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之书-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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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妮卡手中的短剑用力压了一下,亚岱尔的脖颈上立刻沁出了血滴,没有比这更加不留余地的威胁了。“你不愿跟我们走也可以,把你所有偷走的东西还来!”
亚岱尔本人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时,血滴的鲜红已经在索格里的眼里无限放大。“找死。”声音不大,却有股冷入骨髓的肃杀之气。也没看见他有任何动作,名为莫妮卡的女巫已经朝后飞去,穿过之前被砸碎的玻璃,重重摔在大街之上,旋即呕了一大口鲜血。
余光瞟到一眼,见那女人还有力气吐血便知道她还活着,看来索格里在动手之时多少还是留了余地。不过亚岱尔更希望的是他最好不要插手,手下留情还把人打得半死,真嫌他麻烦不够是不是?“邻居看见会报警的。”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在埋怨自己,索格里都不做任何回应。虽然恶魔都是不懂控制随心所欲的生物,但是高阶恶魔往往不是这样,越是能力强大的恶魔对自身的控制力越强,他们往往并不愿意在人前显露太多的情绪。
索格里自然也在高阶恶魔的范围之内,只是有些东西还是远远超出了能够掌控的范围,看见亚岱尔脖子上的伤痕,他只觉得那个女人自找死路。还能活下来她应该好好感谢亚岱尔就在一旁,而这里是亚岱尔的地盘,攫取一个普通人类的性命对魔神来说完全无关痛痒,他只是不希望惹得此地主人不快。
用手指沾了脖子上的血液,亚岱尔放在眼前端详了片刻。
毕竟是受了伤,而且还是在如此要害的位置,只要当时莫妮卡手中的短剑再向下压上一分,后果就将不堪设想。对于这样的伤势,换了谁也不会容忍,多多少少还是听过关于亚岱尔的传闻,不管其中可信程度有多少,依然可以判断这个男人并不好惹,所以前来的几名巫师都判断出亚岱尔就要动手,各自屏气凝神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事实上,亚岱尔也确实动了手。摊开的掌心中飘散出的是柔和的白光,只从颜色上就可以看出是最纯正的光系魔法。亚岱尔轻轻挥了挥手,光芒脱离了他的手掌,缓慢的向前方飘荡出去。
几名巫师不由得纳闷,怎么会有人用光系魔法来作为进攻的手段?细想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太天真,光系魔法之中当然也有可以用作攻击的手段,比如说某些……禁咒。尽管这片云朵一样的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禁咒,不过几人都不敢怠慢。
哪知,那片光芒直接越过了他们的头顶,直接向窗外飘去。
“莫妮卡!”总算有人反应比较快,弄清了亚岱尔真正的意图。原来这个男人竟然要对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的人动手,几名巫师都有些愤慨,无限鄙夷的目光朝着他身上笼罩而来。
不是存心无视,而是真的不觉得别人的看法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他亚岱尔若是为恶,自然不需别人来指指点点。同样,他亚岱尔若是为善,也同样用不着任何的感激。
光芒飘到了莫妮卡所在的位置,然而却没有任何的攻击落下,而是换了个行进的方向从她的身下钻了进去。慢慢的,莫妮卡的身躯被托了起来,升上半空之后便又向着这边而来。来不及去考虑亚岱尔这么做的用意,几名巫师都挤在阳台上,纷纷提心吊胆的看着那朵光云,担心那么脆弱的东西不能承受一个人体的重量。
无法忽视的疑惑目光来自于身后,亚岱尔一回头,果然接触到一双魔族的金眸。“不过是担心警察上门而已。这样的事情在你们魔界或许没什么,在这里可是会有人去报警的。”
这算是玩笑吗?亚岱尔刚刚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索格里判断这不过是他随口编出的胡话。将那个女人弄进来,绝不是因为担心什么警察。亚岱尔有亚岱尔的理由,索格里没打算问,不过他既然还肯和自己说话,就证明并没有为之前动手的事情生气,弄清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莫妮卡已经被弄了回来,正躺在地板上,亚岱尔淡淡看了一眼之后随意动了动指头,铺垫于她身下的光云立刻化为无数色泽纯亮的光粒,悉数没入了莫妮卡的胸口,也就是之前被魔神掌风扫到的地方。
几名巫师看得目瞪口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光系魔法,不仅可以像物质一般起到搬运的作用,然后又转化为纯粹的能源状态,进入伤者的身体,那是在治疗吗?不得不对亚岱尔产生出敬佩之情,同时又禁不住反省,他们就这样上门兴师问罪是不是真的太草率了?
