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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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缝里微微拂来夜风，吹起这间旧布料室挂的纱帘。
　　舞会的喧嚣透不进这个这片安静的黑暗，这里只有纱布在轻轻摆动，扫着李融的手，他缩回去，翻身抱成一团，仿佛还在母体中，正在无梦的好眠中。
　　凌晨两点，李盈醉醺醺的拧开门，刚刚吻了水高珠，觉得没什么意思。水飞叫他出去，他就推开水高珠，只是感到麻烦。明明后来男人之间的情色笑话叫他下腹的东西鼓胀。
　　纱帘拂上他的脸，房间里流动着清冷的微风，黑夜静谧。
　　他朝里走，闻到熟悉的味道，看见一个沉睡的人，干净清秀，银光洒在脸上。李盈盯着看了很久，微微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
　　他吻上去，他和这个人太熟悉了，好像在生命之初就已经认识，血肉相连，心灵相连，他们有命定的深深联系。
　　李盈轻轻的吻上去，抱住他，那个人亦然迷蒙的回应。两人相互偎依。
　　李盈起了反应，他本来就被黄色笑话催起了情欲。
　　他激烈了动作，开始侵略占有。
　　水高珠匆匆从那扇房门前走过，寻找失踪的李盈。她跑了两步，又走回来，敲门没有回应，里面也锁了。
　　水高珠犹豫片刻，走向下一个房间。Victory不久跟上，下一扇门是间空屋子，再下一扇放出来一只狗，把他们都吓了一跳，再下一间房，有个女人坐在墙边咀嚼食物，目光透过没有修剪的黑发看他们。
　　超能力系自然也有神秘和特立独行的人，也不缺乏怪胎，那个女人听了他们的话只是继续吃东西，什么话也不回应。
　　他们走了，房间出现另一个人，从透明不见到成为实体。
　　“今晚真够收获的。”隐身人说，“你看到没？双胞胎兄弟乱伦。”
　　“看见了。”那女人几乎看不见的点头，继续吃冷面包。月光倾泻，她头上的白头发一样泛着银光。
　　“祝他们幸福，”隐身人做出一个恶心的怪相，重新消失，门自己拧动合上，外面传来狗吠。
　　舞会在白天消歇，狂欢的尽头是明亮的开始。单人床窄小，双胞胎互相搂抱，好像他们在共同的子宫里一样。
　　阳光缓慢移向李融的脸。
　　他们都清醒了，李盈沉默，李融发疯。
　　“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样的事？！”李融憎恨的吼，李盈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平时刁难我还不够，你竟然做这么恶心的事侮辱我。”李融愤怒得发抖，“你原来是个变态！”
　　李盈又瞪他一眼，眼睛里已经有躁怒。
　　“畜生。”李融一拳挥过去，他无法还保持理智和容忍。
　　“残次品，不许靠近我！”
　　狂风呼来，李融被风反击，那风乱卷起头上的挂帘，下一刻李盈已经站在床外，穿上裤子，背对他，一个冰冷反感的眼角余光。
　　“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最好给我转校。”李盈冷冷说，满目厌恶。
　　“我也这么想。”李融说，手背骨节发白“为什么我的生活里会有你。”
　　“看来我们想的一样，不愧是双胞胎。”李盈扯扯衣领。
　　忽然嘭的一声，李融被冲到墙上，李盈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说：“滚出弥大！”
　　李盈松了手，被李融身上的痕迹刺了眼睛，甩掉他，摔门走了。
　　李融几乎要崩溃，这是命运给他开的一个多么恶心的玩笑。
　　他呆了很久，终于收拾出心情，饥肠辘辘的出去。
　　用做晚会的会堂本来是几百年的老建筑，连接许多不用的旧房间，李融走出去，看见一条清冷的灰暗走廊，没有舞会的热闹痕迹，不禁有些讶异。他走过紧闭或者半开的旧教室，觉得好像有人在看他，有些发毛。
　　对面经过了一个长发的亚裔女人，头发中夹杂很多白发，她转头看李融，停住脚。
