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妖-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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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却没几个,要还想同欧阳应歧与霍竹方相比,更是找不出来了。
杨曲浓不喜这惺惺作态之境,扒房梁上看不到一炷香就溜到御膳房,偷了吃食,上御花园一刻清闲来。
皇家园林,景致自然是极好的,那陆府的后花园虽说铺张,但要论恢宏大气,天下的确鲜有谁家的花园能与皇家御花园相提并论。
杨曲浓一边走,一边品酒,过人的耳力总能让他巧妙地绕过侍卫,一路好不悠闲自在。
“欧阳大哥你快来看!”
正走着,女子清脆明亮的话语闯进耳中,杨曲浓循声走去一看,一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的年轻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向水榭亭,绣着金丝凤凰红宝石点睛的云烟衫,逶迤拖地的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头戴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气质雍容又有些俏皮,装扮虽然繁琐厚重却没能拖累她欢快的脚步,笑起来满是天真烂漫的色彩。
在皇宫里,这种年纪,这样装扮,除了晴月公主,再无第二人。只是今日专为她办的宴会,公主却不在席上,逃到这里玩儿了?再看她身后牵着的人,可不正是欧阳应歧吗?!
只是此刻的欧阳应歧,不同于任何时候杨曲浓看到的他,那个笑容宠溺,任由一个小姑娘拉拽着的人,真的是他认识的欧阳应歧吗?
晴月公主看起来与欧阳应歧极好的样子,不然她虽说在宫中受尽万千宠爱,天真烂漫,却也不至随便去牵一个男子的手,如此失了礼数。
只见她嘻嘻哈哈地拉着欧阳应歧往水榭亭里跑,嘴中不断娇嗔着:“欧阳大哥你快来嘛,月儿不骗你,真有好东西给你看!”
“呵呵,鬼灵精,你若骗人,看我如何不饶你!”
胸中突然一紧,杨曲浓不自觉抚上胸口,眼却死死盯着远处那人。原来欧阳应歧也会有这样温言软语的时候吗?用那样醉死人的笑容,说出这般亲腻的言语,全然是他陌生的一面,今日却展现在了另一个女子面前,杨曲浓蹙着黛眉,一时说不清胸中翻滚的究竟是什么情绪。
片刻间,晴月公主就拉着欧阳应歧跑到水榭亭中,她突然松了手,神秘兮兮地对欧阳应歧说道:
“欧阳大哥你先闭上眼睛。”
欧阳应歧失笑,“你这小淘气,究竟要做什么?还想吓唬你欧阳大哥不成?”
“唉油你闭上嘛闭上嘛!月儿不吓你,有好东西给你看!真的啦!”
欧阳应歧似是架不住她软磨硬泡,终是依言闭上了眼。
晴月公主水汪汪的大眼溢满了得意与欣喜,她静静地盯着欧阳应歧,慢慢脸上竟浮现娇羞的红晕。
又待一会儿,欧阳应歧突道:“月儿?你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有好东西吗?不会是骗你欧阳大哥吧?”
杨曲浓不屑地冷冷一笑,欧阳应歧何等内功,听息辨位轻而易举,那晴月公主又无丝毫武功,欧阳应歧即使闭上眼睛,又怎么可能听不出她根本就没走,这样做必然是故意说给晴月公主听。
果然,听到欧阳应歧如此听话地期待自己,晴月公主欢喜得嘻嘻一笑,又连忙捂住嘴,抑制自己银铃般的笑声,蹑手蹑脚地走下水榭亭,到一旁的灌木中摸了摸,提着个篮子又跑回亭中,献宝一般捧到欧阳应歧面前,盈盈笑道:“好了欧阳大哥,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欧阳应歧掀开眼帘便看到竹编的精致小篮中,铺了细密温暖的干草与柔软的丝绒布,草堆中间团着一个小球,细看竟是只小鼠样的动物,体形小而肥胖,头部似兔,尾巴似松鼠,背部和两侧毛呈灰蓝色,腹部渐淡至白色,模样憨态可掬,正蜷成一团呼呼大睡,不时地打两个激灵,鼻侧许多长短不一的胡须还随着抖动,十分可爱讨喜。
欧阳应歧微微一笑,“我还道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原来是只绒鼠啊。”
见欧阳应歧一语道破,晴月公主似乎有些失望,嘟了小嘴道:“啊~原来欧阳大哥你知道呀?我还以为你不认得呢!”
“呵呵,你欧阳大哥是什么人,小丫头还想难住我?这绒鼠是谁送给你的?”
