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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叶障目-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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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发出一些声响,皇帝抬头瞥了他一眼,只见他脸红得像虾子一样的。
  安置妥当之后,奉安上前,轻声道:“奴才伺候陛下歇息吧。”
  这时天色已经有些发白了,皇帝觉得自己睡眠够了,也不想歇了,道:“不用了,把晚上还没批完的折子拿过来。”
  很多年后,皇帝回忆起他和齐湉的第一夜,半夜被他折腾得无法安睡,就像日后的很多个夜一样,他从梦中惊醒,无法入睡,仿佛是第一夜就被下了咒一般,尽管第一夜皇帝只是单纯地不想睡觉了而已,与日后的半夜醒来,被思念折磨有所不同,但是从某个源头上来看,都是因为齐湉这个人。偌大的寝殿,烛火轻微的爆响声都清晰可见,孤独的深夜,陪着他的只有一份又一份冰冷的奏折。这时他就会想起他和齐湉的第一夜,他的僵硬,他的发烧以及他屈辱的神情。
  




☆、小湉湉醒了

  齐湉觉得自己时而清醒得很,周遭细微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不能动,时而又犯浑,仿佛是有黑洞,吸着他往下掉。身体一阵贴着冰水过,一阵又在热水上滚。
  等他真正醒来的时候,是一个晚上。不知是几更,他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可以动了,身体的感觉也渐渐回来了。只是身体软绵绵的,撑不起来,只得继续躺着。
  北风吹着窗棂发出啪啪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
  齐湉睁一会眼睛,闭一会眼睛,等着天亮。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黑暗中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
  屋子里的光线一点一点的亮起,如同齐湉的神色,灰败却透出了一点欣喜的味道。
  
  小准子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提着饭屉往房间走。自从奉总管编派他到这里来照顾屋里的人已经五天了。宗太医说已经过了凶险的时候,接下来应该会醒了。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醒呢?小准子不知道齐湉的病是在雪地里跪出来的,只是在心里犯着嘀咕,陛下虽然床底之间有时不够节制,但是一下子把人伤成这样也不会的。小准子侧着头,眼睛瞟了一眼院子,觉得院子有点不对,再瞟一眼,院子里一层薄薄的雪,许是昨天夜里下的,阳光覆在雪上,折射着树上的冰枝,格外的雪白剔透,小准子自言自语道:“这雪终于停了。”
  
  小准子进了房间,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的公子已经醒了,乌沉沉的眼睛看着他,被这样的一双眼睛一瞅,小准子愣了一愣才反映过来:“公子,你醒啦?”
  齐湉张了张嘴巴,发不出声音来。
  小准子一看他的样子,道:“公子是太久没有说话了,嗓子张不开。”回头从饭屉里取出清粥和几样配菜,端到床边,一口一口的喂给他吃。
  吃完了粥,又伺候着喝了药。
  小准子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心里想着,以往宗太医都是隔天就会来一趟的,既然公子已经醒了,是不是应该让宗太医再过来一趟。自己去叫的话,公子该由谁来照顾呢?
  正想着,只听见床上的公子发出了一点声音。
  忙回头走到床边问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陛下什么时候过来?”床上的人儿垂着头,漆黑的头发垂在胸前,只留给人一个侧影。
  “呃,”小准子楞了一下,想着他们受陛下恩宠的人最忌讳的都是失宠,小心着措词:“等公子身体好些了,陛下就会来了。”说完,轻轻吁了口气,似乎觉得自己这个理由不错。
  床上的人坐了一会,开口道:“那带我去见陛下。“
  小准子仿佛听到稀奇的见闻一般,咦了一声,才道:“公子,只能你等着陛下召见,你不能去见陛下。”
  公子恍若未闻,扶着床栏站了起来,喘了喘,身上只批了件单衣就要往外走。
  小准子急了,拦着道:“公子要去哪里,身子都还没有好利索呢。”
  “带我去见陛下。”
  “公子,这不合宫里的规矩,你去了,那些侍卫也不会让你进去的。况且今天朔日,陛下要上朝,你也见不着的。”
  小准子看着那人停在门口,扣在门上的手也慢慢滑了下来,试探着道:“要不奴才晚间去跟奉总管说一声,公子醒了,看看奉总管的意思?”
  齐湉又看了小准子一眼,小准子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这双眼睛能吸人魂魄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准子。”
  “有劳公公通禀。”
  齐湉又慢慢走回了床边,靠着床沿,闭着眼睛。
  小准子端着东西出门前,又看了看他,他的身影看起来又冷又静,竟似外边化不开的雪一般,让人觉得怎么都暖和不起来。
  