　　“你们是兄弟，发生关系。”那女人说。
　　李融一下无言，恐惧，恶心自己。
　　“抱歉。”他不知道对谁说。
　　那女人转身走了，身影没入阴影。
　　李融听到某扇门内传来动物的声音，是狗或者猫，可能是被不小心关在没用的教室里。李融扭开门，看见一只黄色的瘦狗对自己摇尾巴，里面有一张拉上帘子的床，有个人躺在里面。
　　李融脑后一阵风，忽然又听到那女人说：“干什么。”
　　李融一回头，脑后那阵风也不见了。那女人面对着他，黄狗跑了出去。
　　“抱歉，这只狗是你的？”
　　“他没有主人。”
　　女人说，李融觉得她长得面熟。
　　“抱歉。”李融又说，走了出去，他自己的事已经足够混乱沉重了。
　　
　　
　　　　　　　　
第五章　分道
　　　分道
　　他真是不嫌恶心，把自己的亲兄弟上了，那个残次品。而且还是自己第一次。
　　李盈想到李融说他是变态，自己原来是同性恋。
　　我喜欢的是男人。李盈想。
　　他急欲了解同性恋的世界，结识到此道的极品，鱼韶颜的表哥黑玉，黑色的孔雀。
　　“你真搞清楚了自己是同性恋？”水飞张口结舌，他在艰难吞咽哥们的性向，背上的毫毛竖起。Victory除了震惊就是震惊。
　　“我是同性恋，你们就不当我朋友了？”李盈说。“绝不会。兄弟。”水飞立即说，Victory点头。
　　这时他们看到鱼韶颜和黑玉，不愧为出自眩惑魅力的家族，是男是女，都美得人无话可说。连水飞看到黑玉忘掉本来的不耐和厌恶。
　　黑玉长着一头女人艳羡的黑色卷发，面容极尽男性的精致与优美，身材修长且无可挑剔，一身黑色，领口缀饰高贵华丽的黑天鹅羽，眼中笑如海间夜色。
　　黑玉看到李盈，嘴角更扬。而从第一眼起，李盈就目不转睛。他们一眼就看定对方。
　　黑玉抛了一支暗色玫瑰，李盈接住笑，放在鼻子下闻。
　　鱼韶颜酸酸的对表哥说：“黑玉，他喜欢男人，就是你的了。”
　　黑玉走过去，李盈笑，目光随着动。
　　“李盈先生，听说，你喜欢男人？”
　　“现在确定了。”李盈笑着，“黑玉先生，你多大年纪？”
　　“秘密。”黑玉竖起手指，放在唇上，笑得柔软慵懒，“条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
　　水飞看到李盈跟黑玉走到一起，嘟嚷一句，“随便你了。”他避开鱼韶颜身上的魅惑爱气，甩甩脑袋，走到敞开的窗户边透气。Victory没有抵抗住，对鱼韶颜变得傻兮兮。
　　谁都没赢，鱼韶颜对水高珠一个讥笑，一边用女人的手法玩弄中招的Victory，眉宇间带着气恼与吞败；水高珠的心碎成了渣子，她作为女人受的打击多么大，李盈终于吻了她之后说自己喜欢男人。
　　首先李盈是喜欢男人，这消息传遍弥大，之后黑玉这个男人，炫目的黑色情人，李盈找了他，两人真是高调适合得叫人欣羡。
　　李融看到亲密的两人，受到了刺激，拥有超能力，就可以随便残忍的玩弄他人吗？
　　而李盈对人群中的他露出不屑又冷漠的眼色。当时李融拖着行李，准备回家，而李盈和黑玉去了桃源国旅行。
　　李融回了家，心情混乱灰暗，李盈多么可恶，竟然把双胞胎兄弟当成性向试纸。李盈都开始这样侮辱玩弄他，自己算是什么？
　　他不停的看书，但怎么都无法赶走脑子里的伤痛和恼怒，它们熊熊燃烧，残杀自己。
　　厨房飘来香味，李融照例先过去，这样就免除妈妈再叫他。
　　妈妈苦恼的自语：“为什么小盈是同性恋？”
　　“小融。”妈妈端着汤，忍不住问他，“你以前有没有发现弟弟是同性恋的迹象？我们在哪里做的有问题？”
　　李融握紧汤勺：“妈妈，请不要叫他是我弟弟。”
　　“对不起，小融，”妈妈又自己说，“唉，这是小盈自己的选择。我本来不该这么想，只是身为母亲怎么会希望孩子没有后代？”
　　李融不说话，静默的喝汤，不断搅乱汤液上印出的那张脸。
　　“小融，你知道黑玉先生是什么人？”
　　“妈妈！”李融嘭的起来，妈妈吃了一惊。
　　“抱歉，小融。”“没有，妈妈，抱歉的是我。”他说，“妈妈，我爱你。”然后走了。
　　他收到一封邮件，来自‘朴素人协会’，介绍：‘我们是自食其力的正常人的社团。你的挫折，自卑，无力，是否正因为你是符合自然规律的正常人？’
　　李融浏览信件。
