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指环-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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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为了口腹之欲和身体需要，心里再也提不起童年时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的那种美好。缺少了那种感觉，就连自己也觉得生活是孤独颓废的。

　　　　程弘待在一旁看着曲晨利落的整理厨房，一时间甚至已经忘记了旁边自己的存在。从那熟练又自然的动作可想而知，小晨真是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熟悉的环境没有防备的他才是最真实的反映。

　　　　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那举手间的忙碌让程弘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苦涩，之前的那些年，他就是这般一个人过来的吧，什么都自己动手，不去依靠任何人，独自守着自己的角落，看似独立却孤单寂寞，所以，也才会有那样清淡漠然的性情吧。

　　　　待曲晨收拾停当准备出门，程弘接过他手中放着几件换洗衣服的小提包，又想起未来几天都会住在会所里，匆匆到厨房提起先前的那盒点心，在程弘了然的目光里开门走了出去。出门前曲晨习惯性的察看了一遍院墙上的小机关，确定一切完好后关上大门，跟着上了等在门口的车。

　　　　一路上曲晨听着身旁的弘哥不时给他指点方向，方才注意到，原来会所离他住的地方没有多远，只不过两地分在小青湖东西两岸，来往之间需要绕过半个临城区。

　　　　这次曲晨再来会所，并没有去当初杨凡带他们进的那座别墅，而是跟着程弘进了山庄里位置最深的五号别墅，当时听许意他们讲过，这座别墅不对外开放，除了聚会和休息的房间外没有其他的设施，是特定的圈子里的人活动的场所。

　　　　曲晨被程弘安排在自己隔壁的房里，这里原本就是他一直预留的空房间，此时，曲晨才知晓这家会所原来是程弘的，难怪对会员的身份都有这么严格的规定。自从上次东方老爷子寿宴后，曲晨也专门了解了燕京城的各大世家的状况，单单一个隐世的东方家的名头就能引来无数的追逐，更何况从政世家程家的小太子身份，因此，如今他再看这样的会所规定倒也能理解。

　　　　眼看着时间还来得及，程弘拉着曲晨在房间里泡了壶茶，跟他简单说起会所的小拍卖会。实际上也算不得是拍卖会，也就是他们这个圈子里一些喜好古董的聚在一起，大家聊聊近期各自淘换到的物件，拿出来给鉴鉴掌掌眼，相互之间如果感兴趣再转手，私底下的交流聚会，没有太多讲究。

　　　　时至晚上九点时，程弘带着曲晨走下楼，聚会的地点在一楼的包厢内。待两人过去时，里面已经稀稀落落坐了将近十六七个人，看到程弘开门进来，不少人都惊讶地看过来。

　　　　“小叔，你这会儿怎么有空来了？”最先开口说话的年轻男子约二十八九岁，看到程弘忙站起身走过来。“今早我爸还跟奶奶说你在太外公家里，最近可能都不会回家来了。”

　　　　“嗯。他是我二哥的独子，程彦。”程弘应了声对曲晨介绍，然后在程彥和一旁众人看过来的目光中道。“这是小晨。”用词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介绍。

　　　　顿时，无论是程彦还是其他人一阵莫名的惊骇，即使是亲人也从未见程弘用这么亲切的称呼，更何况是他们都感觉陌生的不属于他们圈子里的外来者。眼前这样的情形只能说明，程小叔对这个少年很看重，而且两人的关系也很密切。当下，也有不少人心里有了其他不清不楚的心思，却又有所顾忌而不敢有丝毫表露。

　　　　曲晨倒是没有一点察觉，迎向众人暗含惊讶和别样的目光，点了点头淡淡打了声招呼。

　　　　程彦的视线暗暗打量着小叔身边的人，这个在太外公寿宴上一面之缘的少年，如果不是听父亲事后说起，只怕他也会感觉这人甚是狂悖没有礼数。而，此时他仔细看来，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的确是了不得的。

　　　　即使只身站在小叔的身旁却丝毫不受强大的气场压制，神情依然那么淡定从容，静静的存在却让人不能小觑，就如父亲所言，淡漠的气质有着无法掩盖的清贵，看似平凡却着实非凡。

神的右手　巫族蛊器

　　　　“好了，大家也都别站着了。小九，快过来坐吧。”一个三十左右年纪的男子拉过程弘，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众人，方才对曲晨笑了笑道。“既然是小九带进来的人，自然也是咱们自家兄弟，在这里不用拘束，也就图得一乐。”