绒鼠数量稀少,而且产自东南地区,宫中不可能出现,肯定是有人带来送给晴月的。
说到这,晴月公主又高兴起来,兴奋地回答:“是霍大哥送给我的,他一回松京就送来了,这绒鼠真是十分可爱,我喜欢得紧呢!而且霍大哥说绒鼠稀有难寻,又太娇嫩,路上颠簸怕不好了,他可是操了许多的心呢!”
看来当初霍竹方在路上洋洋得意说准备了给晴月公主的礼物就是这个,他倒是聪明,晴月身为公主,锦衣玉食,那是金玉堆砌出来的生活,给她珠宝不见得放在眼里,就算一时喜欢,小姑娘三心两意,不几日就不知要抛到哪里去了。可这种小东西,模样可爱又很难得,最是容易讨这种小姑娘喜欢,再加上你总得养它吧,这养了就容易花心思,霍竹方的心意自然就显得更重了。
“当初霍大哥也是因为我才被德顺王爷罚到柴陆受苦,真难为他辛苦三年却还能想着月儿!”
晴月公主说得十分感动的样子,一双灵动的大眼却不断飘向欧阳应歧。欧阳应歧闻言,低低一笑,“是啊,小王爷的确为公主费尽了心思呢!他却也命好,他父王虽然罚他,其实年年派人送东西照顾他,更有你在千里外时时念着他,对他心怀愧疚与感激,而他也有着心中可念之人,回了家还有可送心意的人……”
他声音渐渐低下去,笑容虽然亲切,却多了丝牵强。那晴月公主本打算靠着这个勾起欧阳应歧的妒意,没想反而勾起了欧阳应歧只身一人、孤苦伶仃、身在异乡的伤心事,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悔恨,懊恼不已,慌忙说道:“不是的不是的,霍大哥虽然对我好,但是……但是欧阳大哥你也特别好,欧阳大哥你千万莫要伤心,你若是难过,月儿也该难过的!其实……其实……我,我心中……”
欧阳应歧抬起头充满希冀地看着她,追问道:“你心中什么?”
晴月公主羞红了脸,有些退缩,可是看到欧阳应歧期待的目光,又不忍伤他,诺诺说道:“我心中,还是,更念着你一些的……”
“此话当真?”
欧阳应歧俊朗的脸庞好像一下子被点亮,晴月公主见他如此高兴,大力点着头,脸上布满了少女的羞涩与窃喜。
两人坐在亭中又聊了多久,杨曲浓不知道,他只是再也看不下去,只怪自己耳力太好,走出许远还能听到身后畅聊的声音与女子悦耳的笑声。
酸胀的感觉充斥了胸腔,左胸膛一阵阵疼痛像是被人攥紧了心脏,不畅的呼吸令他困难地攥住了衣服,明明刚才还是温暖适宜的气候,此刻却因为由内散发的寒意而不禁发颤。
再也无法看下去,欧阳应歧对晴月公主的温存体贴让他的心不受抑制地发胀发痛,有什么快要在自己身体里破开一般,那人垂首低低浅笑醉人心脾,追讨答案时明亮的双眸,还有举手投足间的宠溺呵护,这一切,似乎无比美好,配上一旁可人的女子,多么完美的一对,可为什么,却让自己这样的心痛欲裂?
甚至巴不得!巴不得……把晴月公主换成自己,心中不断渴望着,如果……是自己就好了!如果陪着他站在那,接受他所有温情的人,可以是自己,该多好呀……
原来,这就是嫉妒的感觉吗?
原来,我杨曲浓有一天也会嫉妒别人。
原来,我早就爱上你了啊,歧……
来不及去想,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自己于欧阳应歧的感情起了变化,杨曲浓也不至困扰于人伦纲常,他一向行事明确,爱上便是爱上了,世俗的眼光无法阻止他,他只会一心向着自己的目标。以前他不知道,但既然现在已经明了了自己的心思,便必须做些打算。
晴月公主单纯无知,看样子也定然是芳心暗许欧阳应歧,自然看不出,可杨曲浓何等心眼,多看一会儿就发现了问题。欧阳应歧表现得对晴月公主有意思的样子,可其实每句话都有深意。他一开始表现得听话宠溺,满足了晴月公主的小心思,不至因一时不顺而羞怯后退,可是在一语道破绒鼠的身份时不曾退让,体现自己的博学广识,保持晴月对他的敬仰崇拜,也能降低晴月对绒鼠的稀罕情绪,之后那巧妙的一番话更是引得晴月主动告白,不自觉就将霍竹方比了下去,从头到尾,欧阳应歧都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每一步都是顺着他的引导进行的,晴月公主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牵着走而不自知,经过这件事,晴月心中对霍竹方的好感必然不及先前收到绒鼠时的欢喜,且定然更加倾心于欧阳应歧。
若是欧阳应歧真心喜欢晴月公主,以他的心智,耍些小手段夺得公主芳心也不算什么,可杨曲浓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欧阳应歧当然表现得很好,只是看在杨曲浓眼中总有些不自然的虚假,再联想之前欧阳应歧对陆家父子的针对,这其中是否有些联系?
