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冷一天-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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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想说……对不起。”
☆、最初
【蒋凡皓】
何悦突然睁开眼睛，清澈寒星般的眸子似乎可以看穿我的一切，但我还是打算继续说下去，“我从没站在你的立场上去为你着想，还一再地和你争执，现在想想，就觉得很抱歉，悦悦……你怪过我吗？”
他微笑着，“怎么现在说这个？真不像你……”
“我知道在你心里我肯定就是个顽皮无赖，但现在我说的都是真的！”
而我也只敢在这种时候说，何悦看不见我，这就等于无形给我披上了一层保护色，他看不到我的表情，我也不用在意他紧紧观察着我的眼神，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的，大概是为这种突如其来的道歉而感到不安和愧疚吧，就连何悦自己也仿佛不相信似的否定了。
“嗯，我知道了。”他认真回答。
“那你原谅我了吗？”
我想何悦之前应该是对我这个恋人有怨言的，因为在他备受压力的同时，我从没表示过要出柜，甚至连这种念头也被自己在开口之前打消了。父母每一次的好都让我无法开口，只要想到他们失望伤神心力交瘁的表情，我就退缩了，一定不能让家中的和睦美满为我而破碎，所以顺其自然的，何悦一直是我的地下恋人。
虽然在他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直来直去，但每当快谈及此事时，我总想尽各种借口绕过去，在这上面特别留心眼，何悦不会看不出来，但他从没追问或是责备我，而我这个混蛋，就是因为知道何悦不是那种死缠滥打有话直说的人，所以才大胆采取回避这种态度的。
也许我会一直那样下去也说不定，两个人过着半隐瞒的恋爱生活，在后来我渐渐忘了这种问题，潜意识里想这样也不错吧，恋人和亲人谁都不打扰，就这么过。何悦那边的情况，我却从来没考虑到。
何悦沉默了一会儿，“如果……算了。”
莫名其妙断了线，让人实在搞不懂，“算了是什么意思？是原谅我了吗？”
“大概是吧。”
他的回答很模糊，但我已经满足了，只要别不理我就好，本来想再和他聊聊，何悦看起来很累，就先让他睡了。
现在才十点不到，我就打开电脑开始玩游戏，人没什么心情，在游戏里也玩得不爽快，退出后就随便听听歌什么的，我翻到曾经与何悦一起的合照，是在大学一些朋友组织的野炊活动时。
他穿着蓝色外套，手上拿着一串烧烤抿着唇笑，很柔和很明朗的表情，我在旁边开心比划着搞笑动作，记得那个时候何悦是忍着笑的，后来照完后又被我拉住一起疯玩，那天我还好心给他烤
了很多鸡翅，可惜何悦嫌太难吃给方贺那小子了。
那个时候我们还没开始交往，只是我单方面的喜欢而已，不知道彼时的何悦对我有没有好感，总之那一次玩得很开心，算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美好点滴。
之后我把我们所有的照片都找出来看了，想起很多回忆，七年，两个人的这段时光是重合的，紧密不可分，直到如今，就算我们间的联系断了，但现在的这份情感维系，已不是最开始的青涩模样。
无论是怎样纯粹的最初，最后都会随着时间成长，变好还是变坏，我觉得重点并不是这个，而是经过那么多的磨砺阻碍后，你的心是否还站在原来的那个位置。比起结果，不忘初心才是最令人欣慰的。
【何悦】
昨晚蒋凡皓突然在电脑上找出很多照片给我看，多数是大学时拍的，我们一起聊了些那个时候的事，有点怀念，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
蒋凡皓是校篮球队的，在篮球场上的时间比在教学楼多得多，我们是一个班的，但不在同一个寝室，上课一个教室几百号人压根注意不到他，不过我们的相识算是必然，方贺和我同一个寝室，这家伙就经常往我们这跑。
