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作者:南枝-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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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衡放开赵致祥的胳膊,走到杨钦济的面前来,说,“殿下,你之前不是想练双剑吗,我教你两招好了。”
杨钦济其实还不允许手上有武器,他狂妄地说,“一个娈/童玩意儿,你以为孤怕你。”
季衡手里也没有剑,几步踏上前去,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出了左手抓住杨钦济的胳膊,将他往自己跟前一拉,然后右肘顶向他胸口,将杨钦济顶得向后踉跄了两步,但是这时候季衡已经紧跟而上,一扫腿,将他给扫在了地上。
他做完这些动作,回头对白着脸的赵致祥说,“看到了吧,这就是刚才你练习的那三招,你做的是慢动作,讲究缓慢而柔韧,慢慢地,你动作做到位了,就会有力量以柔克刚。”
还摔在地上的杨钦济气得脸色黑到了底,赵致祥却在震惊之后笑了起来,对季衡说,“我原来以为这只是花拳绣腿,没想到还这么厉害。”
季衡点点头,“所以你要好好练习。”
皇帝在远处和林师傅林仪说话,在这边季衡将杨钦济打在地上后,他们才看到这里的情况,林师傅和皇帝都赶了过来,林师傅问,“这是怎么回事。”
杨钦济倒没有告状,而是男儿气十足地自己爬了起来,说,“没什么,就是孤向季衡讨教了两招,孤技不如人而已。林师傅,孤会好好再练的。”
说完,谁也不看,跑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皇帝有些担心地看了季衡一眼,季衡对他一笑,没说话,也想转身离开。
这时候,皇帝出声把季衡叫到了一边,说,“你跟朕过来。”
季衡只好跟过去了。
这个大殿,是用来给皇帝坐着看演武场里的演习或者表演的,里面自然阔大。
宫里的建筑,数太极殿最为雄伟恢弘,面阔十一间,进深四间;其次就是这里的这座威德殿,面阔九间,进深四间。
所以两人在一边说话,在另外的地方的人,根本听不到这边的声音。
皇帝看着季衡。目光深深的,说,“君卿,你和赵卿之间关系很好吗?”
季衡愣了一下,犹豫着说,“皇上,您希望我不要和他太亲近?”
皇帝看赵致祥总是粘着季衡,心里已经不高兴好几天了,但是又不好警告赵致祥,只好说季衡。
皇帝道,“还是不要太亲近地好。”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得太严厉了,赶紧又解释了一句,“朕只是觉得你同他之间注意一些距离和分寸比较好。”
季衡猜想着皇帝用意,他觉得同赵致祥搞好关系,明明只有好处,却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有什么深层用意,他只得点了点头,“微臣明白。”
皇帝想伸手碰碰他,但是手伸出一半又收回了,毕竟还有几个人能够看到两人,他收回手后,也没再和季衡说话,转身就走了。
看别人同季衡亲密地在一起,他心里很烦闷,特别是长得乖巧可爱漂亮的赵致祥粘着季衡的时候,这种烦闷就更是难以遏制。
这让他有些气恼,想克制又克制不住。
季衡看得出皇帝不高兴,但是他有点弄不明白皇帝到底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只能想是皇帝最近压力太大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去练剑去了。
宫里的课上到腊月二十号才停了,季衡不用进宫的时候,在府里日子就要好过得多。
许氏是不会让季衡在生活上有一点过得不舒畅的,让厨房做各种好吃的,又给季衡和许七郎做了好几套冬衣,精致的把玩的玩意儿也有不少。
要过年了,季府里自然一副忙碌景象。
小年后,朝廷里也放了假,季衡收到帖子,请他和许七郎在腊月二十五这一天到城郊小望山上去看梅花。
京里下过雪,这几日也就化了,但山上还没有化,小望山上的梅花又开得好,白雪红梅,正是景致最好的时候,不少人愿意上去煮酒赏梅花。
63、第四十六章
发帖子的人是赵致礼,赵致礼成婚后在京畿守备处任职,不过只有短短一个月,想来也没做什么事。
既然是赵致礼婚后相邀,季衡没有拒绝的道理,就回帖说一定会去的。
季衡的字写得好,回帖的帖子还是用的家里三姐儿四姐儿她们自己做的簪花签,季衡又随手在签纸下方画了两只犬,这才让来送帖子的赵致礼的小厮赵义带回去了。
赵致礼成婚后同香安郡主根本过不到一块儿去,香安郡主性格孤傲,因为第一晚赵致礼没和她圆房,她之后就不要赵致礼在她的床上睡觉,赵致礼也乐得和她划清界限,早早就去了京畿守备处入职,其实也几乎是虚职,没有什么事做,所以大多数时间,他就花在自己新安的一个小窝里了,又还是包含了京中四园的南枝阁的常客,不仅是高档场所南枝阁,另外几个私园子,他也去过。
以前的他,同京中的一帮纨绔,在一起玩得还不是很多,最近却几乎是日日都在呼朋唤友,醉卧笙歌之中。
他父亲定国侯自然是很看不惯他的作风,但是又拿他没办法,只好听之任之了。
赵致礼在书房里看兵书,小厮进来将季衡的回帖给他,他接到手里看,季衡的字飘逸又沉稳有力,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大家风范,看来他每天早上练一个时辰的字,还是有作用的。
他又看到纸签下面的那两只狗,不由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赵义已经有好一阵没看到赵致礼这样的笑容了,不由说道,“公子,是什么这么高兴?”