　　‘李融先生，你好！
　　你会收到这封信，可以说来源于我们之间的缘分，因为‘朴素人协会’的总部在弥城大学。我注意到你和你的双胞胎兄弟李盈之间的特殊冲突。你们兄弟之间的差异和冲突也许为你带来了负面的影响，我们的协会中就有很多有过类似遭遇的会友，他们在与其他会友相处与帮助中，已经慢慢找回积极自信的生活。这也是‘朴素人协会’举办的初衷。
　　希望我们能够给你帮助。如果你有兴趣，每周二我们在弥大举办集会。
　　权善法
　　朴素人协会创办人
　　朴素人协会会长’
　　李融看了两遍，开始收拾衣服，告诉母亲他要回学校呆。
　　“爷爷奶奶他们明天来呀。”妈妈说，“再多呆一天。”
　　李融说：“他们想见的不是我。”肯定又是无趣和冷刺。
　　朴素人协会在弥大西部，李融走去的路上，看见不少熟面孔，其中有那个叫阳星星的女生。
　　他几乎是走到门口，就被人认出来：“你是李融？哦，good，欢迎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
　　“这里有很多朋友，也很容易找到共同的话题。”
　　“因为我们都很类似。”他们相视而笑。
　　李融跟着进去，座位和阳星星中间隔了一个人。
　　“你跟你兄弟处得不好吧？我见过他欺负你。”那个人说。
　　李融不说话，他不想谈论这个。
　　“你来得晚了，这是个好地方，在这发泄下说说话能叫自己日子过得好受很多。”那个人讲，“我女朋友就是被超能力人抢走的，我没办法。哪比得上他们？好妹子都喜欢厉害的男人。”
　　阳星星看他一眼，也认出了李融。她的脸上还留着烫伤的痕迹，已经要愈合了。
　　“为什么要比呢”一个方脸的人过来笑着说，“没有能力的人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基石，没有我们，衣食住行光靠一群超能力人，社会问题会增加多少，我们的作用谁又能忽略？”他和李融握了手，“我是志高，协会的副手。”
　　“那个会放火的欧阳烧了食堂。”“他们打架，旁边的普通人就遭殃。”“三年前往后数的黑暗期，V字派的那群鬼用超能力滥杀无辜。他们拿走人性命太容易，就算自相残杀也毁楼毁城。”
　　“那句老话说的：杀人的是好斗的，混乱人心的是有知识的。”
　　会长权善法出现了，是个目光炯炯的小个子：“所以武斗者往往死于武斗者，而很多知识分子消耗速死在舆论和同类身上。”
　　有人点头：“强于什么死于什么。哪里强哪里乱。”
　　权善法说：“所以我们不要播出恶斗与乱序的种子，更不要自卑于没有便利的超能力，如果哪里的竞争对手是超能力者，我们一样要争取，不轻易退出。不要忘记，我们是自然产生的正统人类，我们的一切来自于合理，我们的优点和缺失都来自一份正常与合理。”
　　人们鼓掌。
　　说是这么说，权善法讲的道理对李融来讲这么想只是一种自我安慰，被超能力人欺负的伤痛还是伤痛。
　　“这么想有什么用啊，他们还是一个指头就能做好普通人花十倍力气干成的事。”
　　于是成功人士上去讲自己的经历，怎么从一个自卑无力走向自信成功：在自己的事业里拼命努力提升，后来战胜超能力人，怎么在哪次工作和机遇里超越他们，他如今有一份十分优异的工作和产业。那些超能力人如何狼狈，如何尊敬他，下面的人哈哈大笑。
　　阳星星捧着一个盒子，李融曾经见过。她看着演讲的人，有些茫然和心不在焉。
　　然后是人们分享经历，分享苦难，互相鼓励。
　　“我叫阳星星。”“我们知道。”有几个人说。阳星星笑了笑。
　　“阳星星要分享什么？”
　　“我男朋友是超能力人。”阳星星犹豫说，“我总是感到压力很大，他家里人也不喜欢我。”
　　她搂紧了盒子。
　　“你不是第一个遇到这种问题的人，会超能力的家族会歧视普通人。”权善法说，“以前是阶层财富和宗教信仰，现在是超能力和没有超能力。李融，关于他们的歧视，你有什么话要说？你为什么来到协会？”
　　人们理解的看他。阳星星看他，抚摸脸上的烧痕。
　　“我不想。”李融恨李盈。
　　“你不应该是这副阴郁的模样，我为你心痛和可惜。”权善法说，“忍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