕之三·舞台三:(同一场景,夜)黑暗中传来低音男声合唱,伴随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一道白光划破了黑暗,男人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做了个噩梦吗?”男人自言自语,他抹去了额头的汗水。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古老的村庄里连狗叫声都没有,宛如一座荒村。男人掀被下床,车祸使得他崴到了腿脚还有一些外伤,庆幸的是,他并没有骨折。男人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男人只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他咳嗽着看了一眼茶壶,跟着干脆拿起来,掀开了壶盖看。
“怎么馊了?”男人疑惑地翻来覆去看那个壶。虽然是夏天,但是茶水要放多久才会馊啊?
风声从耳机中传来,灯光渲染出树影婆娑摇曳的场景。忽而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来,来我这儿。”?
男人一开始没有听见。?
“来,来我这儿。”树影摇晃得越加厉害,落叶从窗棂外吹了进来,在舞台上洒了一地,男人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
“来,来我这儿。”?
声音愈发清晰。?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发觉,这个声音他竟然有些熟悉,那似乎是……是那个十分聒噪的导游?他还活着?他也在这个村子里吗??
“小杜,是你吗?”男人转过身去。?
一记重锤。全场的人都跳了一下。?
窗外,什么也没有,只有不知何时被风吹开的窗扇发出战栗的声音。
男人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向窗外望了几眼,外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就连风都好像骤然间停了。?
“听错了?”男人嘟哝了一句,伸手拉上了窗扇。
男人重新钻回被窝中,蓝色的夜光灯暗了下来,场子里黑下来了。突然,一个人影凭空浮现在舞台背景中,银白色的光晕中,是一个戴着狰狞鬼面具的人。第二幕,终。
第三幕之一·舞台一:(重新布置过的外景舞台)男人拄着拐杖在村子里和人聊天,一个妇人在喂鸡,一个老者在抽旱烟,一个壮年汉子正在给一只不知什么猎物扒皮放血。男人看着这村子和平安宁的场景,颇有些感慨,想不到自己采风的目的地竟然如此不神秘。?
女驴友背着行囊走来:“宋大哥,你这几日身体好些没?”?
“好多了。”?
“那我就放心了。”女驴友说,“阿吉今日要出山去换盐和油,我请他带我一起出去,顺利的话,大概后天中午能够到附近的一座小镇,到时候我就联系外头,找人来接你。”?
男人说:“一路小心。”?
女驴友答应了:“你也是,记得每天按时吃药。”?
女驴友蹦蹦跳跳地走远了,阿吉——那个肖家村的人临走前回头看了男人一眼,面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场景快速变黑、鸡鸣、快速亮、快速黑、鸡鸣,如此反复了七次,终于又回到了亮起来的场景中。依然是那个外景舞台)
男人拄着拐杖在村子里和人聊天,一个妇人在喂鸡,一个老者在抽旱烟,一个壮年汉子在给一只不知什么猎物扒皮放血,和七天前没有任何不同,除了,女驴友没有带回任何音讯,也没有任何外人来接男人。
“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出意外了吧。”男人开始担忧起来。
“阿吉也还没回来呢,许是有事在外头耽搁了。”老者咧开缺了门牙的黑洞洞的嘴,笑得阴森森的。
第三幕之二·舞台三:(室内舞台·夜)男人独自坐在房中,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但是才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怎么又坏了?”男人疑惑,他发现这个房间,只有这个房间里的茶壶,无论他是几个小时前还是几分钟前倒入了茶水,等他再喝的时候,那茶水都已经变馊。
“怎么搞的啊?”男人有些不安起来。
女驴友始终没有回来已经超过半个月了,阿吉也没有,可村里的人似乎一点都不紧张,不管男人怎么表达自己对二人的担忧,都只得到他们再耐心等等的回复,同时令男人焦躁的事是,明明他的伤并不严重,明明每天他都准时吃那个香味浓重的药汤,可他的脚一直都没好,至今还是如同刚来时一样的一瘸一拐。
“再不去医院的话,该不会残废了吧。”男人郁闷。
外头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男人回过头去,一道白光闪过窗棂,那是……
“小杜?”男人认出了导游,匆匆忙忙开门追了出去。
第三幕之三·舞台二:男人一瘸一拐地在林中努力追赶,他不明白小朱为什么会在这夜深人静之时于窗外窥伺他,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看到他就跑。
“小杜!”男人喊。
前面的人影突然间停了下来,背对男人站着,一动不动。
男人气喘嘘嘘地说话:“小杜,你跑什么啊?把我追得!”?
背景音乐停了,只有人说话的声音加上回声,显得场景格外空旷和诡异。
“小杜?”?
男人走上前去,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小……”?
男人猛然愣在了原地,前方的导游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极其可怖狰狞的脸孔。他的脑壳碎掉了一大块,脑浆和着鲜血流淌在他的脸孔上,一只眼球因此被挤出眼眶,悬悬吊垂在外头,脖子上还有一大块被划开的伤口,显然他已经,死了。
死了!
每个人都在心里嚎叫:“他已经死了!”?