杨曲浓有种感觉,欧阳应歧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张开了一张网,而这网究竟要捞的是哪头鱼,他还无从知晓。
只不过……杨曲浓妩媚的桃花眼越发明亮——
欧阳应歧,我不管你究竟想干什么,也不管你是否真心喜欢晴月公主,可既然我爱上了你,那么你最后的选择一定会是我!
莫要忘了杨曲浓的江湖绰号——
佛妖!虽有佛面,其本质实为妖孽。妖为智,孽则逆流而上,因其为妖,所以无法无天,便是天皇老子,也不配让其放在眼中。也因其为妖,所以任何纲常规诫都不放在心上,爱便是爱了,同性又如何?他非但不打算逃避隐藏,更会主动出击,被爷看上了,谁也挡不了!
杨曲浓自小由其师傅抚养长大,性格上的张狂想来也是随了他师傅。只不知该是何等人物,才能教出这样的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绒鼠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龙猫啦~(≧▽≦)/~我是随便找个萌系写,大家不要太考究哈!
☆、13 我和霍霍哥俩好
推开房门时欧阳应歧的表现是果断并毫无胆怯之情的,既然里面的人并没有丝毫隐藏自己的意思,那么至少是准备与他正面相对了,不过是善是恶,欧阳应歧这点胆气还是拿得出来的。当然,至少他知道里面的不是自己的朋友,欧阳应歧从来不会有朋友。
虽然心底做了数种设想,但面前的人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手撑着头,慵懒地倚在扶手上,左手伸去勾画着桌上放的屋内唯一一盏点着的油火。微弱的火光好似跳跃在指尖,向外竭力散发着自己渺小的暖意,待光慢慢晕至杨曲浓的脸上时,只剩下一片昏黄的暗金残留,如此更衬得他眸中明亮的媚意。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黯淡中唯剩下断层的寂静,明明不过咫尺,却谁也摸不到谁的心。
最终还是欧阳应歧打破了僵局,“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杨曲浓浅浅一笑,“呵,欧阳应歧,你想把我骗走好赖账吗?我可不会上当呦。”
如此悠远神秘的姿态,却说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赖腔调,欧阳应歧微微眯起眼,“什么帐?”
“有人出钱杀你,我没动手,助你铲除了一大患,在丛原,我更是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姓田的和那个老顽固都是见证人,这些你都想不算了吗?告诉你,没那么便宜,不把吃的亏补回来,我是不会走的。佛妖,可没那么好欺负。”
欧阳应歧抿着嘴,半响,“随便你吧。”
他转身要走,身后一声“慢着”,再回头那人却已凑到了近前。
杨曲浓的鼻梁都几乎逼到他的脸上,再轻的呼吸也可以相互感应到,那种温热扑面而来的感觉……欧阳应歧蹙着眉退了半步,他并不习惯与人这样贴近。尤其是对方还是杨曲浓。
杨曲浓似乎并不介意他如此显而易见的嫌弃,他含笑凝望欧阳应歧片刻,薄唇轻启,一字一定道:“欧阳应歧,你跑不了的。”
欧阳应歧直视着他,心中突然有种什么失了控的古怪感觉,杨曲浓……“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会知道的。”
他说完就退开身,抢先离开了。
今夜究竟是什么变了呢?欧阳应歧静静伫立,望着沉重的夜色,这一步棋还能否收得回来?
三年锤炼,一朝回京,霍竹方表示结束“流放”的日子很惬意。毕竟表现不错,德顺王爷一时也不好说他什么,王妃又心疼儿子受苦,最近是宠上了天。霍竹方舒服得像只餍足的猫,身心的顺畅都写在脸上,巴不得有个人来给他搔搔毛。杨曲浓就是那个来给他顺毛的人。
回头看到杨曲浓倚在门框上浅笑时,那人一身白底粉紫色大团浅花的衣袍,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