一来二去就这么认识也不奇怪，我没对他太上心，基本印象就是停在“一个很毛躁很爱动很能聊的人”这种程度上，然后，在一次聊天中他偶然得知我是广播部的，惊讶地说“原来就是你啊！哈哈，我还一直以为是个很男性的女生呢，没想到是一个很女性……嗳！”
一旁的方贺赶紧阻止了口无遮拦的他，他笑嘻嘻跟我道歉，我没说什么，但之后对他冷淡了许多，他看到我反而更加热情，有时候还盛情邀请我去看他打比赛，拒绝好多次他都不在意，后来没办法去看了一场练习赛，到底有多精彩我忘记了，只记得他全力以赴奔跑的身影，和赢了之后跟对手捶拳相敬的真诚笑容。
有一个真心热爱的事物，为此努力，乐观积极，这是我最开始在他身上发现的一点。
也是最吸引我的地方。
早上蒋凡皓恋恋不舍送我出门，他大概只是觉得一个人太无聊而已，表现得可怜兮兮的，我让他照顾好溜溜，看好家，就上班去了。
这样说着就好像他是负责家务的妻子，我是外出工作的丈夫一样，呵呵，这种感觉也不错。上班的时间对我来说不算是太痛苦，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我经常会不自觉想到家里的事，蒋凡皓现在在干嘛？该不会在练篮球吧？
一个人每天待在家里是挺无聊的，还是一个根本坐不住的人
。下班后我开车到商场去买蔬菜水果和狗粮，又在三楼买了最新的模型拼图，抱着那一大推东西下楼的时候，没想到遇到了方贺。
“你怎么在这啊。”
“你忘了，我公司就在这附近啊，刚下班过来买点东西。”方贺说完看向我手中的东西，显得有些疑惑。
“我记得你对这些模型啊体育杂志是什么的不感兴趣，怎么突然……”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合情合理，就不说话笑了笑，方贺就没继续问下去了，不但如此，还用一个极其明了又极其悲伤的眼神望了我一眼，好像还是理解到那里去了？算了，就让他那么想吧。
“何悦，今天我到你那去坐坐吧。”
他主动提出这种要求，似乎是很不放心我的样子，我知道拒绝不了，点点头答应了。
一路上我只希望蒋凡皓不要把房间弄得太糟糕，应该说是不要让人看出有太明显的另一个“人”的活动痕迹，不然解释会很麻烦的。
开门后果然是乱七八糟的，这可恶的家伙，才刚老实没几天！随后进来的方贺扫一眼，感叹道：“还真乱……你们家的狗怎么像抽风了似的。”
溜溜四处乱窜，估计是在和蒋凡皓玩追逐游戏了，我让方贺坐在沙发上，给他泡了杯茶，自己开始收拾东西，然后到卧室叫蒋凡皓。
“怎么了？”
“你安分点！没看到方贺吗？！”
“哦，是他啊，你带他回来干嘛？”蒋凡皓坐在床上转球，篮球看起来自动旋转。
“何悦……”
方贺推门进来，篮球落在地上慢慢滚了过去，他俯身捡起来，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来客
【蒋凡皓】
此时我在客厅里看电视，何悦和方贺在厨房里忙活，一个主厨一个打下手，我完全插不进去，何悦也警告过我要安分，可恶！都闷在家里一天了还不分点时间给我，方贺那小子怎么这种时候来？！
“我去拿酒。”好像弄完了，我听到摆放碗筷的声音。
“诶！我去吧，你先吃。”何悦穿着拖鞋哒哒跑出来。
我转过身看他，他直接往我这走过来，小声说：“你坐地板上吧，坐沙发上会暴露的。”
“喂！你太过分了吧，他又不来客厅……”
我还没说完他就在冰箱里拿酒去了，抱着几瓶啤酒去餐桌那边，埋怨了一会儿，我也过去看。还是丰盛的火锅大餐啊，两个人桌前都放着酒杯，方贺正拿起一瓶啤酒往杯子里倒，还不停让何悦快喝快喝。
本来想坐在何悦的身边，但拉开椅子会发出声响，我就只能站在他身后了，何悦夹起一块肉吃下，方贺连忙问：“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嗯，比我好。”
“哈哈哈…来，这杯可要喝完。”
方贺举起酒跟何悦碰杯，一杯下肚，何悦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些，他是那种喝酒上脸的类型，所以很少在大家面前喝酒，我猜应该是怕别人说像女孩子啊扭捏之类的吧……不过我倒觉得挺好看的，俯□来仔细看现在的何悦，漆黑明亮的眼睛和淡粉的脸颊，嘿嘿嘿，真想咬一口，这算是个人的怪趣味？
想到这样的何悦也在同时在被对面的方贺欣赏我就郁闷，虽然我知道他是个笔直笔直的直男。而现在这个因为我无聊而被充当着假想敌的男人，神色悲伤，开始絮絮叨叨说我的事来。