　　　　此时，众人也随声附和，对着曲晨善意的点点头，互相打了招呼。分头坐下不久，不少人也都知道了曲晨就是这几天在燕京圈子里私下传开的人，想着听到的几句传闻，看向曲晨的目光不禁有些异样，一点的敬佩和一点不甘愿。

　　　　将程弘拉到身边的男子叫苏青，两人辈份相同，年龄相差不大，是他们同辈中年龄最小的两人，加上又是从小便相识，彼此也没有多少的利益冲突，感情倒也算好，平时相处起来也很随意。曲晨也就跟着程弘喊苏哥。

　　　　“还别说，小九，如果不是这会子碰到你，我还准备明天专门去找你一趟。”苏青拉着程弘和曲晨坐下，伸手招呼服务生重新沏了壶茶。

　　　　“嗯，有事？”程弘懒懒的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幽黑的眼睛看向苏青。

　　　　“嗨，别提了，”苏青一脸的晦气，语气懊恼。“前段时间下面的人从云南收上来一件老东西，据说是当地少数民族用来祭祀的器具，颇有历史研究的价值。可谁想，一路运送来京竟损了我七八个人，忒邪门了。”

　　　　“来路正当？”程弘闻言冷硬的浓眉蹙起。

　　　　“私下里倒手的，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来源，只是也才听说金沙那边闹腾的厉害，似乎都在找某样东西，十有八九是我手里的那件。”说到这里，苏青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程弘闻言又见他的神色有异，当下便知其中必有隐情，语气顿时微冷道，“你带到这里来了？”

　　　　“嗯，”苏青轻点点头，看到程弘的表情有些不善，忙又道。“你放心，箱子已经被严密的封起来了，只要不打开应该不会有问题。”

　　　　苏青的话刚说完，只见门口进来的人手上端着一个小箱子，苏青走上前接了过来，转头又询问的看向程弘。

　　　　且不说此时曲晨若有似无的察觉到从苏青手中箱子里传出的一股意念，身旁的程弘已经起身吩咐人另行准备房间，然后便带着曲晨与苏青走了出去。

　　　　话说，程彦虽然是程弘二哥的独子，却是比程弘大了三岁，为人耿直热情，又好交际。方才见到曲晨后他便想着要去结交，却碍于小叔历来的威慑只得含恨驻足远观，此时，一直暗自注意着他们的程彦三人也都掂着脚跟在他们身后出了门，又一个一个厚着脸皮的随后钻进隔壁的房间。

　　　　跟在程彦身旁的两人是他的竹马之交秦风和李然，三人年纪相当，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经常被家里人骂做是狐朋狗友，整天正经事不干，吃喝完乐样样精通。

　　　　要说，这三人的家世都足以让他们顺利进入政坛或军队，却不想个个都是家里的另类，整天着磨着怎么赚钱怎么过。虽然难免有些纨绔子弟的习性却从不给家里招灾惹祸，偶尔惹出些小乱子也能自己找门路解决，因此，这三人在燕京大大小小的圈子里也颇受人看得起。

　　　　程弘冷冷扫了眼跟着进门的程彦三人，见他们个个缩着脖子却又摆明一副定要参于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言，遂看向被苏青放在茶几上的箱子。

　　　　透明的箱体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放置的物件，一柄像征祥瑞的金如意，透着暗红的色泽，如意首嵌着一块血红的玉石，手柄通体雕刻着蛇虫鼠蚁各类毒物，形态之间活灵活现。

　　　　蛊器？

　　　　看到这柄如意程弘的心里突然冒出这个词，随即又疑惑如意的颜色有所出入，难道这是柄邪蛊器？当下有些不确定的偏头看向曲晨。

　　　　曲晨对上程弘看过来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之前他曾有那么一瞬察觉到箱子里有股意念，直到刚才又亲眼见到这柄如意，方才万分肯定，这确是一柄难得一见的邪蛊器无疑了。

　　　　“这是邪蛊器，黑巫族用来种蛊的祭器，”程弘转眼看向苏青，随即又想到之前他的神色，心有所悟，冷冷道。“苏哥，你这手未免太过了，尽快还回去吧。”

　　　　“邪蛊器？黑巫？”任凭天南海北的交游广阔，他们也从没听过这个说法，程彦三人坐在一旁私下打着眼色。

　　　　“小九，这真是邪蛊器？”苏青的表情有些激动，却没有太多的震惊或惊惧，显然，之前他已经有六七分的把握。

　　　　程弘直直看着苏青，眼底一抹戾气的幽光一闪而逝，片刻后，异常肃穆的盯着苏青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不容分辨道，“苏哥，黑巫族的祭器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些小事不值得你搭上自己。”