  午间的时候,小准子领着宗薄明来了。齐湉正卧在床上睡觉,宗薄明的手一搭上他的腕脉,齐湉就醒了。他让宗薄明闭着眼睛听了脉之后,才开口道:“宗太医。”
  宗薄明的手离开了他的脉,道:“齐公子醒了。”齐湉早产,从娘胎里下来就带着积弱,那时齐将军对他们母子还存着一些愧疚,偷偷带着宗薄明给齐湉诊过几次脉。
  宗薄明写好了方子,交给小准子,吩咐他去抓药。
  “齐公子,你怎么会……”出了口,又觉得尴尬,说他怎么会爬上天子的龙床?
  齐湉静默的躺着,宗薄明记得小时候给这个少年配药,药里明明放了一味黄连,他却总是对着他娘说宗太医的药带着一丝甘甜,最是好喝。
  这样的性子,对他多年的积弱是有损无益的。摇摇头,宗薄明转身准备出门。
  “宗太医——”
  宗薄明回头看他。
  齐湉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滑下,露出里面皂色的寒衣,眼波微动,看着宗薄明道:“别告诉我娘。”
  
  小寒暖,春多寒;小寒寒,六畜安。
  小寒一暖,明年开春必有一场倒春寒,到时候冻死了幼苗,收成就指望不上。
  小寒寒,开春暖,是上至内廷皇宫,下至市井百姓,都乐见的,猫在家里出不了门,总比明年要饿死强。况且大德土壤丰厚,子民以五谷为食,立秋的收成也不错,过冬足矣。即使一些土壤贫瘠的地方,也早早就令各地官员施以义粥。
  但是小寒寒过了头,也总有一些皇帝陛下不乐意听见的声音。
  
  早在京城刚开始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西边的犬戎就发来了求救的奏文。犬戎不是大德的子民,游牧民族,是先帝在位时臣服的。多年来上表称臣,恭敬有加,岁贡更是不断,倒是真的送了不少稀奇的好东西过来。
  朔日早朝,边州牧宁思修启奏。犬戎受雪灾多时,屋蓬倾塌,家畜几近灭绝,禽兽无所痕迹,百姓无以果腹,饿殍伏地,不胜其数。犬戎民风彪悍,虽对我朝称臣,恐难以为继之时,会对我朝发难,边州与犬戎接壤,必会从边州开始。
  皇帝透过十二道珍珠串旒,看了一眼边州牧宁思修。
  云燕绯袍,青色戴帽,身材修长,一路冒着风雪,从边州风尘仆仆地赶到京城,路上累死了3匹好马,也算是爱民如子吧。只是这一脸恭谨,一本正经的神情看着无趣。
  等着宁思修最后一句请陛下早做圣裁之后,皇帝清了清嗓子,道:“众爱卿觉得此事应当如何?”
  身穿二品官袍的龙虎将军正了正衣衫,出列道:“微臣以为不必施以援手,正好乘此机会……”
  一场有序又不失激烈的辩论在偌大的议事厅上演。
  
  皇帝坐在高位,又坐得远,没有人看得清他的神情,即使能够看清,高殿之上,又有谁有这个胆子敢抬头窥视圣颜,对陛下大不敬呢?所以此刻百无聊赖的神情,自然是没有人会和天子联系在一起。
  皇帝把玩着翠绿的扳指,想起了犬戎历年进贡的葡萄酒,那波光潋滟,入喉丝丝扣扣,甘甜得紧呢。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皇帝坐正,扬声道:“都好了。”
  殿下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是统一整齐的声音:“请陛下圣裁。”
  只有此刻才会难得的统一。皇帝勾着嘴角道:“我朝以仁孝治天下,犬戎虽为外臣,归顺多年,恭谨有加,此次遭难,理当嘉抚,着七王凌蔚为大长使护送粮食,十日后启程。”眼神在那几位武将身上一点就过,道:“诸位卿家放心,日后自然有你们立军功的时候。”
  看了看门口跪着的边州牧,道:“边州牧爱民如子,千里奏本,其心可嘉,赐大宛良驹2匹,即刻启程,将咨文带给犬戎王。”
  被点破心思的武将面面相觑,边州牧欣喜地跪下谢恩。
  皇帝看了看那空着的位置,又垂下了眼睛。食指在御案上轻轻一点,奉安会意,尖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退朝后,自然是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屁颠屁颠地往上书房跑了。
  这两位识大体的,又颇能揣测圣意,自然知道有些事情是上不得台面,只得私下请示的。比如粮食的数目,谷物的优劣,这在朝堂上谈起,实在是有损陛下仁孝治天下的形象啊。礼部尚书一听说六王担任大长使,眉头就没有舒展过。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怎么才能让他尽显大德的威仪风范,这绝对是个大问题。
  