而真实的情况只有亚岱尔自己最清楚,他刚刚施放的是一个光明系魔法没错,在场的人都没有看错,不过那只是最低阶的一种而已。虽然看上去感觉异常了不起,事实上却没有太大的用处。说白了,就是徒有其表。
亚岱尔所做的一切,最多只能让莫妮卡缓解疼痛,暂时从昏迷中醒来而已,完全起不到任何根本的治疗作用。用亚岱尔自己的说法就是,他只是一个生意人,既然不是乐善好施的天使,他干嘛要毫无条件给一个人疗伤?而且这个人对他还不怀好意。
暂时令莫妮卡醒来的理由只有一个,她是这一群人中领头的那个,如果想要好好谈一谈,自然只能找她。如果找其他人,别说谈出个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只怕很可能一言不发再次打起来。
“如果醒了的话,那么莫妮卡小姐,就请为我解释一下你们上我家来是为了什么吧。”
莫妮卡在一名同伴的扶持下艰难的半坐起来,看着亚岱尔缓缓的开口,“今天凌晨,或者说昨晚,协会的0号仓库失窃,而我们的老师为了这件事已被协会问责,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有些奇怪,刚才还什么都不愿说,只顾一个劲将罪名扣在亚岱尔头上的莫妮卡,突然转了性,老老实实的回答起来。
圣巫继承篇 PART4
见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尤其是自己的同伴们,脸上皆是不敢置信的表情,莫妮卡冷冷解释了一句,“别误会,我不是因为他给我疗伤我就不怀疑他了。”而且哪叫什么疗伤?骗得过别人的眼睛却骗不了受伤的本人。
“我只是觉得他不是会说谎的人,也有可能他根本不屑对我们这些无名小辈说谎。”如果真是为了摆脱罪名而讨好他们,至少应该用更好的方法治疗她的伤势才是,以他的能力来说要做到并不难。可是他却不屑也无心为之,将她弄醒只是为了找个人问话而已。
莫妮卡狠狠的瞪了亚岱尔一眼,下一句话是对他说出,“我很讨厌你。不过,也不是不能谈话。”绝不做没有必要的事,缺乏最起码的同情心,没有人会对这样的人有好感。但是同样也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也能肯定这个人不会对曾经做过的事加以什么掩饰。
想到负责管理0号仓库的老师安东尼奥正在协会总部被问责,莫妮卡就觉得心急如焚。就算最后的损失统计还没有出来,不过就从简略的估算中也能肯定这是要命的大事件,如果最终无法追回赃物,他们的老师很可能以性命来补偿这次失误。所以对于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将厌恶的心情放到一边,尽管调查才是正事。
哪知亚岱尔更加可气的表现却在后面,“感谢莫妮卡小姐对我的夸奖。下面,可以开始说明了。”
莫妮卡习惯的伸手向着平日插刀的地方摸去,发现那里空无一物之后才想起在刚才的冲突中,短剑已经被扔到了一旁的地上。不过好在有这个空隙,才让她抑制住再次动手的冲动。深深吸了两口气,再开口时总算没有太失礼。“沃兹华斯先生,我们必须找回失窃的全部物品,否则安东尼奥老师凶多吉少。”
尽管对方换了口吻,可亚岱尔一点也没有觉得那就是祈愿或者恳求,她的话里充满了暗示,不管是否在感情上改观认为他可能不是盗窃犯,然而理智上推论出来的结果还是他偷了那些东西。装作听不懂,亚岱尔只是询问自己关心的一部分,同时也是能够解决事件的一部分。“能说明一下,都失窃了些什么物品吗?”