男人当然也明白过来了,骂了一句“操”,转身就想跑。
小杜猛然动起来了,朝着男人追来。
紧张的背景音乐中,男人在林间拼了命地与之周旋,很快,男人发现他的处境更加不妙了,因为他发现追他的“人”不知不觉又多了个一个——司机。
浑身血污的两只“鬼”和一个又瘸又惊的人在黑夜森林的背景中奔跑、追逐、跳跃、翻滚,上演了一支出色的现代舞。
男人终于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他绝望地看着向他逼近的两鬼。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金光划过,虚拟成像技术首次登场,一尊金色的佛像缓缓在流光中由虚到实,高高悬垂在舞台上方,引起观众的一片惊呼。
年轻的修行僧侣出现了,赶跑了那两只鬼。
“跟我走。”僧侣带着男人离开了此地。
第三幕之三·舞台三:(室内舞台,山洞)男人在洞中和年轻僧侣守着一堆篝火,明明是夏季,却冷得发抖。
“那不是普通的雾气,而是鬼雾。”僧侣说,“贫僧修为不足,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来得及自己逃生,那以后一直在附近寻找几位施主。”?
男人惊魂未定,哆嗦着问:“小杜和老刘已经死了吗?”
年轻僧侣莫测高深:“生亦可以死,死亦可以生,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他们被鬼雾中的妖鬼杀死吞吃,如今成了伥鬼。”
“怎么会……”男人抱住头,“太可怜了。”?
年轻僧侣捏着佛珠,念着心经:“施主莫要太过伤悲,万物皆有因果,昨日因,今日果,今日因,他日果,天意不可违。”
男人说:“幸好大师、我和小吕都没事。”?
年轻僧侣抬眼看了男人一眼:“小吕?”?
男人说:“是的,就是那个驴友。”?
年轻僧侣道:“你曾见过她?”?
男人说:“她这几日一直与我一同住在肖家村中。”?
年轻僧侣道:“那不可能,小吕是贫僧亲手埋葬的。”
☆、第64章 三十真幻虚实(修订)
剧情不断推动。
僧侣告诉男人,当时车上五人中,驴友小吕是直接摔断了颈骨而死,由他亲手落的葬,不会有错。又说此地鬼气森森,必有妖邪作祟,他曾沿蛛丝马迹寻去,见着肖家村旧址,竟是满村无人,家家有棺,棺棺皆空,怕是村里人早已成了不祥之物。
男人想着近些日子收留自己的肖家村人,想着自己怎样也不见好的腿脚、总是馊了的茶水,还有日复一日同样的生活,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遂决定跟着年轻僧侣深夜逃亡。林深且密,两人走了许久,始终不见出路。不知何时,四面起了一片白雾茫茫。年轻僧侣满头大汗,戾气大盛,一双眼血红骇人,仿佛也成了个鬼怪。不知多久后,两人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星灯火,走得近前,但见一座安静小庙,庙门口点着盏风灯,上头写得“山鬼庙”三字。
年轻僧侣大惊失色,男人却已经再也走不动了。
“横竖也就是一死,爱咋样咋样吧。”男人干脆步入庙中。
庙已不知失修多久,四处蛛网密布,灰尘厚积。神主位上却不见供奉得什么山鬼的塑像,只有一口陶土的大缸,用手叩击,回声并不清脆,不知里头装的什么。男人想要爬上去看,那缸沿甚高,他扒在上头,拼命探出头去,却也看不到什么东西。男人只得放弃,捡了柴火,升起篝火来。火光熊熊中,映照着两人皆不好看的脸色。这一夜仿佛无穷无尽,不管走多久、多远,依旧是夜色沉沉,星月无光。
男人说:“大师,你若是能独自脱身,便不用再管我,也许那些东西就是冲我而来。”
年轻僧侣不发一言,也不知有无听进去。
山鬼庙里寂静无比,只有柴火“哔啵”作响,男人不知不觉就困了,很快倚着身后的供桌昏昏欲睡。沉眠之中,乱梦纷纷找上门来,那破了脑壳的导游小杜,开肠破肚的司机老刘,还有歪斜着脑袋口口声声高唱着寻找故乡歌曲的驴友小吕,甚至还有那年轻的僧侣……
明明是睡着,男人却依稀看到僧侣在篝火前打坐的样子,墙上映出僧侣的影子,开始时的确是一个人的模样,渐渐却开始不对起来。那影子就如同活了一般,竟然开始随意地扭曲变形,这里突起一块,那里瘪下一块,像是有个什么东西要顶破一个茧子冲撞出来那样。忽地,真有横生的枝节从影子里突了起来,男人大骇,那竟是一只带着绒毛的节肢,跟着又是一只、再一只、再再一只……
男人被唬得“咚”的一声,猛然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倒在了地上。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却也松了口气,想来大概是自己太过紧张,所以做了那样的梦。他爬起身来,看向那边的年轻僧侣,僧侣正在篝火前闭目打坐,与梦中一样,但墙上映出的他的影子,却是端稳如山。男人不由得松了口气。篝火已经微弱,他添了些树枝,望向外头,大雾滚滚,根本看不到远处,也不知外头如今是白昼或是黑夜。
“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事呢?”男人的嗓音通过耳机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为什么只有我会遇上这样的事呢?”
“难道这一切都是命?”
“可命又是谁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