  再是各处的军机要臣觐见。七弄八弄的,时间就到了傍晚,朔日,皇帝留宿在皇后处,这是祖制,吃了饭皇帝就歇在了皇后处。
  等到第二天中午,皇帝才得了空,有点悠闲的时间。乘着这个机会,奉安把齐湉醒了的事情说了一下,自然是不能说齐湉要见陛下的,只是告知陛下一声,人已经醒了,见不见是陛下的意思。 
  皇帝躺在铺着流云纹黛青锦子的神仙椅上,抿一口沧州的冬茶,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决定去看看。
  




☆、小湉湉被欺负了

  皇帝起驾过来的时候,齐湉正在喝酒。
  这酒自然不是宴会上饮乐的酒,是宗太医配的药酒。按理来说,刚刚发过风寒的人,是戒辛辣刺激的,偏偏宗太医说药酒对齐公子的身体最有好处,还引用神农本草经中“大寒凝海,唯酒不冰,明其热性,独冠群物,药家多须以行其势”为佐证,要求齐湉饭后饮一小杯。
  
  齐湉喝了之后,只觉四肢百骸之间有一股热流窜动,慢慢散开,比之前冷手冷脚的竟舒服多了。酒意上来,头脑有些昏沉。
  门被打开的时候,他依然是闭着眼睛靠在床头。
  一阵脚步声向他走近,他睁开眼睛,想看看是小准子还是宗太医。
  “陛下——”他回过神来,放松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有欣喜的火苗在眼中跳跃了一下。
  皇帝觉得很受用,于是也和颜悦色地问道:“好些了吗?”
  “多谢陛下关心,已经好多了。”
  
  皇帝看着他垂下来的脑袋,手忍不住伸上来撩起几缕头发。齐湉乖乖低着头,似乎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皇帝伸手把人往怀里带,瞧了瞧他的脸色,竟有淡淡的红晕。嘴往他脸上凑了凑,手也没闲着,顺势滑入寒衣。皇帝不悦地闻了闻,道:“怎么一股子的酒味?”
  齐湉赶紧离皇帝远了一点,道:“是宗太医的药酒。”
  皇帝点点头,又过去拉他。
  齐湉不听话了,往床里边挪了挪,开口道:“陛下什么时候放我出宫?”
  出宫,这下皇帝陛下奇怪了,道:“朕何时要放你出宫”
  齐湉看了看皇帝,小声道:“陛下说让您满意了,就放我出宫。“
  皇帝想起来了,觉得好笑:“那你觉得让朕满意了吗?”
  
  其实在齐湉的观念里,那夜进宫是来受罚的,受了罚自然就可以回去,尽管皇帝羞辱人的手段比那些刑法更让人痛苦,但是他认为自己已经受完了,皇帝自然也就满意了。所以对皇帝的这句问句,他倒是愣了一愣,只得再次强调:“草民受罚了。”
  “那你让朕满意了吗?”大概是下午比较空闲,皇帝觉得自己的耐心也出奇的好,出言解释道:“你这样的身体,又不懂技巧,你说那夜到底是你在侍奉朕,还是朕在伺候你。况且最后还是朕请了太医过来给你诊治的。”皇帝说的振振有词,仿佛理亏的应该是齐湉。
  一点点地红晕从脸上褪去,又恢复了苍白的模样,神情呆呆的,似乎还没有消化过来。
  皇帝的手重新深入了他的衣服里。
  身下的人突然剧烈地反抗了起来,不管不顾。
  皇帝顺手甩了他一个巴掌,他还是不让皇帝得逞。
  又连手甩了好几个巴掌,齐湉的脸顿时肿了起来,有血迹从嘴角流了下来。
  
  皇帝恼了,好好的一个下午,想找点乐子就这么被不识相的东西破坏了。撕开深衣,缚在双手的位置。齐湉用腿蹬他,被皇帝顺势抓住了脚踝。皇帝单手将他的腿往上一提,折到了胸前。
  齐湉奋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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