“全部是与圣巫师修·格连有关的物品。”同样也是基于这个理由,所有人才会在第一时间不约而同的将嫌疑人锁定在亚岱尔的身上。“具体的失窃清单还没有整理出来,不过可以断定,丢失的最重要的物品包括修·格连的魔法手札以及他最后时期所使用的魔法剑。”
连件东西随便拿出一样都是惊世骇俗,所以协会才一直避免这样的物品在魔法世界中出现。圣巫师修·格连最后究竟到达一种什么样的境界,现在的巫师谁也无法想象,记载了他魔法心的的手札以及在颠峰时期使用的武器,这样的魔法物品就算是在协会中,也是一直被封印的禁物。如果真要承担失窃的责任,不仅安东尼奥,恐怕所有有关系者都得为之陪葬。
因为与修遗留的物品有关,所有就怀疑到他头上,这一点连亚岱尔自己都判断不出是不是算很冤枉。脸上泛起苦笑,摇摇头,“我昨天上午才去过0号仓库,按照与协会之间的协议去挑选报酬,如果是知道我选了什么东西的人应该能了解,我对莫妮卡小姐所说的这两件物品不感兴趣。”
在别人眼里或许那些才是最具价值的物品,然而在他看来还不如那张旧照片来得珍贵。
“你少装蒜!”没有等莫妮卡开口,与她同来的一名巫师已经恶声恶气的插言进来。“你昨天才去了,晚上仓库就失窃了,不是你偷的还能有谁?”
亚岱尔感觉有些好笑,这算是什么逻辑?难道银行失窃之后,所有的储户都成了嫌疑犯不成?没有义务向这么幼稚的人解释什么,亚岱尔选择沉默。
莫妮卡给了那人一个手势,示意他先稍安勿躁,交涉的事情都暂时先交给自己。“沃兹华斯先生,我也实话实说,你选了什么物品我也听老师说过,说真的我们一直认为这很不可思议。”算起来,她算是安东尼奥最喜爱的弟子,在发生了亚岱尔前往仓库选了三件垃圾走这样怪异的事件后,哪怕是作为一个谈资,安东尼奥还是将其告诉了自己的女弟子。
“因为我选的东西不符合大多数人的价值观念,所以就不可思议?”亚岱尔耸耸肩,这种强加在身的观念,真的让他觉得万分可笑。
莫妮卡蹙眉,虽然对方的话中并没有使用什么恶性的词汇,也没有带上肮脏的字眼,但是听在耳朵里就是万分不舒服。忍不住回嘴,“这本来就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沃兹华斯先生,如果你想要证明自己的确对失窃物品不感兴趣,那么就请你解释一下你的选择。在那么多的宝物中偏偏选了这三样,如果不能说明它们对你的价值,那么我们就只能认为你是另有所图。”
这个提议还真是相当无礼,不过也不是毫无道理。亚岱尔不置可否,只是抬起右手朝着屋内的某个方向招了招。转眼,一直锡铁盒落入他的掌中。看似随意的动作,他像是没有经过太多的选择,从里面拣出那张已经完全模糊影像的照片。
“就拿这件物品来说明吧。”将手中的照片举到莫妮卡眼前,虽然让对方看了,不过那动作的意思充分表明了并不希望她来触碰。倒也是,这些物品在经历过漫长的时光之后变得极其脆弱,连他自己都拿的一万分小心,当然不会允许别人粗鲁的动作有将之损坏的可能。“我不过是取回自己的照片,难道这样也很奇怪?”
莫妮卡努力想要看清照片上的内容,奈何实在太模糊的黑白画面上怎么也辨认不出亚岱尔的影像。也不是存心要怀疑,只是总想要证实,“这是你的照片?”
确切的说是他与修的合影,也是亚岱尔记忆中唯一一张与那人的合影。就算已经看不清楚,也没有什么关系,那一幕景象早就永远的铭刻在他的记忆之中。这张照片,只是一个凭借,一个证明,凭借它能让他回忆起过往,证明那些时光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虚构。
他想要的,并不是照片上记录的影像,而是,照片本身。
亚岱尔没有理会莫妮卡的疑问,该说的他已经说了,信不信都不再与他有关系。将照片重新放回锡铁盒中,细心的盖好盖子。“另外两件物品也一样,都与我本人有某些关系,所以我才想要取回。”解释到此为止,这就是他亚岱尔给协会的回复。他只关心对他本人而言的真实理由,却完全不想理会是不是符合协会或者大多数世人的价值观念。
莫妮卡咬住下唇想了想,“很抱歉,我想我不能接受你的解释。”她不是存心要为难他,比起最先开始彻底的怀疑,她心里的疑惑在程度上已经降低了很多。不过亚岱尔那种漫不经心,存心不将事情说清楚的态度恐怕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是轻易接受的了。
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给出一个“随便你怎么想”的眼神,连话都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