赵致礼盯着那上面的两只狗,让赵义也来看,说,“你看看,这两只狗还真是活灵活现。”
赵义看了也笑了,里面两只小狗,是季衡用线条随意勾勒的,都是胖乎乎的狗,两只都睁着大眼睛,一脸向往的表情。
季衡分明是用狗表现的他自己和许七郎,说他们很期待去赏梅的意思。
赵致礼知道季衡面上总是一副老成而死板的样子,骨子里却挺能逗乐的。
他笑了好一阵,才将纸签珍而重之地放入了多宝阁上的一个檀木盒子里。
因邀请了季衡,赵致礼就不会邀请那些狐朋狗友,不然,那是唐突了季衡。
腊月二十五这一天,赵致礼先去了小望山上的绣雪园里等着,美酒美人都备好了,美景则是现成的。
季衡同许七郎乘了马车去了小望山,小望山其实就是个只有一两百米高的小山,上面平常也没有什么好景致,只是到了冬天,就有满山红梅,于是才有了可观之景。
上面最有名的有绣雪园,红/袖苑,香影园几处,是赏景之人最喜欢去的地方。
马车只到了山脚下,只能走路上山。
季衡同许七郎一起,带着两人的贴身小厮,往绣雪园去。
绣雪园在山半腰,在红梅林子里,有修建十几座竹亭和草亭,以显示文人们的风雅。
还在路口子上,赵致礼就迎了过来,说,“你们来得可够慢的。”
季衡穿着一身雪狐袍子,披着大红猩猩毡斗篷,斗篷的风毛是雪白的,衬着他一张脸,真有种神仙下凡,也莫过于此的美感。
他说道,“这还算慢吗,咱们用了了早膳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不过这么冷的天,出城来玩的人也不少,路上遇到不少马车呢,从城门口出来,竟然还要排队等候。”
赵致礼说,“朝中放了假,不少人约着在城外宴请,出城马车多也是情理之中。”
季衡便又将赵致礼和许七郎做了介绍,两人其实见过不少面了,但此时依然要季衡做了介绍,两人才互相寒暄了两句,似乎季衡不做介绍,两人就要当不认识对方。
在一座亭子里,四面有挡风的帘子,里面有着一个美人在煮酒,不是灵凤班的台柱子小灵仙是谁。
小灵仙穿着紫狐裘,戴着玉冠,倒是面如冠玉,目似烟雨,风姿和风情都足以倾城。
赵致礼带着季衡和许七郎进去,他就起身来对他们行礼,在如此的友人聚会上,赵致礼也带着他,由此可见,他和赵致礼关系的确非同一般。
季衡在看到他的时候,不由在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赵致礼同香安郡主还果真是新婚后就开始关系不睦了吗,在这样的聚会上,居然带着一个伶人,不过季衡什么也没说,对待小灵仙时,也是一副对待一般朋友的样子。
反而是许七郎,在对着小灵仙时愣了一下,然后才回了礼,许七郎本是少年心性,之前算是慕小灵仙之名已久,没想到这两次见到小灵仙,他的表现都还挺沉稳的,大约是因为小灵仙同季衡有一些相像,对着小灵仙,他就没法再去将他当伶人想,不然他就会觉得也是对季衡的一种玷污。
几人在亭子里喝酒赏梅谈话,赵致礼还让奴仆准备了鹿肉,鹿肉是用铁钎子串好的新鲜鹿肉,上面也放好了调料,在凉亭里放着的暖火炉上,他还亲自拿了鹿肉串烤起鹿肉来,于是一时间又肉香扑鼻,季衡说他,“在这雪白梅红之地,你在这里烤肉,真是焚琴煮鹤一般坏了风雅。”
小灵仙也笑着点头,以示附和。
赵致礼不以为然地笑笑,又说,“等会儿肉好了,你们看着我同达川吃试试。”
季衡赶紧说,“风雅不可以吃,鹿肉却是可以吃的,所以坏了风雅也无妨,这肉,我是要吃的。”
一句话,把几人都给逗笑了。