“何悦，说真的，到现在我都不能完全接受凡皓的事，太突然了，总觉得之前我们还在一起吃饭喝酒来着，说着说着，现在人就不在了，哪有这种事啊……你不知道，当时我听到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
方贺啊，我也多么想再和你一起吃喝玩乐，但现在你做的菜我都不能吃到了……何悦停下来，静静在一旁听着，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有点淡淡失落的样子。可能是因为知道我就在旁边吧，就在这个房子里。
方贺又倒满酒，一口喝完，“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我感觉他好像还没离开一样，什么都没变，但再等我想想，发现一切都不能挽回，这算是命吧……”
没错没错，我还没离开啊，方贺你睁大眼睛看看啊，蒋凡皓我就在你旁边。
“的确，现在只能过好自己的了。”
方贺放下杯子叹
口气，开始语重心长，“我知道你和他感情好，关系跟我们这些兄弟不一样，还一起同居了三年，共同生活这么久，一些习惯是不能说改就改的，就像我，我都还没完全接受现实……何况你呢……”
喂，方贺，你这话可错了，何悦这小子可是在我死后的几天里就把我所有的生活用品全收拾干净了啊，原来你刚才的那一番话就是为了引出这些啊，所以说你还是以为何悦相思成疾或是被我附身了的吗？
何悦露出苦笑，给自己倒酒，我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少喝点。”
他的表情略一变化，大概是没想到我就在身边，默不作声点了下头，给自己倒了一半酒，小小喝一口，“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慢慢适应的。”
“对，对！你以后的路可还长，我想凡皓也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样的……篮球啊模型啊杂志啊什么的，这些东西，你每天看着就会每天瞎想，我觉得怀念一个人的方式，还是把他放在心中吧。”
这些东西都是买给我的啊，难道你以为是何悦在从其中寻找我的身影回忆我吗？别玩了，方贺，我才不要只是被怀念！
何悦听完点点头，“我想在我心中的凡皓也会永远陪着我的。”
我心上一乐，立马凑到何悦耳边，“现在的我也会陪着你的。”
何悦只是微微一笑，这次的句子有点长，虽然我是飞快说完的，貌似还是被方贺发现了点什么，他左右看看，满脸疑惑。
“来，喝吧。”何悦给他倒酒，糊弄过去。
方贺每喝一口都要说一大堆话，“你说的没错，蒋凡皓是永远不会离开我们的，我也不会忘了他，我最好的哥们儿。”
是的是的，我也不会忘了你的，死小子，记得多去我墓地看看。
“何悦，你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我会尽力帮忙到底的，咱们都是一起的兄弟！对了，你也得为自己以后多想想，不要因为蒋凡皓耽误了自己……虽然这话我作为他的朋友不好说，但我觉得吧，人总不能一直抱着过去的回忆念念不忘吧。只要你过得好，别亏待自己，我们都不会怪你的。”
居然还开始怂恿何悦另择新欢了？！你还是我好哥们吗？！！混蛋！！！
“嗯？我怎么觉得刚刚听到蒋凡皓的声音了……”方贺拿着酒杯稀里糊涂问。
“你喝多了吧，方贺。”何悦继续掩饰。
“没！我没喝醉！真的是他的声音……难道是他回来看我们了？……”
我是回来了，但不是看你，方贺你这个白眼狼！
一顿饭吃到八点多，全部都是方
贺的自说自话，真没劲，我在心里一直催促他快走，可惜这小子喝高了，何悦还算清醒，把他扶到沙发上，自己喝了口水，“我现在送他回去，你在家把碗洗了吧。”
干嘛你们光吃我来善后啊……
“哦，那你快回来吧，也喝了不少。”
他穿上外套扶着方贺出门，我开始清理餐桌，上面倒着喝空的酒杯，吃剩的饭菜，我得叮嘱何悦让他以后出去吃饭，免得又弄成今天这种局面，麻烦不说，还占用了那么多何悦和我的时间。
何悦差不多九点才回来，我和溜溜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