　　　　被程弘轻易揭穿心事，苏青并不惊讶，反而很是不甘的看着眼前装着邪蛊器的箱子，心里的恨意翻滚。

　　　　“要解决一个人能有多难，你比谁都清楚，你要还不甘心就干脆利落的解决了。”程弘偏过头挨着苏青低声。这些年他眼看着苏哥一年比一年暴躁，有时甚至感觉他正慢慢失去理智。明明在他们看来，那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却被他硬绕得乱七八糟，自己折磨自己，有多少意思。

　　　　先不说向来冷冰冰不理闲事的程弘难得开口去开解苏青，一旁的程彦他们显然对邪蛊器更有兴趣，三人蹭到曲晨跟着，扯着一脸讨好的笑。

　　　　“那啥，小……曲……叔……曲……，”想到自家小叔对曲晨的称呼，程彦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称谓。跟着自家小叔叫小晨，呜，他是嫌自己活腻味了吗？按着小叔的辈份喊他曲叔叔，可别介，看着曲晨比实际年龄还□的小脸，他实在叫不出口。

　　　　“就叫我曲晨吧。”眼前比弘哥自己还要年长的侄子一脸纠结的表情，曲晨好心的开口道。只是，此时，他尚未发觉，一直以来只要面对与程弘有关的人或事，他都表现的与平日的行事不同。

　　　　“唔，曲晨，”这一刹，程彦已然亲身体验到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上十岁的少年的不一般，单单这一个照面就将自己轻松松的压制住，就连主导权也眼见着丧失了。

　　　　“嗨，你怎么这么墨迹，”秦风推了一把暗自饮泣的程彦，挤开他坐到曲晨身边，“诶，曲晨，那什么，邪蛊器到底是什么？跟蛊器不是一样的吗？”

　　　　“嗯，”曲晨看了眼身旁低语的弘哥两人，又转过头对秦风他们点点头，问，“蛊器你们应该知道吧？”

　　　　蹲在地上的程彦忙点了点头。“知道，知道，蛊器是巫族的祭器。听说最初需要找齐三千种毒物，让他们互相噬咬吞食，最后留下七十二种毒苗做为母蛊封进金银器皿中，这样才炼制成了蛊器。”

　　　　一旁的秦风接过程彦的话，道，“蛊器是巫族为后人种蛊的器具。不过听说，巫族的蛊器都是世代相传，特别是年代越久远的蛊器，其中的蛊母也越强壮，蛊器都是巫族的至宝。而且，就我们所知，巫族的族训不允许蛊器流出族群。”

　　　　“是，不过，你们说的蛊器是白巫族的祭器，并且，以往我们说的巫族也是指白巫。”曲晨清淡淡的语调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

　　　　“白巫？”秦风他们了悟的点头，仔细的侧耳听着，又是一个他们从未听过的名词。看着眼前娓娓道来的少年，程彦他们不禁心下感叹，真真不愧是曲老居士的后人，博古通今，令人敬羡。

神的右手　邪蛊器

　　　　“巫族也有白巫和黑巫之分，区别只是供奉的祭器不同。这一柄如意就是黑巫族的祭器，暗红血腥，邪性十足。”曲晨指了指眼前的如意，即使隔着密封完好的箱子，他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其中隐含的那股邪恶之气。

　　　　程彦三人的视线随着曲晨的示意看向那柄如意，接着又听曲晨道，“邪蛊器与蛊器本是同源，最初的制法也相同，只是在制成蛊器后以一百名处女的阴血唤醒母蛊休眠的阴邪，之后，每隔三年祭祀一名处女，百年后，邪蛊器就算炼制成了。”

　　　　“天，竟然这么邪恶，一百三十多个女子？”秦风顿时惊骇不已，即使他们也无法不对这样的数字震惊。倒是三人中的李然看似巍然不动的坐在一旁，却能从他的眼里看出分明厌恶的情绪。

　　　　“这还不算，没有宿主的邪蛊器也只是一个器皿而已。”曲晨回忆着曾在爷爷书房的札记里翻到的记载，“邪蛊器会选择首先接触到的男子精血的主人为宿主，之后，主器心性相通，以主恶为器恶，为宿主所使。其以怨恶邪为灵，是巫蛊中极恶毒的法器，本质上已经与蛊器有天壤之别。”

　　　　曲晨话音顿了顿，看到一旁的苏青与程弘也惊愕地看过来，方才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