许七郎也学着赵致礼拿着鹿肉烤起来,他同赵致礼烤的几乎同时烤好,都先递给季衡,以至于三人都愣了一下,赵致礼最先反应过来,就又改递给了小灵仙,许七郎则拿了个盘子,将烤肉用盘子装了再递给季衡吃,季衡也不客气,接在手里吃了,连连称赞,“好吃。”
小灵仙则要矜持很多,吃得很斯文,而且不发出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烤鹿肉的味道太香,一会儿就引来了别的人。
杨钦济住在宫里,好不容易出一趟宫门,出来是借着探望姐姐和同兄长聚一聚过小年。
杨钦济的二哥杨钦渊还没有离开京城,本来是在香安郡主的婚礼完后,他就该离开了,不过他说怕路上遇到运河被冻住,不能走船,他就请了旨意第二年春天再离开。
在京里时,他明面上是住在吴王在京的官邸的,但是暗地里却时常去会不少官员。
杨钦济昨日去看了香安郡主,虽然香安郡主没有对弟弟诉苦,但是杨钦济也看得出来,姐姐刚嫁入赵家,虽是郡主尊贵之身,但是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舒坦,昨晚他在侯府住下了,今日是随着兄长来小望山赏梅。
杨钦渊来小望山也不是来玩,而是约着一些京里的权贵公子聚会。
大家在梅花林里赏梅,杨钦济就把好不容易能单独相处的杨钦渊拉到了一边,避开其他人,走入了梅花林深处,朝他抱怨道,“你给父王写信说了没有,我不想留在京里,我要回杭州去。”
杨钦渊虽然只有十八岁,倒是虎父无犬子,已经有了吴王的风范,沉稳而干练,也难怪吴王放心让他带着人进京来办私密之事。
杨钦渊对杨钦济说,“信倒是写了,不过,你觉得父王会答应你,让你回去吗。你当初是怎么答应父王的,说进京来了,一定会十分沉稳,小心做事做人,在太后跟前能够讨得她的欢心。”
杨钦济不满地撇嘴,“让我讨太后欢心,我不过是在太后跟前做人质的,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对我真心,也不会将我怎么样。”
杨钦渊皱了一下眉,说,“你在宫里的那些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知道皇上喜欢季衡,你何必总和他闹不愉快。”
杨钦济皱眉说,“你们要谋事,为什么我就要在京里做人质。我就要为难季衡,又怎么着。”
杨钦渊沉着脸瞪着他,“你……”
杨钦济紧紧抿着唇,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杨钦渊只好软语说道,“四弟,你也不小了,也该懂点事了。”
杨钦济眼眶里滚着泪光,脸却绷得紧紧的,“我为什么要懂事,懂事就该来做人质?为什么不是你,不是三哥来做人质。你以为在宫里会好吗,每日五更不到就得起来,还要日日里奉承太后,看她脸色吃饭,宫里连奴才也欺负我,阳奉阴违。皇上和太后之间,现下关系根本不亲厚了,我是夹在两人之间,你以为好处关系。宫里没人喜欢我,只要我不闹点事情出来,谁都不会把我当回事,谁都知道我是来做人质的。”
杨钦渊说,“要是我能进宫做人质,父王就不会让你去,老三身子骨差得走两步都要喘气,你也要好意思说让他进京来。是太后点名要你,这有什么法子。你当初也答应了父王,会好好做的。”
杨钦济几乎要哭了,“但我现在后悔了,我就想回家,这里又冷又难受,我不想在这里呆了,在宫里,根本没有一个人疼我,母亲,要是母亲在,她根本不会让我来吃苦。”